66 清明雨上（13）

靈犀嘿嘿尬笑, 面對雲映水譴責的目光十分有壓力。

雲映水盯着她半饷, 無奈嘆息一聲, 說：“這次就算了，以後如果有事，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知道嗎？”

靈犀非常識時務的點頭答應, 同時為他點贊：“雲學長，你真是個好人啊！”

雲映水：“……”并不是很想聽到這句話。

非常部門的效率很高, 不一會兒就把善後工作都做好了, 那個煉魂師已經被厲鬼們弄死了，好在厲鬼們的怨氣也随着煉魂師的死而消散, 他們已經回歸了地府, 等待判官的審判。

靈犀坐上車, 和大家一起返回住處，路上，雲映水和她說了一些最近發生的詭異事件。

比如之前狗咬過人，狗主人卻對重傷的受害人置之不理，然而沒過多久，那條咬人的狗就把主人一家都咬了, 大人孩子都身受重傷, 很可能會落下殘疾, 而那條狗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類似的事件還有許多，比如詐騙犯發現自己賬號裏的錢一夜蒸發，人販子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被人賣了, 黑市倒賣器官的人發現自己成了器官提供者等等。

還有一些潛逃在外的犯罪分子，很多都死了，而且死狀大多非常殘忍詭異，比如有個人自己捅了自己三十多刀，有個人把自己的雙腿、左手都砍掉了，還有個人割了自己的肉吃掉，幾乎把自己刮成一副骨頭架子，案發現場血流成河，到處都是碎肉，讓人不寒而栗，因為警察認定這些人是自殺，還被很多人痛斥警察維護真兇，其實他們也是有苦難言，總不能說是鬼怪作祟吧？那樣太不利于和諧社會科學發展建設了。

另外一些罪犯，好多都跑到公安局自首，聲稱自己遭到了類似受害者鬼魂的侵擾，把他們吓得夜不能寐，迫于壓力不得不跑到公安局尋求庇護，還非要警察立刻拘留他們，說是公安局能夠鎮住那些鬼魂，他們在這裏才能睡上一個安穩覺。

雲映水神情嚴肅的說：“你要多加小心，最近類似的詭異事件很多，我們懷疑是有人在暗中操縱。”

靈犀疑惑道：“看起來他們都是罪有應得，是受害者的鬼魂前來報仇嗎？”

“不是，只是類似的惡鬼作祟罷了。”雲映水搖了搖頭，“我去解決了楠木他們的事，發現一方面報複者不是受害者本人的鬼魂，所以并不能完全平息受害者的怨氣，另一方面，他們報複的對象并不限于犯罪者一人，甚至會波及無辜的家人，就好像連坐制度一樣，雖說他們大部分都是有罪之人，但這樣報複的手段卻有些太過了，反而會因此再次生出新的怨恨。”

靈犀沉吟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說：冤冤相報何時了？”

“嗯，”雲映水垂頭沉思，說：“如果說報複犯罪者還能說是為民除害的話，那麽波及無辜者，卻有一種恃強淩弱、肆意洩憤的感覺。”

靈犀恍然道：“哦，我明白了，大概幕後之人是想讓那些人體會到受害者家屬的感覺吧？畢竟有的人與其自己受苦，看到家人、孩子受苦會更加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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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映水：“話雖如此，但孩子是無辜的，平白的遭這些罪于心何忍？”

靈犀搖了搖頭：“這你就不懂了吧，很多人都會這麽想啊，憑什麽你把我害得這麽慘？我咒你全家去死！所以，就連累全家了呗。”

雲映水聞言嘆了口氣，“我明白了。”

“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這樣的事似乎在誘使別人以暴制暴，但這樣一來，反而會産生更多的怨氣，根本沒法真正了結因果，還是要好好調查才行。” 靈犀提醒道：“讓他們去調查一下《八卦圖》的游戲公司吧，尤其是他們采集的玩家生辰八字信息，有沒有洩露出去，或者占蔔那個項目，是哪個團隊在背後運營？”

雲映水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很快，車輛就開到了靈犀家樓下，靈犀下了車，回頭看着跟着她下車的雲映水，糾結了一下，低聲問道：“雲學長，你覺不覺得我有點奇怪？”

雲映水笑了笑：“誰沒有點兒秘密呢？你放心，我沒有那麽多好奇心，你不說，我就當不知道。”

靈犀聞言有些感動，開口誇道：“雲學長，你真是個好人啊！”

雲映水：“……”這好像已經是今天第二次收到好人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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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靈犀在學校裏也聽到了不少傳聞。

夏慧拉着她竊竊私語：“網上有人說是鬼怪作祟，也不知道真假，你說該不會林佑也撞邪了吧？”

靈犀低聲笑道：“你這樣說人家是不是不太好。”

這時，正好林佑從旁邊走過來，看着夏慧心虛的眼神，蹙眉道：“幹嘛呢？是不是又背後說我壞話呢？”

“嘿！什麽叫‘又’說你壞話？”夏慧站起來，氣嘟嘟的問：“那你倒是解釋一下，為什麽一會兒對我好一會兒對我不好？”

林佑眼神飄忽了一下，咬牙道：“誰對你好了？你不要自作多情！”

說罷，他扭頭就走，氣得夏慧跺了跺腳，過了一會兒，眼圈都紅了。

“夏慧，別難過，事情總會解決的。”靈犀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安慰道：“過幾天學校安排集體出去野外地質實習，到時候你們好好溝通一下，有什麽事說開了就好了，不要彼此鬧誤會。”

“不是我不想說開啊，”夏慧低着頭，委屈的想哭，“是他每次都在逃避，我一說到這個話題，他就跑了，我有什麽辦法？”

靈犀想了想，說：“沒關系，到時候我們把他攔住，不讓他跑掉。”

夏慧抿着唇點了點頭，心裏非常焦躁卻只能強行按捺住。

幾天後，學校組織相關專業的學生集體出去野外實習，好幾輛大巴車停在教學樓前面的廣場上，這次實習人數很多，包含了各個年級和專業，所以有好幾個帶隊老師站在前面組織紀律，讓他們依次放置行李、排隊上車。

隔着人群，靈犀還在另一支隊伍裏看到了于菲菲，她也看到了她，兩人互相點頭示意了一下。

等靈犀登上大巴車，發現夏慧站了起來，對着自己招了招手，指了指旁邊的位置，示意給她占了座位，靈犀點了點頭，剛要走過去，突然發現一個人影一屁股坐在了那個位置上。

夏慧微微一愣，等發現坐在她旁邊的是林佑的時候，頓時氣得夠嗆，“喂，你怎麽坐這兒？這是我給小茵占的位置。”

林佑擡頭看了她一眼，溫和的微笑道：“不可以嗎？我想和你坐在一起。”

夏慧見狀，一臉驚恐的瞪大了雙眼：“！！！”

完了完了，林佑又開始犯病了！

靈犀：“……”

靈犀對着夏慧聳了聳肩，走到他們前排的空位坐下了，回頭笑道：“好了，快坐好，把安全帶系上，一會兒車要開了。”

夏慧只好不情不願的坐下，不打算搭理旁邊的林佑，拿出一副耳機想要戴上，誰知道林佑此時卻主動過來和她搭話。

“夏慧，這次我們倆一起出來，你期待嗎？”

夏慧：“呵呵，糾正你一點，是大家集體一起出行，不是我們倆單獨好嗎？有什麽好期待的？”

林佑微笑着回憶道：“可是，我們已經很久都沒有一起出去玩過了，我記得最近的一次，還是初中的時候，學校組織的春游呢，一晃都這麽多年了……”

夏慧只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快冒出來了，忍不住出言阻止他繼續回憶往昔，“林佑，你可不可以正常一點！有什麽話好好說不行嗎？別故意裝神弄鬼的好嗎？”

聽到她的話，林佑臉色一沉，目光深幽的看着她，低聲道：“難道夏慧不喜歡我這樣對你嗎？難道夏慧覺得我整天和你唱反調才是正常的？”

不知道為什麽，此時的林佑帶給人很大的壓力，夏慧被那雙眼睛盯着，就好像一只小動物遇到了大型野獸，本能的感覺到一絲害怕。

她咽了一口口水，說：“也不是……就是你忽冷忽熱的，我覺得很奇怪……”

“原來是這樣啊，”林佑聞言表情緩和，微笑道：“放心，這樣的情況不會太久了……”

夏慧奇怪的擡頭看他，想問他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他的精神分裂快好了？

可惜，此時的林佑已經不想再談下去，他從書包裏拿出一包零食送給夏慧，自己則戴上了耳機，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夏慧：“……”

用零食堵我的嘴，用耳機堵他的耳朵，不想交談的态度真是明顯啊！這操作真是用心良苦啊！怒摔！

而坐在前排的靈犀，因為五官靈敏，所以清楚的聽到了兩人之間的對話，她回頭看了一眼林佑，若有所思。

大巴車開了五六個小時，終于到達了位于Q市的野外地質實習基地。

這座地質實習基地位于Q市郊外，周圍都是大片的農田、低山丘陵，還有一條貫通Q市的河流，因為地質構造特殊，各種典型的地質現象幾乎都能找到，所以這裏每年都有許多學校組織大批學生前來進行基礎地質實習。

他們下了車，就看到實習基地裏還有別的學校的學生在，他們看到又有人來，并不吃驚，只是好奇的望過來。

帶隊老師和基地負責人正在接洽，學生們則依次把行李從大巴下面的行李廂裏拿出來，站在原地集合。

過了一會兒，帶隊的張老師過來了，對着大家大聲道：“在出發之前，我已經反複強調過紀律，但我現在還要再說一遍！你們路上也看到了，這裏除了基地，外面就是荒山野嶺，幾乎是原生态的地區，這裏和市區不同，到處都可能有危險，所以除了我們老師帶隊領你們出去勘查，所有人不得擅自離開基地！否則，若是出了什麽事，我們找都找不到你們！過去也不是沒有學生出過意外，跳進河裏游泳淹死，或是自己跑出去爬山，結果從山崖上掉下來，還有一段古長城，年久失修，別說護牆，連臺階都碎的不成樣子，還有人冒險去爬，旁邊就是萬丈深淵，掉進去就沒命了！所以我要提醒你們所有人，安全第一，紀律第一，一定要服從老師的安排，還有，住在基地裏的學生不止我們一所學校，大家注意維護咱們學校的形象，不要和別的學校的人打架……”

靈犀站在人群裏，後面已經有人開始不耐煩的打哈欠了，低聲抱怨道：“這個老張，最墨跡了，這些話絮絮叨叨說了多少遍了，沒完沒了的……”

“就是，煩死人了。”

“我剛才看到那邊有個女生很漂亮，不如一會兒去搭讪一下？”

“去去去，沒聽剛才老張說嗎？別惹事，哈哈哈哈……”

靈犀回過頭，目光涼涼的看了那幾個人一眼，覺得這種人挺可笑的。

很多人總是不聽別人的勸告，別人為他們的生命安全百般考量，他卻嫌別人多管閑事、唠唠叨叨，等到自己作死真的出了事的時候，又埋怨之前對方沒有提醒自己、怨恨對方不來救自己，沒事強硬，遇事就慫，簡直就是作死的代表。

難怪現在越來越多的人說：好人難做。

也是，若是都是這種人，那還做什麽好人，救他們還嫌浪費糧食和力氣，幹脆讓他們直接把自己作死好了。

感受到靈犀冰冷的視線，那幾個人頓時覺得壓力山大，悻悻的閉上了嘴巴，不敢再吱聲。

很快，帶隊老師把學生宿舍的安排通知下去，靈犀拉着行李箱，和夏慧一起走進了實習基地的學生宿舍。

這裏的條件很是一般，宿舍是八個人一間的上下鋪，除了床鋪，連張桌子都沒有，只在牆上釘了兩根釘子，拉上一根繩子作為晾衣繩，衛生間、浴室和洗漱間都是每層樓一個公共的區域，基地的食堂更是只有一個，房屋、各種設備一看就很有年代感，聯想到這個實習基地存在的歷史，便理解了情況，但若是想象一下，幾十年前的話，這裏的條件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大家各自安排妥當，又人擠人的去食堂吃過飯，下午老師又開會安排了明天的行程，忙忙碌碌一整天，大家都很累了，晚上決定早早休息，明天還要起大早去爬山。

夜晚，夜深人靜，躺在下鋪的靈犀忽然睜開了眼睛。

她聽到門外走廊裏傳來一陣很輕的腳步聲，有人悄悄的出門了。

靈犀正在思考要不要出去看看，就看到一只阿飄鑽了進來，飄到靈犀身邊，高興的說：“茵茵，茵茵，剛才于菲菲下樓了。”

靈犀蹙了蹙眉，于菲菲下樓去做什麽？

她對于菲菲的觀感有些複雜，說她心懷正義吧，有時候做事又有點過分，說她不是好人吧，可她也不算是純粹的壞人。

靈犀想了想，既然好奇，何苦為難自己，幹脆跟出去看看好了。

于是她輕手輕腳的起身下床，披件衣服就出了門。

有阿飄在前面領路，靈犀輕易的就找到了于菲菲，但讓她吃驚的是，她居然看到于菲菲和林佑站在一起，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靈犀小心翼翼的湊近他們，沿途躲在一些黑暗的陰影裏，這座實習基地畢竟很老舊了，路上的路燈都沒幾個，加上周圍都是野生環境，樹木茂密，植被豐富，所以在光線昏暗的地方藏個人，一般人很難發現。

靈犀身手敏捷的往前走，很快就來到了能夠聽清他們對話的距離。

于菲菲遞給他一個東西，說：“你要的東西我給你帶來了。”

林佑伸手接過，笑了笑：“謝了。”

于菲菲猶豫了一下，問：“你确定要這麽做嗎？畢竟是孿生兄弟，又共存了這麽長時間，怎麽說都有感情了吧？”

林佑輕輕的笑了一聲，那笑聲十分複雜，帶着一種莫名的情緒，只聽他的語氣嘲諷的說：“兄弟？未出生的時候，他就搶了我的那份營養，否則我怎麽會胎死腹中，靈魂只能寄居在他的身體裏，一體雙魂負擔太大，所以我只能憋屈的沉睡在深處，只能偶爾借着他的眼睛看看外面的世界，整整二十年！人生有幾個二十年？就連一直陪伴在我們身邊的夏慧，他都不知珍惜，既然如此，為什麽我不能取而代之？至少我有自信能比他做得更好！”

于菲菲聞言不知該說什麽：“林佐……”

靈犀驚訝的眨了眨眼，原來真相居然是這樣，難怪她沒有發現林佑有鬼上身的跡象，原來是一體雙魂，從出生起便一直共存了，而且這兩人還是孿生兄弟，從DNA的角度上來說，沒有更匹配的身體了。

那麽，看現在這個情況，這個林佐如今是打算讓林佑陷入沉睡，自己接管他的身體嗎？

這時，于菲菲忽然心念一動，擡頭望向靈犀這邊，問道：“誰在哪裏？”

靈犀也沒有被人發現偷聽的窘迫，既然被發現了，那她就直接擡腳走了出來，對着他們笑道：“是我。”

“原來是你，”于菲菲看到靈犀，想到什麽，不禁咬了咬牙，質問道：“你這一次還要來多管閑事嗎？”

靈犀撓了撓頭，語氣輕松的說：“瞧你這話說的，好像我之前對你怎麽樣了似的，不就沒讓你多說幾句話嗎？需要記恨這麽久嗎？”

于菲菲“哈”了一聲，看着靈犀的眼神充滿了嘲諷，好像在說沒見過像你這麽厚臉皮的。

于菲菲說：“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你管的閑事還不夠多嗎？虧我當初以為我們是一路人，還想和你做朋友，我真是眼瞎了。”

于菲菲想到當初的事，越發不忿：“說到底，你也好、雲映水也好，不過都是常規意義上的好人罷了！他們雲家，說是要維護陰陽兩界的平衡，但其實更多的還是在維護陽間、維護活人的利益，畢竟，在大多數人眼中，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因為道德的束縛、世俗的禮法，使得你們終歸是無法輕易見死不救的。

可是，我不是噢！我是站在死人這一邊的。

憑什麽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不信命，我偏要以牙還牙、血債血償，誰傷害了別人，我必會讓他嘗到同樣的痛苦滋味，這樣才能維護人間的正義！”

話音剛落，靈犀立刻鼓起掌來，“說得太好了！”

于菲菲見狀臉色一陰，差點氣炸：“你在嘲笑我嗎？”

靈犀感覺好委屈：“怎麽會呢？我覺得你說得特別好，情不自禁想給你鼓鼓掌，這也不行？”

于菲菲氣呼呼的瞪着她，也不知道靈犀是在說真話還是在諷刺她，只覺得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特別難受。

“不過我有個問題，”靈犀彎唇一笑，看着于菲菲，問道：“你确定你是在維護正義嗎？有的人的确是罪有應得，但有的人卻罪不至死，甚至是無辜的，為什麽你會覺得他們都該死呢？害人者，終害己，只不過你害人的理由更加冠冕堂皇罷了。”

于菲菲憤怒了，她不介意別人不理解自己，但是她無法容忍別人說她是在作惡：“你說什麽？我這是在為民除害！你懂什麽？！”

靈犀伸手往下壓了壓，示意她冷靜一點兒，問：“你确定受害者想要你這樣做嗎？如果有人執念未了，你接受了他們的委托，自然可以幫他們找到那個心結，至于之後的事，就看他們自己的選擇了，可是你不是，你用你自己的想法揣測別人的意思，以自己的方式幫別人報仇，你覺得受害人真的喜歡這樣？”

于菲菲怒道：“為什麽不喜歡？我是為他們好，幫他們報了仇！”

“你看，我是為了你好，這句話好耳熟啊……”靈犀彎唇一笑，說：“來，我今天也來給你講個故事。”

“有對父母，望子成龍，于是他們幾乎用全部的心力用心培養自己的孩子，抓緊每一分鐘學習，課外時間全部被各種輔導班占據，每當孩子累得不願意繼續下去的時候，他們就會苦口婆心、聲淚俱下的說着：‘我是為了你好啊！’‘如果你不按照我們說的去做，你以後就沒法出人頭地！’‘你要考上重點中學、重點高中、重點大學，否則你的人生就沒有希望了！’，于是，哪怕孩子已經到了極限，但還是被他們逼迫着繼續學習，因為父母是為了他好嘛！這樣一天天、一年年過去，孩子幾乎成了父母手中的提線木偶，不敢行差錯步，每天過得刻板又小心，連大學的專業、未來的職業、相親的對象都是父母為他選擇的。

他沒有自己的思想，父母的思想就是他的思想，他沒有自己的夢想，父母的夢想就是他的夢想，直到有一天，他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根本沒有意義，于是毫不留戀的自殺了。

他的父母哭天搶地，訴說着自己為了孩子付出了多少多少，怎麽孩子偏偏不領情，就這樣撒手人寰，簡直太讓人傷心了！他們不愛孩子嗎？不，他們愛的，可是，他們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們只是一味的說着‘為了你好’，卻忘了問上一句‘你喜歡嗎？’

在他們為孩子買第一件禮物的時候，就該問一句‘你喜歡嗎？’，可是他們沒有，他們只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去行事，孩子的喜好被他們完全忽略。孩子不是人嗎？他沒有獨立的人格嗎？他沒有自己的想法嗎？不，他只是被一群自以為是的‘為了你好’的人故意忽略了而已。”

靈犀望着對面臉色難看的于菲菲，笑容詭秘的問了一句：“那麽，你問過受害人的想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