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三小時後,鮑琥落地在首爾機場。去酒店的路上,鮑琥不停在電話裏打預防針。

“寶貝,短暫分開是為了更好的未來,我要為你掙出個前程。一直做直播,總不是長久之計,還是得轉型,歌手路才能長久。你一定要等我,不要亂跑。我做了大歌星,你也有面兒不是?”

安逸嗯了聲。

“我人不在你身邊,但心挂在你頭發上。你可千萬不要亂跑,別讓我擔心。還有,我只要有空就給你打電話,你要是寂寞了,也給我打。”

安逸立即反駁:“哪能老打電話?你好好訓練,別分心。我不怕寂寞。”

鮑琥感慨不已,媳婦真是通情達理。不過,重要的事得說三遍。

“不要亂跑,記住哦。還有,金米說,只有今晚能住酒店,明天就要去社團住寝室,到時白天不許用手機,只有晚上能給你發消息。”

“嗯,知道了。”

“千萬不要亂跑哦。”鮑琥再三強調。

副駕駛上的金米聽得牙酸,一路皺着鼻子。等出租車開到酒店,鮑琥還在不停叮咛,口氣像賣女孩的小火柴,句句都是別跑別跑。

金米實在聽不下去。“情聖,下車了。”

“哦。寶貝,我挂了。”鮑琥戀戀不舍挂斷電話。

之後,金米一直交代各種事項,加上去社團報到、搬寝室、學習日常交流韓語、各種體能訓練,鮑琥忙到抽不出一分鐘摸手機,每天沾床就睡、天不亮就起。真真見識到什麽叫魔鬼訓練營。

最最郁悶的是,幾個室友都十六七歲,他年紀最大,輩分卻最小,見誰都得點頭哈腰。要不是有安逸事先提醒,他怕要臨陣脫逃。不過,低頭——微笑——彎腰——阿裏啊賽喲,一套流程做上百遍也麻木了。

足足一周,鮑琥才稍微适應這種變态節奏。

韓國很有些涼意了。夜裏,他偷偷摸出早已自動關機的小白,充上電,躲進被窩。

小白靜悄悄開了機,首先收到一串定位提示:主人,您的影子八點進入西水灣“紅葉大廈”;主人,您的影子十八點半進入“蜀味香”餐廳;主人,您的影子二十點回到家……

七天都是如此。家就是福康家園,影子定位的原點。由定位可見,安逸的時刻表非常固定,上班、吃飯、下班,枯燥程度堪比機器人。

媳婦非常乖。鮑琥放下心,發去一條長消息。

【寶貝對不起,恐怕不能經常給你打電話。每天睡得比貓晚、起得比雞早,各種剝皮抽筋。今天才擠出時間看手機,後邊會被虐得更狠。金米說,既然我只肯待半年,那訓練強度就不能降,不然沒用。金米是魔鬼。你是小菩薩,想你。】已是淩晨兩點,但安逸向來睡眠輕。土豪金一滴,她就醒了。當即回了消息:【我明白,我不會跑,安心訓練。】鮑琥很少體會媳婦秒回信息,心中那個酸爽啊,恨不得立即掀開被子大跳脫衣舞。無奈夜深人靜,室友都已睡成死豬,他要敢這麽吼一聲,保準被那些練習生弟弟揍到跪着唱征服。

他拽拽被子,手指在小白身上狂亂飛舞。

【寶貝,你還沒睡啊?我太激動了。這星期累到癱瘓,都沒時間想你,但剛才一拿起手機,想你乘一萬遍。好想唱首《對你愛不完》,怎麽辦?室友弟弟都很彪悍,力大盤穩,我怕唱了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安逸也聽說過練習生的苦,有些心疼。本來睡眠就少,再這麽你來我往聊下去,他肯定睡不成。她快速編了條消息,指尖一點。【快睡覺!不然我讓你日日悼念今晚的月亮。】【寶貝,這是什麽意思?】鮑琥有種不好預感。

【亂跑紀念日。】安逸發出這句話,臉頰微熱,低頭和大抱熊臉貼臉。

看見這五字,鮑琥绮念全消,極速發了最後一條消息:【寶貝,我睡了,你別跑。】夜恢複寂靜。土豪金也進入休眠狀态。安逸緊緊摟着絨毛小熊,眼角瀉出不自知的嬌羞。

“鮑琥,秀氣的小虎……”她沖着大熊叫了兩聲。

大熊抱枕是鮑琥臨走前買的。該毛絨玩具笑容傻氣,嘴唇揚得老高,如果多看兩眼,真覺得笑容挺像鮑琥那傻缺。

安逸忍不住親了大熊一口。

熊臉用的黃棕色羊絨,貼在臉上溫暖舒适。眼珠子烏黑,像亞麻料子,碰上去有種不容忽視的粗糙,觸感像在被人親吻。

當她擡起頭,簡直羞到無地自容。剛才她在幹什麽,真把絨布玩具當成鮑琥了?

看來,她也中了鮑琥的毒。那家夥天天給她洗腦,不許亂跑不許亂跑,弄得她也很把自己當回事。

睡不着,她幹脆拿出鮑琥抽屜裏的相冊。一張張翻看,就像走進他的童年、少年、青年,有種異樣的親密。

從小到大,他都好看得像朵花。不過,越大臉越臭。幼兒園的照片裏,他還穿了肚兜塗了口紅,和女娃娃一起跳舞。

她好像有點明白,為什麽他不喜歡別人誇他好看了。小時候的鍋。

少年的他已足夠俊美,雖然和男生一起穿着青色球服,但在合照中一眼就被拎出。五官驚豔,典型的明星臉。

如果做演員,他一定會大紅大紫的。可他放棄了。

安逸嘆口氣,又翻到鮑琥大學時期。大學只有三張照片,每張都像在和誰生氣。真是被女生寵壞了。

她放下相冊,點進土豪金。手機裏居然一張鮑琥的照片都沒有。這樣一想,她還真不算合格的女朋友。居然連男朋友的照片都不存。

鮑琥好像從沒提過什麽要求。他就這麽愛她?

安逸撥着手機屏左右翻,不小心翻出一張黑白照。那是外婆送去殡儀館前,她拍下的遺照。沒事就看。

外婆死了。死後的三個月,她想起來就哭。失去一個愛的人,竟會這麽疼。如果,哪天她失去鮑琥,她會不會也哭上三個月?

安逸臉上的悲傷凍結。痛苦來得猝不及防,以致隔天上班精神一直不好。并且,這種低落有延續的趨勢。

一天、兩天……七天、八天,心情持久萎靡。

D都的冬天到了,比首爾晚了一個月。安逸仍維持着固定作息,下班就回房子躺着。不過她沒睡主卧,又住回先前的小書房。

小書房沒有鮑琥的痕跡,床上沒有人形熊抱枕。那是個單人床。

安逸郁郁靠在床頭,随手點進手機日歷。十一月三號,外婆三周年祭日快到了。

她又習慣性點進相冊。遺照中,外婆閉着眼,明明是最熟悉的人,閉上眼的樣子她卻辨認不出。大概,是因為沒了眼睛。而眼神,正是辨認靈魂的依據。

沒有那雙慈祥的眼睛,也就不存在曾經最愛她的那個人。鮑琥,總有一天也會和外婆一樣,消失得徹底。

安逸木讷盯着照片,思緒紛亂。忽然,土豪金響了。她接起電話。

“喂?是安逸嗎?我是房東,你房子下月到期,你還租不租?”

“我……”安逸坐直身子,想了一分鐘。上月是打算到期退租的,只是這月心情變了。

“你還租不租?不租我重新找租客。不過就算續租,月租也得漲兩百。”

“我……”安逸想說不租,卻說不出口。就在前一分鐘,她還想明天搬回城中村呢。出于謹慎,她還是說:“我考慮下,周末給您回電話吧。”

“那行,早點答複我。”那邊直接挂掉電話。

“嘟”一聲單調音,安逸心瞬間掉進井裏。一口濕漉漉的深井,無聲無光。就像從前很多次,父母都迫不及待挂她電話。

她出生在這座城,卻是保姆帶大的。一直到八歲,父母糾葛三年後離婚,她從愛情結晶變為錯誤結晶。她被送去杭州,外婆身邊。那對男女再看她,誰也無法安然自處。最後索性少看、不看。一個移民,另一個只出撫養費。

八歲到二十歲,外婆陪她十二年。她不知道,這一生她壽命有多長,不過她有預備,外婆一定是陪她最長的那個。

父母的經歷告訴她,愛情是錯誤,可她也聽過很多別的悲劇。沒有愛情,一對男女的結合一樣是錯誤。所以,她一直沒有想明白,到底要不要愛情;所以,她的兩次戀愛,都談得別扭無比。

“I was born to love u,I was born to love u……”鮑琥又發來視頻電話。

視頻來電都被他設置好,在“伊蓮”蛋糕店他唱的歌。生來愛你,生來愛你,只有這一句,反複歌詠,不厭其煩。

安逸淪陷在音樂中,忘了接起視頻。鈴聲響了一分鐘才停。歌聲在“to”上戛然而止。

她眸中閃過憤怒的火花。為什麽不唱完整句話再停,她不喜歡。

音樂很快又響了。鮑琥再度發來視頻邀請。安逸迅速接起,眉目鋒利,臉上籠着層薄怒。

“寶貝,你在幹嘛?怎麽這麽晚才接?”鮑琥壓低嗓子,一邊說話一邊東張西望,跟做賊似的。口氣嬌軟。

安逸面無表情看着屏幕裏頭,畫面橙橙的,不知是在路燈下還是樓梯裏。

鮑琥慢慢看清手機裏的媳婦,瞬間意識到不對。寶貝不高興,問題很嚴重。

于是,在雜物房的橙橙光線下,鮑琥C位出道了。身子長高一米,腦袋硬生生怼上箱子角。他摸着後腦勺直抽氣:“疼死我了,媽呀,媽呀。”

安逸神情嚴肅,默不吭聲。

鮑琥果斷放棄求安慰的心思,同時,主動撿起稀碎的男朋友臉面。“寶貝不高興,出什麽事了?”

“沒事。”聲音沒一點溫度。

鮑琥堅強一笑。還好,關于這點,邵林有上過課。“沒事”屬于女人十大謊言之首。他這麽聰明,怎麽會上當。

“寶貝,快說吧。我躲在倉儲室,只有這有wifi。這是我能找到的唯一能上網的地方,金米不知在哪逮我呢。我們抓緊時間好嗎?”鮑琥不敢大聲說話,只能用氣音,以及靠嘴巴拗造型,啊哦額,一屋淤這樣。

安逸本能一愣。抓緊時間,難道他們是在偷。情嗎?

“寶貝,說句話啊。你別吓我。”鮑琥急成流浪狗,發型彪悍、五官扭曲,外加痛苦吐舌頭。

這大概是花美男有史以來最狼狽的樣子吧?

安逸不想再折磨他。她心情不好,根本不是他的錯。是她自己喜歡胡思亂想。

“你躲在這,一會要挨罰吧?”

鮑琥立刻笑得甜甜:“沒事沒事,寶貝總算肯理我了。一會頂多就是劈一字馬。”

不過得劈一天。

“寶貝,我怕金米找來。你聽好了,時間緊任務重,我長話短說啊。”他稍微提了點音量,語速也快了。“小菩薩、小螞蟻、小寶貝,我知道沒有我陪着,你肯定很寂寞很孤單很不習慣。不接受反駁,小菩薩向來嘴硬。但你一定要相信,我的心就藏在你頭發絲裏頭。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我愛你,我們還有四十八年。記住,千萬不要亂跑,外邊壞人很多。還有,等我回來。”

安逸看着他,鼻尖酸脹得厲害。他怎麽可以這樣?又來消磨她的意志,腐蝕她的決心。

忽然,聽筒裏傳來一個遠些的男人聲音。

“鮑琥,你又給我捅婁子,還不滾出來,都在找你!”

安逸急了:“金米來了,你快回去吧。”

鮑琥卻牢牢盯着她:“寶貝,說你不會逃跑,快點。”

“鮑琥,要我進去逮你?”倉儲室外,金米的聲音愈發冷厲。

“快說。說你會等我,絕不會人間蒸發。”鮑琥催促,一眨不眨的眼睛瞪得老大。

安逸眼睛一閉:“我會等你,絕不會人間蒸發。”

“好,我放心了。寶貝,我真得出去了。”鮑琥朝着倉儲室門口移動,一走一絆。

金米推開房門:“情聖,你可真TM是情聖。”

鮑琥沖小白飛吻一個,跟着拱手獻上小白:“我錯了,請你照顧好它。”樣子羞答答。

金米接過手機狠狠磨牙:“這會倒是乖了。去吧。手機沒收半月。”

“多謝開恩。”鮑琥涎着臉跑出去,心裏慶幸不已。

影子定位顯示,這半個月,寶貝仍舊是公司和家兩點一線。但是,在路上的時間減少一半。這表示,她要麽天天打包回家,要麽沒好好吃東西。

不吃東西,絕對是危險信號。幸好他夠機智,及時安撫住寶貝,不然,她肯定要飛走。

看她方才冷冰冰的樣,分明就是故态複萌。

“哼,腦震蕩也值了。”鮑琥揉揉腦袋,激情四溢投入到訓練中。

那邊,安逸也快腦震蕩。

她不懂,他為什麽能像臺永動機。哄人不會累的嗎?還有他說,他就藏在她頭發絲裏?難道是真的?不然,他怎麽知道她心情不好,一下切中要害,趕走她的沮喪。

他簡直比她自己還了解安逸。而她竟然真的許下諾言,不會逃跑,不會人間蒸發。

可以反悔不?

安逸暈暈乎乎翻身,到半夜還沒能睡着。直到去了隔壁,躺上男主人的雙人床,抱住男主人買的人形大熊,才安然入睡。

隔天周五,安逸糾結上了一天班。她發現,違背諾言實在是對自己的巨大折磨,她會時時想,刻刻想。

下班回家,她終于認命,給房東發去消息:抱歉,我決定不住了,下月搬家。

認了,就打開一次心防能怎麽地?真正談一場戀愛,不管結果如何。

随後給鮑琥發了微信:【來啊,互相傷害。我決定了,給你傷害我的權力,期限不定。】可惜鮑琥手機被沒收,看不到。

就這麽愉快地決定,安逸不再左右為難,心情恢複到風和日麗。

回家路上要經過一排楊樹,被秋風虐過幾波後,葉子掉得七零八落。D都空氣不好,先前,那些半橢圓葉片挂在樹梢,沾沙裹塵,一看人就不好。可現在,安逸每次經過都覺欣喜。

昏黃路燈下,霧霭氤成大團淺亮光圈,有種海市蜃樓的飄渺。樹冠紮滿半圓葉片,金黃色,形似銅錢。風不大時銅幣輕輕招搖;若趕上大風,楊樹葉便蕭蕭而下,宛如枚枚銅錢灑落。這副搖錢樹的景象,怎麽看怎麽吉利。

進到公司,安逸總嘴角含笑,同事們也變得和顏悅色。個個都說,她是受了愛情滋潤。對此說法,她無力反駁,回回只能害羞遁走。

她忽然發現,戀愛是一種奇怪魔法,除了讓人心情變好,還能改善人際關系。

安逸給鮑琥發了消息,過幾天就要從城中村搬家。可惜,鮑琥還沒回複。她不禁有些失落,距離上次視頻已有小半月,也不知他受了什麽罰。

同類推薦

天王殿夏天周婉秋

天王殿夏天周婉秋

六年浴血,王者歸來,憑我七尺之軀,可拳打地痞惡霸,可護嬌妻萌娃...

凡人修仙傳

凡人修仙傳

一個普通山村小子,偶然下進入到當地江湖小門派,成了一名記名弟子。他以這樣身份,如何在門派中立足,如何以平庸的資質進入到修仙者的行列,從而笑傲三界之中!
諸位道友,忘語新書《大夢主》,經在起點中文網上傳了,歡迎大家繼續支持哦!
小說關鍵詞:凡人修仙傳無彈窗,凡人修仙傳,凡人修仙傳最新章節閱讀

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