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七千**】

到底也不是什麽酒色宴會, 大家送完了禮物, 就是寒暄,不少大老板都借着這場宴會達成了目的,高高興興地被服務員們送上了車。

作為這場宴會的主人, 陸承言自然是留到了最後, 而譚妙妙在這時候也終于履行了一些女伴的職務,笑着和這些剛剛認了臉的大老板告別。

人都散的差不多了。

譚妙妙和陸承言兩人也正式離開了大廳。

他們走在長長的走道上。

不知道什麽時候, 譚妙妙手上多了一件外套。

陸承言一開始也沒在意,直到見她一直拿在手上,才多問了一句,“怎麽不穿?外面風很大。”

熟料譚妙妙笑了一下。

她眨着眼睛, 露出臉上兩個醉人的酒窩,故意歪着頭, 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因為除了穿, 這件衣服還有另外一個用途……”

陸承言挑眉,“什麽?”

譚妙妙嘻嘻笑笑,“用來做掩護的啦!”

她話剛說完, “噔噔噔噔~”地給自己配了個音效,然後刷地一下從衣服裏掏出來了一個小禮盒。

“陸總,生日快樂哦!”

小禮盒是粉藍色的, 上面還有漂亮蝴蝶結,一看就是非常少女心的東西。

陸承言接過,神色還有些詫異,“不是送過禮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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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妙妙的禮物在第一時間就送到了他的手上。

陸承言都已經拆開看過了, 是一個葉子造型的領夾,精細地能夠看見上面的樹葉脈絡,是某個大牌子的當季新品,看得出譚妙妙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陸承言還打算了之後商談都會帶上。

譚妙妙嘿嘿笑笑,“你已經打開看過了嗎?那是我和褚夏在商場挑了好久的。”

“那這個?”陸承言不解地舉了舉手上的東西。

“這個不一樣,”譚妙妙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之前的禮物是正式送給你的,至于這個,是偷偷送給你的。”

“這個是我花了不少功夫自己準備的哦。”

雖然不太上得了臺面,但更用心呀!

譚妙妙把盒子往陸承言手上一塞,笑眯眯地把手背在背後。

“陸總,今天你是壽星,拆禮物吧?”

陸承言就應了她的話。

所有人收到禮物都會感到愉快,而雙倍的禮物自然就是雙倍的愉悅。

陸承言覺得這個小盒子就算裝的是譚妙妙的惡作劇,他都要會甘之如饴。

禮盒的包裝被很有耐心地卸掉了,陸承言打開了外面的紙盒子。

出人意料,他竟然在裏面看到了一縷淡淡的黃綠色。

這是……?

在陸承言愣神的時候,譚妙妙笑眯眯地伸手,幫他把裏面的東西給拿了出來。

——是一個小小的粉色創意盆栽。

樣子很可愛,正面有圓圓的貓咪眼睛,小小的貓咪鼻子,最上方,竟然還有兩個微微凸起的粉色小耳朵。

而最最最讓人驚訝的是,這粉色喵喵小盆栽并不是空的,裏面裝了細密的泥土,泥裏還冒出了尖尖的小嫩芽!

“這是……什麽種子?”

“是黃金菊哦~”譚妙妙笑地得意,“陸總你喜歡向日葵吧?這個開了花以後和向日葵很像,黃色的一片片的。而且它是小型花卉,正好可以種在院子裏,一小簇一小簇的特別好看!”

“我培育了好幾盆呢,這盆是長得最好的!”

剛抽了芽的幼苗淼嫩|嫩的,正處于它整個苗芽人生中的顏值巅|峰。

“這個東西很好養的,喜歡陽光,有蘋果的香味,在夏季五六月就能夠開花。陸總,你可以拿它泡茶,很香的!還有清熱解毒、預防失眠的功效。”

說道這些花花草草,小姑娘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滔滔不絕的模樣裏帶着一股特別的熱愛和自信。

她就像是小太陽。

向日葵和小黃金菊開花的時候也像是一顆顆小太陽。

陸承言把這盆小東西放到自己手上。

看着這個不貴重,卻尤其有心、極具個人特色的禮物,陸承言只覺得接連見到柳憶和慕容尚的壞心情都消失了個一幹二淨。

他勾着嘴角,深邃晦暗眼眸散去了常年籠罩的黑霧,把裏面最澄澈溫柔的一面裸露在了譚妙妙的面前。

“謝謝,我很喜歡這個妙妙送給我的‘喵喵杯’,至于裏面的小幼苗,我也一定會好好照顧的。”

這一瞬間,澄澈的湖面上落下的片片柔|軟的花瓣。

他明明是在說會照顧好譚妙妙送的黃金菊喵喵盆栽,可又好像是若有所指,直直地看着譚妙妙。

心間小鹿猛然撞出了胸口。

譚妙妙像是觸了電,呆呆地,只一圈圈看着那只小鹿雀躍地繞着她轉圈圈。

轉啊轉,

一圈或者是一百圈。

時間也失去的概念。

而等到譚妙妙終于回過神來的時候,臉上霎時漂了朵朵紅暈。

她慌慌張張地移開了視線。

真是要命,

澆了一點點酒的大白菜帶着一股特別的味道。

一不留神都要被帶醉了……

“陸、陸總,黃金菊不但很好養,寓意也很好的,代表美好的事情即将到來,祝、祝你生日快樂,之後、之後每天都能開心……”

譚妙妙覺得自己狀态有些不對。

她的心跳的快急了,眼睛亂轉,這會兒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噗嗤噗嗤地開始往外擠話。

“我在盒子裏還放了一小袋黃金菊的種子,您要是覺得喜歡的話也可以種下去。”

陸承言看出了她的窘迫。

他很善解人意地轉換了話題,“那看來我還要再請一個園丁。”

譚妙妙一頓,意識到自己考慮不周,連忙開口,“陸總你要是沒有時間種,我也可以幫忙,很方便的!”

陸承言揶揄,“大明星出場費可不低。”

譚妙妙又露出了酒窩,“陸總要是需要,那我就是個種田噠!”

話說着,漸入佳境。

兩人都放松了下來,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走到了停車場。

小梁已經開了車特意等着了。

陸承言正要把譚妙妙送過去,突然就感覺遠遠一道閃光燈在他面前一晃。

陸承言反應快,直接側身擋住了譚妙妙。

譚妙妙猝不及防地被撞進他的胸膛,正懵懵擡頭,就看見後面突然不知道從哪路蹿出來了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镖,風一樣的地沖着剛才燈光閃爍的位置跑了過去。

“這,這是?”

譚妙妙神色茫然。

這模樣,簡直像是在拍警匪片似的。

陸承言神色冷冽地看着那鬧出了不小動靜的地方,等到低頭對着譚妙妙的時候才收回了冷凝的目光。

他解釋,“不知道從哪兒混進來了個狗仔……”

旁邊,車上的小梁也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妙姐,陸總,你們沒事吧?”

“沒事,”陸承言拍了拍衣袖上蹭到的灰,回答的輕描淡寫的,“已經有人去處理了,不用擔心。”

那麽多人,要是再抓不到一個狗仔,也全都別幹了。

他看了一眼還有點驚詫譚妙妙,安慰,“先讓小梁送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譚妙妙自然乖乖點頭,“好哦,那陸總你也早點回去。”

兩人互相告了別,陸承言又在旁邊站了一會兒,沒多久,“華庭”的負責人就連連擦着汗跑了過來。

“陸總,對不住陸總,是我們沒做好安保工作。”

實在是這次宴會的人流不少,他們一時沒顧過來,但這些話自然沒必要到這位大主顧面前說,否則就成了借口了。

負責人只能連連保證,“那小子雞賊,不過我們已經查找了攝像頭,一定給您一個交代。”

陸承言淡淡看他一眼,沒再說什麽。

二十分鐘以後,那個狗仔果然被帶到了陸承言面前。

保安隊長把那個挨了頓揍的倒黴蛋拎到了陸承言面前。

“陸總,人已經抓到了,就是個三流報社的記者。”

陸承言淡淡撩了眸子,他輕嘲,“三流報社的記者……挺好,不管是看過程還是看結果,你們做的都挺‘優秀’。這也就是個拍照的,要是換個投毒的,你們也不用站在這兒等我追究了。”

不管陸承言是不是有所誇張,但今天的确是他們的失職。

做保镖的,怎麽小心都不為過。

保镖隊長深知自己每年拿陸承言多少工資,這會兒正面如土色,等着陸承言的“發落”。

氣氛正沉默着呢。

陸承言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

陸承言看了一眼,發現是小姑娘發來的短信。

他下意識打開手機。

結果,那排的“!!!!!”一時都晃到了陸承言的眼睛。

他啞然,也順手回了個“???”過去。

對面秒回——

“陸總!!我忘記把你的袖扣還給你了!!!”

一堆的感嘆號成功襯托出了小姑娘的懊悔哀嘆,陸承言光看着都能腦補出她躺在床上哀嚎的模樣了。

“別急,”陸承言頓時笑笑。

他又給譚妙妙回了條消息。

“你不是說了要幫我照顧花園嗎?這個就當做定金。”

陸承言現在也覺得土豪一點挺好,至少不用關心一顆藍寶石的價值有多少,他甚至在對面譚妙妙的“……”攻擊下,順理成章地補了一句。

“等你送給我的花開了,我會補上尾款:)”

寶石袖扣不分男士女士,但至少也要一對才能帶呀。

譚妙妙……

譚妙妙無話可說!

她癱在床上,眼睛發直地看着手上這顆蔚藍深邃,切面平滑的寶石。

漂亮是真漂亮啊……

試問哪個女孩子不愛寶石呢?

于是譚妙妙老老實實地拿起手機,給陸承言回了個貓咪表情包——

“謝謝老板!【跪拜jpg.】”

陸承言瞅着她這幅小財迷的模樣,到底沒有忍住眼中笑意。

他這一笑,廳裏的溫度頓時從北極冰山變成了四月初春。

大廳裏的人正茫然懵逼呢,就看見陸承言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算了,走吧。再有下次,你們就一起辭職吧。”

!!!

這到底是哪路菩薩大顯神通!?

在場的保镖們一個個點頭如搗蒜。

譚妙妙還并不知道陸承言那邊的變故,她找了個小盒子,虔誠地把這顆藍寶石袖扣給放了進去,這才去卸妝,洗澡睡覺。

***

雖然參加宴會弄得很晚,但第二天到底該起床的起床,該拍戲的照樣還要拍戲。

而一周多的時間過去,被安畢方導演趕出劇組“冷靜”的柳憶也重新回到了劇組。

譚妙妙原本還做好了抗戰準備,沒想到這次一回來,柳憶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該拍攝的時候拍攝,不拍攝的時候就靜悄悄地揣摩劇本。

連小梁都悄咪|咪地湊到譚妙妙旁邊嘟囔,“妙姐,你說柳憶是怎麽回事?該不會是正琢磨着憋個大的吧?”

“……”譚妙妙無語,“你能別咒我嗎?”

柳憶這家夥在劇組丢了大臉,大概是沒臉再作妖了吧?

其實就這麽安安生生,井水不犯河水地也挺好。

譚妙妙佛佛的。

但她沒想到的是,某天她的劇本掉在地上,正好經過的柳憶竟然還幫她撿了起來,甚至對瞪着眼睛滿臉驚愕的譚妙妙笑了一下。

“妙妙,”她說,“之前是我昏了頭了,老是想着針對你,但這些日子我也想清楚了,所以特意來和你說聲抱歉,希望你能夠原諒我。”

譚妙妙一時都懵了。

不過柳憶好像也沒打算聽譚妙妙說什麽,她再次歉意地一笑,“沒關系,你就算是不願意原諒我也能夠理解,我會在接下來的時間用行動來表達我的誠意。”

如果說和譚妙妙的對話還只是她一時抽風,那麽接下來看見柳憶對安導,乃至是柳憶對劇組的其他人都這般放低姿态道歉的時候,譚妙妙覺得自己簡直撞鬼了!

“我靠!”她滿臉惶恐地和褚夏吐槽,“柳憶這家夥怎麽回事?不會是真醞釀着來一個大的吧?”

神經病突然從良變成愧疚小白花什麽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好嗎?

被拽住的褚夏倒是知道一點內情。

但她肯定不能和譚妙妙講,于是只能尴尬地也裝作茫然。

“可能……是想要挽回大家的印象吧,畢竟在娛樂圈混口碑也很重要的。”

娛樂圈七嘴八舌的,誰稍稍看你不爽透露出一點消息都夠吃一壺的了。

這話說的倒是很對。

但譚妙妙還是不太相信。

雖然她當初看小說只看了那麽三十來章,連男主是誰都不太清楚,但柳憶是個什麽樣的人她領悟地非常深刻了!

——那個無利不起早的家夥,如果不是急切地謀求什麽,是絕對不可能這麽委屈自己的。

而就在譚妙妙這麽想着的時候,另外一件事的發生更加肯定了她的猜測。

他們劇組突然出現了幾個陌生人,大多都是在他們拍戲的時候在旁邊看着,雖然不多話,但拍攝的時候也會和安畢方說上兩句。

奇怪的是,一向不喜歡有人在他拍攝時候指手畫腳的安畢方竟然也非常在意他們的意見。

譚妙妙吃飯的時候還好奇地問了安畢方。

“導演,那些是什麽人啊?”

“陸總不是投資了好大一筆錢嗎?人家都是來考察的,全是大師精英,還會對你們每個人進行評估,很可能會影響後續的宣傳哦~”

安畢方嘿嘿笑笑,“聽說陸總還會親自關注,妙妙,其他人也就算了,你個星光的下午可要好好演。”

後面安畢方還說了什麽譚妙妙都沒聽進去。

她滿腦子就一句話——“陸總還會親自關注。”

親自關注……

所以,柳憶???

卧槽?!!

譚妙妙簡直腦子炸裂,下午還沒輪到她的鏡頭的時候就跑去了劇組,果然看見柳憶美|豔光環+演技buff全開。

擦……

該說不愧是女主,這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堅定簡直都讓她震驚!

譚妙妙心梗地差點兒沒喘上氣來。

她這回也是拿出了百分之二百的專注力,說什麽也不能夠讓柳憶把她襯到泥裏去。

就這樣,她們一個靠着系統加持,一整個靠着心底不服輸的狠勁兒,兩個人的狀态一天比一天好。

安導都笑得合不攏嘴,“哎呀,看起來還是陸總的名頭大,你們再接再厲,再接再厲!”

在這幾天的拍攝中看見了柳憶的耀眼表現以後,安導對柳憶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畢竟演技才是一個演員的立身根本。

至于其他……

誰還沒做過幾件錯事呢?

知錯能改了就好了嘛!

安導挺欣慰地拍了拍柳憶的肩膀,那“有演技就是好演員,我對你既往不咎你要好好表現哦”的現實姿态看得譚妙妙直翻白眼。

她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看都不看柳憶一眼就直接走了。

可譚妙妙不知道,臉上還挂着僵硬笑容的柳憶心裏也很苦。

演技光環的價格實在是太昂貴了!

她以前兌換,最多只會在試鏡或者飙演技的時候兌換一兩個小時,其他時間混混也就算了,哪兒像是現在,專業的演技評價團就站在旁邊,她連停都不敢停上一下,就怕被人發現她的演技突然下滑。

這麽多天,柳憶之前存儲的積分消失的像是流水。

在這種情況下,她克制不住地把目光放在了同組的影帝周傳鑫的身上。

雖然之前周傳鑫在片場一直對她的暗示熟若無睹,但……

誰能保證他私下也這麽正人君子?

柳憶目光閃爍,終于還是下定了決心。

晚上,九點。

因為人物近在咫尺的緣故,柳憶只花了少許積分就得到了周傳鑫正在洗澡的信息。

她立刻喝了一些酒,又在衣服上灑了一些酒。

因為酒店走廊有監控的關系,她特意裝作醉醺醺的樣子來到了周傳鑫的房間門口。

房門被她讓系統給破了鎖,她就裝作不小心“跌”進了房中。

她茫然地坐起來看了四周兩眼,緊接着就“神志不清”地踉跄進了門。

浴室裏正不斷傳出“嘩嘩”的水聲,是周傳鑫還在洗澡。

柳憶慢吞吞地看了一下四周的擺設,最後駕輕就熟地走到了床邊,微微拉了一下衣服,露出了半個肩頭,就裝作醉酒的模樣,紅着臉“睡着了”。

大概七八分鐘以後,周傳鑫粗略擦幹淨了身上的水珠,只簡簡單單地在下半身裹了浴巾就走了出去。

拍了一天的戲,周傳鑫也累的不輕,他打着哈切,剛彎下身要去拿睡衣,就被陷在被子裏帶着少許酒氣的女人吓的差點兒坐在地上。

“柳憶!?你怎麽進來的?”

周傳鑫抓着衣服下意識就要遠離。

然而打着撚豆腐賺積分的柳憶又怎麽會放過周傳鑫?

她下意識嘤咛一聲,直接伸手抱住了周傳鑫的腰,那纖纖玉指似不經意地劃過周傳鑫結實的腰腹,瞬間帶起一串觸電般的戰栗——

周傳鑫瞬間臉都綠了!

***

九點十分,譚妙妙剛吃完夜宵準備偷偷溜回房間。

在回房的時候,她陡然聽到了一聲聲奇怪的嗚咽。

譚妙妙對着門牌號一個愣神。

她後知後覺地想起來——

這不是他們大男主周傳鑫的房間嗎!

???

知名影帝私會隐藏女友,竟惹其哀怨哭泣?

溫柔男影帝知人知面不知心,實為情感大渣男!

譚妙妙腦中閃過一個個驚天大瓜。

八卦是人類的天性。

譚妙妙下意識沒扛住誘惑,就趴在門口想多聽了一下,瞧瞧到底是怎麽回事。

萬一真有個什麽意外,他也能進去支援一下裏面的姐妹不是?

然而這早已經被系統破壞了的門哪兒承受的住她的力道!

只“嘎吱”一聲,門就直接被推了開來——

譚妙妙一個踉跄,半只腳站在門外,半只腳站在門內。

她的臉一時都凝固住了,脖子轉動,都能聽到僵硬的嘎嘎聲……

但現實遲早是要面對的。

譚妙妙一狠心,猛然擡頭——

然後她就看見了床邊的赤丨裸着上半身的周傳鑫,還有床上半露香肩的柳憶。

譚妙妙:“……”

譚妙妙:“……??”

譚妙妙:“!!!!”

譚妙妙深深覺得,共工怒觸不周山時候是什麽心情,她現在就是什麽心情。

“對不起,打擾了,告辭!”

她一連串的話像是炮彈一樣地發射完畢,然後譚妙妙就頭也不回地就準備逃跑立刻去洗一洗她這雙受了傷的钛合金狗眼。

門被啪地一下甩上了。

好在,同樣凝固住的周傳鑫也終于後知後覺地反映了過來。

他用出了自己全部的應激反應,高聲大喊,“等等,譚小姐,我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在這裏,請你幫我把她拉回去!”

空氣有三秒鐘的寂靜。

三秒鐘之後,門再次輕輕“吱丫”一聲被推開了。

譚妙妙從門後探出了半個頭來。

她打量,“你不知道?”

周傳鑫一只手拉着浴巾,一只推着柳憶。

但盡管神色狼狽,他的回答卻斬釘截鐵——

“我不知道!!!”

而就在譚妙妙重新登堂入室的這一刻,在床上裝醉的柳憶狠狠咬碎了一口銀牙。

又是、

又是這個礙事的程咬金!

但周傳鑫和譚妙妙已經開始聊了起來。

“她什麽時候來的?”

“應該就這十五分鐘,我進浴室洗澡前還沒有她的影子。”

“她喝酒了?”譚妙妙吸了吸鼻子,緊接着滿臉嫌惡,“咦,一股酒味……”

“那接下來怎麽辦?叫人把她弄回去?”

周傳鑫遲疑,“如果可以,最好還是不要叫人。”

人多嘴雜,指不定到時候被傳成什麽樣。

譚妙妙不太情願,“我可扛不動……”

雖然演員都不重,但柳憶的身高在這裏,同理也不輕啊!

而且她剛吃飽,不願意做體力活,尤其是搬這個臭女人的體力活。

周傳鑫自然識趣,“我來,不過譚小姐,還是請你幫忙望望風。”

“這個好說。”譚妙妙一口答應。

于是周傳鑫就扶着柳憶的一只手把她給摻了起來。

他沒用抱,大概也是心裏嫌棄。

柳憶這時候也知道木已成舟,幹脆裝作神智昏沉的茫然的模樣,配合地半靠在周傳鑫的身上。

但……

意外之所以叫做意外,就是有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點。

或許連老天都看不慣這件事情就這麽低調的過去,那扇被摧殘了多次的門再次被狠狠抽開。

與此同時,一個活力十足的少女音陡然闖入了衆人的耳朵。

“surprise!!~”

與此同時,紮着活力可愛圓子頭的青春女孩啪嗒一聲跳進了房門。

——進來的是這個劇組的女主角,因為在國外有拍攝檔期,所以大半個月沒來的花旦女神駱丹。

駱丹本來笑得很燦爛,滿臉高興欣喜,但等到看着只草草披了睡袍的周傳鑫,和倒在她身上滿身酒氣的柳憶,以及還有一個同樣滿臉震驚看着她的譚妙妙的時候,臉上驟然從“驚喜”變為了“驚愕”,而後又從“驚愕”變成了“狂躁”!

“周傳鑫你這個渣男!你背着你辛苦養家的女朋友到底做些了什麽!!!”

一時之間,房頂都被這驚天怒吼給震地抖了三抖。

這下,可甭管什麽隐蔽不隐蔽的了。

住在賓館樓下的人都聽到了這暴怒的獅吼。

兩家的藝人助理微微一愣,最先明白過來這是發生了什麽,連忙擠開衆人一溜煙蹿了上去。

他們的動作是快,

但……

該吃的八卦不能不吃啊!

衆人也都暗搓搓地跟了上去。

一時之間,周傳鑫的房間簡直成了觀光的場所。

駱丹氣的在旁邊直掉眼淚,周傳鑫就更無辜了,他臉黑的要死還要不斷低聲下氣地安慰自己女朋友,譚妙妙迅速裝作來得早的圍觀群衆,用同款驚愕吃瓜臉看着這幅場面。

只有柳憶……

只有柳憶被周傳鑫氣急地随手扔到了沙發上,此刻正用一個扭曲而怪異的姿勢面朝下側躺着。

偏偏衆目睽睽,柳憶自己也慌了,死死地躺在沙發上連動都不敢動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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