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NB96成凰

葉初五彎腰抱着顧西岸的肩膀,輕聲道：“很合适。”鞋子很合适,但人還不确定。

顧西岸笑了，笑得十分釋然：“還記得嗎,那天你問我未來想要做什麽，老實說，我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到自己的未來該是怎麽樣的，直到我看着你在米國的街頭摔倒,路人回頭看了一眼，卻沒有人上前拉你一把，你低着頭,表情十分地無助。”

“當時我就想,如果你穿的是平底鞋不是高跟鞋，是不是就不會摔倒了，是不是就不會那麽茫然失措了？”

随着他的話，葉初五思緒回籠，記憶一幕幕浮現,那天因為莫安去和巴布談合約了，她閑來沒事幹,便決定一個人上米國的街頭來一次說走就走的冒險。

她穿的是一雙七厘米的細跟高跟鞋,身上穿的是米國普遍可見的黑色夾克，本來一切都好好的，但是當她走到米國的塗鴉街道時，忽然被匆匆而過的路人撞了一把，直接撞得跌倒在地。

她當時想的是：好倒黴，一定要保持鎮定。

只是，這件事情連莫安都不知道，他怎麽會知道？葉初五凝視着他，猜測道：“你跟蹤我？”

顧西岸停止了敘述，尴尬地扭開頭道：“不是跟蹤，只是恰巧經過而已。你別說話，被你這麽一打斷，我都忘了自己說到哪裏了。”

葉初五提醒道：“說到我很茫然失措。”她被顧西岸的歸納能力折服了，她當時有表現出茫然無措的樣子嗎？好像并沒有吧？

顧西岸陷入沉思，組織了一下語言道：“你是那麽的茫然無措，我先過去扶你，但你已經站起來了，我當時就想，既然我想不到未來要做什麽，那就用一輩子的時間給你做一雙最合适的鞋子好了。”

“回國後，我找了不少的資料，終于從朋友那裏得到了一個寶貴的信息，原來我國早就有人着手研制高跟鞋這一塊了。”

顧西岸提起那個人的時候，臉上盡是崇拜之情：“我根據朋友提供的線索找到了那個人，跟她學了半個月的鞋子工藝，回來後，我就開始着手準備這雙鞋子，花了半個月的時間，終于完成了。”

他深情地看着葉初五：“這雖然不是最完美的鞋子，卻是我做的第一雙鞋子，以後的每一天，我會更加用心地研究鞋子工藝，為你做一雙世上最棒的鞋子！”

葉初五心中澀澀的，仿佛有一個人在心裏一下又一下地拉着小提琴，拉出來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時而進入·高·潮·，時而靜默無聲。

她想，她這是被顧西岸的話感動了。

伸手撫摸着他的頭發，指尖插入他的頭發之中，頭發糾纏着她的指腹，葉初五沉下目光，輕聲道：“要給我做一輩子的鞋子的承諾，我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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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西岸抱着她站起了，興奮地轉着圈子：“小五，我第一次這麽地用心想要做一件事情，你會支持我嗎？”其實他想要問她，她會嫌棄他如此沒志向嗎。

“為什麽不會？”葉初五反問，一個男人能為她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夠了，哪怕他只有耐心哄騙她十年八年，那也夠了。

藝人是沒有休息時間的，晚上，莫安給她發了信息，信息中說米國的佛利亞導演想要約她見一面，當面聊一部電影。

那導演的意思很簡單，他是想要在見過葉初五之後才确定要不要把試鏡的機會給她，其實她看中的華夏明星不是葉初五而是vivian，但是電影的編劇梅麗莎極力推薦葉初五，他雖然不甚滿意，但由于出發前答應了梅麗莎，不得不親自見葉初五一面。

他約在附近人民公園見面，葉初五和莫安提早了半個小時到達，沒想到佛裏亞比他們還早到，雙方碰了面，葉初五率先表現出友好，溫婉地笑着打了聲招呼：“佛裏亞導演您好，歡迎您來華夏游玩，我是葉初五。”

佛裏亞斜眼看了葉初五一眼，嘴角下垂，帶着鄙夷地語氣道：“跟我來，我們去那個小亭子聊一聊。”

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公園北邊的一個涼亭，由于年久失修，涼亭的顯得破敗不已，葉初五擡頭快速看了一眼，輕聲道：“您請。”

倆人一前一後往前走，佛裏亞走在前面，葉初五恭敬有禮地走在後面，到了涼亭，他紳士地請葉初五坐下，等她坐下了才跟着坐下問道：“葉小姐，聽聞你在華夏名氣很大，能否用一個詞形容自己？”

葉初五看了一眼莫安，莫安一臉‘我也不知道他搞什麽’的表情看向葉初五，葉初五扭頭看向不遠處的山峰，只見那山峰如同中指一樣傲然獨立着，揚起嘴角笑了笑道：“陡峭，如果非要用一個詞自我形容的話，我覺得我是陡峭。”

佛裏亞聳肩，因為葉初五說的是中文，他沒聽懂葉初五的意思，葉初五見他一臉懵懂的樣子，笑了笑用英文重複了一遍。

“陡峭？有什麽特別的含義嗎？”佛裏亞摸着脖子上的十字架項鏈問道，都說華夏的女明星大都溫婉大方，言行舉止無一不表現出大家閨秀的風範。

只是，葉初五似乎和傳言中的華夏女子不太一樣。

她的臉上雖然帶着溫和的笑意，但她的眼中的微笑卻不含半點感情，她的頭顱雖然下意識低垂着，但是她的脖子始終以某個角度為方向昂揚着，佛裏亞給她下了結論：這是個不易屈服的女人。

葉初五擡起下巴，抿緊雙唇随後放松唇角：“每走一步都有不一樣的風景，山峰雖然陡峭，但是只要足夠用心，總是能攀登上去的。”

“我的天啊，華夏的語言真是博大精深，葉小姐可否說慢點。”佛裏亞搖了搖頭，皺着眉頭打斷說道，他只聽着葉初五說了一大段話，但是一句都聽不懂。

葉初五點頭應了，換了個好懂的說法又說了一遍：“我希望自己能是陡峭的山峰，看着雖然很險峻，但是，越是陡峭的山峰上面的風景越是吸引人，可謂是處處有風景。”

“哇哇哇，葉小姐，你是個特別的人！”他拿出兩頁紙，遞給葉初五道：“這是《未來3103》的部分劇本，給你三分鐘的時間看劇本，三分鐘後試一試機器人8號的角色，可不可以？”

葉初五接過劇本，粗略地掃了一眼，雖然是兩頁紙，但是臺詞并不算很多：“我試試。”表現完了适當的謙虛之後，葉初五拿着劇本走向涼亭的另一邊。

三分鐘後，她鎮定自若地走了回去，微笑着把劇本交到莫安的手上，面向着佛裏亞道：“佛裏亞導演，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佛裏亞驚訝地看着她，他剛才的要求不過是無理取鬧罷了，雖然聊天後他對葉初五有了些許的改觀，但是他還是覺得葉初五一點都不符合機器人8號的形象。

只是沒想到葉初五竟然答應了他的無理要求，不僅是答應了，而且還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佛裏亞挑眉，收起打量的眼神，點頭道；“你随時可以。”

葉初五後退五步，把所有的頭發撩到腦後，右手手心向裏捂着胸口，她站立如松，脊背直立如固定好的板塊，姿勢宛若訓練有素的軍人。

“将軍，請下達此次出擊的人選！”機器人8號站在門口，外邊是無邊無際的炮火硝煙，但是她卻無半點的情緒波動，每一個表情都像是精準計算過似的恰如其分。

莫安念着将軍的臺詞：“誰允許你進來了，8號，我命令你離開！”

機器人8號不走反往前走了幾步，将軍正坐在輪椅上，機器人8號匍匐着爬過去抱着将軍的小腿：“将軍，你知道的我不會走的。”

“難道你忘了我才是主人，我命令你立刻離開！”強忍不舍地語氣。

機器人8號心裏很難過，她想要大聲吶喊，想要不顧一切說出自己不願意離開的心意，但是，她只是個機器人，只是被人類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

她趴着将軍的膝蓋骨，蹭了蹭道：“将軍，我可以幫你洗衣服，可以幫你做飯，我會很多很多的東西。”

“可我不需要你！”毫不遲疑地語氣。

她擡起頭，機械做出來的眼珠子快速地轉動着，骨節分明的機械手指一顫一顫的，原本晶瑩發亮的盔甲被灰塵弄得髒兮兮：“我真的要走嗎？”

“是的你必須離開，8號，你願意幫我完成最後一個心願嗎？”将軍一下又一下地撫摸着機器人8號光禿禿的頭頂，與其說是心願，倒不如是遺願，星際異種軍已經突破了最後的防線，他就要失守了。

一旦失守了，他的結局是可知的，一是成為異種人的糧食，二是成為異種人的繁殖溫床，無論哪一種，都是一種看不見天日的折磨。

機器人8號雖然知道自己離開将軍，但她的機器腦子卻不明白生離死別的真生含義，此刻得了主人的命令，她産生了錯誤的想法，以為自己的還是有用的，将軍讓她離開不是不要她，而是給她布置了任務，等她完成任務就可以回來見将軍了。

她點了點頭，笑着離開了營地，而在她離開的五分鐘後，營地的最後陣地被突破，将軍所在的位置被團團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