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NB104成凰

醫生的上半身往前傾去, 臉上褪去職業化的笑容，回複本來的真情實性, 痞笑着道：“葉初五恢複得非常好，雖然她的傷口很大, 但目前完全沒有感染的跡象。”

莫安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斟酌了片刻，問出了心裏的疑惑：“也就是說，就算她明天出院，對她也是沒有影響的？”

“也不全是, 她畢竟傷得不輕, 雖然可以接戲, 但卻不宜太過操勞, 還是那句話, 在她的傷口沒有徹底愈合之前，還是有可能受感染的。”他伸着頭，正兒八經地說了一通後, 又繞回了剛才的問題：“你知道顧先生什麽時候轉賬嗎？”

莫安敷衍了他幾句, 繼續掌握話語權：“他有事情耽擱了, 最遲今晚會給你轉的。你說葉初五恢複得很好, 那她現在出院會産生不好的影響嗎？”

“這倒不會, 只要她能繼續接受治療，也許會有一點麻煩，但影響卻是不大的。”一聲搖了搖頭，手指頭敲了敲桌上放着的病例：“顧先生不是不想葉初五出院嗎？”要是她真走了, 顧先生還會給他賺錢嗎？

醫生的腦子快速轉了起來，想了一會，他臉色變了變，心想，他們不會是改變主意了吧？越想越覺得是如此，若不是突然改變主意了，怎麽可能遲遲沒有轉賬？

莫安自然是不知道他想了些什麽，她看向他手下的病例，只見是滿頁的英文，分開單個來看的話，她還是懂幾個單詞的，但是連在一起再加幾個專有名詞，她就看不懂了。

“我來這裏的目的和顧先生的目的是一樣的，我希望你能繼續保持原來的态度，讓葉初五在醫院再待幾天。”

“真的？”醫生激動地拉過莫安的手揣着，內心振奮無比，他的資金保住了！

莫安抽了抽，他的手勁兒太大了，實在抽不開，只好放棄了，任由他拉着：“是的，還有，我們今晚上的談話，希望醫生可以保密。”

“當然，當然，我辦事，你們放心。”醫生拍了拍胸脯，莫安點頭，她想知道的事情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也無意中知道了，也就沒必要繼續聊下去了：“那我回去了。”

醫生站起來跟在她身後送人，拉開門的剎那，莫安吓得趕緊關上，左手揉了揉眼睛，轉頭問走在後邊的醫生：“我剛才看到葉初五了，你看到了嗎？”

“我似乎也看到了。”醫生有氣無力地回答道，心裏欲哭無淚，他抓在手裏的金條終究還是插上翅膀飛走了。

他拍了拍莫安的肩膀，吐出一口氣：“幫我轉告顧先生，他吩咐我的事情，我是做了，希望他可以履行諾言。”

言下之意就是，哪怕事情敗露了，他還是要錢！

莫安朝地下翻了個白眼，扭頭打開門，瞬間揚起傻白甜的笑容：“小五，你怎麽過來了，不是叫你先睡的嗎？”她還抱有僥幸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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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初五笑了笑，眼神繞過莫安看向身後的醫生：“我是來辦理出院手續的，可以嗎？”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醫生，見他嘴巴動了動，既不說可以也不說不可以，于是又下了一劑猛藥：“最好是可以，不然，資金可就打水漂了。”

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他最聽我的話了，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醫生趕緊點頭，推開莫安擠了出去：“自然是可以的，如果葉小姐有需要的話，我可以作為您的随行醫生，跟随您回國的。”

葉初五想了想覺得也可以，反正錢都給了，不用白不用：“很需要，明天早上就離開，你沒問題吧？”

“沒有。”醫生連連擺手：“我現在就給你開明天的出院手續。”他轉身進屋，他一走，擋住葉初五視線的遮擋物就沒了，莫安往後退了退，退無可退之時，才嘆了一口氣，無奈道：“我們只是擔心你。”

葉初五瞥了她一眼，眼裏無怒無喜，黝黑的眼珠子轉了轉：“我們先回去，站在別人門口談事情，總歸是不妥的。”

莫安除了點頭別無選擇，她跟在葉初五的身後，倆人走了快五分鐘才回到病房，關上門，葉初五坐在床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莫安姐，坐我身邊。”

伸頭是一刀，扭頭也是一刀，莫安踟蹰了幾秒，最終還是走了過去，顫顫巍巍地挨着葉初五坐下：“我們沒有別的意思，主要是拍你的手受不住。”

葉初五不說話，在莫安錯愕的眼神下靠着她的肩膀，莫安一動不敢動，葉初五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知道了，我沒有怪你們的意思。”

莫安看向她，伸手撩起她耳邊的發絲：“真不怪我們？相處了這麽段時間，你的脾氣，我也是摸熟了的。”按照她以往的尿性，絕對不可能不生氣的。

葉初五似乎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的想要找個人靠一會，沒人知道她內心是多麽的波濤洶湧，上輩子，為了能争得老皇帝的另眼相看，她哪怕得了重病，也得裝出一副沒事人的模樣，在他的身後伺候着。

現在不過是傷了一只手，還不至于嚴重到把合适的工作推了，但是，當知道瞞着她搞小動作的是最親近的莫安和顧西岸時，她竟然不覺得生氣，反而覺得心裏湧起了一股熱流，流向四肢，溫暖了軀體。

“我是那麽是非不分的人嗎？”葉初五裝出惱怒的樣子嬌嗔道。

莫安捂着嘴角輕笑着，心裏的局促不安慢慢驅散，吊在嗓子眼的小心髒退回了本來的位置：“當然不是，你是我見過的最善解人意的女人！”拍須溜馬的話，她張口能說出幾十句來。

偏葉初五愛聽這些虛話，她緩和臉色，身體下滑靠着莫安的大腿，打了個哈欠道：“藥裏的有安眠藥成分，我困了。”

莫安單手拍着她的後背：“睡吧，我在這裏陪着你。”

葉初五嗯了一聲，很快進入了睡夢之中，在夢裏，她夢見了一棵很奇怪的白樹，為什麽叫白樹呢，因為那棵樹從樹葉到樹根都是白色的。

她疑惑着走了過去，伸手摘了一片葉子，碰到葉子的指尖粘粘的，有種摸着了棉花糖的感覺，她伸出舌頭舔了舔，果真是甜的。

按照計劃，她第二天乘坐飛機回國，由于她是悄悄回國的，因而并沒有人知道她回來，所以也就沒有人來給她接機。

出了機場，他們乘坐保姆車去了事先聯系好的醫院，一番檢查之後，國內醫生的的診斷結果和米國醫生的診斷的差別不大。

在醫院休息了一天，葉初五迫不及待地聯系了瑪希導演，瑪希導演告訴她，廣告腳本已經弄好了，晚上就能傳給她。

到了拍攝那天，葉初五換了一身簡單的連體裙，身後跟着醫生和莫安，甚是低調地去了拍攝現場，到了那裏，見了導演後，瑪希導演只叫她去換了一身衣裳，之後就再沒有了別的要求。

葉初五懶洋洋地坐在懶人椅子上，秋風微涼，擊鼓微風吹過，她拉了拉身上的披肩，瑪希導演神色認真地盯着鏡頭看。

葉初五心裏瞥了瞥嘴角，臉上依然一副雲淡風輕的女神模樣，到了中午，吃過午飯，瑪希導演拿着一疊手寫的稿子找了過來。

他徑直走到葉初五身邊，把稿件塞到她的懷裏，興致勃勃地道：“這是我剛才寫的腳本，咱們讨論一下。”

葉初五粗略的掃了一眼，稿件足有十幾張，加起來剛好是整個廣告的腳本，只是，瑪希導演剛給她的腳本，和他那天發給她的腳本天差地別。

葉初五又翻了翻：“之前的不要了？”疑問的語氣，肯定的眼神。合作了那麽多個導演，對于某些導演的小癖好，她已經可以做到熟視無睹了。

如果她猜得不錯的話，瑪希導演看着像個容易害羞的大男生，但他心胸很大，對工作有他自己的一套看法和原則。

瑪希導演點了點頭：“不要了，之前那本也是我寫的，所以廢了也沒關系。”他解釋道。

葉初五了然點頭，再次翻開第一頁腳本，這一次，她看得很認真：“你想我單手刺繡？”她舉起左手：“恐怕有點難度。”

她刺繡的手藝很好，但也只是右手很好，而左手卻和沒練習過的女子一般無二。瑪希導演看得出她的為難，害羞地捏了捏手指頭，開口道：“沒關系的，不需要繡得太好，只要有那個意思就行了。”

“我透過鏡頭觀察了你一個早上，這身衣服穿在你的身上顯得特別有韻味，而你的一舉一動之間，舉止有度，行為有禮，像是專門訓練過似的，有一種形容不出的條理感。”

“你是想說我雍容有度？”葉初五側頭，噙着笑看着他。

瑪希導演摸了摸鼻尖上因為緊張冒出來的虛汗：“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宮女子的教條感，這種感覺很奇怪，但卻形容不出來。”

葉初五疑惑地看着他，瑪希導演連着舔了幾下唇部，擰起眉頭道：“好比剛才，你只是随意地躺在躺椅上，但卻給人一種你在等人的錯覺，而你的左手邊是沒人的，但卻給人那裏應該跪着丫鬟的感覺。”

葉初五臉色難得變了變 ：“還有呢？”

作者有話要說： 蠢作者：想要大包瑪希導演。

葉初五：不可以。

蠢作者：為什麽啊？

葉初五：他發現了我的秘密，得滅口！

蠢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