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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似喘息挑撥着神經。
昨晚的一幕幕湧上心頭。
陸遲喉嚨動了動,左手一把拉開窗外面的冷氣撲面而來,讓他瞬間清醒他閉上眼。
外面又下雪了有雪花順着風飄進來在他臉上落下又融化變成一小水珠。
半晌,他睜眼。
陸遲轉頭。正對上唐茵放大的臉,他往後靠了靠對她搖頭輕輕開口:“沒。”
唐茵沒說話再次伸手去碰他。
毫不意外她再次沒有碰到,而且還見到陸遲皺眉了。
陸遲站起身收拾好東西推開椅子從側面徑直走了出去将唐茵丢在教室裏。
唐茵瞪大眼睛。
她沒想到陸遲是這個反應。
但就現在來說,很氣很氣。
尤其是現在對自己避如蛇蠍的樣子不就是做了個春夢嘛,她又不是沒做過而且還是以陸遲為主角的春夢呢。
唐茵坐回位置踢了踢陸遲的椅子。
鹿野有東西丢在教室從外面回來,見陸遲站在走廊那邊,問:“你怎麽現在才走?”
陸遲瞥他一眼,就要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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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鹿野又開口:“唐茵呢,我不是看她放學和你在一起嗎?大小姐今天不和你一起回去了?”
陸遲繞過他就走,半個字都不開口。
鹿野:“”
真是浪費口水。
雖然理解吃醋的心理,但這樣很想讓他打人哎,陸遲現在是越來越拉仇恨了啊。
他走進教室,就見唐茵靠在椅子上。
“我剛在外面碰上陸遲了。”
唐茵理也不理。
真是兩個人都是這個反應,鹿野嘆口氣,“哎呀呀,小情侶吵架不是正常的嘛,陸遲的性格你還不知道?別扭嘛。”
雖說這麽講,他也覺得陸遲有毛病
不就一個春夢,他春夢都做過無數回了,每次都只想回味,哪像他這樣的。
唐茵瞪他,跟着離開了教室。
宿舍裏人都在外面。
唐銘率先回來的,一轉身又是在水房見到陸遲洗手。
學校的水房在廁所外面,中間有格擋,所以每次他們都是直接說廁所的,嫌棄麻煩。
等過了幾分鐘他再去洗杯子的時候,見陸遲還是在那邊,整個人連姿勢都不帶變的。
他不由得開口:“我昨晚見到你洗手,現在又洗,你都洗了好幾分鐘了,咋了?”
陸遲手一頓。
唐銘一無所知,“真感覺不舒服就去醫務室看看,洗掉一層皮有你受的。你還感冒了,洗冷水的,這不是找罪受?”
說着,他就離開了水房。
留下陸遲一個人站在那。良久,他轉了轉手,有些紅。
自從中午過後,唐銘覺得自己像是生活在冷空氣中。
就從唐茵将她的桌子直接搬到鹿野旁邊的那刻起。
比如上課的時候,他總是看見老師盯着他這裏,他以為自己又幹啥了,還誠惶誠恐的,直到發現老師盯的是陸遲。
後來下課的時候,他要是問陸遲問題,就光問的那句話必須要說好幾次陸遲才會回答。
種種跡象,簡直可以說是奇怪極了。
鹿野行為也是奇怪,突然就和唐茵關系突飛猛進,真是節節課除了上課好好的聽課,下課就講話,要不就是都離開教室。
感覺好像只有他一個正常人了。
唐銘實在忍不住了,找鹿野說:“你別和唐茵在一起了,每次一這樣,陸遲就不高興。”
一不高興就不給他講題。
鹿野卻笑,“就是要他不高興啊。”
不然怎麽讓人開口說話。
“你想幹什麽?”唐銘狐疑問。
鹿野搖搖頭:“沒什麽,只是我現在很閑,正巧有人要我做事,而且和唐茵坐一起感覺也挺好的。”
話音剛落,兩人就看見陸遲從後面過來。
唐銘咽口水,他剛剛是不是看見陸遲生氣了。
鹿野盯着那邊。
陸遲雖然平時看着有時候會害羞,實際上比誰都有主見,話少的時候更是很冷靜。
他拍拍唐銘的肩膀,小聲說:“別管了,我和唐茵就是同學關系,沒什麽的。”
事實上,他倆雖然一起出教室,但基本就分開了,唐茵找她的蘇可西,他去小超市買吃的。
“哦”
唐銘心想,真是可憐陸遲了。
下午有節數學課。
新的數學老師性格比較強勢,上課最愛提問,尤其是數學成績在這個班顯得不太好的人。
鹿野自然首當其沖。
“鹿野,這道題我上次講過還有一種方法,讓你們晚自習也想了,你來黑板寫一遍吧。”
鹿野苦瓜臉。
他哪記得做這個啊,都快放假了哪裏還記得作業,晚自習是能浪就浪。
唐銘在後面偷笑。
他轉頭要和陸遲說話,就看到陸遲歪着頭盯着鹿野,看表情似乎心情還不錯的樣子。
也不怪他遲疑。
陸遲很少笑,他看過的就一兩次,而且每次還都覺得自己看到的是幻覺。
他至今記得那次在操場外面,陸遲絕對是笑了。
今天一整天陸遲整個人都不對勁,教室裏都開着空調,暖暖的,他都感覺坐立不安。
數學老師又說了一遍:“你做了嗎?”
鹿野張嘴:“啊我”
邊上的唐茵遞給他一張紙條。
鹿野立馬昂起頭:“老師我做了!”說完就大步上了講臺。
然後唐銘又看到陸遲又恢複了白天的狀态嗯絕對心情又不好了。
數學老師誇獎了黑板上的答案。
鹿野深出一口氣。
他現在容易嗎他,時時刻刻都被陸遲盯着,指不定哪天夜黑風高,陸遲就把他給咔嚓一刀解決了。
鹿野覺得,陸遲完全可能做出夜黑風高殺人滅口這種事。
好在,數學課結束就放假了。
下課鈴一響,數學老師就收拾書離開了教室。
這次放假就是真寒假開始了,而且再過不久還要過年了,教室裏都是歡呼聲,
鹿野轉頭問:“一起不?”
唐茵遲疑了一下,點頭:“嗯。”
整個教室都在收拾東西,聲音不但唐茵就是耳朵尖地聽見陸遲那邊的動靜停了一瞬。
她微微勾唇。
這幅樣子落在別人眼裏又是另外一回事。
鹿野先離開了教室,等在外面。
唐茵慢吞吞地收拾書本,她的确是氣急了才會做出這樣的事,現在也并不是多喜歡。
陸遲她知道,她要是不主動肯定就會縮在裏面不出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就拿到現在都不讓她碰來說,顯然他自己不知道陷入了什麽怪圈,都不和她說。
唐茵擡腿從裏面走出來,還沒出那邊就被陸遲擋住了。
“我”陸遲就說了一個字,又糾結着臉。
唐茵看他,等了會兒,沒等到下一句,問:“你怎麽了?你要幹嘛?不說話我就走了。”
陸遲反射性地看向外面,鹿野正扒着窗戶看着這裏,臉被玻璃壓扁。
他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什麽。
現在已經放假了,如果現在不說,待會人就走了
唐茵雙臂環胸,等着他開口。
“我我不是”他說的有點急,幾個字合在一起,最後直接拿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
然後展開在她眼前: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唐茵伸手去拉他。
陸遲還是縮了下,只不過動作很唐茵這次沒離開,反而直接握住了他的手。
“你今天上午那麽對我,我很不開心。”
說完她就感覺到陸遲有點僵硬。
半晌,她終于聽見陸遲低低的聲音:“髒。”
聽見這個字,唐茵才知道陸遲為什麽不想讓她碰。
“髒什麽?”她擡高他的手,湊近看:“很幹淨。”
手指修長,骨感完美。
陸遲知道她的意思,沒再說話,只是又低着頭說了一遍“對不起”。
因為感冒,聲音還有些沙啞。
唐茵說:“你不用向我道歉,我只是不開心你那樣對我。我不喜歡無緣無故不說理由就冷處理。”
這種很煩。
她突然笑了,帶着狡黠,靈動的眼睛有着熟悉的感覺,讓陸遲瞬間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陸遲并不是第一次見唐茵。
高一的時候,他的班級在一樓。學校老了,高中教學樓還是老的當時,貼近圍牆處。
當時在上課,他坐在最後窗戶處,一擡眼就能看到特別近的圍牆,甚至上面冒出的草都能看見。
那時候正值盛夏,外面十分燥熱,蟬鳴聒噪。
數學老師在上面講着必修一的新課,很枯燥的內容,他記筆記的時候突然就擡頭看了眼窗外。
然後就看到那邊牆上坐着一個少女。
是真坐在圍牆上,背對着他。
看不到臉,只有雪白的脖頸和後腦勺,俏皮的馬尾随着她的晃動也跟着晃動,蕩出好看的波浪。
她穿着短恤,下擺翻卷在腰上,看得出來被系的很緊,露出一大塊白皙的肌膚,陽光映照,反射出光。
陸遲打開了窗戶。
他聽見少女在說話,嗓音悅耳,不過是在罵人,沒帶髒字的罵人,很好聽。
根據內容他猜測應該是一中的幾個人惹了什麽她,然後她好像是來為她的同學出頭。
陸遲開着窗聽了一節課。
往常枯燥的數學課仿佛變得生動起來。
後來下課鈴聲響的時候,老師在講臺那邊去窗戶邊倒水,看到圍牆上的人,立刻叫了一聲。
然後他就看到圍牆上的人轉過了頭,撇撇嘴,跳下了圍牆,消失在視線內。
臉也很好看,一雙眼睛活潑生動。
腰很細。
細的讓人口舌生津。
只是後來,他再也沒在圍牆那邊看到她來過,就像那天的是他眼花,是個夢一樣。
直到今年十月初。
唐茵作怪地捏了捏陸遲的手。
陸遲卻轉過頭去看外面。
看他這反應,唐茵說:“鹿野早就走了,今天下午我和他走這麽近,你是不是吃醋了?”
陸遲別扭開口:“沒。”
唐茵才不相信:“醋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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