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二合一）

“魏筱你這個小人, 給我出來！”張美悅氣勢洶洶的沖到教室門口, 對裏面正在上課的魏筱吼道。

那副模樣像是要吃人, 把裏面坐着的不少小孩子吓了一跳，有些大點的則是好奇地看着張知青。

魏筱不悅地皺了皺眉，轉頭讓學生們自行看書, 又點了班上最大的一個孩子看顧課堂紀律。這才朝門口走去，路過張美悅身邊時她也沒說話, 直直地往外走。張美悅本想伸手拉住魏筱, 但被她輕飄飄的一個眼神吓得住了嘴, 只得跟在了魏筱身後。

張美悅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這般聽話，剛才那個瞬間仿佛面對的不是魏筱而是謝承廷, 這讓她有些害怕。

等走出一段距離，确定孩子們聽不到聲音了，魏筱才轉頭看向張美悅。

“找我什麽事？”

“啊？”

本來覺得自己十分占理，一定要找魏筱讨個說法, 結果這會兒氣勢衰竭，張美悅一時都沒能反應過來。

“什麽事情值得你大張旗鼓的跑來找我？教室裏面都是孩子，你不是一貫自诩比鄉下人知理，是城裏來的知青嗎？如今這般大嗓門與你口中的波婦何異？”

魏筱實在是對張美悅剛才的行為非常不喜歡, 說話便有些不客氣。

“怎麽？你敢做還怕丢臉了？”

提起自己找來的原因, 張美悅覺得自己沒錯，腰杆兒挺得筆直。

“我做了什麽？”

魏筱不解地揚了揚美麗的狐貍眼, 被張美悅的話問得有些懵。那天被隔壁周知青惹到，她壞心地給張美悅挖了坑, 但事情過後她就忘了。因此一時是真沒想起自己做過什麽事惹着了張美悅。

“你是不是跟周知青亂說話？說我說她不洗澡！”

看了一眼張美悅氣紅的臉，魏筱好生地回憶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仿佛是有這麽回事。”

“你承認了是吧！我真沒想到魏筱你居然是這樣的，裝出一副好人樣，結果背地裏盡說人閑話，還挑撥我跟別人的關系。”

張美悅立即覺得自己氣勢更足，還伸出右手食指點了點魏筱，另一手則插在了腰上。這姿勢十分的眼熟，魏筱不由得看了好幾眼。

“周知青問我是不是又對你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為什麽你都不去他們那邊了。我說大約是隔壁有人不愛洗澡，她就不去了。有人不愛洗澡這事不是你說給我聽的嗎？有什麽不對？”

“……”

頓時像是吃了一口黃蓮，張美悅有苦說不出，确實是她無聊沖着魏筱八卦的。那不是因為實在受不了那味兒嘛！所以她都盡量在自己這邊睡，雖然不想面對魏筱，因為無形的對比令她覺得自卑。

“我是說過，但你也不能把這話說給周知青呀！”

“所以……不愛洗澡的人真是跟你關系最好的周知青呀？”魏筱一副理解的樣子，但轉而又教訓道，“美悅啊，不是我說你，你跟周知青那麽要好，要是她真有不好的習慣，你直接跟她說說嘛，真不應該到處宣揚，這點很不好呀！”

“關你什麽事！”

被說得臉色緋紅的張美悅，不高興地喊了一句，眼睛瞪着魏筱。

“我倒是想問一句，我什麽時候對你做過不好的過分的事？我自己怎麽不知道？”

頂多把她當成透明人不去接觸罷了，有些人日日相處但終究道不同，自然不相為謀。

張美悅臉色從紅變成了青，她确實在隔壁日日吐槽魏筱，編造了不少魏筱的壞話。要真讓兩邊對質，她才是會變成公敵的，豈不是要難受死她。

“我……我沒說什麽呀。”她是決對不對承認的。

“哦？難道你是想告訴我周知青是在造謠？”

魏筱挑了挑眉，不給她躲避的機會，免得有些人總以為她好欺負，誰都能來咬上兩口。

“反正我什麽都沒說過。”

張美悅的眼神有些躲閃，想着今天姓周的說的那些難聽話，另外兩個女知青自然是跟姓周的一夥。她知道如今跟隔壁知青所算是鬧掰了，就算那些男知青沒表态，但顯然也不可能幫她。因此張美悅如今更是不願再得罪魏筱，說話的語氣頓時都柔了下來，臉上還挂着笑。

“筱筱你要相信我，我們倆可是一起從京市來的，又住一個屋，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

“哦，是挺清楚的。”魏筱可不去猜測張美悅的心思，也不想再跟她浪費時間瞎扯，“我還在上課，先去了。”

說完，頭也不回去進了教室，沒去管身後張美悅會有怎樣的表情。望着臺下好奇的眼神，魏筱笑了笑，随即給大家讀了一片文章，讓他們細心體會。

**********

張美悅鬧騰着去找魏筱這事自然被同知青所的其他人知道了，連一向溫和的趙朗都用滿是不贊同的眼神看她。

不過張美悅并不在意，她只是小心翼翼地避着謝承廷，他有多護着魏筱，自己再是清楚不過。以前搞些小動作，因為沒有鬧大，而且謝承廷畢竟是男的，倒也沒對她做過什麽，但張美悅就是打心眼裏覺得有些怕他。

不過無論是謝承廷還是魏筱都沒對張美悅做什麽，因為太過不值得一提。倒是劉偉鴻很是看不慣地說了張美悅，以前兩人經常鬥嘴，但只能算是小打小鬧。

“關你什麽事？你那般護着魏筱，不會真是喜歡她吧，敢把這事兒在謝承廷面前說嗎？還有那你被忽悠的李家小姑娘，長成那樣真虧你下得去嘴。說到底還不是利用她，跟我有什麽區別？你很高尚嗎！”

張美悅可不會怕他劉偉鴻，兩人知根知底，都不是什麽好鳥，他有什麽資格來指責她？她早就看不慣劉偉鴻了，兩人明明認識卻丁點也不幫忙，後來還幾次三番地往家裏獻寶，讓她媽埋怨她不給寄東西，連家也不讓她回去，劉偉鴻還早早的騙到別人幫他幹活！

哪一處都讓張美悅看不慣，當然……歸根結底不過是嫉妒。

“張美悅你別滿嘴噴糞，我做的事可沒你這麽兩面三刀！”

劉偉鴻氣得跳腳，雖說他曾經是對魏筱有那麽點意思，可那只不過是愛美之心，現如今他可是認認真真在跟紅紅談對象，也準備好好對她。

“而且，我們紅紅長得挺好的，收起你那副嘴臉，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我看還不如我們紅紅。”

雖說他也覺得紅紅長得不那麽美，但在鄉下算是不錯了，這些個城裏來的女知青幹活沒人能幹，皮膚倒是磋磨得老了不少。要真放在一起對比，劉偉鴻覺得反而是他的紅紅更勝一籌。

“紅紅……喊得可真親熱，你可別告訴我你真要娶個鄉下丫頭吧？”

聽到他的話，張美悅氣得都快把牙咬碎了。

“我就娶了又怎麽樣？關你什麽事！”

不蒸饅頭争口氣，無論如何劉偉鴻也不會在這當口弱下陣來，至于是不是真娶那是後話。

“我……”

“小聲點！”

張美悅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就被一聲呵斥打斷了。兩人回頭一看，才發現原來知青所不止他們兩個在。

謝承廷從廚房邁步出來，冷着張臉。這兩人從回來就在院子裏吵吵，他想把他們當作不存在，又怕吵到在屋裏看書的魏筱。

“謝承廷你怎麽在廚房？”

兩人下工回來，一路上吵得太專注，都沒注意知青所是否有人。劉偉鴻看了一眼突然變得跟個鹌鹑似的張美悅，沖她撇了撇嘴，這才轉向謝承廷。

“……”

不想說話，謝承廷只揚了揚手裏的菜刀。

“哇，你居然在做飯？”

劉偉鴻很是厚臉皮地蹭了上去，雖說懼于謝承廷的氣勢，他有時候挺老實的，但到底是住一屋的，夠熟悉了，不至于連話都不敢說。因此劉偉鴻并不像張美悅一般，畢竟她自己作死，惹的人是魏筱，謝承廷明顯是個把對象看得比自己還重的人。

“沒你的。”

沒等劉偉鴻腆着臉上前，謝承廷已經幹脆地甩了他三個字。張美悅讪讪地準備回房，到底那屋子是兩個人共住的，并不只是魏筱的房間，謝承廷沒攔着她，只是回首注意了一下情況。

見張美悅沒鬧出大動靜，謝承廷才繼續回竈間做飯。

等他把飯菜都弄好，劉偉鴻已經去他的紅紅家吃飯了。張美悅在院子裏等着，跟隔壁鬧翻後自然不能在那邊一起吃飯了。可回來這邊也沒人樂意跟她合夥做飯，就只有靠自己了。

最麻煩的便是柴火，因此她都撿着魏筱兩人用完之後，接着做自己的，會節約不少。畢竟她又沒有個人幫忙，張美悅最羨慕也是最嫉妒魏筱的，便是有個謝承廷幫她打理了所有麻煩事。

“魏筱還在看書？”

張美悅聽到謝承廷的問話，受寵若驚地看向他。謝承廷臉上沒什麽表情，他不過是怕打擾到魏筱，才找張美悅問問情況罷了。因為魏筱說了要認真備課，給孩子們出題摸摸底，看看到底學習程度在哪裏。

這也是為什麽謝承廷會擔心劉偉鴻兩人會吵到魏筱。

謝承廷在想什麽張美悅自然是不知道的，但她想到謝承廷在竈間忙碌，魏筱卻哪裏是在看書，分明是在偷懶睡覺，把煮飯的活計推給男人。她微微斂眉，嘴裏意味不明地說道：

“看書？沒有啊，她在那兒睡覺呢！估計是看書太困了吧，要我去幫你喚她起來吃飯嗎？”

她這話雖說是實話，但張美悅安的并不是什麽好心，不過是透露魏筱在躲懶的消息罷了。男人能寵你一次兩次，她才不相信會寵一輩子，總會心生不快的。

“不用。”

謝承廷擺好碗筷卻連個眼神都沒給張美悅，去到魏筱屋子的窗外，輕輕敲了敲。

“怎麽了？”

魏筱的聲音有些懶懶的，确實是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可以吃飯了。”

對上魏筱，謝承廷總是會多了幾分耐心。跟對旁人的冷淡完全不同，體貼周道得令後頭的張美悅直泛酸。雖然她并不喜歡謝承廷，她是怕他，但他如果也能這般對她，張美悅相信自己能比魏筱做得更好。

魏筱應了一聲，屋裏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然後就見她推開門走了出來，還一邊用手揉着眼睛。

“睡着了？”謝承廷的語氣聽不出什麽味道，身後張美悅卻有些想看好戲。

“嗯，所謂春困秋乏，我才伏案一會兒就困得不行，真是敬仰古時那些挑燈夜讀的書生，學習的态度那是棒棒的，我卻只想在這好時光裏睡大覺。”

并不似張美悅所想，魏筱丁點也不覺得羞慚，反正理所當然地說了一番自己的人生态度。

“你呀！一會兒吃完飯再去睡一會兒吧，不然下午上課沒精神。”

謝承廷擡手揉了揉魏筱的後脖頸，跟摸一只小奶貓似的寵愛十足。魏筱還不太高興地咕哝兩句，又就着他的手蹭了兩下。

兩人這畫風令張美悅的希望完全落空，她咬了咬牙，非常不好受地轉身回了廚房。結果發現謝承廷用完本來還有火的竈洞已經熄了，頓時更是連肩膀都垮了下來。好戲沒看成，倒是給自己添了事兒！

**********

這一日謝承廷與魏筱難得休息，他本打算帶着她去區裏轉轉。不論是未婚妻還是對象，乃至結婚後的愛人，都要時間一起逛逛街，約個會，才能甜甜蜜蜜。

這是他媽告訴他的，謝承廷想着自己父母感情二十年如一日，那麽陳美秀的話肯定是有用的。因此只要有機會他都會帶着魏筱看看抗戰影片，要不然就去百貨大樓轉轉，當然主要還是去國營飯店吃飯。誰讓他未來媳婦的最愛是吃呢？尤其是吃肉。.

俗話說投其所好，乃是至理名言。

謝承廷計劃得好好的，最終卻沒有成行，因為他未來媳婦拒絕了。

“我想去山裏轉轉，每次都是你獨自去，我都在家坐享其成，今天你帶我去一次嘛，讓我也體驗體驗，就當鍛煉身體呀！”

魏筱拉着謝承廷的手搖了搖，還附送一個燦爛的笑容，潔白的牙齒都露了出來。謝承廷自然是答應的，只說不能帶她去深山。

能達到目的魏筱就已經很開心了，忙舉起指頭發誓自己保證聽謝長官的。魏筱平時怪模怪樣的行為與話語都不少，謝承廷早就習慣了，只得無奈地笑了笑，往軍用水壺裏裝滿了水，又親自背上，才帶着魏筱去爬山兼旅游觀光。

當然，這話也是他家對象說的。

一路前行，起初還算好走，因為踩的人不少，但越往山裏路就開始不好走了。幸好謝承廷準備齊全，在前頭開路，否則魏筱保養得很是細嫩的皮膚可要遭罪了。

“還有多少天？”

沒頭沒腦的一句，謝承廷卻聽懂了魏筱的意思，有片刻的沉默，才道：

“四月十二號。”

而今天已經四月一號了。

魏筱有片刻的沉默，也就是說他們還有十天朝夕相處的時間。被謝承廷牽着的手轉了轉，與他十指相扣，訴說着她的不舍。随即，她又笑了——

“在部隊要加油哦！”

謝承廷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魏筱，漆黑幽深的雙眸緊緊鎖着她，很是鄭重地點頭。

“你要聽話，等我回來娶你。”

魏筱皺了皺鼻頭，覺得他像是在吩咐小狗。伸手戳了戳謝承廷，這次雖沒再戳腰，卻點在了男人的胸膛上，那裏……離心很近。

“我可跟你說好了，沒有随軍資格可別想娶我呢！”

小姑娘嬌縱的表情，在謝承廷看來都是那麽的可愛。哪裏忍得住，大手按在她的後腦勺上，用力使小臉朝他擡起。與手上輕柔的動作不同，俯身含住紅唇的力道卻不小。

輾轉斯磨良久，直親得紅唇泛腫，才松開了她。但也沒有離得很遠，兩人的氣息都是交融的，看着小姑娘泛着水澤的唇兒，謝承廷用大拇指摩挲了好半晌。

“你好狠的心。”

他多想把她娶回家，鎖在自己的懷抱中，而不是遠遠地離開。也許有人會覺得兒女情長這種事不适合他，但他卻覺得這種滋味太美好，一嘗就會上瘾。至于男兒志在四方，他會去做的，同時身邊還會有個她，謝承廷相信自己能實現志向。

“我會努力的。”并且讓你榮譽加身。

“好，我等着。”魏筱埋首在他的懷裏，把不舍傳遞給他。

也許以後她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比如高考，比如工作，但只要能去他的身邊，她只會做一件事情，收拾好包袱去找他。

兩人本來是準備逛逛山野風光，結果獨處的滋味太過美好，謝承廷拉着魏筱親了好幾回。直到日頭漸高，魏筱才狠心推開他，指了指前面。

“謝小兵，趕緊開路！”

“……”

謝承廷被推開時一臉的愣神，很是不滿地瞪着魏筱，但魏筱會心軟嗎？顯然是不會的。只得認命地領着魏筱往前走，時不時地還給她介紹兩句。

魏筱此時已經能認識不少樹木，因為兩人訂親後，謝承廷就對謝興國提了借書的事。未來兒媳婦對這些感興趣，謝興國當然很是高興，畢竟這算是他的專業，雖然他現在的主攻方向是農業。.

跟謝承廷一路聊着天，魏筱想的卻是怎麽才能把這些不同種類的樹木移栽到自己的空間裏。有些樹木植物在以後可都是稀有的，畢竟砍伐嚴重，對生态影響很大。不說遠的，就這山脈的另一面就有林場在運作。

魏筱沒什麽大志向，只覺得能收集一些是一些，可是她試過了，這根紮在土裏的植物她沒法直接收進去，看來只有靠挖的。

但是謝承廷還跟着呢，雖然她也知道自己露餡不少，卻還不到坦白的時候。只有等他去部隊後，離了他的視線，某些事才好操作呢！

謝承廷還帶着魏筱去了自己挖的陷阱處，可惜并沒有野物。畢竟他不想帶她去更裏面的地方，而外面這些陷阱能否有收獲則是全憑運氣。

還好魏筱出門時就考慮到了，早早就準備好了食物，兩人悠閑自在地來了一次野餐。

1977年兩人的第一次春游，落下完美的帷幕，魏筱希望以後每年兩人都能出游至少一次，哪怕只有一天，也是極具記念意義的。

等回去之後，魏筱開始瘋狂地幫謝承廷準備能存儲得久一些的食物，結果卻被告訴新兵是沒法帶這些的。魏筱懊惱地拍了拍腦袋，她忘了這茬。

既然帶不走，那就使勁兒吃吧，謝承廷的拒絕是無效的。離開前的這幾天，幾乎是天天都在吃肉，謝承廷吃得挺開心的，就是有些擔心媳婦的錢票不夠用。只得一趟趟的悄悄往山裏跑，逮到了野物也不往知青所拿，一部分去換了錢票，一部分留在了老支書那兒。

老支書懂他的意思，只樂呵呵地表示放他那兒可以，但做也得在他那裏。謝承廷二話不說貢獻了兩瓶酒，這不是魏筱的存貨，而是他從京市帶來的。老支書美滋滋地接受了，轉頭還幫着把野物處理好了，便于存放。

兩人這般消耗肉食的盛況放在張美悅眼中，簡直就是犯罪。可她能做什麽呢？她什麽也不能做，只能聞着味咽口水。又一邊在心裏罵這兩人不是東西，不是好同志……

而謝承廷因為這一補直接變得更壯實了，幸好他堅持鍛煉，否則等去部隊，別人一看來了個胖子，還不得用異樣眼光看他。

雖然他這樣的放在新兵絕對是異數，畢竟這時代的人幾乎都瘦，誰讓沒吃的呢，油水更是少得可憐。哪裏能像魏筱這般魚肉、雞肉、豬肉……換着來。

時間過得飛快，明日就是謝承廷離開的日子，魏筱整天情緒都很低落，連帶着她教的學生娃都安分了不少。

等到放學之時，雖然大隊小學距離知青所并不遠，謝承廷卻特意地跑來接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