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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水,如同洪水一般翻山倒海而來。蘇見绮走至一個角落,對着不存在的空氣打出一拳,奇異的是,似乎中間隔着一道結界,她伸手打在了無形的牆上。
眼睛發出譏諷的笑聲,似乎在嘲笑蘇見绮的白費力。
蘇見绮揉揉手,随後又想用力打下第二拳時,整個世界出現裂縫,最後變成零星點點炸裂開來。
詭異的紅光照耀之處,宴離踩着滿地月光而來。
那只眼睛忽的哭嚎一聲顫抖着落到地上,變成一個女鬼。蘇見绮仔細一看,發現對方是死在十一號樓的那個女生。
因為太過恐懼,她被縫着扣子的眼睛流下兩行血淚,這個世界似乎是随着她的心情而變,空中淅淅瀝瀝落下大片血雨。
宴離手中不知何時有了一柄黑傘,他撐起傘舉在蘇見绮與自己頭頂。面對對方疑惑的眼神,他揚起眉尾,一字字輕聲細語解釋道:“太髒了。”
薄唇親啓,丹鳳眼微微一斜,男生女相,這一眼,當真是說不出的萬千風情。
蘇見绮整個人都呆滞了,她轉過頭小聲呢喃道:“操。”
第 22 章
“蘇蘇在說什麽?”熟悉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耳尾, 暧昧在詭異的空間內彌漫。
宴離彎下腰伏在蘇見绮背後, 貼近對方的身軀, 動作溫柔卻又包含強烈的占有欲。蘇見绮渾身僵硬,不敢動。
所幸宴離也沒有為難她,而是緩慢松開無形的桎梏, 自言自語替他解了答:“大概是女孩子的小秘密吧。”
“不能跟我分享,真是傷心啊。”他一手別過對方的身體, 目光偏轉, 那道已經消失的通道重新大開:“回家吧, 剩下的交給我吧。”
系統吃瓜吃得興起,悄悄報了個數:[黑化度:43/100]
大概是他聲音太具有蠱惑性, 蘇見绮還沒來得及反應便順從的走進了隧道,消失在異空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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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離柔和眷戀的目光緩緩收回,落在顫抖着身軀滾成一團的女鬼身上。
“殺了你的兇手在哪裏?”
蘇見绮耳邊仿佛傳來女鬼刺骨的尖叫求饒聲,可下一秒她就回到了現實世界中。
寝室其他三人正哭成了淚人。
趙曼嚎得最大聲:“要不是為了我, 蘇見绮一定不會死!她最後為了送我逃脫,甚至寧願自己被抓住!我平時還對她那麽壞,我真不是人!”
她哭得是真傷心,鼻涕都快流到嘴裏還不自知。蘇見绮很想出聲提醒她, 她還想說其實自己剛才踢開趙曼是因為女鬼惹火了自己, 她想要甩開礙事的趙曼好方便揍鬼。
但看她們哭的那麽傷心,蘇見绮決定不破壞此時此刻無比和諧的氣氛。
反正她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想看戲!
李茜傷心到渾身無力趴在桌子上, 聽到她這句話後眼眶通紅,“上次的桃花咒也是蘇見绮幫的你!加上這次都兩回了, 要是绮绮這次安全回來,你必須得給她道歉!”
“只要她能回來,別說道歉,我跪下來喊她爸爸都可以!”趙曼表情痛苦,絕望之中又帶着一絲微弱的祈求,“你說的那個張大師到底什麽時候才來啊,我怕蘇見绮她撐不住。她要是真有什麽三長兩短,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心安!”
吳麗麗癟着嘴,聲音很小,“其實蘇見绮人挺好的,是我們平時誤會她了。”
剩下的時間三人均在花式誇蘇見绮,把她從頭到腳乃至純潔無瑕的心靈都翻來覆去贊美了個遍,語氣還特別真心誠意。
蘇見绮躺在床上悠閑翹着腿,心情得意只差沒哼首歌慶祝了。
而得到消息趕來的盛長生,則發現三個女生情真實意的當舔狗,當事人則在樂滋滋的偷聽。
盛長生心情複雜:女朋友成了別人的舔狗,我該怎麽辦?在線等,很急!
三人組聽到動靜,轉頭望向盛長生。
李茜眼淚汪汪,“蘇見绮她,她……”
看到李茜委屈的模樣,盛長生心一堵,轉頭就朝躺在趙曼床上的人罵道:“你神經病啊!”
蘇見绮被人翻來覆去吹了十幾分鐘的彩虹屁,就算被罵了也沒有生氣。她笑眯眯探出頭,沖下面懵逼的三人組一笑,興沖沖地說:“我覺得你們這個說實話的習慣就特別好,以後記得保持!好了趙曼,現在我活着回來啦,跪下就不用了,你快叫我爸爸。”
然後她被打了一頓。
蘇見绮蹲在角落,雙手抱頭小聲囔囔:“你們太過分了。”
“你說什麽?”李茜嬌聲喊道,盛長生也跟着眯起了眼。
“沒說啥。”蘇見绮老實搖頭,垂下頭又舊态複萌開始嘀咕。
“你有本事大點聲啊!”李茜兩手叉腰,氣得胸脯不斷起伏。
她們一群人教訓了許久,怒火早就消下去了。蘇見绮站起身,雙手撐在嘴邊:“我說,有對象了不起啊!” 聲音清脆又響亮。
李茜和盛長生面面相觑,不由自主臉紅了。
蘇見绮見此哼唧一聲,傲嬌一甩頭,大搖大擺走了。她腦中不自覺浮現一個身影,随後她立馬晃了晃腦袋,決定把腦子裏的水清幹淨。
等蘇見绮确定自己的小腦袋裏沒有水和豆腐渣後,看了眼時間,想起自己待會還得去參加群鬼聚會。
今晚是中元節,俗稱鬼節,百鬼出關游蕩。這個時候不管大鬼小鬼都會出來游玩,家裏有親人的都會出來接收祭品,這種鬼怪盛節有鬼歡喜有鬼愁。但不論如何,中元節也是群鬼的狂歡之日。
而蘇見绮就要去最熱鬧的鬼市,收保護費。
沒錯,她要去收保護費。
這消息還是城北那群孤魂野鬼告訴她的。中元節這天會有很多強悍的鬼搶劫弱鬼,逼小鬼上繳祭品。就是因為有這種不正之風,才會促使許多明明收到很多祭品的鬼,依然吃不飽穿不暖沒錢賄賂鬼差及時投胎。
因為有的小鬼弱到就算拿到供品護不住,所以城北的野鬼們使勁慫恿蘇見绮去主持公道。
而蘇見绮一心想要發財,于是一聽城北的鬼魂抱怨,便立即拍板要去主持正義。當然,她需要收一點小小的加班費。
夜深,荒蕪的墳地。
蘇見绮嘴裏叼着一根狗尾巴,手裏晃悠一根柳樹條,東甩甩西打打,嘴裏喊着:“站好站好,幹嘛呢你?不是你的供品搶什麽!沒有人祭拜的鬼在這裏排隊領東西。”她腳邊擺着一堆香油蠟燭和紙錢,都是自掏腰包買來準備分給窮困潦倒的鬼。
停了一會兒,她又說:“不用謝不用謝,回去記得托夢讓你家裏人打到xxx卡號上。你說啥?什麽叫身為責任人我不能收錢,應該免費服務?我現在是加班!走開,再唠叨我就揍你。”
“要是明下午之前我沒收到錢,我就帶着我的拳頭來找你。”她對着某個無人的地方比了比小拳頭,威脅道。
自始至終,墳地都只有她一個人。
不遠處,一個人正舉着手機慢慢靠近。
“你們總說中元節是鬼節,吓人的很,那身為紅領巾的我,今天就要帶領大家走近科學!我們是社會主義接班人,怎麽能迷信封建糟粕!”許明曦語氣故作沉痛,跟直播間的觀衆有一搭沒一搭瞎聊。
他是鬥貓平臺的網紅主播,平時沒事跟粉絲聊聊天唱唱歌,但與其他主播的直播內容不同,他經常宣揚破除封建迷信,時不時給自己粉絲來一期走近科學。就因為他如此清奇的直播內容,導致他在網紅中算排名前列的人物了。
而今天,趁着一年一度的中元節,許明曦興沖沖帶着自己直播間的觀衆夜游墳地。
“封建說七月半不能随便出門,會遇見鬼,我跟你們說都是瞎扯!”許明曦嘴裏嚼着一根辣條,哼哼唧唧地說,“我現在都到了墳地,都沒撞見一只鬼。所以你們啊,就要好好學習相信科學,別一天老聽別人瞎掰扯。”
他長相好看聲音好聽,語氣也很随意,就算身處氛圍恐怖的荒郊野嶺,直播間的氣氛也是分外和諧歡快。
許明曦說的正興起,彈幕卻由一片歡脫轉成了驚恐。
——“主播別說了,你快回頭看啊!”
——“天吶那個女生在幹嘛!”
今晚的月光不較往常明亮,許明曦凝眉回頭一看,便只能恍惚見到一披頭散發的女子在許多墳頭之間來回游蕩。
鬼氣森森的墳地,白布拂動月光昏暗,徘徊的白衣女子,換個膽子小的估計當場就吓哭了。
可許明曦不是啊!他第一反應是有人知道自己今晚要來這個地方,提前蹲守在這想要搞事呢。
于是他半點不慫的大步向前,高聲招呼那頭行為詭異的女子,“嘿妹子你幹嘛呢?”
寂靜無聲的墳地忽然響起高聲,收錢和讨價還價的鬼怪們以及維持秩序的蘇見绮都偏過頭,炯炯有神地望向朝自己走來的二傻子。
但在許明曦和衆多直播間觀衆眼裏,只能看見一個長相酷似洋娃娃的可愛女生,微微張開粉潤的嘴唇,睜着一雙水汪汪的眸子專注地望向自己,眼睛裏倒映着滿天星河。那張精致甜美的臉上還帶着些許措手不及的木讷,“啊?”
操!
——“這是什麽盛世美顏啊!我舔!”
——“這不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初戀女神嗎!”
——“樓上不要臉,滾!”
一大片刷屏跪舔蘇見绮顏的,當然也有人說是炒作的,畢竟半夜在墳頭相會美少女的劇情,不是炒作是什麽!
許明曦只是瞟了眼直播間,便又把全副心思放在了外面。他見蘇見绮懵裏懵懂,心情卻有些沉重:“你個女孩子大半夜來這荒郊野嶺幹嘛?萬一出了危險怎麽辦,你朋友電話多少,我打電話叫他們來接你。”
——“許主任上線,又開始操心了!”
——“許主任你以後義正言辭說這種話的時候,能不能把嘴裏叼着的那根辣條給咽下去啊。笑死我了!”
沒錯,與許明曦年輕俊朗的外表不符,他實際上還是個喜歡操心的大爺。大到叮囑直播觀衆季節變更記得穿秋褲,小到教育粉絲不要随便給自己刷禮物,人送外號:教導主任。
所以在見到蘇見绮的第一瞬間他驚豔了一瞬間,但随之而來的便是濃濃的氣憤,“是不是來燒紙的?看不出來你年紀輕輕怎麽還封建迷信啊,這世上是沒有鬼的!”他望向蘇見绮放在地上的那疊香油蠟燭紙錢,異常痛心。
觀衆也都看見了那疊紙錢,心中那點子調笑的心思頓時熄了。
——“唉封建害人啊!要是這女生今天因為燒紙,真遇上了什麽意外……”
——“我以前還覺得許主任做這種事情沒意思,是嘩衆取寵,可我現在發現,原來還真有傻傻的人上當受騙啊。”
聽見許明曦的話後,蘇見绮撓了撓頭,表情真摯:“我把東西分完了就走。”
許明曦/粉絲:???
你再說一遍,分給誰!
許明曦皺眉:“這裏空蕩蕩的誰會領你的紙錢,你別鬧了趕緊回家吧。”
蘇見绮指了指身旁的空地,那些一臉懵逼的野鬼們均是氣憤地王者許明曦,“它們都排着隊等呢,我發完就走。”
看來是個重症迷信患者。
許明曦在腦子裏給蘇見绮下了定論,也不急着趕蘇見绮離開了。他看好戲般兩手環抱,不自覺帶上譏諷的語氣:“你的意思是,現在有鬼等着領你的東西咯?”
——“一場關于科學和迷信的戰争即将開始,號角已經吹響,讓我們拭目以待!”
——“我覺得這女生也太不知好歹了,明曦脾氣可真好,要換了我非得罵她一頓讓她清醒清醒。大半夜不知死活的跑出來燒紙,要是出了事還浪費警力。”
蘇見绮在這維護秩序本來心情就不好,聽到許明曦的嗤笑也來了脾氣:“是啊。”
許明曦諷刺地說:“哦,你看見它們了?那我怎麽看不見?”
蘇見绮甜甜一笑嘴邊兩個梨渦浮現,兩顆乖巧的小虎牙襯得她人更加甜美可愛。她坦蕩蕩的說:“是啊。”
看着她澄亮的眼睛和不似撒謊的姿态,許明曦嘴角的笑僵住了,腿莫名有些發軟。
蘇見绮點了點小腦袋,吐出嘴裏的狗尾巴草朝身後一揮小手,“你看不見沒關系,它們現在可以出來見見你。”
她話音剛落,原本寂靜無聲的墳地頓時狂風大作,本就不夠明朗的月光更加暗沉。風掀起地上的碎葉糊得人睜不開眼,許明曦急忙用手抱住自己的腦袋防止異物鑽進眼睛。
等風停後,他再睜開眼,面前多了密密麻麻一片人。
他們表情呆滞膚色灰白發青,挨挨擠擠着将茫然無措的許明曦圍繞在其中。
見許明曦看見了自己,這群鬼的死魚眼亮的驚人,直勾勾地盯着對方,露出一個陰測測的笑。
許明曦遍體生寒,不自覺往後小小退了一步。
直播間早就炸開了。
許明曦被風沙遮住了眼沒看到過程,他們卻是清清楚楚的看見了,眼前這群人是憑空冒出來的!
原本荒蕪一物的墳地忽然鑽出來許多‘人’,望地上一瞧,得了,還通通沒有影子。
就在許明曦和衆多粉絲都在心底瘋狂默念祈禱富強民主時,一個小腦袋從群鬼當中鑽了出來。蘇見绮推開攔在自己身前的鬼,嘴裏囔囔:“讓一讓,讓開讓開!”
她好不容易擠到最前方,撫了撫淩亂的劉海,對迷惘懷疑人生的許明曦興沖沖地說:“現在你看見了嗎?”
許明曦艱難點頭,看着那群裂開嘴露出鋒利牙齒的鬼,試圖解決目前自己人生中最艱難的問題之一,“看到了,你能讓它們回去嗎?”
……
今晚的直播過後,蘇見绮徹底火了。主播墳地撞鬼事件上了熱搜,從前她頂多被說是有後臺和炒作,可這次事件過後,所有人都恭敬的叫她大師。
以趙曼和許明曦等人為代表,無論是現實還是網絡,蘇見绮浩浩蕩蕩的腦殘粉大軍人數都在不斷擴張。
而蘇見绮為了早日還清系統的債務,也借此機會推銷自己的符紙和驅鬼套餐,接下了許多慕名而來請自己驅鬼的單子。
但她萬萬沒想到,她會接到自己學校的請求。
“學校請你驅鬼?!”圖書室內,趙曼不敢置信的大喊。看到周圍人驚訝的目光後,她很快壓低嗓音,“可女鬼不是已經被你解決了嗎?”
蘇見绮解釋說:“是另外一只。當初死了兩個學生,一個被關在基礎樓化作了厲鬼作亂,另一個肯定也在醞釀大招呢。”
聽到還有只鬼時,趙曼均打了個寒噤,“那,那你注意安全。不要為了錢那麽拼命,有什麽困難大家商量着來,我爸媽給我存的錢還有些,都可以給你應急。”這段日子的相處後,她只大致知道蘇見绮欠了誰的債,需要努力賺錢還債。
相比于她凝重的臉色,蘇見绮卻美滋滋地說:“等這筆生意做成,我就無債一身輕。”
要知道系統前兩天還逼着自己給那只剛睡醒,五百年沒有洗腳的巨龍剪腳趾甲,蘇見绮瘋了才會答應去聞腳臭!
她現在一心只想賺錢還債,然後恢複自由身任意選擇接任務。
然而蘇見绮萬萬沒想到,自己決心要尋找的鬼,出現的那麽容易。
她剛走到宿舍樓下,便瞧見那只男鬼正瑟瑟發抖跪倒在路旁,擡頭看了自己一眼後又舉起雙手,乖乖挪動膝蓋上前,動作可謂卑微至極。
蘇見绮正一頭霧水呢,頭上卻忽然傳來一聲輕笑。
擡頭一看,宴離。
再一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鼻青臉腫的男鬼,哦,懂了。
她指着那只剛化成厲鬼還沒來得及害人的男鬼,問道:“你怎麽知道我要找他?”
宴離從樹上躍了下來,“正好遇見了而已。”決口不提自己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
蘇見绮大概也猜到對方藏在暗處的監視了。她低頭望着腳尖,沉默了一會兒:“哦。”語氣談不上開心也聽不出生氣。
宴離靠在身後的樹幹上,動作懶散随意,掀起眼皮勾了勾眼尾:“別生氣了,下次不看着你了。”
他五官柔美帶着別致的美感,薄唇輕輕上挑,眼底是星河燦爛萬千柔情,神情慵懶整個人美得驚心動魄。更加上他柔和了聲音曲意讨好的姿态,這世上就沒有能抵擋得了這種誘惑。
蘇見绮年幼時不懂得欣賞宴離這種舉世無雙的美,可現在的她卻懂了。
這個男人,無論此刻他多麽惡劣千般不好,可他在自己最絕望的時候毫不猶豫的挺身而出保護了自己數年……更何況,他是因為自己才變成這樣。
她擡起眸眼光複雜,眼睛裏有感激有難過還有一絲絕望,淚花閃爍。宴離漫不經心的一瞥便見到她眼淚汪汪的模樣,散漫的他立馬急了,插兜的手取了出來。
他似乎是想出言安慰,又想要找到身上的手絹替對方擦拭眼淚,一時之間動作滑稽手足無措。最後輕嘆一聲蹲下身子湊近蘇見绮,用指腹抹去她的眼淚。
他張口想要辯解,卻又啞言。眼見蘇見绮臉上奔騰的眼淚越來越多,沉默片刻後他說:“別哭了,什麽都答應你。”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少了些玩笑多了些鄭重。
半個小時後,蘇見绮被安撫好心情頗好離開。
她得意洋洋跟系統說:“早知道我就用這招了,沒人監視的感覺真好!”
系統并不想打擊這個小傻子呢:[……]
“999你說,如果我剛剛求他以後黑化過頭記得別殺我,他會不會同意啊?”
系統斬釘截鐵地說:[不會。]
蘇見绮輕快的腳步一頓,不解詢問:“為什麽啊?他剛剛就答應了以後不會天天盯着我了。”
系統嗤笑一聲,仿佛在嘲弄宿主的年輕:[他現在就跟在你身後盯着你呢。]
蘇見绮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我怎麽感覺自己一點都不意外呢現在黑化度多少?”
系統賤賤的歡快的聲音響起:[目前黑化度50/100,宿主幹巴爹~]
讓A大人心惶惶的殺人兇手最後還是找到了,是一位因為猥亵而被學校開除的老師。他的屍體就那樣莫名其妙的出現躺在操場上,身上用紅油漆寫着大大的‘罪’字。
警察在他的住所內搜出了大量的邪祟照片和養鬼筆記,上面詳細記錄了他殺人經過。
他祖上是天師,可時間久遠到他這一代時已經不剩下什麽真東西了,直到他被學校開除後無意間在三流網站看到關于養成厲鬼的詛咒。
他将受害者的鬼魂裝進祖上留下的羅盤,事後将他們埋在容易成煞的地點。
這兩場震驚A市的兇殺案,是一次有預謀的報複。本來這人的計劃确實快要成功了,畢竟A大的聲譽已經遭到了很大的傷害,可他遇上了蘇見绮和宴離。
只能說時運不濟,功虧一篑了。
A大兇殺案過後,蘇見绮除了每天需要收到玫瑰和哄宴離防止黑化度上升外,其餘時間都自由散漫多了。
學校給的報酬豐厚,加上自己最近在微博賣符算命,蘇見绮成功還清系統的債務,可以自由選擇任務。
不知道為什麽宴離已經消失了幾天,于是蘇見绮和系統都一致決定趕緊趁這段日子完成任務。
系統:[你确定不接巨龍的任務嗎?只是剪個指甲而已嘛,我們還承包你去西方的來回旅游費,這麽輕松愉悅還能順便去度假的任務可不常見噢~。]
蘇見绮冷笑一聲,完全不上當:“是啊。像這樣幾百年不洗腳不愛幹淨衛生,熏死了附近許多鄰居的巨龍,還真是絕世僅有呢。”
沒能成功騙過蘇見绮的系統心虛的不吭聲了,支支吾吾道:[那你去了,不就能給它洗個腳了嗎。放它在哪裏熏壞小妖怪,我現在每天都能收到西方妖怪的投訴郵件,可煩啦。]
蘇見绮嘿了一聲,氣笑了:“說得輕松,那你怎麽不自己去給它洗腳啊?我看你就是對我懷恨在心,想臭死我提前換個宿主。滾滾滾,我要換個任務。”
系統999尖叫:[你這是對我高尚人格的污蔑!哼,換就換,換了過後你可不要哭着求我說要回去給那頭蠢龍剪指甲!]
[開啓主線任務:幫助玫瑰花先生逃脫追捕,成功獎勵積分300;支線任務:獲得五星好評,成功獎勵積分100。以上獎勵公司将扣除一半作為成本運營費用。]
蘇見绮表情放松,全身上下都洋溢着自信的光環,得意潇灑地說:“這個任務容易,我接了!對了,追殺它的妖是誰啊?”她他就不信自己身為一人之下的非人生物責任人,會有那個妖魔鬼怪膽子大到誰敢傷害自己保護的對象。
系統999還記恨蘇見绮剛剛罵它,幸災樂禍地說:[不是妖哦!是天師組織。]
蘇見绮翹着的二郎腿一停,嘴角惬意的笑僵住了:“玫瑰妖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大事才招惹了天師?還是一群!”
[玫瑰先生長在B市以恐怖著稱的玫瑰莊園裏,這座莊園建立于民國時期,曾經莊園主人在裏面收割了數百條性命,玫瑰地底遍布白骨。玫瑰先生雖然手中并無無辜之人的血債,可因為它孕育在鮮血與骸骨之中,身上自帶煞氣,惹得人妖皆不敢輕易靠近。]
蘇見绮現在滿腦子的天師,小時候看法海心理陰影太大了,導致她從心底害怕那些神秘固執的團體。她沒有認真聽系統說話,怯怯地問:“我這算違法亂紀幫助逃犯吧?惹惱了那群天師,他們不會連我也抓進去吧?”
系統999被蘇見绮的膽小氣到罵髒話:[你又不是妖你怕個屁啊!氣死我了,反正玫瑰是無辜的,但最近那群天師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麽藥,非要舉辦天師大賽追殺玫瑰先生,借此選出最具潛力的新生天師。你到時候混進去,偷偷放水讓玫瑰跑掉就行了。]
蘇見绮跳了起來,表情驚恐:“我一個維護妖精鬼怪利益的負責人為什麽非要混進降妖除魔的天師組織?!被抓住了我一定會死掉的!”
系統語氣淡定,毫無誠意的安慰道:[這叫打入敵人內部,親親加油哦!]
蘇見绮怒了:“我的身份從居委會大媽再到推銷員,後來是清潔工現在又是卧底無間道,請問你們到底是不是正軌組織啊?!”
眼見蘇見绮擺着手不肯答應,系統只好妥協:[你不加入也行,那你就拿着自己那五毛錢功效的符,去勇鬥成百上千名天師吧。]
它平靜的語氣,仿佛蘇見绮在自己眼底已經是個死人了。
蘇見绮覺得系統在坑她,于是試探着說:“那我不做這個任務了。”
系統這次倒是沒有為難她,一瞬間興奮起來:[那你就去給那頭臭龍剪腳趾甲。]
它連巨龍都不叫,顯然是被西方小妖怪的投訴氣暈頭了。
在被腳臭熏死和被一群人砍死之間,蘇見绮沉默了。
最後她選擇死得有尊嚴一點。
第 23 章
系統見她發愁, 又賤賤的出了一條爛主意:[要不你去找宴離吧, 他身為鬼神, 那群天師不敢不給他面子。不過宴離要是知道你是為了玫瑰花先生……你想好怎麽死了嗎?]
蘇見绮的眼睛亮起又熄滅。她怒氣沖沖的罵了一大堆髒話後,心情愉快的把系統這狗逼給屏蔽了。
她拿起電話:“茜茜,你說的那位張懸崖張大師……”
——
B市, 玄道觀,熙熙囔囔上百人。
“這一批參加大賽的天師弟子都在這了。”站立在臺階上方的一個中年男子望着庭院內的面孔, 跟道友聊天道。
他指着人群中的一熟悉面孔, 朝身旁留着長須身穿道袍的觀主說道:“老徐你女兒也來了?她不是才十四嗎, 果然虎父無犬女啊!”
徐道長擺擺手,假意謙虛:“讓她出來跟師兄師姐們見識見識。”嘴角的笑卻擋不住, 越來越大。
徐道長是天師行會的資深長老,掌管着最為出名的道觀之一,玄道觀。就連此次大賽也是在他的道觀旗下舉辦,由此可見他在天師會中的權利。
巴結他的人不在少數, 于是三兩附和聲響起,“看來侄女是這一批最年輕的弟子了,在這一屆的天師當中也算是最出類拔萃的了。”
臺上閑聊,臺下也不安靜。
來參加天師大會的大多都是門派和各個道觀內的優秀弟子, 天師現在本就稀有, 而他們身為精英皆是互相認識。
一群人互相打招呼各自吹捧,沒人注意到一個躲在人群中鬼鬼祟祟的身影。
蘇見绮使勁拍了自己胳膊一巴掌, 打死一只蚊子,小聲嘀咕道:“都傻站在這兩個多小時了比賽還不開始, 這群人要聊到什麽時候。我靠,這蚊子怎麽光咬我啊!”
她擡起自己胳膊,上面大大小小已經有十幾個蚊子包了。
天師五官敏于常人耳目甚聰,蘇見绮聲音雖小,可也被她身邊的有心人收入耳中,場面頓時一寂。
臺上天師會的長老們挂不住了,徐道長板着臉,威嚴很重:“誰家的小輩,如此沒有教養。”
蘇見绮還在啪啪打蚊子呢,根本不知道自己被點名批評了。
徐道長臉上挂不住了,旁邊的老好人林真人咳嗽兩聲,“那邊的小女,還不出來拜見真人。”
衆人目光聚焦到蘇見绮身上,這時她才反應過來,好像空氣過于安靜了。她見大家都是看好戲的眼神,當即也興沖沖的左顧右盼尋找那個即将被提溜出來的倒黴蛋。
直到她看見大家望向自己那憐憫的目光……
見當事人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徐道長心中一片煩躁:“你是哪家後生?師長在上講話訓誡,你為何插話?難道不懂禮義廉恥二字嗎”
今天他出門前還和自己老婆吵了一架,本就郁悶生氣。剛剛自己炫耀了一番女兒,心情才好了一些,可如今看見懵懂無知的蘇見绮後,便又忍不住邪火頓生,心中火冒三丈。
徐道長望向蘇見绮的眼神越發不善與淩厲。
見他大發雷霆,周圍人更加同情蘇見绮了。徐道長向來古板看重規矩,如今這懵懂的新生被他抓住,自然讨不了好。
蘇見绮一臉懵逼,撓了撓頭。
沒有聽到蘇見绮自報家門,而自己對她又毫無印象,徐道長立刻認定對方師門低微或者是沒有道門傳承的野修。
他一向厭惡那些上不得臺面的野修,覺得他們敗壞了道門名聲,當即深深皺眉,眼睛裏是不屑:“此次比賽你可以不用參加了。”
底下參賽的弟子愣住了,雖然他們料到蘇見绮會被懲罰,但卻未想到徐道長會直接将對方趕出比賽。天師大會三年舉辦一屆,是小天師第一場大試,毫不誇大的說,這關系天師的未來。
如果蘇見绮今日被趕出去了,那麽以後她在天師一行的名聲也會徹底壞掉了。
蘇見绮愣住了,覺得自己還能搶救搶救,“為什麽?大家剛剛都在底下聊啊。”
“沒有理由,現在請你出去。”徐道長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厭棄,語氣凜然。
蘇見绮衡量了一圈自己現場跟這精神不正常的老頭打起來的勝算,最後決定向惡勢力低頭乖乖走了。她腳步沉重,并在心底把徐道長罵了十萬八千遍。
系統也生氣極了,它覺得自家宿主雖然傻了點蠢了點還經常罵自己,但999還是很喜歡她的。
系統999當即義憤填膺地說:[不就是個老頭子嘛,威風什麽啊!宿主我們去剪腳趾甲吧!不受這群人的氣了!]
剪腳趾甲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去給臭龍剪腳趾甲。
蘇見绮倒還算淡定,她蹲在門外動手,打了個電話。
半個小時後,張懸崖走至玄道觀門口。
他笑眯眯地望向那個蹲在門口的蘇見绮。對方手中正握着一根木棒在地上畫圈圈,嘴裏還不斷小聲嘀咕着,等他悄悄走近,便聽見她說:“哼敢罵我,我詛咒你買菜必漲價,上廁所必不沒有紙!”
張懸崖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蘇見绮才發現有人靠近,她立馬丢掉手裏的罪證,腳飛快的把地上的痕跡擦掉。
張懸崖仿佛一點都沒發現她的小心思,彎下腰笑眯眯地說:“小友獨自待在這裏幹嘛?”
蘇見绮瞅了眼面前的娃娃臉,語氣真摯:“下次你別頂着這張十六七歲的臉做慈祥的表情了,很辣眼。”
“很醜嗎?”張懸崖動作一頓,又将臉往前湊了湊,快要與蘇見绮面貼面時停下。他眨了眨眼,勾起唇角惡意地說:“可是小蘇蘇臉紅了啊。”
他皮膚白皙睫毛又濃又翹,嘴唇紅潤唇線有型,澄澈幹淨的眼睛猶如最平靜溫柔的大海,溫柔又平和,仿佛能夠看穿人心擁有包容一切的力量。
最主要的是,這位被李家兄妹尊稱為張叔叔的人,看上去卻是個十六七歲的純真少年。
蘇見绮半分不上當。
她半個月前通過李茜結識了這位不拘一格的張天師,通過對方的引薦來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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