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月上柳梢頭, 人約黃昏後。

當地一年一度的燈節,十分熱鬧。

千歲憂和木婉清等人都是年紀不大的姑娘, 小姑娘再怎麽樣, 心裏對這種佳節都會有着一定的幻想。

平日消遣不多, 放花燈許願也成了姑娘們喜歡做的事情。寫在花燈上的願望不見得會成真, 可是心中不能為人所知的女兒心願通過花燈放逐在蜿蜒的河流上,就像是有了期盼似的。

小洪七坐在喬峰的肩膀上,那雙大眼睛很是新奇地看着眼前熱鬧的場面,手裏還拿着一串冰糖葫蘆。

顯然陪姑娘逛燈節這樣的事情對喬大俠來說是生平第一回 ,很是生疏,他帶着小洪七逛着逛着,就跟千歲憂幾個小姑娘走丢了。

喬峰将坐在肩膀上的小洪七拎下來,“你看到歲憂和小八了嗎?”

小洪七啃着冰糖葫蘆,“啊哦”了一聲, 搖頭, 繼續專心啃他的冰糖葫蘆。

喬峰:“……”

喬大俠只好将小娃娃放上肩膀, 繼續走,邊走邊找人。

而此時千歲憂正和木婉清站在一個賣花燈的小店前,木婉清正對着一個荷花燈猶豫到底要不要買。

老板看到兩個長得清麗出塵的小姑娘站在一排花燈前, 臉上堆滿了笑走出來,“兩位姑娘, 可是要買花燈?”

千歲憂的肩膀上還站着毛絨絨的小神雕,為了應節,小神雕的脖子上被千歲憂系上了一個混金邊的紅色蝴蝶結, 看着像個喜慶的吉祥物。

千歲憂問木婉清:“木姐姐,要買嗎?”

木婉清猶豫了一下,搖頭,“算了,還是不買了。”

千歲憂愣住,“為什麽不買?你難道沒有心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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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怎麽會沒有心願呢?像千歲憂,就有很多的心願,所以她的手裏都拎着一堆的花燈,一二三四五六七,嗯,此時千歲憂手裏有七個花燈,每個花燈上都寫了一個心願。

木婉清默了默,低頭看着千歲憂手中的花燈,問道:“你寫這麽多心願,萬一沒有一個願望成真,豈不是很難過?”

千歲憂嘻嘻笑着,“可是萬一有一個成真了呢?成不成真都沒關系啊,我把心裏的願望都寫出來,就會努力去做啊。萬一河神真的顯靈,幫我把其中一個願望實現了,那也很不錯啊。”

木婉清搖頭:“我心中只有一個願望,但那是不可能實現的,河神顯靈也不能。”

千歲憂:“那你就多買幾個花燈多寫幾個願望,譬如說永遠不生病,永遠不餓肚子之類的,都可以。我師父說,人活着總要有些盼頭,如果這個願望不能實現,那就換一個。”

木婉清:“……”

木婉清:“這樣也可以嗎?”

千歲憂将拎在手中的七個花燈一把舉了起來,理所當然地說道:“必須可以!”

旁邊的老板生意做得多,也算是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但是像千歲憂和木婉清這樣的小姑娘,還是頭一次見。人的長相不俗本就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更何況千歲憂跟木婉清說的話還是給他拉生意。

老板臉上滿是殷勤的笑容,說道:“是啊,這位姑娘,人活着總要有個盼頭。哪怕是希望家人平安康泰,這是一個願望啊。”老板說着,從衆多的荷花燈中挑了一個最漂亮地拿出來遞給木婉清,“不如姑娘就要這個,可好?”

木婉清沉默着接過花燈,千歲憂正要拿銅板出來付錢呢,忽然一個帶着笑意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這兩位姑娘要的花燈,我付了。”

千歲憂回頭,只見是陸小鳳站在身後,他一身天青色衣袍,手中拿着折扇,風流盡顯。在陸小鳳身旁,站着白衣如雪的花滿樓。

陸小鳳臉上帶着笑容,戲谑着問道:“小歲憂啊,怎麽只有你和木姑娘,喬峰沒陪你來?”

他前天晚上在水閣之中,可是快被喬峰和千歲憂兩個人閃瞎眼了。今天如此佳節,喬峰要是不陪佳人來玩,陸小鳳覺得那真是太不解風情了。

千歲憂:“來了啊,他跟小洪七玩去了,等我和木姐姐放完花燈,再去找他們。”

陸小鳳一邊跟千歲憂說話,一邊財大氣粗地給了老板一些碎銀,看得老板目瞪口呆,那點碎銀別說買一個花燈,買好幾十個都沒問題,老板趕緊又拿了好幾個花燈塞進木婉清的懷裏,一邊塞還一邊問:“姑娘,你們可需要筆墨,需要的話小店也是有的。”

木婉清搖頭,然後還跟老板說:“別給我這麽多花燈,我沒那麽多的心願。”

老板:“……”

陸小鳳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

木婉清聽到陸小鳳的笑聲,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笑什麽笑?!”

花滿樓上前兩步,幫木婉清接過兩個花燈,溫聲說道:“我幫你拿。”

木婉清一怔,默默地看着花滿樓從她手中拿過兩盞花燈,當然,他除了幫木婉清拿,還想幫千歲憂拿,千歲憂拒絕了。

千歲憂笑嘻嘻的:“花家哥哥,你幫木姐姐拿就好,這幾個花燈我還拿得動。”

陸小鳳看着眼前的幾人,忽然有點心塞,因為小歲憂無視他的魅力十分嫌棄他就算了,就連木婉清對他也沒好臉色……難道他已經不是江湖傳言中那個帥得慘絕人寰的陸小鳳了嗎?

陸小鳳陷入了自我懷疑當中,而蹲在千歲憂肩膀上的小神雕正在歪着腦袋看着他。

陸小鳳記得這只小神雕,他第一次見到千歲憂的時候,千歲憂正在跟這只跑起來跟閃電似的小東西玩。

毛絨絨的,頭以下全是肚子,像個毛球。那十分有光澤的絨毛,令人忍不住伸手去揉一把。

陸小鳳手随意動,伸出去想摸小神雕,誰知蹲在千歲憂胳膊上的小神雕忽然站起啦,嘎嘎大叫兩聲,顯然拒絕被摸。

陸小鳳:“……”

千歲憂側頭看了看自己肩膀的小神雕,然後十分無辜地看向陸小鳳:“小八不想給你摸。”

陸小鳳有些悻悻地将手縮了回去,他今天碰的釘子有點多,難免要找些其他的話題令自己不那麽尴尬,于是問道:“上官雪兒那個小姑娘呢?她難道不愛看熱鬧嗎?”

正問着呢,忽然一個長得粉嫩嫩的、梳着丫髻的小姑娘跑了過來。

小姑娘大大的眼睛,穿着一身淺紅色的襦裙,像個瓷娃娃似的十分可愛。她咚咚咚跑過來,在幾人面前停下,歪着腦袋看着他們。

陸小鳳看着小姑娘:“喲,好漂亮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彎着眼睛,笑得天真可愛。

千歲憂眨了眨眼,也忍不住沖小姑娘笑,“小妹妹,你是跟家人走丢了嗎?”

小姑娘歪頭,眨巴着眼睛。

這時老板笑道:“這小姑娘家住在街頭,常在這邊玩。想來是因為今夜熱鬧,所以不願意待在家裏,要跑出來玩。這街上做買賣都認得她,不會有事。”說着,他轉而跟那小姑娘說道:“二丫,今夜人多,你還是回家裏待着,快回去吧。”

可那小姑娘還是不走,她忽然朝千歲憂等人伸出雙手,在她的手中,捧着幾個栗子。

她并不說話,那雙眼睛望着千歲憂。

千歲憂一愣。

老板笑道:“二丫是要請諸位吃栗子呢。”

老板話一說,那小姑娘又轉身,将手中的栗子伸向他。

老板笑着拿了一個栗子,一遍剝栗子一邊跟千歲憂等人說道:“這小姑娘長得漂亮可愛,一出生就沒了娘,怪可憐的。如今四歲了,還不會說話,平日就在這街上自己玩——”

話還沒說完呢,老板忽然動作一頓,瞪大了眼睛看向那小姑娘。

“噗通”的一聲,老板就倒在了地上。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幾人目瞪口呆,還顧不上說話,忽然上官雪兒大呼小叫地從人群中跑過來,“歲憂!歲憂!”

千歲憂愣住,看向跑得頭上都直冒汗的上官雪兒。

上官雪兒跑到了千歲憂面前:“我、我看到那個穿着紅鞋子的老婆婆了!就是那個問我要不要吃糖炒栗子的老婆婆!”

千歲憂:“什、什麽?”

賣花燈的老板忽然倒地身亡,旁邊的人都圍了過來,那個拿着糖栗子的小姑娘見狀,吓得将手中的栗子往地上一撒,拔腿就跑。

木婉清伸手,揪住小姑娘的衣領,将人揪了回來。

“誰給你的東西?她人在哪兒?”

小姑娘吓得直掉眼淚,一直搖頭。

而此時花滿樓已經彎腰摸了摸老板脖子上的脈門,他的臉色平靜,語氣帶着幾分感傷,“他已經死了。”

……

好好的燈節,因為紅鞋子的熊姥姥忽然出現,就攪黃了。官府來了人處理,然而也處理不出什麽問題來,那個叫二丫的小姑娘什麽都不懂,又不會說話,老板被毒死了就是被毒死了,誰也沒辦法。

誰也不知道那糖栗子是誰給二丫的,無知幼童,她自己沒被毒死在旁人看來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臨走前,那官差還嘆息着,“又無端端有人被這種栗子毒死。”

喬峰正抱着小洪七,老板的屍體還沒被擡走,千歲憂伸手捂着小洪七的眼睛。

小洪七眼睛被人蒙住,小腦袋忍不住到處轉動,還啊啊啊的抗議。

喬峰顧不上少女和小家夥的舉動,看向那捕快,“又?難道這裏總有人被毒死麽?”

那捕快看了在場的衆人一眼,這幾個人,男的俊女的美,眉宇有英氣,一看便知不是尋常之人。

捕快默了默,最後還是說道:“據我們官府記載在冊的,因為吃了這種糖栗子被毒死的人,都已經上千人了。”

“除了官府記載在冊的,或許還有被毒死了卻還沒人知道的。聽說上個月有一戶人家,全家一百三十多口人,都因為吃了這種糖栗子被毒死了。”

花滿樓聽得直皺眉,“這麽多,為何不發公告通緝?”

捕快嘆息,“公子有所不知,此人擅長僞裝,一時是妙齡少女,一時是老态龍鐘的老人家,一會兒是男,一會兒是女,此人來去如風,誰也不知他到底是男是女。”

捕快說完,叫同伴将老板的屍體搬回了衙門。

圍觀的百姓見官府的人已經走了,也散了。

千歲憂将捂着小洪七的眼睛放下,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要說什麽。

喬峰看了看幾人,嘆息一聲:“我們先回去,如何?”

這地方都被熊姥姥弄出人命來了,本該是歡樂熱鬧的地方,瞬間便被一層危險的氣息籠罩住,誰也沒心情再繼續逛。

千歲憂等人回去了大智分舵,蘆舵主看到喬峰帶着千歲憂等人回來,本來臉上堆滿了笑迎上去,打算問此行如何的,可看到少女悶悶不樂的模樣,已經喬峰一臉凝重的表情,就愣住了。

蘆舵主:“喬幫主,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小洪七還坐在喬峰的肩膀上,稚兒不知人間疾苦,見到了蘆舵主還朝他彎着眼睛笑。

喬峰點頭,“嗯,出人命了。”

蘆舵主愣住:“什、什麽?”

讓喬幫主帶着小姑娘去逛個燈節,都能出人命,喬幫主到底是什麽運氣?

喬峰大步走進去,跟蘆舵主說:“蘆舵主,我晚些去找你,可好?”

蘆舵主忙不疊地應道:“好的。”

陸小鳳和花滿樓一起偶遇千歲憂等人,又很有緣分地被熊姥姥盯上,要通過小姑娘來請他們吃糖栗子,如今當然也跟着一起到了大智分舵。

前一天晚上燒烤的工具還沒撤,但民以食為天,雖然被人敗壞了心情,東西卻不能不吃的。

千歲憂手裏拿着一個玉米在烤,陸小鳳拿着一壺酒在旁邊有一口沒一口地喝着,其餘幾人也是各有所思的模樣。

陸小鳳:“穿着紅鞋子的熊姥姥?她是紅鞋子的人,聽說她的本名叫公孫蘭,從來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面目。小歲憂,你什麽時候得罪了這個女人,她非得通過二丫來害我們?”

千歲憂默了默,她擡眼瞪向陸小鳳:“憑什麽是我得罪了她?難道不可以是你得罪了她,她讓二丫來害你的嗎?”

陸小鳳頓時語塞。

千歲憂十分心塞,皺着眉頭。

喬峰看着身旁的少女,忽然說道:“別皺眉。”

千歲憂一愣。

喬峰:“此事與你無關,濫殺無辜之人,是紅鞋子的熊姥姥。”

千歲憂鼓着腮幫,很想冷靜,可她到底還是個小姑娘。她從前在終南山,聽師父說過江湖險惡,她也知道很多事情,但知道是一回事兒,真正經歷又是另一回事兒。

她親眼目睹一條活生生的無辜生命在自己面前死去,他的家人呼天搶地、肝腸寸斷,卻換不回他的一點點回應。

千歲憂:“可我心中很生氣,紅鞋子是個什麽鬼東西,假扮成熊姥姥的公孫蘭又是個什麽人,她憑什麽無緣無故就令一個人死?她殺人全憑自己喜好,可曾想過她所殺的都是別人的摯愛或是至親?”

公孫蘭想殺人自己不出現,非要通過一個口不能言的無辜稚兒。那個叫二丫的小姑娘,雖然還不會說話,也不知道她到底懂不懂事。買花燈的老板中毒而死,要是那個小姑娘已經能記事了,将會在她心裏留下多大的陰影?

喬峰:“其實江湖上一直不缺乏有各種各樣的組織,各幫各派能相安無事,不會引起太大的動靜即可。但紅鞋子的人,已經不能說是一個正常的組織了。加入紅鞋子的人,也不能算是正常的人。雪兒說她曾在家門口見過熊姥姥?”

千歲憂點頭,“我懷疑上官飛燕就是紅鞋子的人,我在金鵬王朝的時候,就看到過她穿紅鞋子。”

衆人一愣。

千歲憂:“她可能是怕被人認出她是紅鞋子,還用白緞把自己的紅鞋子包起來了。雪兒收拾上官飛燕的遺物裏,也有一雙還沒做好的紅鞋子。”

陸小鳳苦笑:“這事情真是越來越邪門了。”

千歲憂:“我們在水閣找霍休的時候,霍休說他雖然派人殺了上官飛燕,可他并未叫人易容成我的模樣,去殺了上官飛燕。我懷疑上官飛燕死的時候,公孫蘭就在現場。”

花滿樓皺眉,“上官飛燕既然是紅鞋子的人,公孫蘭看到青衣樓的人殺上官飛燕,竟不出來相救?”

千歲憂嘆息,“若是像喬峰和段譽哥哥那樣的結義兄弟,又或是你和陸小鳳這樣的朋友,看到對方有危險,肯定是會拼死相救的。可若是像公孫蘭和上官飛燕這樣的姐妹,就很難說了。”

畢竟,兩個女人都不是什麽好人,都心懷鬼胎。她們會各自算計有什麽奇怪的?

就是千歲憂有一點想不通,公孫蘭看到了青衣樓的人殺上官飛燕,沒有相救,也不出來幫忙收屍,反而還要易容成她的模樣将人家的頭砍下來?

這光是想,她都有點毛骨悚然。

那心理是得多變|态才能做得出這樣的事情!

衆人聽了千歲憂的話,面面相觑。

最後還是喬峰說:“那我們就暫時再在此地停留幾日吧?紅鞋子是武林公害,人人得而誅之。我想丐幫的諸位兄弟定然也會願意在鏟除紅鞋子之事上出綿薄之力,我明日大早就去找蘆舵主,讓諸位兄弟查探一下紅鞋子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又經常在哪兒聚會。”

陸小鳳微微颔首,“我有個朋友也在衙門,方才那個捕快說熊姥姥毒死之人在官府也有記錄在冊,我去找那朋友看看熊姥姥平常出沒的地方。”

花滿樓:“我與你一起去吧?”

陸小鳳卻搖頭,“我一個人去好些,我總覺得公孫蘭還會在此地停留,萬一公孫蘭又換了個模樣出現,旁人不見得會知道,但我相信你是可以察覺的。”

花滿樓笑道:“我不過是個瞎子。”

一直安靜待在旁邊的木婉清擡眼看向花滿樓,說道:“你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比許多看得見的人都要強。”

陸小鳳笑着附和,“木姑娘說得對,你雖然是個瞎子,但是一個非一般的瞎子。”

幾人都已經各自散去,陸小鳳去找他的捕快朋友的,花滿樓也離開了。木婉清大概是有些累了,帶着小洪七回房。

喬峰看着千歲憂坐在院子裏,在她腳邊,還是她晚上帶回來打算要放的花燈。

喬峰:“歲憂。”

千歲憂擡頭看向他,很是沒精打采。

喬峰朝她露出一個微笑,“花燈還要放嗎?”

千歲憂:“可我沒心情了。”

這似乎是喬峰認識少女以來,第一次見她露出這麽一副情緒恹恹的模樣,他的內心似乎是被什麽觸動了一般。

她應該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精靈古怪的,活潑愛笑的,令人見到她就感覺到蓬勃朝氣。

喬峰不由得柔聲寬慰:“人死不能複生,那個賣花燈的老板之死,與你無關。你買了這些燈,我聽木姑娘說,每個花燈就是一個心願,我陪你去河邊,把花燈放了,可好?”

千歲憂低頭,看着自己腳邊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個花燈,抿了抿嘴。

她也并不是那種會放任自己沮喪太久的人,更何況她又舍不得拒絕喬峰。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一躍而起,她彎着眼睛:“好啊。我要把紅鞋子早日完蛋這種心願放在第一個花燈上。”

喬峰聞言,忍俊不禁。

但看她已經恢複生氣的模樣,心裏也松了一口氣。

喬大俠活了這麽久,生平第一次這樣哄一個姑娘,業務不熟悉,心中其實十分忐忑,生怕少女哄不好了。

千歲憂跟着喬峰去河邊放了花燈,回去的時候木婉清帶着小洪七已經睡了,她不想吵醒她們,于是就在外間的榻上躺下。

人躺下了,心裏還是郁悶。

她想到晚上那個可愛的小姑娘歪着頭給她吃栗子的那一幕,心裏就悶得發慌。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總是睡不着,她正打算起來呢,誰知卻感覺到有人悄然進了房中。

千歲憂:“……”

她正愁紅鞋子不來找她呢,如今倒是找上門來了。她裝作是翻身似的動了動,手中暗自扣着十幾根冰魄銀針,打算那人靠近她的時候,就把手中的冰魄銀針全部招呼出去,不把人變成刺猬不罷休。

她安靜地躺着,呼吸放得綿長。

果然,那人已經靠近她的榻前站定,感覺應該是在端詳着她。

少女忽然張開眼睛,一個鯉魚打挺起來,與此同時,手中的冰魄銀針已經飛了出去。

來人見狀,竟然能避過她的冰魄銀針,并且還跟她拆招。

千歲憂開始還一愣,可沒拆兩招,她就樂壞了。她也不管來人到底長什麽模樣的,整個人就往前撲去,語氣十分高興。

“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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