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欺負她問過我了?
“不行!”陳容脫口而出,她想起女主殺伐決斷的性格和折磨人的手段有些牙疼。
她才不當炮灰女配,珍愛生命,遠離男主。放着萬貫家業可以揮霍,何必想不開去找死?
陳有武看着臉色不太好看的陳容,心裏有些欣慰,自己女兒眼光果然高。
張少楚見陳容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拍桌子站了起來,冷笑了一聲:“你不同意,我還不答應呢!”
想嫁給他的人從這裏能排到城外去,他才瞧不起這個只知道錢的女人,庸俗!
陳容也知道自己反應過激了,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沉聲道:“我小時候有大師說過我命裏有劫數,所以斷然不能耽誤張哥哥。張哥哥文韬武略智勇雙全,值得遇到更好的人。”
這番話說的體面周到,張家人也不至于太生氣,只有張少寒黑着臉頭也不回地走了。
陳文疏笑了笑,聲音溫和:“妹妹年紀還小,婚事也不用着急。”
陳容支着下巴目光灼灼地看着陳文疏:“那哥哥年紀可不小了,有沒有心儀的女子啊?”
她和陳文疏那麽幾年相處下來,覺得這哥哥滿腹經綸,才情相貌更是出衆,并不比張少楚差,孤獨終老什麽也太浪費資源了。
顧氏也跟着笑了:“過幾日長至節冬宴,讓你哥哥也跟着去玩玩,看看有哪家姑娘入得了眼。”
“對對對,你只管和我說,我幫你去碰瓷……咳咳,幫你去結識一二。”陳容及時把話頭扭轉了,惹得陳文疏哭笑不得。
長至節是在太守府辦的,陳容知道徐意如會去,特地拿了檀木盒子裝着那把宮扇帶去了。前一晚熬夜清算了賬單,一路上打着瞌睡很快就到了。
長至節冬宴一般都分成兩個場地,內廳大人們喝茶品茗,外廳則布置給讓未婚少年少女們玩,也算是給個脫單的機會。
“容容,這邊。”太守之女喬桐梓看到陳容揮了揮手,滿臉開心。
陳容看到喬桐梓,果斷抛棄兄長過去了,喬桐梓是她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這人一心鑽研兵法,很有理想抱負,陳容非常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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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桐梓把手裏的暖爐遞給陳容,拉着她去房間裏坐:“你這眼睛下面黑了一圈,最近又在忙生意了?”
“是啊。”陳容嘆了口氣,頗有些深沉:“我總覺得自己不夠富有而擔憂傷神。”
喬桐梓噗嗤一聲笑了:“你還不富有?”
“沒有最富,只有更富,人只有不斷地追求卓越才能進步。”陳容搖了搖頭,以前她還可以玩玩鬧鬧,現在總不能再這麽劃水了,畢竟她還要養徐意如,這麽漂亮的小姑娘自然是要富養的。
喬桐梓懶得看她少年老成的模樣,興沖沖道:“我前幾天得到一本兵法書,裏邊的兵法非常詭妙,你來看看。”
陳容朋友少,喬桐梓就更少了,畢竟還真沒有幾個女子能夠跟她一起談論兵法的。
太守府種了許多梅樹,此時紅梅已經打了花苞,銀裝素裹,在冰雪天裏倒是分外妖嬈。路上的雪已經被掃幹淨了,唯有梅園的雪還保持着原來的模樣。
徐意如跟着表姐們來後院賞梅,有些心不在焉的,她本就不喜熱鬧,況且……
為首鵝黃色衣裳的女子是林家嫡女,很瞧不上徐意如,回頭道:“我聽說意如是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如來彈一曲助助興怎麽樣?”
“我也想聽啊,妹妹就不要推辭了。”
其他人也紛紛應和。
冰天雪地本就冷,還讓人在外邊彈琴助興,本來就是刁難人了。徐意如低着頭,掩在袖下的手緊緊地握住了,寄人籬下這幾日她也見識到了舅舅這一家子有多勢利。
她忍了忍,勉強笑道:“意如沒帶琴過來。”
“那好辦啊,去,把喬小姐的琴借來。”林月娥揚了揚下巴,吩咐身邊的丫鬟,嗤笑了一聲:“我們也來聽聽才女的琴藝如何。”
才女兩個字,咬得意味深長。
喬桐梓跟陳容一樣不愛什麽這些琴啊畫的,一把上好的焦尾琴放在書房裏落灰,有人來借自然大大方方的給了。
“剛那丫鬟說是誰家的?”陳容捏着一顆棋子,遲遲沒有落下。
喬桐梓愣了愣:“林家啊。”
陳容想了想,林家那幾個女的小家子氣得很,也不知道會對她的小祖宗怎麽樣呢,這麽一想哪還有心思下棋啊。
陳容趕緊把棋子往玉簍裏一放,下了暖榻:“我得去看看。”
喬桐梓覺得莫名其妙:“等等,外邊冷,你拿了暖爐再出去。”
陳容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大家都在梅園,尋了個丫鬟帶路過去,剛過垂花拱門,就聽到一陣宛若天籁的琴聲。
“沒看出來徐妹妹的琴居然彈得那麽好。”一個男聲響起,語氣贊嘆不已,“若能娶妻如此,也是人生幸事。”
陳容一看才發現這不是張少楚嗎?徐妹妹?陳容在心底冷哼一聲,你這娴熟的語氣也不怕咬斷舌頭!
“娶妻如此?做夢吧你!”陳容忍不住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她的小祖宗,絕對絕對不能讓張少楚這大豬蹄子禍害了。
見張少楚瞪了過來,她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以前她不把張少楚當做對手,現在卻不得不掂量掂量了。
不過就因為張少楚這麽輕飄飄地誇了一句,不少女子都臉色緊繃起來,要說臉色最難看的自然是林月娥了。
“我彈完了。”徐意如從石凳上坐了起來,長發遮擋了側臉,讓人看不清楚神情。依舊是素白的長裙,長發如瀑,身姿纖細。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林月娥卻開口道:“表妹彈得那麽好,真是讓人聽的不盡興,不如再彈一曲,想必大家也很想聽的吧?”
林家那幾個自然是幫腔看熱鬧。
“是啊是啊。”
陳容看到徐意如按在琴弦上的手都凍得泛紅了,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從人群裏走了出去,“這是長至節,又不是彈琴節,你要聽不會自己彈?難道說林小姐這雙手生的不靈巧?”
衆人看着那個容貌嬌美的紅衣少女,都愣了愣。這位不是陳小姐嗎?這裏估計也沒有人不知道她。
“這麽冷的天,讓人家小姑娘受凍給你找樂子。”陳容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月娥:“我看你想的倒是挺美的。”
林月娥臉色變了變:“陳小姐,你這是什麽意思?”
其他人也知道林月娥是在故意為難徐意如,不過別人家的後宅之事也沒人多管閑事,況且在後宅之中這也不是什麽稀罕事。
只不過這陳小姐向來不與她們來往,竟然會維護林家一個表親小姐,真是讓人意料不到。
陳容冷哼了一聲:“我就是看不慣你,如何?”
林月娥咬着唇,自然……不如何!
“哼,我們走!”林月娥氣沖沖得帶着那些人離開了梅園。
“陳小姐還真是好大的威風。”張少楚好好的心情被陳容破壞地一幹二淨,真是有點想不通這女的怎麽就這麽和他相沖。
陳容看都沒看張少楚一眼,跑過去心疼地捧着徐意如的手噓寒問暖,氣的張少楚翻着白眼走了。
這女人真是不知所謂!
“你沒事吧?冷嗎?”陳容把暖爐塞給徐意如,摸着她的手冰涼冰涼的,心裏十分疼惜,“你那姐姐也真是過分。”
徐意如看着陳容皺着眉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沒什麽的,先前沒看到你,沒想到陳小姐今天也來了。”
“我原本在屋子裏。”陳容覺得自己嫉惡如仇的因子在隐隐作祟,拍了拍徐意如的肩膀,萬鄭重:“以後再有人欺負你,你就跟我說,我幫你出氣。”
後來有人無情地拆穿陳容,這不叫嫉惡如仇,這叫做護短……
徐意如愣了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時冰涼的小手已經被一只溫暖的手牽住了。她看着走在面前的少女,心裏有什麽東西松動了。
“陳小姐,謝謝你。”
“直接叫我名字,這樣多生疏。”
徐意如垂下眸,抱着暖爐的手慢慢扣緊,低聲道:“阿容。”
喬桐梓正看着棋盤出神,突然有腳步響起,回頭看到陳容牽着個好看的小姑娘進來,輕咦了一聲,“這位妹妹是?”
徐意如正尋思着該怎麽開口,卻被陳容搶先了一步。
“這是徐妹妹,徐意如,和我十分投緣,我很喜歡。”陳容拉着徐意如坐下,“妹妹喜歡吃什麽糕點啊?我讓人拿上來。”
喬桐梓看陳容一副癡漢的模樣,看的頭皮發麻:“咳咳,是我待客不周了,你們先坐着,我出去吩咐下人端些瓜果。”
徐意如本想說不必了,可喬桐梓已經風風火火的出去了,看了一眼棋盤:“阿容剛和喬小姐在下棋?”
陳容點了點頭,頗為苦惱:“不過我棋藝不精,每次都輸得很慘。”
用以前的話來說,她就是菜的摳腳,不過幸好喬桐梓也半徑八兩,兩個人下棋直來直往完全不講究什麽章法,還算有樂趣。
徐意如白皙漂亮的手撚起一顆白子,落在棋盤上,對陳容展顏一笑:“這樣便成贏局了。”
陳容看着她的笑臉,也跟着樂,看像棋盤,雖然不明白怎麽就成贏局了,不過還是樂呵呵地開口,“好棋好棋。”
喬桐梓回來一看,震驚萬分:“居然讓你下了這麽一步,待我研究研究怎麽殺你個片甲不留。”
她研究了半天,發現怎麽下都是輸,有些不淡定了。
“你慢慢想,不必着急。”陳容擡眸和徐意如對視一眼,兩個人都偷偷笑了,有些心意相通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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