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夜深人靜,整個前進大隊在月色下顯得靜谧而安寧。

偶有幾戶人家傳出斷斷續續的狗吠。

時隊長今天是真的喝大了，下午五六點的時候喝着喝着就擱家後面的一條小溝溝裏吐了一次，說來也是好笑，宋紅芳養的幾只鴨子去門外面瞎溜達,溜着溜着就有一只楞頭鴨把混合着大把酒精的飯菜給吃進了肚裏，現在正擱鴨圈和時隊長一樣躺屍呢。

宋紅芳被這一出弄得又氣又笑，這大晚上的,時隊長震天的呼嚕聲吵得她怎麽也睡不着,扭過身子,宋紅芳擱老伴兒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別呼了！”

“咋、咋了？”時隊長對宋紅芳那從來都是極包容極有耐心的，被掐了他也不生氣，迷迷糊糊的自個兒醒了神，打了個呵欠後也睡不着了，來精神似的睜大了眼珠子問宋紅芳發生了啥事。

“能有啥事？你這呼嚕聲打得我心裏煩躁，睡不着！”宋紅芳拿起一旁的大蒲扇，似模似樣的給自己扇了兩下子，表示自己真的很焦躁。

時隊長呵呵笑了兩聲也不揭破枕邊人的小心思,這都和自己睡了半輩子了也沒見睡不着,咋就今天就煩躁了呢？那指定是有旁的原因。

“放心不下小酒吧？”時隊長一語中的。

宋紅芳輕哼了一聲，“你說你這個大隊長幹了半輩子我也沒見着你升官發財，咱家酒寶現在房子、錢啥都不缺,我就想跟過去照顧她，建國和靜姝這兩口子天天忙生意，哪能指望他們倆給酒寶照顧得妥帖？”

“我就知道你是這心思。”時隊長悶笑了兩聲,誠懇道：“你也體諒體諒我，這大隊長哪能是我說辭就辭的？還要往上頭打報告等批複，再說了，這一年才過了一半，我也不能這時候撂挑子不幹吶，那我時有財成啥人了？”

“你就再等等，等過完了這年，新隊長上任了，我和你一起去帝都，咱在前進大隊也窩了半輩子了，該挪挪地了。再把家裏老大老二他們都給安排好，咱放放心心的去，不比現在匆匆忙忙的去強？”

“行行行，就你有理！”宋紅芳撂下大蒲扇妥協道：“那就過了這個年再去！”

帝都。

伍幹事先是開着車把時酒送回了洛家老宅，進去和時建國、洛靜姝交談了一番又把幾個重要事項給說了才開車回華科院回複進程。

洛外公和洛外婆都在，自從宋紅芳那頭給洛家這邊打了報喜電話後，洛外婆那是天天揣着錢和票去買零嘴買水果買菜。家裏頭一個小水缸裏到現在還養着三條鮮活的黑魚呢，洛外婆費了老大勁才從小販那兒買來的，她就想着外孫女愛吃魚偏又不咋的會挑刺，這黑魚肉質細嫩又少刺，做個酸菜魚或者炖個魚湯都是極合時酒口味的。

“外婆！”時酒下了車搗騰着小短腿第一個朝她外婆慢吞吞的跑過去。

無他，洛外婆左手拿了根冰糖葫蘆，右手還拎了一袋小酥餅。

驚人的嗅覺告訴時酒，酥餅餡兒肯定是肉做的，鹹香鹹香的，大老遠她就嗅到了那麽一絲兒。

時酒主動昂着小胖臉親親熱熱的朝洛外婆貼了過去，果不其然，被哄得喜笑顏開的洛外婆主動把冰糖葫蘆給遞到了時酒嘴邊。

這一幕落在洛靜姝眼裏瞬間叫她心累無比，本來以為她婆婆已經夠寵着自家閨女了，她就想着自個兒親媽重男輕女，閨女在帝都這邊正好能稍稍的獨立，最好能把小胖臉小小的減去那麽一丢丢，沒想到她爸平反之後手裏各種工資補貼，恨不能每天都領着時酒去吃吃喝喝買東西，那巧克力太妃糖啥的她閨女就沒斷過！沒想到她媽現在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她閨女那房間小餅幹小點心啥的櫃子裏塞得滿滿的，還有衣服，只要是百貨大樓那邊上了新款或者看到好看的布料，她媽那一準給買回來，洛靜姝對此跟洛外婆說了很多次，不用給時酒買那麽多衣服，時建國就是做衣服的，還能缺得了自己閨女穿的？洛外婆大手一揮，她手裏錢多着呢，不給自個兒親親外孫女花難道給外面的白眼狼花？

洛靜姝無話可說，就這樣吧。

時酒吃糖葫蘆那都是半顆半顆咬嘴裏，帝都這邊的冰糖葫蘆那是真好吃，比陽縣那邊要正宗多了，洛外婆買的糖葫蘆價格不低，但裏邊的山楂那絕對是幹幹淨淨沒有腐爛的，外面的一層芝麻夾着糖咬在嘴裏香的時酒微微眯起了大眼睛，眼角彎彎的顯然是一副滿意模樣。

都有幾個月沒見過胖閨女了，時建國很是惦念時酒，平常和時酒煲電話粥沒個半小時那是絕對不挂斷的，今天胖閨女到了眼面前，時建國半蹲着撈起時酒抱了個滿懷，往上颠了颠，時建國暗暗想胖閨女這肯定是又長了幾斤肉。

摸了摸閨女的肥臉蛋，時建國特別知趣的誇了幾句“又白了”“手感可真好”等諸如此類的甜言蜜語，半個“胖”字不提。

沒挨到十分鐘，時建國一臉風輕雲淡的把胖閨女轉移到了媳婦洛靜姝懷裏，“來來來，讓你媽也抱抱你，她這陣子可想你啦！”，瞅着時建國略略打顫的雙臂，洛靜姝笑眯眯的從丈夫懷裏接過渾然不覺還伸手要抱抱的胖閨女，對着時酒額頭親了親，笑容中帶着幾分打趣兒。

中午洛外婆和洛靜姝給整了個五菜一湯，一打眼望過去時酒就情不自禁的開始咽口水，形形色色的香味兒一個勁兒的往時酒鼻子裏鑽，饞得她不要不要的。

可惜洛靜姝打小就教育時酒開飯之前不許偷偷吃菜。

時酒只能摸着小肚皮望洋興嘆。

然而，她有一個神助攻！

洛外婆特別慈愛的拿着個小碗小勺小筷子出現了，主動從紅燒雞肉塊裏挾了個大雞腿給時酒面前的小碗裏，“快吃幾口捱捱餓，這可是鄉下養了一年多的大公雞，肉可嫩啦，尤其是這雞腿，快嘗嘗看好不好吃！”

這都是外婆對自己濃濃的愛啊！這時候她能拒絕？時酒果斷用小肥爪捏住了雞腿根部，“啊嗚”一口對準皮薄肉多油汪汪的地方咬了過去。

嘤嘤嘤！

真的好嫩好好吃啊！

瞅着胖臉蛋上浮現的快樂又幸福的滿足的小表情，洛外婆很是自豪。

她外孫女愛吃就成！洛外婆又給小碗裏挾了個雞翅根。

“還有呢，外婆再給咱們小酒挾個雞翅，這塊肉也好吃！”

時酒再次屈服在了洛外婆滿滿的愛意之下，把她媽叮囑的飯前幾不準早就抛到九霄雲外了。

和和美美的吃了頓午飯，時建國帶着時酒并洛外公他們一起去看房子去了。

家屬院在華科院旁邊，出入都需要身份證明，像時酒這還沒辦理身份證明的則是在警衛處打電話給伍幹事請他出來接應。

在伍幹事的帶領下，一行人很快穿行在家屬院，不多時便看見了上面分配給時酒的小洋房。

從外面看，小洋房至少八成新，一看就是保存得比較好，和家屬院裏其他小洋房比起來這幢房子歐式風較濃，院子裏的花圃也因着房子坐落在西北角的位置要大上幾分。打開房門，屋內壁爐吊燈和沙發一應俱全，除了色彩略顯黯淡在這時候可以稱得上是豪宅了。

就連住了半輩子古色古香四合院的洛外婆也不由稱贊這房子布置得好。

該有的家具伍幹事說肯定會給時酒配的整整齊齊一件不落，剩下的裝修則是由時建國和洛靜姝把控，比如房間風格裝飾啥的，時酒一律交給了她爸媽，這些小事其實也很費腦筋噠！

九月一號。

早上七點半。

時酒伸了個小懶腰慢吞吞的從大床上爬下來，撒着個小拖鞋噠~噠~噠的進衛生間刷牙洗臉，因着第一天開學，時建國和洛靜姝這對爸媽不由得激動了那麽一點點，六點多這倆人就不大睡得着了，兩口子趁勢起了床挑今天穿啥衣服，折騰了大半個小時，洛靜姝又去廚房給一家三口煮個粥攤幾塊雞蛋餅，時建國則給自家閨女擠牙膏打洗臉水。

一切就緒了，時建國才進去把時酒叫醒。

換下印滿小碎花的睡衣睡褲，時酒套上一件短袖白襯衫，白襯衫的左側時建國給繡了個紅紅的桃心，下身是一件鵝黃色的背帶短褲，短褲剛好到時酒的膝蓋，下面露出了一截白嫩嫩水靈靈藕節似的小腿。

軟肥軟肥的小腿肚格外的喜人。

時建國撈過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胖閨女，拿過梳子和皮筋動作靈巧的給時酒紮起了頭發。

“爸，給我梳個成熟點的發型！”感覺到時建國又要給自己編麻花辮，時酒果斷嘟着小紅唇指揮時建國給弄個稍稍正式點兒的。

畢竟，從今天起，她就是一名華科院的研究生啦！

怎麽可以梳着兩條麻花辮呢？

最後，時建國給時酒紮了兩個包包頭。

時酒苦思冥想半天，還是沒得出“麻花辮和包包頭哪個更幼稚？”這個問題的答案。

一家三口吃完了飯手牽着手朝華科院走。

說家屬院在華科院內部，這話對也不對。

确切的說，華科院和家屬院一左一右，很是相近。

但因為華科院內部機密內容很多，所以華科院各個研究所都是有專人看守的，所有的研究所被聚集在了一塊，占地很大，所以這個聚集地才可以說是真正的華科院所在地。

像包含家屬院、小公園還有百貨大樓一類的都屬于華科院的附屬區域。

時建國和洛靜姝只能出入家屬院，他們是進不去華科院的，伍幹事早早的就等在警衛處了，一看見時酒就主動走出來把她帶了進去，時建國倆人對組織還是挺信任的，站在外圍見時酒胖胖的小身子瞅不見了才離去。

伍幹事第一個給時酒介紹的就是警衛處，“時酒同志，你的身份卡一定要随身攜帶，不管是進華科院還是進裏面的研究所，都是要身份卡證明你的身份的。”又對着警衛處幾位值班軍人介紹了一番時·華科院新人·酒後，伍幹事才牽着時酒徑直去往物理研究所。

伍幹事是騎車帶着時酒去物理研究所的，因為華科院內部研究所很多，每個所占地都不算少，所以這走路過去至少也要個十來分鐘，物理研究所在其中算是比較著名的一個。

劉輝教授早早的就等在了研究所門外。

歪着小腦袋坐在自行車後座的時酒揮着小膀子沖劉輝招手，看得面色嚴肅的劉輝忍俊不禁，感嘆道時隊長家的小娃娃總算是名正言順的成了自個兒學生。

“辛苦了，伍幹事！”

聽到一向嚴肅并以此聞名于物理所的劉教授向自己道謝，伍幹事險些呆住，恍了恍神才擺擺手表示這是自己該做的。

客套了兩句之後，劉輝就牽着時酒進了物理所。

一路上，物理所的不少科研人員都目瞪口呆。實在是劉輝打從前進大隊回來又進了華科院後，除了搞物理研究還是激情滿滿，對其他人其他事啥時候那都是一臉淡漠。就連他手下的四名研究生也很少見劉輝笑過。

然而，就在今天。

劉輝教授他牽着一個胖蘿蔔頭滿臉慈愛的進了研究所！

所以，這小胖子究竟什麽來路？

研究所裏的人好奇得要命！

很快，被劉輝叫去開會的幾名研究生透露了小道消息：新來的胖丫頭是他們幾個的小師妹！據說家裏和劉教授有那麽點親戚關系！

衆人嘩然，言談論及時酒皆是鄙夷與不屑，原來這貨是走後門進來的。

能在研究所裏待着，那絕對都是經過層層選拔有真本事的人，本事或多或少罷了，因而這群來自各地的天之驕子們瞬間對時酒沒了好感。

風言風語總是滋生在世界上的任一角落。

劉輝中午帶着時酒去食堂吃飯就聽到了幾人自以為很小聲對時酒的不屑和批判，他當即皺緊了眉頭，放下筷子走到說悄悄話的幾人跟前。

“不好意思，我想你們的談話已經對我的學生造成了語言侮辱，所以請立刻停止你們的造謠！”劉輝在前進大隊學宋紅芳學出了一身膽子，即使言語還是頗為紳士禮貌，但內裏确實是又剛又烈。

說話的正是物理所和數學所的一群人，都是教授手底下正帶着的研究生，這幾人家境大都不錯，其中又以說話最大聲的兩人性子最為不馴。

這兩人都是研究數學的，自然也就不太把在華科院根基不深的劉輝這個教授放在眼裏，一人當即質問道：“劉教授，這華科院可不是你家開的，自己做了什麽龌龊事難道還怕人說？那姓時的小丫頭憑什麽進華科院你心裏沒數？”

“憑什麽？”一聽這話，劉輝笑了，他指了指旁邊坐在椅子上細嚼慢咽土豆塊的時酒一字一字道：“憑什麽？憑你們口中的小丫頭發明了使水稻畝産超千斤的超級複合肥！憑她發明的複合肥走在了世界最前列！憑她是個天才！是個比你們都要聰明的天才！”

“堪比袁先生雜交水稻一樣利國利民的發明，足夠她進華科院了。”

劉輝教授說得平平穩穩，嗓音裏瞧不出一絲憤怒與不平，可這平平穩穩的聲音愣是直直的砸進了這群天之驕子的心底，甚至讓他們從心靈最深處滋生出一絲絲愧疚與懊悔。

時酒慢條斯理的嚼着吸滿了肉汁兒的土豆塊，絲毫沒有被這群人影響，淡定到讓周圍人羞愧。

他們好像是真的有點過分了！

咋他們連個小姑娘都不如呢？

聽個風就是雨的，太不應該了！

······

所以說，造謠一時爽、事後火葬場。

經此一役，時酒的大名算是在華科院內部傳開了，超級複合肥的标簽也被打到了她身上，不過天底下總是不缺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

肥料啥的一聽就很不高大上，尤其是和農村、糧食啥的扯到一起，即使畝産千斤又如何，在某些人眼中它就是不入流，和“費馬定理”“哥德巴赫猜想”這種世界明珠比起來根本算不了什麽。

時酒并不在意這些。

她現在學業上很是一帆風順，即使學習難度加大了不少，但她就是游刃有餘，劉輝也不是還跟以前在前進大隊那般天天給她講課，他每三天都給時酒布置一次任務，規定看哪本書學習多少知識，剩下的時間則讓時酒跟着師哥師姐們在實驗室搞搞研究，話是這麽說，其實就是讓時酒擱一旁熟悉熟悉器材打打下手什麽的。

時酒現在最為苦惱的，就是每天上下學了。

早上八點到物理所簽到，晚上六點就可以回家。

時建國和洛靜姝輪流騎自行車在院外早晚接送。

這也還好，重點是進了華科院大門一直到物理所那十分鐘路程累得時酒夠嗆。

沒有堂哥堂姐、沒有蔣浩然。

她只能靠自個兒的小短腿人力驅動。

實在是累死她這個寶寶了！

真的，時酒能感覺到，她的小腿腿已經沒有之前那麽柔軟了！

所裏教授都騎着自行車上下班，碰着時酒了還能給她捎一段路，但是和教授們早早出門遲遲歸家甚至不回家不同，時酒她是一個早上絕對不會早到晚上更不可能加班的存在，這一點導致她蹭到自行車的幾率大大降低。她這小短腿又不能自個兒別着個大自行車！

思來想去，時酒決定搞個兩輪平衡車。

啥叫兩輪平衡車呢？

一如其名，兩個輪子的代步工具。

最大特點就是小巧便捷，方便攜帶。

用了半天時間把劉教授布置的書本看完，時酒從抽屜裏拿過大筆記本就開始設計平衡車。

先是畫一個大致的外觀，設計一個炫酷的形象，比如檸檬黃這個顏色就很不錯。

操縱杆那是必須要有的，主要是有了操縱杆操縱起來更為便捷，還不用擔心重心失衡。

既然要小巧便捷，那麽動力來源肯定不能是蒸汽機啥的，太糙了！必須電力發動，在一系列電力來源中，锂電池堪稱優秀。時酒又考慮到電池蓄電能力不求一月一充，但也不能天天充電啊，所以蓄電要持久，那麽锂電池組是最好的選擇。

拟定好動力源，時酒開始設計操縱杆，因為這個兩輪平衡車是以動态穩定原理為基礎的設計，所以車體內部陀螺儀和加速度傳感器必不可少，并且陀螺儀必須精密，否則無法準确判斷車身所處的姿勢狀态，進而無法驅動馬達做到平衡的效果。

那麽，伺服控制系統也是必須要利用的。

時酒摸摸小下巴，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她設計的兩輪平衡車是不需要剎車系統的，也不會出現啥剎車不靈的狀況。

最最重要的是，電力源從根本上阻斷了碳排放！

之所以不設計成坐式，時酒主要是考慮到久坐容易便秘這個問題，站一站也挺好的，反正用不着踢踏她的兩條小短腿。

今天中午時酒特特省去了午休，趴在桌上一遍一遍的完善自己的平衡車。

一整個下午過去了，總算叫時酒拟定了一個較為完整的方案。

下一步，就是動手實驗了。

畢竟，更多的困難和疏漏總是在實驗的過程中才會顯現。

時酒主動帶着筆記本去找了劉輝，她要申請一個實驗室。劉輝粗粗看了一遍時酒的構想，覺得她這方案和構思都還不錯，設計得也很新穎，但真的實驗起來難度肯定很大，比如筆記本上一筆帶過的锂電池組，到現在華國對锂電池也只是初初有了進展，锂電池組更是未曾見聞，當然，劉輝也是知道的，電池組的蓄電能力和發動力遠比單個電池要強悍得多。

可是，哪是這麽好實現的？

時酒這才剛進華科院沒幾天，劉輝也不想打擊她，畢竟這孩子擱農村自己硬是給整了個超級複合肥出來，秉着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念頭，劉輝還是給時酒批了個實驗室，同意了她的方案，并告訴時酒可以請師哥師姐幫幫忙。

時酒想着就自己這麽一個細皮嫩肉的小可愛，明顯組裝不了平衡車，索性腆着個胖臉蛋去找劉輝手底下的師哥師姐。

然而，她的師哥師姐們大都瞧不上自己的構思，比較高傲的李師哥甚至淡淡嘲諷她不自量力。

“咱們所裏這麽多教授都沒搞明白锂電池，你這是心比天高、不自量力，早點放棄吧。”

時酒暗暗嘆了口氣，這個李師哥真有文化，一句話竟然說了兩個成語。

其他的師哥師姐紛紛朝時酒遞去了明晃晃拒絕的小眼神。

眼瞅着希望落空，時酒抱着筆記本慢吞吞的轉了個身。

不待她走出實驗室，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

說話的人明顯是經過一番思考的，可能因為平時不大說話，所以話一出口聽起來又幹又澀，略帶着一點急促：“小師妹，我、我想和你一起做這個實驗！”

聞言，時酒又慢吞吞的把身子轉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