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夢裏刀劍

“姑娘就是為國捐軀的淩總兵的千金?”征克注視着弱眼橫波的淩小玉,不由得十分敬佩道。

“王爺,小女正是。”淩小玉欠身道了個萬福。

“淩小姐,你從鮮卑虎穴中逃出,你父親淩總兵當日捐軀的情形,你能否告訴本王?”征克很欣然地問道。

“王爺,當日我軍遇到鮮卑主力,血戰竟日,臣女和家父重傷落馬,臣女昏厥,以後的事就不清楚了,但是臣女可以肯定,家父之所以遭遇鮮卑的包圍,是有小人在背後陷害導致,臣女想拜托王爺,替家父平反雪冤!”淩小玉颦眉糾結,拱手請求道。

“淩小姐,另外本王聽說你是榮王征程的未婚王妃,可有此事?”征克突然臉色一轉,微笑着問道。

“禀王爺,臣女與榮王心有靈犀,臣女與榮王确實有婚約,但是沒有聖旨。”淩小玉雙頰微赤,有些羞澀道。

“淩姑娘既然你和榮王有情,那本王就準備護送你回京,讓你和榮王完婚,淩老将軍在沙場為國捐軀,皇上對老将軍精神十分的感慨,姑娘回京後,皇上必然會撫恤你們淩家。”征克不由得欣然大笑道。

淩小玉不由得暗暗抿嘴一笑,帶着猛別彩和晴不華喜滋滋地走出帥帳,征克瞧着猛別彩和晴不華的裝束,不由得心中起疑,忽然厲聲喝道:“淩姑娘,慢着,跟着你身後的兩位姑娘是誰?”

猛別彩和晴不華頓時一顆心小鹿直撞,淩小玉從容嫣然一笑,對征克言道:“王爺,這兩位是我的丫鬟。”

“丫鬟?這兩個丫頭的一颦一笑,倒不像是中原的女子,該不會是鮮卑人吧?”征克眼睛一瞪道。

“王爺,這兩個丫頭是臣女在戰場上救的兩名落單女孩,王爺要是懷疑她們,請聽她們說幾句漢話。”淩小玉沖着猛別彩和晴不華努了努嘴,猛別彩趕緊拉着晴不華,端端正正地給征克道了個萬福,輕啓丹唇道:“奴婢給齊王爺請安。”

“喔,看來本王眼花了,你們退下吧。”征克不由得啞然失笑道。

淩小玉和猛別彩晴不華走後,征克坐下來,仔細盤算了一回,覺得淩小玉有點奇怪,回首目視着親信方凱,方凱立刻提醒征克道:“王爺真的想把淩姑娘送回京城,與榮王完婚嗎?”

征克瞪着方凱,嘴角露出了狡狯的詭笑:“方凱,真是天助我也,這次征程的兩個心上人都落在了本王的手裏,本王能那麽慷慨,把兩個絕色女子都送到征程的懷中嗎?征程這小子,上回去江南給馬明超平反,必然已經掌握了咱們在江南挪用府庫銀兩,招兵買馬的憑證,本王用邢真真和淩小玉,威脅征程,将這些憑證都毀了,否則,本王就把他的兩位美嬌娘都左擁右抱!”

“王爺真是聖明,另外王爺,剛剛淩姑娘帶出去的那兩個丫鬟,下官怎麽覺着她們或許是鮮卑的貴族女子,雖然會說漢語,但是她們都是大腳,道萬福亦有破綻,是不是派人抓起來,好好審問!”方凱眼睛一轉,向征克報告道。

“方凱,原來你也看出了,咱們暫時不動聲色等夜間派人潛入淩小玉大帳,把那兩個丫頭逮起來!”征克喪心病狂地狂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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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淩小玉思忖那個齊王征克,本來就是個衣冠禽獸,瞧他的神情,明擺已經對猛別彩的身份起疑,所以淩小玉趕緊叫醒了猛別彩和晴不華,對她們悄悄說道:“公主,晴不華,征克那個王爺早就懷疑你們的身份了,說不定子夜會派人捉你們,你們趕緊逃!”

“淩姐姐,那你會不會被牽連?”猛別彩十分擔憂地凝視着淩小玉道。

“傻丫頭,快跑,我是忠臣的後代,齊王就算色膽包天,也不敢動我!”淩小玉十分精明,趁着無人察覺,暗暗吹滅了蠟燭,親自掩護猛別彩和晴不華,逃出了大帳。

“什麽人,将軍,有人逃跑了!”幸好淩小玉十分精細,猛別彩和晴不華逃出周營沒半個時辰,周營便出現了許多的火把,大批士兵在淩小玉帳前吵吵嚷嚷,可是淩小玉的屋裏,卻空無一人。

“王爺,那兩個丫頭跑了!”氣急敗壞的方凱跑進了大帳向征克報告道。

“方凱,剛剛本王得到消息,鮮卑走失了猛別彩公主,正在水龍關郊外到處尋找,那兩個丫頭其中一個必然就是猛別彩,所以方凱,你帶着騎兵,一定要把猛別彩逮住,對了,那個淩小玉也綁起來,她勾結鮮卑,本王這次要活烹了她!”齊王征克暴跳如雷道。

再說方凱帶着大隊侍衛瘋狂追殺猛別彩和晴不華,淩小玉心想齊王征克為人兇惡,自己放了鮮卑公主,他必然不會輕易放過自己,所以見帳外大呼小叫,自己迅速帶上貼身的匕首,逃出了帳篷,果然,過了半晌,一群如狼似虎的侍衛殺進來,到處尋找淩小玉,淩小玉頓時捂住心口,長嘆一聲,輕盈躲進了一個大帳篷,帳篷裏兩個女孩,直瞪瞪地盯着淩小玉,頓時大吃一驚,幾乎叫出聲來。

“淩姐姐,我不是做夢吧,你沒死?”淩小玉定睛一瞧,竟然發現,眼前的兩個女子竟然是邢真真和榮月。

“真真,真是沒想到,你也身在大營?”淩小玉不由得樂不可支。

“淩姐姐,該我問你,你怎麽也進這大營了,是不是齊王那個衣冠禽獸綁架了你?”邢真真很詫異地詢問道。

“真真,難道你也是被齊王綁架進軍營的嗎?”淩小玉蹙眉凝視着真真。

邢真真抹了抹眼淚,将京城的事從頭到尾說給淩小玉聽,淩小玉不由得痛心疾首,安慰邢真真道:“真真,既然你說征程王爺開罪了齊王,我那王爺就很危險了,齊王之所以把我和真真你扣留在軍營,就是想用我們來威脅征程,所以,我們必須趕緊離開軍營!”

“淩姐姐,那我們怎麽逃?”邢真真帶着希望凝視着淩小玉問道。

“咱們把馬車上的馬解開,騎着馬逃向京城!”淩小玉從容吩咐邢真真道。

“好!”邢真真是一個火爆性子,一聽淩小玉這麽說,就和榮月解了馬車上的馬,又從一個侍衛的馬槽裏搶了一匹,三個姑娘一人一匹馬,迅速馳騁離開了軍營。

“王爺,姓淩的那丫頭真厲害,竟然把邢真真和榮月都拐走了,還搶了三匹好馬!”軍營外高臺發現塵土的大将馬信注意到淩小玉和邢真真榮月騎馬跑了,吓得趕緊回帳向征克報告,征克頓時怒火中燒,動手推翻了案幾,沖着衆将大聲喝罵道:“一群廢物,連三個丫頭都看不了!”

“王爺,方凱大人率兵斥候去追鮮卑公主了,咱們是不是?”馬信擔憂道。

“馬信咱們必須抓到鮮卑公主,有了鮮卑公主,本王不信猛哥不撤兵!”征克睚眦着臉道。

再說猛別彩和晴不華,搶了好馬,急急匆匆逃出了周營,聽到後面一片喊殺,知道周軍已經追來,晴不華喘着氣對猛別彩嗚咽道:“公主,周軍追上來了,咱們跑不了了!”

猛別彩正在像熱鍋上的螞蟻,忽然後面飛來了三匹快馬,馬上的姑娘勒緊缰繩,來到猛別彩的面前:“公主,你怎麽才跑到這裏,周軍不遠了,咱們走小路往回跑,進了那個樹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淩小玉眉似春山,沖着猛別彩莞爾一笑。

“淩姐姐,你真是神機妙算,走!”猛別彩帶着晴不華,和淩小玉、邢真真、榮月抄小路,沖着方凱的逆向跑去,迅速躲進了一片小樹林,不出淩小玉所料,夜裏周軍認不清路,跑了老遠,也沒有發現人,只好全部回去了,等到東方露出魚肚白,猛別彩和淩小玉、邢真真她們才小心翼翼地從小樹林出來,見四下沒有追兵,興高采烈地向鮮卑的大營跑去。

耳邊萦繞着鳥雀的歌聲,眸子裏欣賞着綠草百花,猛別彩和淩小玉駕馭着戰馬,眉目欣喜。

淩小玉沖着邢真真瞥了瞥眼睛,忽然停住馬不走,猛別彩不由得怔怔地問道:“淩姐姐,你們幹嘛不走了,周軍要抓你們,你們只有跟我去鮮卑,方能脫險!”

淩小玉認真地對猛別彩抿嘴一笑道:“公主,我們畢竟是中原人,回家才是唯一的選擇,你放心吧,我們回京城,必然會向皇上控告齊王的,喔,這次鮮卑和我大周交兵,我希望公主可以勸勸你的哥哥,讓鮮卑和我大周和好,只有這樣,才能造福兩國的百姓!”

“淩姐姐,你就寬心吧,我回去就會勸我哥哥的!你們一路順風!”猛別彩笑靥如花,和晴不華向着淩小玉和邢真真喜滋滋地搖了搖手。

淩小玉和邢真真十分懷戀地與猛別彩道別,回首沖着南方而去。

“淩姐姐,我們回京城,真的要向皇上控告齊王征克的無恥詭計嗎?”邢真真笑嘻嘻地凝視着淩小玉,“真真,齊王征克因為征程在江南赈災,幫馬明超平反的事,暗中懷疑征程暗中與他争皇位,就他的卑劣個性,一定在京城繼續安排狗腿子,到處散布流言,诋毀征程,誣陷征程,我們這次回去,當然要面見皇上,此外,有一件事,姐姐沒有跟你說,我懷疑,家父在德州被鮮卑包圍,也是齊王征克陷害所致,所以我要回家調查真相!”淩小玉緊蹙眉頭,毅然說道。

邢真真和淩小玉駕馭着馬匹,馳騁在平原上,漸漸淹沒在月光中。

燕京,八百裏加急的戰表已經被兵部尚書興高采烈地呈上水龍書人殿,放在了孝乾的龍椅前,孝乾親自開啓,當着百官閱讀,頓時龍顏大悅:“好!朕真是沒有想到,老五的确是我大周的将才,他出兵沒有一個月,就旗開得勝,在水龍關大破鮮卑大軍!”

“皇上聖明,齊王英明!”百官見皇上龍顏大悅,樂得紛紛跪下山呼萬歲。

“咦?朕的榮王征程為什麽沒有上朝?”孝乾環顧水龍書人殿,卻沒有發現征程的影子。

“啓禀皇上,臣得知,榮王爺為了尋找自己的未婚王妃,竟然私自出了京城,北上了。”內閣首輔周貴舉笏禀報道。

“這個征程,沒想到只會兒女情長,朕聽說京城最近傳言,說榮王好色,王妃生氣外出,這兩個年輕人,還沒有正式拜堂,便如此去鬧,真是讓朕失望!”孝乾不由得感慨道。

“皇上,榮王爺是個治國之才,只是他太兒女情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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