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罷了、罷了,這世界太複雜,還不如回到自己的世界,吹着冷氣,吃着冰西瓜,看着搞笑綜藝節目,日子不要太爽,反正這個世界沒什麽好留戀的。姜慧怡放棄了反抗,目光穿過門,越過宮牆,投向遙遠的未來。

忽然,眼前閃過一道白影,然後姜慧怡便聽見數聲慘叫,壓在她身上的重量快速減輕,一雙手将她扶起來,一道急切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我來晚了。」

是謝豫南,他的大手握着她的肩膀,扶她起來站穩。

姜慧怡明顯感覺到他的手掌在微微發抖,她轉頭看他,見他額頭、脖頸處滿是細汗,臉頰旁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是在害怕嗎?是在害怕什麽?怕她死了,還是……

「肖淑妃,我的人犯了什麽錯,你要處死她?」

謝豫南雖年紀小很多,但卻是長輩,肖淑妃不敢拿他怎麽樣。被他一記窩心腳踹翻的大宮女趴在地上半天起不來,其他宮女、太監都被他吓到了,紛紛噤聲屏息,不敢開口。肖淑妃被他冷若利刃的眼神吓到,捂着肚子,吞吞吐吐地道:「她意圖謀害皇嗣。」郭先像是被吓到才回過神來,連忙對謝豫南道:「娘娘受了驚吓,胎象不穩,王爺看是不是先通知陛下比較好?」

靠在門邊的小太監聽到這話,悄悄跑了出去,不用說,肯定是去請謝元德過來圓場了。謝豫南眉頭皺起,「她好好地待在休息室,又怎會來到你的宮中?」

「這……」肖淑妃被他問住了,除非是她召見,否則一個外人是不可能在宮中随意走動的。

「禀王爺,此事另有內情。」一名宮女忽然開口。

謝豫南冷冰冰的眼神掃了過去,那宮女渾身一凜,硬着頭皮繼續道:「王爺府中的這位姑娘仗勢欺人,痛罵娘娘的親侄女,肖家千金何曾受過這等屈辱,一氣之下暈倒了,她的侍女來禀告娘娘,娘娘擔心這中間有什麽誤會,于是着人請了這位姑娘來,打算問個清楚。」

她歇了口氣,繼續道:「娘娘宮裏的黑貓怕生,不小心沖撞了這位姑娘,誰知這位姑娘怒了,活活将貓給摔死了。娘娘往日最疼這貓,一氣之下動了胎氣,奴婢們擔心這位姑娘對娘娘不利,于是想拉着她出去,誰知,她破口大罵,奴婢們沒辦法,只好想辦法制住她。」

郭先也道:「黑貓确實是中毒而死,還請王爺明察。」

肖淑妃立刻哭了起來,哭得十分委屈,「這宮裏不能待了,一名王府小小的侍女就能在本宮宮裏下毒,謀害皇嗣。」

姜慧怡聽這些人紅口白舌地颠倒是非黑白,氣得發抖,她開口道:「王爺,事情不是這樣的。」

謝豫南看着她,道:「那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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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是她們陷害我!」姜慧怡氣得聲音發顫,話都差點說不出來,剛剛在生死邊緣走了一圈,此時略一回想,便心有餘悸。

「王爺,此人心腸歹毒,實在不宜放在王爺身邊伺候啊。況且,她已不是初犯。」郭先叫道,他曾去過王府,對晉王被下毒一事有聽到一些風聲,此時忍不住開口提醒了一句。

謝豫南盯着他,嘴角慢慢露出一絲笑意,他點點頭,「郭太醫,你對本王府中之事了解甚深啊。」

郭先臉色一白,立刻跪倒,「王爺請恕罪,微臣在王府住了幾日,聽信了一些捕風捉影的傳言,微臣錯了,求王爺恕罪。」

正吵鬧間,有人大聲嚷嚷皇上到了,衆人連忙跪下。謝豫南猶豫了一瞬,瞪了姜慧怡一眼,然後一把将她抱起。

他想幹嘛?姜慧怡不太明白。

「暈倒。」謝豫南快速而低聲地道。

姜慧怡立刻反應過來,眼睛一閉,窩在他懷裏裝暈。他的懷抱溫暖而堅實,彷佛最安全的港灣,姜慧怡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說!這是怎麽回事?」謝元德看見一屋子亂七八糟的,頓時有些發怒。中秋佳節,本應和樂融融,如今卻弄得雞飛狗跳,宮宴馬上就要開始了,後宮卻這樣亂,他看了着實生氣。

肖淑妃哭哭啼啼地抱着他的小腿,将剛剛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謝元德将她扶了起來,看着郭先大罵:「既然動了胎氣,為何不趕緊安胎?」

郭先猛磕了幾個響頭,道:「微臣該死,微臣這就為娘娘診治。」

「皇叔,你這個姜姜怎麽了?」回過頭,謝元德放軟了語氣,問謝豫南。

謝豫南無奈地道:「我不知道,我這侍女在王府的時候膽子就很小,平常我咳嗽一聲她都會吓得半天不敢喘氣,她原本好好在休息室待着,也不知犯了什麽錯,就被淑妃叫過來喊打喊殺的,你看,她都吓暈了。」

謝元德沉吟了片刻,道:「既然暈了,想來今日的宮宴也不能參加了,你先帶她回去吧,月餅一會我着人給你送去。」

「是。」謝豫南抱着姜慧怡,打算離開。

轉身的瞬間,謝豫南的眼角瞥到被他踢飛的大宮女正悄悄将手往後藏,她手裏握着的東西,非常眼熟。他忽然改變方向,快步走到大宮女身邊,一腳踩住她的手腕,厲聲道:「賤婢,你在藏什麽東西?」

大宮女面如死灰,渾身瑟瑟發抖,說不出一個字來。

肖淑妃心中一急,連忙捂着肚子叫疼。謝元德看了她一眼,示意大太監去看看那宮女在搞什麽,他則走到肖淑妃身旁,扶着她,細心安撫她。

大太監掀開大宮女的裙擺,一把寒光閃閃的小刀正握在她的手裏。

「陛下,是一把小刀。」

郭先立刻道:「陛下,這是微臣的手術刀,剛剛不小心滾在地上了。」

謝豫南冷笑一聲,道:「竟想用刀殺死我的侍女,請問淑妃為何如此憎恨我的侍女?」肖淑妃無話可說,窩到謝元德懷裏,有氣無力地道:「這奴才瘋了,妾身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謝豫南示意大太監,幫忙把他腰間的荷包取下,送到謝元德面前,「陛下,你看看這刀與郭太醫的刀是否一模一樣?」

謝元德翻來覆去仔細看了一遍,在刀柄的尾部終于發現了一模一樣的兩個先字,「這是……」

謝豫南道:「這刀是在給本王下毒的侍女碧玉房中發現的,不知為何這般湊巧,都刻着一個先字呢?」

郭先渾身抖如篩糠,伏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姜慧怡窩在謝豫南的懷裏,聽到他的話,立刻睜開了眼睛,原來他早知道下毒的真兇了。

謝豫南悄悄捏了她一把,姜慧怡連忙心虛地閉上了眼睛,繼續裝暈。

謝元德皺眉,臉色一沉。肖淑妃立刻哭道:「陛下,這郭先竟是這般兇殘之人,妾身好害怕。」

謝豫南嗤笑一聲,道:「到底兇殘之人是誰,娘娘應該比誰都清楚。娘娘想必已經認出我懷裏的姜姜是誰了吧。」

謝元德皺眉道:「她是誰?」

謝豫南道:「姜伯遠之女。」

肖淑妃面上一白。

姜伯遠……謝元德略想了想,才想起來,此人确實與肖淑妃有點關系,只是他的女兒為何會在晉王府?

謝豫南道:「陛下,當年之事似乎有隐情,姜慧怡此番冒死進京,是想求陛下重查當年的案子。」

肖淑妃忽然雙眼一翻,暈倒在謝元德的懷裏。

謝豫南見謝元德不發一言,又道:「請陛下詳查這個郭先,他與本王府中侍女勾結,意圖下毒害本王,若非這姜慧怡警覺,本王此刻怕是見不到陛下了。」

謝元德一向倚重小皇叔謝豫南,聽他如此一說,立刻便作了決斷,「将郭先交給大理寺好好查,另,将當年姜伯遠的案子一并重查。」

「諾。」大太監親自着人抓了郭先,帶去大理寺不提。

「好了,你先回去吧。」謝元德面色沉重,他将肖淑妃放在美人榻上,一個人背着手慢慢走了出去。

謝豫南應了一聲,抱着姜慧怡往宮外去。

「你今天是故意的?」馬車上,姜慧怡終于忍不住開了口。

謝豫南閉着眼睛,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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