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兩天後, 明舒山莊迎來了這次盛會最為熱鬧的一天。
自各地而來的世家老爺公子們将要展示這次他們所帶來最名貴的寶物,這是整個明舒山莊盛會最重要的一天, 而待今日過後, 衆人便将離開此地, 宴會也因此散去。
也就是說,若當真有人想要對明舒山莊裏的衆人動手,那麽今夜将是唯一的機會。
山莊當中的丫鬟護衛們自是忙碌非凡, 世家老爺們也各自應付着各方的人,山莊很早便喧嘩起來, 衆人早早地到達盛宴的會場落了座。
聞音與阿哲如今正站在一處高閣的屋頂之上。
山莊之內燈火輝煌,喧嚣熱鬧, 夜中月色也早被燈火所掩蓋,聞音二人站在此處, 自是很難被人發現蹤跡。
“師姐,他們真的會出現嗎?”阿哲正穿着自己那身黑色的緊身夜行衣,面具斜斜挂在腦門上還未戴好,他看着山莊內的熱鬧景象,滿臉擔憂的扭頭問身旁的聞音。
聞音也在看那下方的情形,神情十分專注, 阿哲不敢貿然開口打斷她的思路,只得安靜等着,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得聞音壓低聲音道:“如果沒出現當然最好, 但如果三師伯給的消息沒錯, 他們真的要出手, 那麽只可能是今晚。”
說完這話,聞音接着問道:“我先前對你說的你都安排下去了?”
“嗯,師姐放心!”阿哲連連點頭。
聞音輕聲應下,随之又道:“還得多謝江湖前輩們肯給我們面子。”
兩人說話之間,聞音視線餘光瞥過下方人群,卻是突然定住。
人群後方角落的座中,正坐着兩個人,一人錦袍青衫,手執折扇,雅然風流,乃是楚家大公子楚雲徽。而坐在他身旁的人雖着一襲白衣男裝,但一張如玉般面容卻秀致得有若女子。他垂眸輕語,正與楚雲徽交談着什麽,兩人說話之間,楚雲徽撫掌笑了起來,那人低聲說了什麽,随即也禁不住揚起唇角笑容輕軟的笑了起來。
正是謝容宣。
謝容宣笑起來的模樣自是堪比春華秋月,然而聞音所在意的卻并非這個。
“病已經好了?”聞音喃喃問道。
阿哲不解:“啊?”
聞音很快自謝容宣的身上收回視線,搖頭道:“無事,我們等着吧。”
阿哲于是又接着往四周看去,燈火暖光将山莊的夜晚照亮得有如白晝,山莊主人此時已經到了中央座中,幾名小童捧着盤子跟在他的身後,那些盤子皆以紅布遮蓋,也看不清究竟裝着什麽。
聞音注意力不在那身上,也沒有去看那盛會究竟到了哪一步,只觀察着四處角落,或不時不經意的瞥過謝容宣一眼。
阿哲卻是不同,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沒多時就往那幾件寶貝看了過去,待紅布揭開,山莊中衆人驚嘆聲傳來,阿哲便也跟着睜大了眼睛,立即問身旁聞音道:“師姐!那是什麽!”
聞音聽着阿哲這話看去,才發覺那處幾名小童盤中所捧着的東西,乃是幾尊小小的泥人。
那泥人五官早已經磨損嚴重,看樣子應當是什麽佛像之類的東西,除此之外卻并無特別之處。
然而見到那些東西,聞音神色卻是有幾分詫異,很快道:“如果我沒認錯,這應該是自一千多年前的列王古墓中挖掘而出的十尊天佛像,烈王墓被盜已久,這些佛像本也早已不知所蹤,如今明舒山莊竟然能夠找到這些東西,這的确當得上是稀世珍寶。”
阿哲聽得一知半解,但見衆人皆是贊嘆不已,便也跟着将那東西當成了寶貝,連聲贊道:“師姐!這個值多少錢?!”
聞音神情平靜的看着興奮不已的阿哲,道:“足夠你吃喝幾輩子。”
阿哲頓時驚嘆出聲,随之又往那佛像看去。
衆人觀賞了那天佛像許久,贊嘆聲不絕于耳。接下來輪到各方到會之人,四方世家皆備了不少寶物,一一上前展示,而下人們也不斷忙碌,将裝着寶物的箱子不住送來,衆人就這般熱鬧着,直至其中某家展示了一枚玉戒。
小童捧着玉戒上前,卻沒有引來方才那般劇烈的反響,場間頓時安靜下來,衆人皆看着那戒指微微皺眉。
阿哲連忙問聞音道:“師姐這個又是什麽寶貝?很值錢嗎?”
聞音也在看着那處,不過相隔太遠,無法完全将其看清,她只能搖頭道:“不知,不過我沒聽說過這樣的寶貝。”
阿哲面露困惑之色,而同樣露出困惑神色的還有在場的衆人。
片刻的安靜之後,只聽得其中一人不解道:“這是?”
“同樣自列王墓中所出的寒冰玉戒,諸位想來是沒聽說過吧?”展示戒指的那名老者撫須一笑,似是有幾分得意。
衆人面面相觑,誰也沒辦法判斷這寶物究竟是真是假,衆人一時争議不止,好在人群當中不多時便見一人站了出來道:“這個問題倒是不難,我有一位朋友,正巧對各方飾品玉器都頗有研究,不妨讓他來看看?”
不光是在座的人,就連躲在遠處閣樓房頂上的聞音與阿哲也同時朝這人看了過去,只見得楚雲徽似笑非笑站起身子,随後将身子一側,叫衆人的視線落在了正坐在他身後的那人身上。
“這位是……”四方家族本都相互認識,誰人出自誰家衆人皆能認出,然而這會兒楚雲徽身後的人,卻讓衆人再次怔住。
楚雲徽眯眼笑着,似乎早知人們會是這個反應,當即出聲解釋道:“煙州謝家,謝容宣。”
謝容宣早年一直是女子身份,是以從未參與過商賈世家之間的聚會,也從未見過衆人。
雖未見過,但謝容宣的名字,卻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這天底下讓人感興趣的事情很多,而最能夠傳遍天下的無外乎兩樣東西,一是美酒,二是美人,謝容宣當初便是傳遍整個江南的美人。
然而不久之前,天底下的人才知道,這位美人其實是個男子。
謝容宣久居煙州不出家門,也很少這樣承受男子這般的視線,是以神色似乎有些不适,臉色還帶着病後的蒼白。見得楚雲徽開口,謝容宣随之站起身來,迎着在場衆人各自不同的視線,終于走上前去。
倘若認真說來,這應該是謝容宣第一次以男子的身份走到衆人的面前。
這場宴席至此,看着謝容宣步步踏入衆人視線,聞音不知為何也跟着有些緊張了起來,畢竟是自己教了數月劍法的人,聞音此刻竟有種看着自己親手栽培的弟子在人前大展身手的感覺。
仿若一瞬又似乎很長,謝容宣來到了那舉着玉戒的小童身前,回頭對一旁那玉戒的主人颔首笑到:“可以給我看看嗎?”
那老者沒有拒絕,揚了揚下巴,叫那小童将戒指送到了謝容宣近前。
謝容宣伸手接過,垂眸認真看着那枚戒指。
其餘人便在看着謝容宣。
“那不是那位謝家大少爺嗎?”阿哲終于也自驚訝中回過神來,小聲問道。
聞音點頭不語,依舊望着人群之中的那道身影。
不知何處的火光似乎微微晃動了一下,在燈火輝煌的山莊內算不得什麽大的動靜,但卻沒能夠逃出聞音的注意。聞音瞬時凜神往那處看去,夜風之中細微的尖嘯聲随之而至。
“師姐,那位謝公子……”阿哲還認真欣賞着這一場宴會,俨然已經忘了他們這一趟來的目的,待見得聞音驟然嚴肅下來的神情,才終于怔住,随即緊張道:“發生什麽事了?”
聞音緊蹙着眉頭,沒有立即回應。
多年來養成的警覺讓她立即發現了此間的問題,然而她卻又無法立即看清問題的源頭,那群人似乎就要出手了,但他們究竟要如何出手,又有什麽辦法才能夠叫人防不勝防?
方才那跳動的火光又是什麽?
聞音緊抿雙唇,視線再次落到了人群中央處謝容宣的身上。
後方擺放着衆人帶來的珍寶,那十尊天佛在其中顯得尤為醒目,而前方,謝容宣手中的戒指映着火光微微閃爍,似乎是在昭示着什麽。
聞音身形微僵,突然之間想到了某種可能。
想要出其不意,用最簡單的辦法打破衆人的防備,除去用毒,還有一種辦法。
火藥。
那邊謝容宣看着手中的玉戒,忽而像是發現了什麽,當即擡眸往那老者看去,疑惑道:“這是……”
“動手!”聞音見此情形,已然無法再等下去,匆匆将腰間別着的面具戴上,一面壓低聲音朝身旁阿哲吩咐,一面躍身沖向了謝容宣所在之處。
風聲所過,火光已至,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還在謝容宣與那名老者身上時,一支火箭自角落處射出,穿過人群空隙,已是往那十尊天佛而去!
一些反應快的人發現這般動靜,已是立即驚疑地自座中站了起來,就連楚雲徽也上前幾步,擔憂地往謝容宣道:“小心!”
十尊天佛便在後方,與其相距最近的無意便是謝容宣,眼見那箭便要射落在佛像之上,只見得黑影倏至,一名戴着面具的黑衣人已是沖上前來,一把揮開衆人,然後一手攬着謝容宣後腰往飛快往後退去。
就在兩人退走的同時,羽箭已落上佛像之身,箭鋒火光燎上佛身,只見得火光一瞬驚天揚起,轟然巨響之間,十尊天佛,竟同時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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