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素女撩人04 ...
“将軍你終于回來了!”
宿雙雖然裹着幾層很厚的皮衣, 但也是在外面涼了一夜,嗓子早就啞了, 這時候嚎叫出來,聲嘶力竭的動靜竟然完全聽不出來是個姑娘。
戎律也跟着跑出來伏地跪在她旁邊,只不過這時候埋着的臉上表情猙獰, 他要拼盡全力才能忍住不朝這個燕軍大将撲上去來個魚死網破。此時因為憤怒而顫抖的全身,看在別人眼裏只會以為是吓得瑟瑟發抖。
周圍士兵一見從屍堆裏蹦出個, 不對, 兩個大活人,最開始的驚詫過後立即舉着大刀将二人團團圍住。
李赫聽着這突然冒出來的小子一口标準燕語, 不帶絲毫北戎口音,心中一動, 揮手讓手下收起武器。
“你是什麽人?”
宿雙忐忑着擡起頭, 保持跪趴着的姿勢仰臉朝高大駿馬上身姿挺拔宛若天神的男人看去。
“小人蘇宛, 原是瞿城燕民,這是親弟蘇律……北戎賊占城後雙親慘遭殺害,我們兄弟倆被充為奴……” 說着聲音哽咽,真像是回想起一段不堪回首的悲慘遭遇一般。
一旁的戎律伏在原地,強忍住沒去看她,他簡直懷疑旁邊的女人是不是他認識的那個素素,說好的戎族兄弟,說好的跟家人在戰亂中走散呢?!竟然叫他們北戎賊,這女人,從哪兒學來這變臉的本事?!
不過他知道她這樣說只是為了保住他們的性命。
畢竟如果換了別的壞心之人, 此時最明智的做法無疑就是直接把他這個戎族王子給供出來。
“小律當時年紀小不懂事惹惱了家主,被灌下一碗啞藥至今口不能言……我們一直盼着有一天李将軍會帶着咱們燕國大軍殺回來,趕走北戎賊……”
宿雙聲淚俱下地将自己二人身份道明。
“為何早不出來?” 偏等到他下令燒屍的時候?
李赫盯着宿雙的臉,忽略滿臉血污,那雙眼睛非常漂亮,氤氲着眼淚喊着将軍的樣子讓他想到了幾年前被迫棄守瞿城的時候來不及撤離的大批燕民,心裏已經軟了八分。
“當時混亂,我們又都是戎民打扮,出來恐怕就會沒命,可剛才一見是将軍,我就什麽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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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句的時候宿雙眼裏都是信賴和孺慕,似乎只要李赫在她就可以絕對的安心。
李赫有些恍惚,曾經他的确是這樣的存在,只要有他在北疆的百姓從不擔心戎族侵擾。但自從那次兵敗,他就沒有奢想過還會聽到這樣的話。
“如今北戎王雖已伏誅,北邊戎族勢力還在,大軍即日将繼續北上,如今瞿城已是空城,你們兄弟倆跟我走吧。”
宿雙當即大喜,再次伏身磕頭,“多謝将軍!”
戎律伏在地上一直就沒起來過,聽到北戎王伏誅幾個字的時候身體已經抖成了篩子,幸好大家都以為他是太過激動,并沒有察覺到什麽異常。
如李赫所說,瞿城被燕軍攻破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出去,現在他們手上有北戎王的首級,必須趁其餘戎族勢力恐慌中還沒能夠糾結到一起的時候将其逐個擊破。
宿雙他們最終成了李赫親随被歸到後勤跟着押送糧草的車隊綴在大軍後面朝更北的方向進發。
由于時間緊迫加上條件所限,他們一人分到一身燕軍棉服,将身上血污的皮袍子換下。而臉上的血宿雙刻意沒擦幹淨,借此掩蓋住姣好的顏色。
如今跟了軍隊,加上又是在寒冷的北方,估計十天半個月都洗不了一次澡,這倒是省了不少事情,誰叫她是個姑娘呢。
至于最艱難的長途急行軍,由于李赫特別關照過,兩個未成年“男孩兒” 不用像其餘步兵一樣徒步行走,他們可以坐在糧草車上,反正兩個小個子也占不了什麽地方。
“小律,我知道你不甘,但有句話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你能好好活着,今後北戎總有重建的一天。”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宿雙會反複在戎律耳邊叮囑。
對于宿雙這個說法戎律每次都是面無表情不做回應。他就像是真的啞巴了一樣,自那之後幾乎沒開過口。
看着這個曾經天真無邪地說着“不要嫁給我王兄,嫁給我吧”的男孩兒變得沉默寡言起來,宿雙很是揪心。
但她也沒辦法,人家剛剛失了家國死了最親的人,現在還投靠了有着血海深仇的敵國将軍,如果現在他還笑得出來,宿雙才真是要愁破腦袋。
将軍親随,放到宿雙和戎律這裏其實就跟小厮差不多,而且還是大部分時間都不用工作的小厮。因為将軍大部分時間都在打仗,每次跟戎族部落打起來的時候,他們這些後勤只要跟着一部分士兵遠遠地守着糧草辎重就可以。
每每這個時候,宿雙就要擔心戎律一個想不開一把火把燕軍糧草給燒了。
不過目前為止這樣的事情都沒發生,可見戎律還是沒那麽沖動,也許是經歷過瞿城變故之後小男孩兒也開始學會了隐忍。
每當大軍紮營,他們就會被叫去負責收拾營帳,給将軍送飯以及其他将軍大帳裏的一切雜事。
而這一次,宿雙被告知,将軍要擦澡。
在野外紮營,當然不可能有條件泡在浴桶裏舒服地洗澡。士兵們實在是髒得受不了的時候會用粗布沾了雪水草草擦下局部。
當将軍的條件稍微好一點,可以有專供的熱水一盆,用來擦澡,對,不是洗是擦。
當宿雙和戎律擡着一盆剛燒好的熱水進到軍帳的時候,李赫已經擦劍擦得有些不耐煩了,“怎麽才來?”
“今天的柴有些潤,燒水耽擱了。” 宿雙低着頭答道,跟戎律一起把水盆放在地毯上。
李赫聽着宿雙一天比一天清亮悅耳的嗓音,心想這小子聲音怎麽跟個女人似的。他不知道這都已經宿雙刻意粗着嗓子的效果,現在跟人說話她都是越短越好惜字如金。
“過來。”
看着男人張開胳膊,宿雙明白這是要幫他卸甲寬衣的意思,這段時間只要紮營,伺候李赫除去铠甲已經是常事,但今天的目的是要擦身,除了卸甲還要把男人脫光,這倒是頭一回。
又不是沒看過男人裸|體,宿雙硬着頭皮也得上,正要走過去的瞬間卻被戎律伸手拉住。
戎律眼神裏分明在說讓我來吧。
但宿雙卻不答應,雖然現在有啞巴的借口戎律一個小男孩兒在軍營裏存在感極低,但直接在李赫近前晃悠的事情宿雙從來不讓他做。
畢竟戎人的長相還是很有特點的,連眼珠子顏色都更淺,萬一讓李赫給看出什麽來一切都完了。
“水還有些燙,小律取些雪來。”
說話的同時宿雙朝戎律一個勁兒瞪眼,在李赫久等沒見人來,轉頭無聲催促的時候戎律終于垂下腦袋轉身出了營帳。
宿雙走到李赫面前,她的額頭只到男人胸口,這樣的身高差可以很好的避免視線相觸,她按照這段時間積累的經驗快速地解開铠甲,按照身體部位順序一件件取下來在一旁條案上整齊放好。
李赫微微低着頭,看看面前人頭頂的發旋,又時不時地看他穿着厚棉服還顯得纖細的胳膊,覺得這小子個頭也太瘦小了吧。
“你多大了?”
宿雙被頭頂突然的低沉嗓音吓了一跳,沒想到李赫會突然問她年齡。說真實年齡十五歲?作為男孩子這身形未免也太不相稱了吧,而且她還沒喉結!
“開年就十二了。” 其實開年就十六了,宿雙直接給減了四分之一。
十二也顯得太小,李赫想着,喉結都沒發育,難道是因為在戎族為奴,生活艱辛營養跟不上?但看他手上臉上并不像是幹粗重活的樣子。
想到這個,“你的臉是不是從來就沒擦過?” 第一次見他是一臉血污,之後每次則是一臉黑灰。
沒擦過?那當然,不僅不擦,宿雙還經常往臉上糊柴灰呢!
宿雙沒能迅速回答,李赫立即不耐地伸手把她的臉擡起來,借着帳內油燈的光線眯起眼細細打量。拇指在她臉頰上抹了幾抹,沾了滿指灰,不過指腹觸到的地方卻是十分滑膩,心裏立即有了猜測。
難怪不是幹粗重活,長得很好的纖弱少年,是被北戎人圈養的禁|脔嗎?
“我的軍隊裏不敢有人動歪心思,你也不用每天往臉上糊泥了。” 李赫以為這少年是被折磨怕了,這才刻意遮掩一身好皮相。
啊?她剛才可怕被看穿來着,怎麽這男人好像朝另一個方向想歪了?恩,這樣似乎也不錯。
宿雙裝作惶恐地點點頭算作回應,手上繼續剛才的工作,解開李赫的棉服。
除去棉服之後只有單衣,很快李赫就打起了赤膊,這麽冷的天,卻見他眉頭都不皺一下。宿雙不敢耽擱,蹲下來手再次伸過去,探到男人褲頭。
這個時代沒有內褲,解開褲頭之後亵褲自己就往下滑脫,男人的恥毛濃密豪放,中間挂着那串跟他本人一樣威武雄壯,碩大的卵囊充盈飽滿,昭示着主人的強健。
因為蹲着的姿勢,宿雙臉正對着李赫的陽剛,特殊的腥味撲鼻而來,讓她瞬間臊紅了臉。
“咚” 的一聲,戎律将手裏捧着的雪塊砸進水盆裏,打斷了一人一鳥的對望。
“咳咳……” 李赫剛才本來沒什麽,只是宿雙停留在他胯|間的呼吸有點太燙,讓他有些尴尬。這次出征從年前的小勝算起已經大半年,他也是太久沒有舒解,竟然因為少年無意間掃過的呼吸就有了反應。
宿雙撇開眼睛手忙腳亂地站起身,竄到水盆邊拿起擦身用的軟布浸在水中,擡頭就接到了戎律不滿的眼神。
“沒事!” 宿雙用口型讓戎律別擔心,自己擰了軟布回到李赫身前,從胳膊開始幫他細細擦身。
李赫身上的肌肉不像北戎人那麽誇張,但也很是可觀,一塊塊一條條以最精确的搭配覆在粗壯的骨骼上,張弛間充滿了力量。
古銅色的皮膚随着肌肉的起伏線條泛着油潤光澤,宿雙擦到他前胸的時候終于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李赫總覺得身上被擦到的地方在微微發燙,捏着那條軟布的手指總是會随着擦拭的動作輕輕蹭着他的皮膚,像是有小螞蟻在上面爬過,酥|癢的感覺讓他心神蕩漾。
宿雙擰了幾次水,上身已經擦完,最大的挑戰就在眼前。
就在她拿着軟布伸向男人股|間的時候,李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讓你弟弟來吧。”
李赫也已經有些忍無可忍了,再讓他繼續擦下面關鍵的地方,萬一忍不住爆了怎麽辦。竟然對着一個少年有了這種念頭,他對這樣的自己很是不齒。
還是換那個啞巴來吧。黑黑壯壯的,一看手就很粗,對着他,心思總不會跑偏。
宿雙看着抓了她一下又像是被燙到了似的飛快松開的那只大手,還沒反應過來為什麽突然要換人呢,手上的軟布就被“聽話”的戎律走過來抽走。
雖然要伺候這個大仇人,但也總比看着那蠢女人對着男人犯花癡來得舒爽。戎律如是想。
換了個人來那效率是奇高,戎律動作又快下手又重,簡直是把李赫的皮膚當成是搓衣板來對付。不過小孩兒的手勁兒在李赫看來恰到好處,完了還滿意地點點頭,“蘇律?幾歲了?”
戎律垂着腦袋動也不動,宿雙趕緊拿着衣服過來邊幫李赫披上邊接口,“開年九歲。”
“你們兩兄弟可真不像。” 年齡換一下倒是剛剛好。
宿雙能說什麽?只能尴尬地笑笑。
李赫卻像是來了興趣,忽然拉住要去洗擦澡布的戎律,手在他胳膊肩背上捏,“體格不錯,習過武藝?”
戎律被捏得心頭火起,擡眼瞪着李赫,嘴唇咬緊。
“小律哪有機會習武,這都是被摔打出來的,” 宿雙看着戎律那要吃人的表情心裏那叫着急啊,腳步挪動把他半擋在身後,“小律從小不喜歡人碰,将軍別跟他一般見識!”
“呵,有氣性。” 李赫一點沒被激怒,反而饒有興味地打量戎律,“摔打出來的?來,露兩手給我看看……”
話音未落,李赫已經繞過宿雙一把将戎律抓出來,随手就往地上一扔。
“小律!”
宿雙見戎律被重重地丢到地上,心疼得直抽抽,要撲上去把他拉起來,李赫卻一指把她推開,接着一步跨過去,把剛爬起來的戎律又是随手一掀,小屁孩兒就圓滾滾地再次倒地。
戎律徹底怒了,受身一個翻滾,喉嚨裏面發出小獸般的咕嚕聲,雙手抓地,瞄着走過來的李赫突然一個暴起,竟然一蹦三尺高,整個人騎到李赫身上,想要抱着他的頭一頓猛砸。
可惜李赫輕松一個閃避加一個甩動,手拎着戎律後領就把他撕了下來,沒有什麽招式,仍然是輕松一丢手,野獸樣的戎律就再次被丢到地上。
“果然是摔打出來的。” 李赫見戎律落地後再次迅速翻身沖過來,嘴角噙着笑,伸手将他肩膀定住,一臂的距離戎律硬是無法突破,四肢在空氣中無能為力地抓刨着。
“想不想習武?” 李赫終于戲耍夠了,一句話出來宿雙和戎律都呆愣當場。
原來大将軍是看着戎律骨骼清奇動了收徒弟的心思?宿雙不得不感慨這種古裝劇裏常見的套路竟然也被她親眼見着了。
“不過最近是沒功夫調|教你,等回京之後再說吧。” 李赫也不等兄弟倆回應,對于收徒弟這件事,他很是自信不會遭到拒絕。
戎律當然想拒絕,可惜現在他不能說話,看向宿雙希望她能幫自己開口,卻見她一臉喜色,顯然對于能把他塞到李赫門下很是高興。
“蘇宛替小律謝過将軍!” 宿雙當然高興,她還在犯愁仗打完回京城之後怎麽辦呢,現在戎律有了李赫的庇護,無疑是天大的好事。
“好了,收拾下去吧。” 李赫瞄了一眼宿雙難得的眉飛色舞,覺得這個少年越看越像女人,怎麽能這麽好看?哎,快走,趕緊走,再在他面前晃悠他剛壓下去的燥熱又要起來了。
二人擡着水盆出了軍帳,一到沒人的地方戎律就開始發難,“怎麽不替我回了他!”
“你這小子,天上掉餡兒餅的好事,幹嘛要拒絕!” 宿雙食指在戎律額頭上戳,“不是想報仇想複國嗎?跟着大燕第一将軍好好學本事,用他的本事今後再打倒他,那才叫了不起!”
戎律斜眼瞪她,一想到這女人剛才看着李赫一身腱子肉挪不開眼的樣子就來氣,她這別是“假公濟私”想借着他拜師學藝的幌子接近男人吧?
宿雙見他還一臉不忿,立即補了一劑強心針,“哎,不過你不是學過功夫的嗎?怎麽剛才在李赫面前只會地上打滾兒這一招啊?”
這話說得太損,戎律果然開始磨牙,誰知她還沒完。
“哦,不過也是,李赫那是成名的大将軍,多威武啊,小律還沒到人家腰眼高呢,小胳膊小腿兒的,打不到肯定不是功夫不到家,是李赫以大欺小!恩~不過剛才李赫好像從頭到尾只用了一條胳膊吧……”
自尊心嚴重受到打擊的戎律不磨牙了,宿雙說的都是實話,繼續這麽下去就算他再長個十歲估計也打不過李赫。用從他身上學到的本事打敗他麽?聽着似乎也不錯。
但這個女人,他現在一點都不想理她!
宿雙還在滔滔不絕,就見小屁孩兒已經一個人擡着水盆悶頭走了。看着他倔犟又伶仃的背影,宿雙忍不住嘆了口氣,開年九歲?複國這條路,漫漫其修遠兮啊……
回到後勤兵混居的帳篷,戎律已經在他們倆慣常的位子睡下。這種帳篷不比李赫的單人軍帳,都是幾十上百人擠在一起和衣而眠。
這麽冷的天,大家都是能擠多緊擠多緊,唯一辛苦的就是宿雙。所以每次她都是等所有人睡下之後跟戎律找個角落,她靠着帳篷戎律靠着她,把一群臭漢子給隔絕開來。
今天他們一前一後回來,戎律和壁角之間居然已經睡了個大兵。
這小屁孩兒,今天都不給她占位子!宿雙無奈,知道戎律還在跟她生氣呢。
怎麽辦?總不可能不睡吧,那大兵看起來已經睡熟,宿雙小心地撥了撥他也沒醒。想了想還是把自己擠到他和壁角之間,雖然身後不是可以讓她安心的戎律,但大兵已經睡死了,對付這一晚上應該不會出什麽幺蛾子。
這麽忐忑地想着,宿雙縮了縮脖子合上眼簾,聽着帳篷外的呼呼風聲,漸漸入睡。
半夜,好不容易睡着的宿雙被身後悉悉索索的動靜驚醒。
“!” 感覺身後的人一點點靠得越來越緊,半晌還有一只手伸過來抱在她的腰上,雖然隔着厚厚的棉服,但宿雙還是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瞌睡一下子全都醒了,宿雙猛地撐起身想把身上的鹹豬手拍開,結果回頭就對上一雙黑夜裏淺淺發亮的眼珠子。
“小律?是你啊!” 宿雙小聲開口,心裏瞬間踏實,随即嘴角勾起。這小屁孩兒,氣消了知道疼姐姐了吧!
戎律不理她,迅速閉上眼睛。待宿雙重新躺下後,手又伸過去将她摟住,手臂緊了緊。
終究是不放心讓個陌生男人睡在她旁邊,一直沒法睡着的戎律最後還是決定大人不計小人過,将那大兵撥開自己睡到中間,天這麽冷,沒有他抱着,這女人肯定得凍死!
第二天原本是要拔營的,可天沒亮外面就刮起了暴風雪,李赫果斷下令延緩行程,等風雪過去。
普通士兵這個時候還可以躲在帳篷裏繼續睡大覺,但後勤這邊卻必須起來分配糧草,越是天冷夥食供應越是不能馬虎,穿梭在各個帳篷間派發讓士兵們能夠取暖煮食的火油幹柴更是重中之重。
但今天的後勤兵帳篷裏有一個人卻沒能爬起來。但大家都知道這是将軍給走後門塞進來的,誰都不敢多說什麽,各自忙着各自的活計。
戎律早上起來本來是要叫醒宿雙的,但想着昨日的不愉快,便沒去動她。之後在外面忙活半天,回到帳篷裏發現她竟然還窩在角落裏沒起來,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掰過她的肩膀一看,當即緊張起來。
宿雙一張小臉就算抹着黑灰也能看出來其下的慘白,秀氣的眉毛痛苦地緊緊蹙着,額頭冒着冷汗,下唇已經被咬得破皮出血,若仔細看還能發現她全身都在微微顫抖。
這是怎麽了?受凍着涼?戎律伸手在她額頭上摸了摸,入手冰冷,沒發燒啊。
旁邊有來來往往的人,戎律不敢開口,只能輕輕搖動宿雙肩膀。終于,宿雙掙紮着掀開眼皮看了過來。
“怎麽了?” 戎律以口型詢問。
宿雙想哭,怎麽了?她來了這兩個月一直沒來姨媽,本來還在暗自慶幸這是宛素發育遲緩還沒來初潮吧。結果現在就被她的烏鴉嘴給念叨來了。
估計她這身體不是沒來初潮,而是最近太累又經常受凍月經不調,這一來就是痛得她死去活來。
身下每每有泉湧她都是心裏一緊,這麽下去估計沒多久厚實的棉褲就要被浸透,還有什麽比在都是男人的軍營裏紅了褲子更恐怖的事情?
她想要起來找點碎布什麽的做個簡易姨媽巾,但受了寒的身子痛起來像是抽筋剔骨,她一根手指頭都擡不起來,小腹的絞痛已經讓她昏過去好幾次,終于還是被戎律叫醒。
宿雙看着戎律,嘴唇張了張卻什麽都說不出來。倒不是在這小屁孩兒面前害羞,她是想要讓戎律去幫她搞碎布什麽的,但這麽複雜的東西,她現在實在沒有精力能跟他解釋清楚。
感覺這就是個死命題,肚子痛,全身冷,現在頭也開始痛起來。
戎律等半晌沒等到回答,卻見她眼睛又閉上,再搖她卻怎麽都搖不醒,暈過去了?!這是得了什麽要命的大病!你可別有什麽事,他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軍醫!軍隊裏是有軍醫的!
但燕軍的随軍醫師只對将帥負責,普通小兵戰場上受傷都是用自帶金創藥互相幫忙包紮,要找軍醫,就必須通過李赫。
戎律內心糾結,如果找李赫找軍醫,一檢查發現她的女兒身怎麽辦?但不找他們,萬一她……
李赫看起來為人不壞,眼下這個險是必須要冒。戎律終于下定決心,彎下腰一手穿過宿雙腿彎,一手伸到腋下,将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這女人,輕飄飄的。
想着她這是為了他才落到男人堆裏跟着軍隊吃苦受累,戎律鼻梁酸澀,抱着她沖出營帳。
外面大雪吹卷着拍在臉上冰涼刺骨,戎律将宿雙的頭埋在胸口,疾步朝将軍主帳跑去。
李赫帳前平日裏是有小兵看守的,今天大雪,被李赫遣走,此時沒有人阻撓,戎律直接就抱着宿雙沖了進去。
軍帳裏李赫正在沙盤前跟幾個副手商量着什麽,被門口突然吹進的風雪打斷,一看是蘇律抱着個人闖了進來,當即不悅大喝,“放肆!”
将軍主帳不得傳喚不能随便進這是軍規。
戎律心頭狂跳,他沒想到裏面有其他人,但現在闖都闖進來了,他也顧不得那麽多,在衆目睽睽之下直接抱着宿雙沖到李赫睡覺的榻邊将人放下,然後噗通一聲朝李赫直直下跪,連磕了三個響頭。
李赫皺眉朝榻上看去,這才發現那是蘇宛,此時像個蝦米似的蜷在那裏,臉上都是痛苦神色,病了?
“你們先下去吧。”
幾個副官目不斜視退了出去。李赫這才走到榻邊,看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子,“他怎麽了?”
戎律焦急地望着他,喉嚨裏發出啊啊的聲音,不能說話真憋屈啊!
猶豫了一下李赫還是伸手探了探宿雙額頭,跟戎律當時的反應一樣,不是發燒,看她捂住肚子的樣子,是腸炎?腸炎可大可小,現在行軍在外,條件不足,因此丢了性命都是有可能的。
“拿着這個去請黃軍醫。” 李赫從腰間扯下來塊令牌,轉身丢給戎律。
戎律大喜,接過令牌一陣風似的就跑了出去。
李赫坐在榻邊,皺眉看着瑟瑟發抖的人,真是嬌弱,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麽在北戎的地盤上活下來的。很痛苦麽?見不得他那好看的眉毛擰着,李赫手指伸過去順着他的眉骨撚過,真軟……
宿雙迷糊中感覺身下又是一陣洶湧,身子跟着抽了抽。血水已經将棉褲浸透,如果李赫朝她身後看,就能發現異常。
其實不用看,李赫忽然皺了皺鼻子,怎麽覺得空氣中有點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難道不是病,是傷?在他的軍營裏還會有人敢欺負他?!想到之前的猜測,李赫頗為震驚,直接将宿雙翻了過去,然後就看到了她身後棉褲上一片濕漬。
簡直該死!出了這麽多血,那處該傷成什麽樣子!
也不用等軍醫了,他這裏就有金創藥,必須先止血!
李赫幹脆地探到宿雙褲腰解開褲頭,直接就把她的幾層褲子一起拉了下來。然後大将軍遇到了人生二十來年最大的疑惑,這配置好像有點不對。
軍帳門簾突然被掀開,又是不等允許就擅自闖進來的戎律,身後還跟着滿臉惶恐的黃軍醫,這樣直闖大将軍營帳,這小子不怕死啊!
然後老軍醫就聽到大将軍的一聲咆哮,“滾出去!” 果然,将軍怒了!
李赫驀地抓起榻上疊好的被褥将宿雙下|身遮住,站起來擋在前面只想把突然闖進來的兩個人統統趕出去。
而戎律剛才那一瞬已經看到宿雙身下被拉開的褲子,白花花的腿肉刺得他憤怒無比,這男人,竟然趁人之危!他不但沒有像軍醫那樣連忙退出去,反而不管不顧地直撲向李赫,“殺了你!”
李赫猝不及防被戎律撲到身上,但畢竟彼此戰力有雲泥之別,戎律一擊還沒得逞就被掀翻在地,接着被李赫暴起一拳砸在腮邊,噗地噴出一口帶着碎牙的血。
他偏還不服軟,撐着身子又要起來,李赫也不跟他手軟,直接捏住他肩膀卸了他兩條胳膊。
“啊!” 兩邊肩膀脫臼的疼痛讓戎律嘶吼出聲。這次再也蹦噠不起來了。
這樣的動靜終于把痛昏過去的宿雙再次喚醒,微微側頭就看到滿臉血下巴撐在地上的戎律,這一驚倒是讓她迸發出力氣,“小律!”
強撐起來的動作扯到小腹,頓時又是一股熱流,宿雙痛得腳趾都蜷了起來,一個沒撐住又跌了回去。
“你別動!” 李赫解決完戎律,見宿雙要起來兩步竄過去把她按住。
“将軍!求求你,饒了小律吧!”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剛才那樣的情形看在宿雙眼裏簡直像是李赫就要直接殺了戎律似的。
被軟軟地抓住胳膊,李赫臉上突然燒了起來,這是個女人。
“他沒事,暫且讓他消停點兒。你躺好。” 李赫故作鎮定地說完立即起身,掀開帳子出去。
外面黃軍醫還頂着風雪等着将軍傳喚,一見将軍親自出來,又是緊張得直哆嗦。聽着李赫如此這般的交代了幾句,軍醫更是瞪大了昏花的老眼,他別是耳朵出什麽毛病了吧,将軍剛才說要什麽?
“快去快回,這件事別讓人知道。”
李赫交代完了,見這老頭兒還愣在那裏,被風吹傻了?遂不悅地擰起眉毛,“黃軍醫?”
黃軍醫終于回神,雖然要求比較離奇,但将軍的話當然說一不二,“明白明白,下官去去就來。”
再回到軍帳裏,榻上的宿雙已經發現身下褲子被人扯開,當即大窘,李赫發現了!哎,果然瞞不住。再看趴在地上的戎律,因為這個兩個人打上了?
而且剛才好像聽到戎律開口說話了!哎,真是禍不單行。現在怎麽辦,要怎麽圓謊……
“小律,你、” 正想趁李赫不在跟戎律對下口供,門口又被掀開,李赫已經回來了。
李赫再回來之後直接走到戎律旁邊,兩下把他肩膀推回原位,咔咔兩聲聽得宿雙心肝脾肺都在抽。
“去打盆熱水回來。” 見戎律還呲牙咧嘴的不動,李赫冷哼一聲,“你姐姐要用,快點兒。”
姐姐……宿雙眨眨眼,這男人好像沒有在發怒的樣子。
戎律倒是沒對這個稱呼有什麽反應,但是她為什麽要用熱水?不解地看向宿雙,就見她朝自己點頭。她好像确實很冷。“想通了”的戎律擡手一抹嘴角,翻身起來跑了出去。
“将軍,我、” 宿雙這時候已經不用再刻意掩飾,女人的嗓音因為身體不适帶着虛弱的尾音。
“這個以後再說,你身子不舒服就別說話。” 李赫站得遠遠地,似乎是刻意保持着距離,其實他就是不太好意思,畢竟人家一個姑娘,剛才都被自己冒失地看光了。
李赫一個帶兵打仗的人,什麽時候說話這麽溫柔過了,宿雙聽得都難以适應。不過她現在确實是難受得緊,肚子裏又在翻攪,不用李赫說,她自己就萎靡下去,窩在被子裏不說話。
要熱水需要現燒,現在條件限制燒那麽多水需要時間,倒是黃軍醫那裏,先于戎律回來了。
李赫沒有讓他進軍帳,自己接過需要的東西回來。
軍隊裏沒有婦科用的藥,但紅糖還是有的,黃軍醫在自己用的小爐子裏和了雪水煮開,用水壺裝了。另外還有用繃帶和拆了的棉服臨時縫成的月事帶,以及一身幹淨的棉服。
“先喝點熱的。” 李赫小心地扶着宿雙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肩上,把還冒着熱氣的紅糖水喂到她嘴邊。
宿雙渾身酸軟,就着李赫的手張嘴,舌尖觸到熱水身子就是一顫,随即感覺到水裏的甘甜,竟然是紅糖水!水流順着喉嚨浸過胃部,不知道是因為這個還是別的什麽,她只覺得整個人都開始暖起來,連肚子似乎都沒那麽痛了。
看她喝完大半壺糖水,李赫放下水壺,把另外的東西放到榻邊,微紅着臉開口。
“軍營裏一時找不到更好的,你看這個能将就着用嗎?”
宿雙順着他的手低頭,然後也跟着發起燒來,尴尬得只能點頭,“嗯。”
天吶,李赫這五大三粗的人居然能如此貼心,簡直是二十四孝好男人。
這時候戎律終于燒好水回來,見宿雙已經坐起來,旁邊還有冒着熱氣的水壺,這是已經喝過藥了?略帶懷疑地看看李赫,把水放到榻邊。
“你還有力氣嗎?” 李赫看了看水盆,有些不确定,“如果不行,我、咳咳、你先自己擦擦試試看吧,幹淨衣褲在這裏。我們先出去。”
說完看也不敢看宿雙一眼,提着戎律領口大步出了營帳。
宿雙傻傻地坐在榻上,這男人,剛才的意思是如果她沒力氣了,就要幫她擦身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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