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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章

徐安一直是個确定什麽就不會再懷疑的人,但對于喜歡薛逸這個事兒,他還是猶豫了。

他這幾天忙着打工根本就沒想起過薛逸。

喜歡一個人總得是天天想着念着吧,但他絲毫沒有。

直到薛逸找他說明天和徐姨一起過去他那兒時,晚上才有些失眠。

他應該穿哪件衣服?

明天見着說些什麽?

需要給他做個什麽菜?

末了全在腦海裏模拟了一遍。

最後才想到自己第一個問題就不成立,因為他總共就那幾件衣服,薛逸還全看過了。

隔天一早,徐安看了眼被子裏頭,嘆了口氣。

昨天他還在确定自己是不是真喜歡薛逸,今天他就真香了。

一晚上的限制級畫面,他現在想起來還有些臉紅。

“徐安,”徐姨在外面敲了敲門,“起來沒?”

“馬上!”徐安回着。

徐安迅速去廁所沖了澡換洗內褲。

徐姨從外頭買了早餐回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昨天晚上不是剛洗完?”

“啊,嗯,”徐安擦着頭發,“出了一身汗。”

徐姨把電風扇對着他:“還是在你房間裝個空調吧,不然這麽熱受不了。”

“不用,”徐安搖了搖頭,“我讀書之後也不經常在家,用不着。”

“也是,”徐姨說,“不然你高中就住校吧,家裏太遠了天天上下學麻煩。”

“頂多每天早起一點兒,”徐安說,“住校貴。”

“貴就貴點,別替你媽省錢,我賺錢不就是為了給你花嗎?”徐姨堅持道,“就這麽決定了。”

去見薛逸的路上徐安挺緊張的,總害怕他能看出些端倪。

他摁門鈴的手都有些抖,明明第一次來倒是坦坦蕩蕩的,結果才過半年時間,他就喜歡上門裏的住戶了。

薛逸打開門出現在他眼前時他都有些眩暈,要不是挨着牆他肯定就站不直了。

此時此刻他才深刻的感受到他喜歡薛逸。

真的很喜歡。

想把他像夢裏一樣這樣那樣的喜歡。

“徐姨,”薛逸笑着打招呼,然後看向他,“田螺兒~想死你了。”

薛逸蹲在徐安身後一起刷着廁所地磚,徐安忍不住看向他:“你讓開行不行?”

“幹嘛?”薛逸停下手中的動作,“嫌棄我呢?”

“是,”徐安說,“刷又刷不幹淨還要在後面礙事。”

薛逸看着他沒說話。

徐安也沒再理他,繼續刷着。

“這種時候你應該要問我怎麽了。”薛逸不滿道。

“……那你怎麽了?”

“今天留下來陪我玩兒。”薛逸撐着地側過半邊身子繞到他面前。

徐安看着面前放大的臉,腦海裏一下就湧上早上的畫面。

“操,別離我這麽近。”徐安猛地把他臉往後一推。

薛逸皺眉抹了把臉上的泡沫吼着:“還跟我在這兒操呢!你手上全是泡沫髒死了!”

“操操操操,”徐安也喊着,把手往薛逸臉上抹,“操了怎麽了!”

“徐安!”走廊外傳來徐姨的喊聲,“你怎麽和小逸說話的!”

兩人瞬間安靜下來,對視了一眼之後薛逸便“哈哈”大笑起來。

“笑屁啊?”徐安瞪着他,随後也沒忍住跟着笑起來。

徐姨趕忙走過來看情況,瞧到的就是兩人蹲地上傻笑的樣子。

記憶中的徐安沒怎麽哭過,笑更是少之又少。

他爸走時,親戚都說他是個沒良心的小崽種,親爹走了哭都不哭一聲,只有徐姨知道,徐安失去的還有笑。

但現在在她面前的,是個活生生的徐安,會生氣也會笑,她都快忘記徐安笑起來是什麽樣了。

“徐姨,徐安說在我這住幾天。”薛逸站起來。

徐安本想反駁的,但薛逸悄悄捏了下他胳膊以後他鬼使神差的沒說話了。

“行啊,”徐姨默默紅了眼圈,随後笑道,“還以為你倆打起來了呢,吓我一跳。”

“哪兒能打起來呢?”薛逸說,“我疼他都來不及。”

“淨說瞎話。”徐安皺眉。

“哎呀,你倆好好的就行,”徐姨朝他們揮了下手,“我回去幹活了。”

徐姨趕着去做下一個保潔,沒留下來吃飯。

“徐姨慢走,我會好好照顧徐安的。”薛逸說。

徐姨笑着點頭:“行,麻煩你了。”

兩人吃完飯後一同坐在沙發上消食,活似兩條鹹魚,盯着電視癱着就沒了動靜。

“你還在兼職嗎?”薛逸問徐安。

徐安搖了搖頭:“還有半個月要開學了,有開學考試,我得複習。”

“嗯,開學考挺重要的,”薛逸說,“分哪個班全看這個了。”

“你當時哪個班?”

“我肯定一班咯,”薛逸得意地挑起眉,看着十分欠抽,“怎麽?想和哥哥一樣?”

徐安皺眉說:“想考一班是肯定的,但不是想和哥哥一樣,你分清楚點兒。”

薛逸看了他一會兒,随後興奮地撲過去直接抱住他腦袋一頓搓:“你叫我什麽!”

薛逸身上很香,之前他沒注意,這會兒鼻息間全是他的味道,不是香水的那種香,是沐浴露的香味。

他之前在薛逸家洗過,淡淡的檸檬味兒,很好聞。

下次換沐浴露就換這個吧。

“不是,”徐安推他的手沒使力,“我那是學你說的!”

“那你再叫一遍呗,”薛逸捧起他的臉,“叫哥哥給糖吃。”

徐安這回倒是使上勁兒了:“求你了!別發瘋!”

“叫哥哥玩游戲。”薛逸把他摁倒在沙發上。

“操,我又不是很愛玩!”

“那你說你想幹嘛,”薛逸笑眯眯地看着他,“哥哥都滿足你。”

徐安這回大腦完全當機了,半張着嘴沒說出話來。

“怎麽樣?”薛逸還是看着他。

徐安回過神來,別過臉推開他:“那……先欠着。”

“我琢磨了半天,”薛逸癱在徐安身上,“你剛是不是害羞了?”

“害羞雞毛。”徐安冷着臉沒看他。

“你看你,思考都沒思考!問都沒問是什麽!”薛逸篤定道,“你就是害羞了。”

徐安無奈看向他:“害羞怎麽了?誰都跟你似的厚臉皮啊?”

“也是,”薛逸笑起來,“我被人壓下頭打架也覺得挺奇怪的。”

徐安咽了下口水:“你……被誰壓着啊?”

薛逸沖他呲牙:“被你啊。”

操。

被喜歡的人瘋狂撩怎麽辦?

在線等,挺急的。

“那會兒打架都混戰一樣,”薛逸說,“幾個人滾一塊兒經常的事。”

徐安點頭:“我看你身上也沒什麽傷,打架不都是舊傷挺多麽?”

“我打架歸打架,動刀子的事兒沒參與過,都掄拳頭,誰拳頭厲害誰就厲害,”薛逸說着又笑起來,“這麽想來我們那一堆人還挺仗義的,誰要抽個刀出來還真打不過。”

“那要真那樣,有人抽個刀出來怎麽辦?”徐安問。

薛逸想了會兒:“按我那會兒中二程度,我肯定伸手接,手持白刃。”

徐安鄙視地看了他一眼。

“不過又沒發生,擱現在我肯定掉頭就跑。”薛逸笑着。

“那你背上那幾道印子怎麽回事兒?”

“你看到了?”薛逸“啧”了聲,“操,說起來就來氣,高中的時候和人約單挑,一個挺虎的人,他打不過我,結果娘麽唧唧的給我抓了幾道印子,當時完全沒想到,給我都抓懵了。”

“抓的?那麽長?”劃痕大概有十多公分,因為挺長的,所以徐安記得特別清楚。

薛逸點了點頭:“那會兒吓得我媽回去給我直接打破傷風,血乎刺啦的,還挺吓人。”

徐安不知道現在心裏該怎麽形容,是心疼占更多還是生氣占更多,但他覺得這兩個形容都挺不貼切的。

按照喜歡之後是吃醋的定律。

他現在可能是在吃醋,莫名其妙的醋,陳年老壇那種。

薛逸那會兒都不認識他呢,他上哪兒吃醋去。

“然後呢?”

“然後?”薛逸想着,“沒了吧,記不清了,他名字我都忘了。”

“那為什麽約架,不都是群架嗎?”徐安問。

薛逸好奇看着他:“你今天特別感興趣我之前的事兒?”

“沒事兒問問,”徐安說,“你不想說就換話題。”

“沒,我就是不太記得了,”薛逸說,“不過那會兒別人找我約架大多是因為女的。”

徐安瞪着他:“你搶人女朋友?”

“不是,我都不認識好嗎,”薛逸委屈道,“無非就是追上的沒追上的都喜歡我,然後看我不爽,就這樣。”

“就這樣?”徐安瞪着他的眼睛開始冒火了。

其實這些他也能猜到,自己想着沒什麽感覺,但親口從薛逸嘴裏說出來,還真不一樣。

“嗯,”薛逸眨了眨眼看着他,“就這樣……吧,生氣了?”

“生你媽。”徐安心裏酸溜溜的,如果之前是老壇陳醋,現在他就是直接發酵了。

“不太好吧,”薛逸用胳膊圈住他,“我媽好歹也是長輩。”

“生你。”徐安改口。

薛逸盯着他看了會兒,随後嬉笑着蹭了下他頭頂:“你真他媽可愛。”

“你真他媽煩。”

徐安看了眼身邊靠着他睡過去的薛逸,說實話,挺重的,但他不願意推開。

可能,這或許就是愛的沉重?

徐安有些被自己惡心到。

他不太敢大幅度的動作,生怕薛逸醒來後就不貼着他了,可能戀愛真的會使人盲目,他都快忘了薛逸睡覺和死豬沒什麽區別了。

他微微側過臉看向薛逸。

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近距離仔細觀察他,之前就籠統看過去一眼帥的那種。

現在這樣細看才發覺薛逸是那種細看更能打的人,山根連接着鼻子直挺挺的一條直線,沒有一絲彎曲,翹起的嘴角還向上勾着。

他不記得從哪本書看過了,說嘴角自然上翹的人很愛笑。

薛逸很愛笑嗎?

好像是挺愛笑的,每次見他都是一副樂呵呵的傻樣。

他盯着看了不知多久,直到薛逸慢慢睜開眼。

“……”徐安震驚看着他。

薛逸從他身上起來也懵眼看着他:“怎麽了?”

“你,你眼睫毛那兒有顆痣?”徐安問。

“嗯……你看到了?”薛逸打了個哈欠,“我是不是一直壓着你啊?不會長不高吧。”

“不會,”徐安急忙說,“能再給我看看麽?”

“什麽?”薛逸愣了下,“痣?”

徐安點頭。

“可以是可以,”薛逸還是有些愣,“怎麽看啊?”

“你別眨眼睛。”徐安盯着他左眼。

不說還好,說了之後薛逸開始瘋狂眨眼,跟抽了筋兒似的。

“你故意的吧?”徐安皺眉。

“不是,”薛逸有些沒弄明白,“我這一醒來你非要看我的小秘密,我不太清楚狀況。”

“秘密?”徐安有些興奮,“別人不知道嗎?”

“也沒有,”薛逸說,“我一朋友也知道。”

又被搶先了,徐安心裏很不爽,但不是唯一,唯二也還行。

“哪個朋友啊?”徐安問。

薛逸盯着他看了會兒,笑道:“就之前你見過的,喝醉酒那個,高中小胖子。”

“後來長高那個?”徐安問。

“嗯,”薛逸揉了揉他腦袋,“希望你高中和他一樣。”

“他怎麽發現的?”徐安又問。

這回薛逸不回答了,就盯着他看。

“看我幹什麽?你說啊。”徐安瞪着他。

“你今天,”薛逸湊近他,“很不……”

“別動,”徐安打斷他,“我看到了,小小一個。”

“那顆痣?”薛逸好笑地看着他。

“嗯,”徐安說,“和你的眼睛很配,很……好看。”

薛逸這回是徹底說不出話了,今天的徐安真的很奇怪。

奇怪得特別可愛。

“你還沒說他是怎麽發現的。”徐安說。

“你怎麽發現他就怎麽發現呗。”薛逸說。

“他……盯着你看?”徐安不确定問。

“你剛剛盯着我看啊?”

徐安看向電視:“我就打個比方。”

“不過也是我睡覺的時候他發現的,”薛逸說,“反正醒來時他就知道了,可能扒着我眼皮子扯着看的。”

“哦。”徐安這回是發酵的陳年老醋壇直接翻了,想直接回家待着去。

“幹嘛?”薛逸用腳踢了下他,“問我這麽多最後一個哦就打發我?”

“那再送你個滾?”徐安問。

“你要再說滾我就生氣了。”薛逸又用腳踢了下。

徐安看着他:“那……滾?”

“操,”薛逸直接一個鯉魚打挺翻身一壓把人扣在了身下,“還說不說了?”

徐安臉悶在沙發底下沒說話。

薛逸按在他背後的手又壓了壓:“認不認錯?”

“錯了,”徐安悶着說,“放過我吧。”

然而薛逸剛放松了點力道,徐安轉身就攻擊他癢癢肉,兩人在沙發纏打了半天,在舒适的空調房裏鬧出了一身汗。

“要不要多住幾天?”薛逸抱着徐安問。

“熱死了,別挨着我。”

薛逸松開手往後仰去,随後輕輕踢了他一腳:“住不住?”

“我沒帶衣服。”

薛逸踢他的腳又搭在他腿上,看着他沒說話。

“要不要陪我去買衣服?”徐安看向他。

薛逸挑起一只眉:“現在?”

“嗯,”徐安說,“不然這幾天穿什麽?”

薛逸愣了會兒,猛地撲過來抱住他:“可愛!”

倆人先後洗了個澡,薛逸把自己一件縮水的衣服扔給他:“你穿這個吧,我把你那件放洗衣機一起洗了。”

徐安把衣服抖開問道:“又縮水啊?”

“是啊,剛買沒多久的,”薛逸說,“你試試,應該合适。”

徐安聞了下衣服。

“啧,你要記着他是洗過了才縮的水。”薛逸不滿道。

“我又不是怕有味兒,”徐安把衣服穿好,“習慣性聞一下。”

再順便聞聞你身上的味道。

棉質的衣服摸起來很舒服,徐安總是忍不住用手去搓一搓。

“你這有一件衣服了是不是不用去買了?”薛逸問。

徐安想了會兒:“還是買一件吧,內褲什麽也需要買的。”

他早上想挑選件衣服出門都沒機會,更沒有一件好看點兒的來見薛逸。

薛逸是個穿衣品味甚好的人,他必須也得注意點兒才行,不用多,起碼得有一件好的。

薛逸點頭:“那先去吃東西,我要餓死了。”

他喜歡的人真的很講究,穿的用的各個方面都能體現出來,就好比現在,薛逸正拿着香水噴手腕兒。

吃個飯都能給他吃出朵兒花來。

薛逸相互搓了兩下手腕兒将手遞到他面前:“好聞嗎?”

徐安嗅了下:“嗯好聞。”

“什麽味兒?”薛逸問。

“橘子?”徐安說。

“別人說前調是檸檬,”薛逸也聞了兩下,“你鼻子怎麽使的。”

“是嗎?”徐安想了會兒,“反正也差不多。”

“不過我也不太懂”薛逸笑了下,“走,吃飯去。”

兩人又吃了那頓賭約一千的火鍋,因為來得挺早,這次沒有排隊。

“我都認識你這麽久了,”薛逸感嘆着,“時間過得還挺快。”

“嗯。”徐安點頭,再快也沒我感情變化的快。

吃完火鍋後倆人當消食一樣在商場裏散起步,薛逸又把手腕兒舉到他面前:“你再聞聞現在什麽味兒。”

徐安這回都不用使勁嗅了,直接說:“火鍋味。”

薛逸笑起來:“操,這回說得挺對的。”

倆人在二樓轉了一層之後,感覺根本沒有一個店兒有适合徐安的衣服。

“你要買多少錢的?”薛逸問他。

徐安挺不好把握的,他沒怎麽買過衣服,也不知道一件好點的要多少才合适:“兩百左右吧。”

薛逸想了會兒,又說:“不然我上網給你買,兩百能買兩三件了,商場買不合适,你明年竄個兒就穿不了了。”

“啊,行,”徐安說,“那我就買條內褲。”

“好。”薛逸說。

“田螺兒,”薛逸拿了個屁股帶熊的內褲舉到他面前,“這個怎麽樣。”

徐安想起被他塞箱底的泳褲來。

不會被他看到了吧?

“你有病吧?”徐安黑着臉。

薛逸笑着放了回去,又看了眼他手裏拿着的黑色的內褲,小聲說:“黑色不顯個兒,之前跟你說過的。”

“什……”徐安說,“操。”

“不知道有沒有發育?”薛逸繼續小聲問。

徐安沉默了會兒看向他:“掏出來吓死你。”

十四章

十四章

兩人又去超市逛了大半圈,推着車的時候徐安別提自己感覺有多幸福了。

他看了眼身邊瘋狂拿膨化物品的薛逸,又默默看了眼推車裏占了大半的零食:“不是說買菜嗎?”

“是啊,”薛逸說,“買點零食嘛,過兩天我比較忙,可能不怎麽在家,你要不想做飯就吃零食。”

徐安看着他:“我可以回去的。”

“不,”薛逸捏着他臉,“我想你陪我。”

“你也沒時間讓我陪啊。”徐安說。

“怎麽沒時間了,”薛逸笑了笑,“你晚上陪我。”

徐安瞬間臉都僵了:“什麽?”

還好薛逸離他沒有很近,不然他都害怕自己心髒蹦出來跳到薛逸面前說我喜歡你。

“陪我睡嘛,”薛逸說,“我發現抱着你睡很舒服。”

“哦。”徐安推着車往前走去。

薛逸幾步追上去,笑着說:“我就當是好的意思了。”

兩人吃完飯洗完澡就相約去了游戲室,上次一直卡着沒過去的關一直讓薛逸念念不忘的,雖然他不承認自己菜但他可以承認徐安很有游戲天賦,讓他來肯定沒什麽問題。

然而事與願違,徐安瞟了眼身旁聚精會神給他加油打氣的薛逸,又看了眼倒在地上起不來的游戲角色。

“原來你也是菜雞。”

徐安沒說話,只是默默摁了“重新讀取”。

重新來一遍還是沒過,薛逸拍了拍他肩:“算了,我們菜雞還是要玩專屬菜雞游戲才行。”

轉鐘兩點時薛逸實在是堅持不住了,丢下手柄往後一仰就睡了過去。

徐安看了他一眼翻出之前那款噩夢難度游戲玩起來。

“田螺兒,咱們去睡覺吧。”薛逸揉了揉眼睛,看着還在打游戲的徐安。

徐安繼續看着屏幕:“你先去睡。”

“操,”薛逸不爽了,一把搶過他手裏的手柄,“這是我的游戲,不給你玩了。”

“你……這個就要通關了,你不是一直打不過嗎?”徐安安慰他。

薛逸看了他一會兒,又給他遞了回去:“那你玩吧。”

過了沒有十分鐘,薛逸眼睛皮兒都開始打架了。

“田螺螺,我還要上班的。”薛逸壓在他身上。

“你先去睡啊。”

他是真的不想和薛逸一起上床睡覺,鬼知道他到時會起些什麽反應。

薛逸盯着他後腦勺安靜了會兒,随後猛地把徐安一撈,幾步跨出書房把人往自己床上一丢,随後壓在徐安身上把空調打開就睡過去了。

徐安整個過程十分迷茫,只知道一陣天旋地轉就發現自己已經到了薛逸床上,身上還壓着一個人。

徐安沒敢推他,不确定地問道:“薛逸?”

黑暗的房間,喜歡的人就躺在自己身上,還十分安穩的睡了過去。

在這種情況下,他不硬一下都對不起他喜歡的心情。

他輕輕伸出手摸上一直蹭他臉龐的發絲,癢癢的,勾人心弦。

好香。

可能薛逸也有把香水噴衣櫃的習慣,他身上穿着的衣服都帶着淡淡檸檬的香味。

不感受還好,感受過後他更難受了。

他輕手輕腳的推開薛逸,剛背過身又被後面的人抱住了:“乖。”

他醒着?!

徐安心裏一慌,他現在這麽強烈的反應他肯定感受到了。

但等了很久,薛逸還是沒說話。

他悄悄回過頭,只見薛逸安靜的閉着眼靠着他。

徐安呼了口氣。

如果被薛逸發現,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薛逸穿戴好衣服,回房悄悄看了眼徐安就出門了。

“準備的不錯?”賈德順問他。

“還行吧。”薛逸翻看着手中的資料,他今天要進行論文最後的項目,過了這一關他就算大功告成了。

“加油啊,哥們兒看好你。”賈德順拍了拍他肩。

不出意外,今天這篇論文是可以過關了,不過論文之後又要參加各種科研,不管是聽還是講,薛逸都不喜歡,枯燥又乏味。

他還是想回去抱着田螺躺着,打打游戲看看電視,想想就很惬意。

薛逸回到家已經很晚了,徐安正在沙發上開着電視看書。

薛逸丢掉手中的包走過去正面抱住他:“田螺兒,今天幹嘛了?”

徐安順手接住他:“回去了一趟,拿了些書複習。”

“你怎麽這麽乖呢?”薛逸在他頸窩裏蹭了蹭。

徐安偏過頭推開他:“你去洗洗吧,我把飯菜熱一下。”

“還有飯吃啊?”薛逸起身看着他笑起來,其實他在醫院已經吃過外賣了。

但現在一聽到有徐安做的飯,瞬間就餓了似的。

“你起來,我洗過澡了。”

“壓一會兒怎麽了,”薛逸說是這麽說,但還是乖乖地站了起來,“反正衣服是我的。”

徐安熱着菜聽着浴室裏嘩嘩的水聲不禁有些走神。

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感覺薛逸對他的态度越來越膩歪了,但自己非常享受,所以并沒覺得不好。

只是不太明白,難道朋友之間都會這麽相處嗎?

初中班上男同學之間關系也挺好的,經常疊羅漢似的疊在一起,勾肩搭背的有,上課牽小手的也有。

徐安不禁想到薛逸讀書時候的樣子,莫非他和那個小胖子也這樣?

想到這裏徐安就忍不了了。

媽的,中央空調薛逸。

“徐安!我想到個好主意!”中央空調逸不知何時洗完澡跑到了徐安身後,“你高中住我這兒來怎麽樣?”

他洗澡洗到一半,越發覺得徐安實在是太好了。

随後突發靈感一閃,急忙沖走身上的泡沫裹條浴巾就跑出來了。

“什麽……?”徐安轉過身愣住了。

“我家離一中挺近的,走路二十分鐘就到了。”薛逸身上的水都還沒擦幹,水珠從上至下的流着,劃過胸肌小腹人魚線就沒入浴巾裏。

徐安怔愣着咽了下口水,回過神背過薛逸繼續熱菜:“所以呢?”

他得保證他的聲音不在顫抖。

“所以?”薛逸不明所以,“所以就是完美啊,怎麽樣?”

“不怎麽樣。”

薛逸聽到這個回答瞬間委屈起來:“那我不吃飯了。”

徐安震驚地看了他一眼:“你吃不吃跟我有什麽關系?”

薛逸看着他,“嘁”了一聲拿過熱好的菜就自己吃去了。

“真不住啊?”薛逸不死心問。

“我……考慮考慮,”徐安說,“總得和我媽讨論下吧。”

“我可以幫你和徐姨說,只要你答應,”薛逸說,“不過你要真不想住也沒事兒,我只是提一下,住我這方便很多。”

其實很有事,他真的不想離開徐安。

忙了有一周時間後,薛逸終是得到假休息了一天,徐姨來保潔正好接徐安回家。

“我送你們吧。”薛逸拿上車鑰匙。

“不用了不用了,”徐姨笑着說,“我們現在不回去,還有下一家要做呢。”

“好吧,”薛逸點頭,随後又沖徐安笑道,“那個事兒你考慮考慮。”

“嗯。”徐安推開門。

“不和哥哥臨別擁抱一下?”薛逸張開雙手。

徐安瞟了眼身後的徐姨,敷衍地上前碰了下薛逸的肩。

“嘿,你們小年輕的感情就是好。”徐姨笑道。

“走了。”徐安說。

薛逸笑着:“嗯。”

之後的幾天徐安一直沒聯系他,直到徐姨打來了電話,說是太麻煩他,讓徐安住校去了。

今天正好是一中開學的日子,開車去醫院的路堵的水洩不通,薛逸索性觀察起窗戶外邊。

也不知道能不能見着徐安。

然而他并沒有那麽幸運,道路通順了他都沒見着徐安的影子。

徐安是一個人去學校的,帶着書包和兩個袋子。

宿舍是六人寝,他來得算是早的,只有一個下鋪被選了。

他選了個靠櫃子的上鋪,把床單被罩鋪好後,最早來宿舍的那人就回來了。

“你好啊,我叫王紹榮。”王紹榮走到一旁,笑呵呵地打招呼。

王紹榮是個看着挺憨厚壯實的人,挺開朗的。

“你好,我叫徐安。”徐安沖他點了下頭。

“你看着好小一只啊,”王紹榮說完頓了下,又說,“我沒別的意思。”

“嗯,沒事。”

徐安說完也不知該說什麽了,好在這個時候又有兩個人進來了。

是一對雙胞胎,長得還挺好看的,個兒高,穿衣打扮也不錯。

幾個人相互介紹了一番,雙胞胎名字挺文藝的,哥哥叫莊卿,弟弟叫莊子衿。

“你們這名字可以啊,”王紹榮感嘆,“比我這俗不拉幾的名兒好聽多了。”

“其實挺随便的,”莊卿笑了下,“我媽她姓卿,所以就叫莊卿了。”

徐安感覺自己名字也挺随便的,就一個平安的安,不過幸好也沒叫徐平安。

“那你弟呢?”王紹榮問。

雙胞胎兩人雖然長得像,但性格差異挺大,這麽久了莊子衿一句話也沒開口過。

“他順下來的,青青子衿。”莊卿說。

“哦哦,”王紹榮琢磨着,“卿卿子衿?是哪個卿?我怎麽突然不記得了。”

“青色的青吧。”徐安說。

“嗯,諧音的。”莊卿笑了下。

後面先後又來了兩名舍友,一個戴着眼鏡的趙方維,還有一個沒比徐安高多少的周群。

也就他倆拉低整個宿舍身高水平線了。

整個宿舍氣氛很好,除了莊子衿,沒有特別難相處的人,但有莊卿在,所以他也沒什麽顯得例外。

這種感覺還不錯,之前徐安還覺得群體生活他會不習慣,但現在這樣的情況起碼他還是挺願意和這些室友打交道的。

其實他也猶豫過,到底要不要住薛逸那兒,但想破腦袋都覺得不合适。

他們倆之間,一開始也不過是雇傭關系,還不是直接雇傭,是雇傭的他媽,那就更不合适了。

說到底,一切都是薛逸主動的原因他們才能有現在這樣的相處模式,要有一天薛逸不想再繼續保持聯系,他也就沒有別的選擇權了。

他拿過手機,裏頭正躺着薛逸早上發來的消息。

-開學了?

他一直沒回。

他不知道怎麽回。

本來他想住去薛逸那兒的,但前兩天一下就被他媽媽扯回現實。

你住過去,人家還怎麽有自己的私生活?

是啊,他一個二十六歲的大男人,怎麽會沒有自己的私生活?

……操。

在群裏,老師通知晚自習在教室集合。

一行人先體驗了一波食堂的晚飯,各個點評的頭頭是道,哪家好吃哪家以後再也不去,哪家又是有待提高,都像是參加美食節目的評審。

随後王紹榮又提議上操場溜達一圈,說是熟悉熟悉環境好稱霸整個一中。

“我不去了。”莊子衿說出了和他們這群人的第一句對話。

說完也沒等他們的回複朝宿舍方向走去,莊卿朝他們抱歉笑了一下:“不好意思,你們先去吧。”随後也跟了上去。

“他倆怎麽回事?”周群問。

“不知道,感覺……挺怪的。”趙方維說。

一陣沉默後,王紹榮揮了揮手:“別管他們了,我們自己溜達去。”

晚自習快開始了莊子衿和莊卿才一前一後的趕到。

王紹榮給他們占了倆位置,沖他們揮了下手:“這兒!”

莊卿抹了下額頭的汗,苦笑着走過去:“謝謝。”

班級裏挺熱鬧的,一幫不認識的同學聚在一塊兒叽叽喳喳說個不停,直到一個年紀半百的老師進來敲了幾下講臺才慢慢停歇下來。

“各位同學好,我是你們班主任,帶過很多往屆的一班,所以呢,你們考進一班也別太驕傲,不過是這麽多屆裏其中一個,”老師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我姓鐘,以後你們叫我鐘老師、老鐘都可以,接下來的一年我們都好好相處,互幫互助。”

班裏“啪啪”的響起熱烈掌聲。

“接下來呢,你們就一個個站起來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大家都認識一下。”鐘老師說。

徐安聽到這兒不禁緊張起來,他最不會的就是在衆多人前發言演講。

他們宿舍一幫人選的位置不靠前,但也不算最後了,轉眼間還差兩個就到他了。

前面位置的女孩兒坐下去後,他才緩緩站起來:“我叫徐安,今年十六。”

等他坐下去後,教室裏的人都有些發懵,坐他身後的王紹榮都沒反應過來,過了兩秒才“唰”地站起來:“我王紹榮,今年十七,比大部分同學都大一歲,之前在b中學,很榮幸和大家成為同學,以後多多互幫互助,謝謝!”

下晚自習後,王紹榮踢了踢他椅子:“你剛怎麽那麽酷啊?”

“……我不知道說什麽。”徐安回過頭。

“挺有個性的,”王紹榮給他豎了個拇指,“前頭的人噼裏啪啦講一大堆,我都快睡着了,就你最簡潔。”

他們這個宿舍就數莊子衿和趙方維最佛系,下課後一個戴着耳機聽歌,一個就在那兒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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