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其實不用薛雲白鼓勁兒,謝蘭英的沖勁兒就挺足的,何翠姑還沒反應過來呢,頭發就被謝蘭英揪住了。謝蘭英打架有一手,要不然許家莊也沒人敢招惹她。謝蘭英大概一米六五的個頭身材倒是不胖,可那手勁兒卻讓人害怕,就見她一手抓着何翠姑的頭發,另一只手直接就朝何翠姑的腰擰了上去。
夏天穿衣服本來就少,謝蘭英手勁又大,何翠姑被腰上的肥肉被擰了一圈頓時疼的嗷嗷直叫。
剛到這村的時候何翠姑殺氣騰騰,有人認出是薛家的親家還好心問了兩句,可越看越不對,像是來尋仇的。
于是乎許家莊的老少爺們突然就來了樂子,畢竟謝蘭英雖然厲害可也是個講道理的人,他們這些人也好幾年沒見着謝蘭英發火打架了,興許今天能看到也說不定。于是一幫人你叫他,他叫她的跟着就到了薛家的門口。
謝蘭英一爪子下去,人群中竟然有人喊了一聲:“好!”
衆人先是一愣接着就大笑開了。
何翠姑從沒覺得這麽丢人過,張嘴就罵,“你個死不要臉的給我松開。”
謝蘭英要是聽她的話那就不是謝蘭英了,非但不放,又一爪子下去擰在何翠姑的後腰上。
“罵我沒關系,居然敢罵我孫子,你罵個十多天的孩子你不怕天打雷劈啊,你不怕讓你們孫家絕了後啊。”謝蘭英氣的咬牙切齒,揪着頭發把她往門口拖,“真是不給你教訓就不知道老娘的厲害,真以為你男人是公社幹部我就怕你了?啊呸。”
何翠姑被謝蘭英拖拽着到了門口,看熱鬧的人也自覺的給讓出路來。謝蘭英将人往前一推,怒吼:“滾。”
頭皮發麻懷疑頭發掉盡的何翠姑沒站穩,哎呦一聲摔在地上。
打架的戰場轉移,站在窗口看熱鬧的娘倆都有些可惜,再瞅瞅薛雲白的臉上,赫然是意猶未盡的遺憾。
張繡愣了愣,覺得自家兒子真有意思,十多天的孩子居然喜歡看打架,莫不是天賦異禀?
外面的鬥争也已經告一段落,何翠姑坐在薛家門口嗷嗷直哭,翻來覆去就那幾句話,說謝蘭英虐待她閨女,虐待她外孫。
謝蘭英呸了一聲,“我虐待你閨女?你咋不說你閨女虐待我孫女?頭一天晚上生的,第二天中午了居然就給喂了點水,沒奶也就不說啥了,給喂點粥也行啊,居然就給喂點水。我孫女餓的嗷嗷直哭,你閨女還嫌煩,那一巴掌拍我孫女的手上我看着都疼。我好心給熬個粥你閨女還背後說我肯定得往粥裏摻石頭。”她頓了頓指着何翠姑罵道,“我再陰險狠毒也不至于對個孩子下手更何況還是我的孫女。”
被謝蘭英一通搶白何翠姑有些心虛,她自己的閨女雖然有各種各樣的毛病她自己也知道,今天被閨女一通告狀她就忘了仔細問問,沒想到在這裏被謝蘭英一通好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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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誰相信你的話啊,這都是你胡說八道。”何翠姑也臉上還挂着淚,強硬道,“我家平平最聽話懂事的孩子也最孝順老人了,肯定是你這潑婦欺負我閨女。”
“哎呦,我們一個村住着咋就沒見你閨女上薛家門幾回啊。”看熱鬧的人中有人發聲。
“就是,一年來不兩回就帶那麽兩斤玉米面,也不嫌丢人。”
“人家家裏不是公社幹部嗎,咋還這麽小氣。”
“這誰知道,越是幹部家庭越小氣。”
“咱謝大娘雖然潑辣一點可最講道理了。”
“沒錯,謝大娘對幾個孫女也好,沒瞅着都能吃飽飯,長的都比其他家孩子高。”
看熱鬧的人也都是許家莊的人,對謝蘭英的為人也都清楚,看熱鬧歸看熱鬧,真的有事肯定還是向着謝蘭英。
何翠姑白瞎是個公社幹部的婆娘,在鄉下地頭還沒大隊書記的婆娘管用呢,這會兒誰還搭理她呀,紛紛說着自認為公平的話。
這話讓謝蘭英心裏舒坦,可何翠姑就沒那麽舒坦了,合着她來興師問罪到最後錯誤反倒都是她的了,何翠姑不幹了,站起來就叫罵:“謝蘭英你欺負我閨女我跟你沒完。”
謝蘭英腰板挺直往前一湊,“你想咋沒完?打架?來啊。”
她氣勢太盛,吓得何翠姑往後一退,哪想後面有塊石頭,吧唧又摔地上了。
看熱鬧的人頓時又笑了,可把何翠姑臊壞了。
何翠姑漲紅了臉站起來褲子上的灰塵都顧不上拍打,狠狠的瞪了眼謝蘭英撂下一句等着瞧就跑了。
謝蘭英拍拍手哼了一聲,對上看熱鬧的人掃了一眼道,“該幹嘛幹嘛去。”
衆人一哄而散,謝蘭英終于想起來她家寶貝孫子,趕忙進了院子洗手,把自己弄幹淨後這才看見窗戶開着,頓時喊道,“你傻了,凍着我孫子咋辦。”
張繡一哆嗦,抱着薛雲白一屁股坐炕上了。大熱天的咋就會凍着了。
薛雲白無聊的打個哈欠,當嬰兒的日子也太煎熬了,啥時候是個頭啊。
等謝蘭英進來的時候薛雲白已經又睡着了,天氣有些熱,薛雲白身上有些癢,睡着了也不老實的翻動着。
“這咋起痱子了呢。”謝蘭英嘟囔着把包着薛雲白的小被子解開對張繡說,“就這麽敞着放炕上吧,別再熱着我孫子。”
一會兒怕凍着一會兒又怕熱着,張繡搞不明白到底咋樣了,得虧張繡脾氣好,婆婆說咋辦就咋辦。
薛雲白睡了一覺醒來覺得身上挺舒服的,動了動胳膊腿發現自己居然露着小J仰躺在炕上撲騰,頓時整個娃都不好了。
“哇!”
響亮的哭聲在東廂房裏又響了起來。
張繡正在午睡,被兒子一嗓子就給吼了起來,“咋了咋啦?”說着非常順手的就摸尿布,發現尿布還是幹的不由松了口氣,“餓了?”
三妞爬到薛雲白身邊好奇的看着這個弟弟,“狗子,你咋了?”
狗子同志感覺非常不好,他堂堂一個皇帝被摸屁股換尿布也就忍了,可現在居然被扒光扔炕上,缺不缺德啊,還是不是便宜娘的兒子了。
“不應該啊。”張繡嘟囔着,“還不到吃飯的點呢。”
不過張繡脾氣好也不生氣,将薛雲白抱起來小聲的哄着。
薛雲白不肯罷休,嗷嗷直哭,不給穿衣服就一直哭。
哄了一會兒張繡搞不定了,轉頭對三妞說,“你奶在東邊菜地裏,你去找她,就說狗子哭鬧不止。”
三妞鞋也不穿一溜煙就下了炕跑出去了。
薛雲白苦累了一抽一抽的表達不滿,順帶着胳膊腿的亂蹬試圖引起張繡的注意,可張繡沒往這上面想,還覺得光着挺好的,換尿布方便還不會起痱子,至于身上那件肚兜,在薛雲白看來根本就起不到遮擋的作用沒啥作用。
薛雲白見便宜娘沒能理解他的意思,扯開嗓子繼續哭。
然而他又發現哭真的好累,費力氣還哭的嗓子疼。
只是想想他皇帝的尊嚴,薛雲白覺得疼點也得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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