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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幀第二天從宿舍床上睜開眼睛的時候難得的發了一會兒呆，陌生的環境差點讓他以為自己睜開眼睛的方式不對，但他很快反應過來這個周末自己有多瘋狂。

而瘋狂的周末過去了，現在他躺在昨天還很陌生的宿舍裏，甚至能感覺到下床俊葂哥翻了個身，稍微動彈一下，昨天在基礎舞蹈課上被壓過的地方還是很痛。

小心的爬起來，盡量不發出多餘的聲音，看了眼時間，早上五點半，是他慣常的起床時間，而兩個哥哥還沒醒。

本來在平時，他還有空閑在洗漱之後看一會兒書，但因為S.M公司距離學校比家距離學校要遠，就沒有這個時間了，他甚至還不太熟悉上學的公交路線。

榮幀本來以為自己起得很早了，但出門的時候才發現有很多人這個點也是剛好出門的樣子，甚至同住的兩個哥哥也都醒了，練習生們的時間似乎比他想的要更珍貴一些。

上午上課的時候榮幀算了算自己的課程表，越算越絕望，一個練習生的身份，帶給他的好處只有包吃包住，然而付出的代價是絕對慘烈的。

如果他還想保持住現在的學習成績，真人家教就要換成網上家教，榮幀不認為自己是個天才，課外輔導很有必要，這也可以說是韓國現如今的教育特色，超過一半的學生都是有課外輔導的，仿佛不這樣做就會比別人落下一截。

來到這兒念書，那就要适應這裏的教育環境，雖然榮幀也清楚，這樣的學習方式很難取得世界最著名的那幾所學校的office，特別是哈佛，有時候你的學習成績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這一點國內也相同。

除了家教之外，那些課堂之外的作業和閱讀任務都不能被落下，花在這部分上的時間至少每天三個小時，算完之後，榮幀發現自己只有五個小時的睡眠時間，這還得保證他倒在床上就能睡着。

常年給自己做日程計劃表的榮幀很清楚，如果在你的計劃表上把每一個小時的格子都填滿，這種過于緊密的計劃要麽很容易因為一點小事而被打亂，要麽就讓人忙碌到崩潰。

當你明知道前面等着自己的不是什麽舒服的待遇，就會開始想到一些歪門邪道的點子，榮幀就想到了翹課。

不是學校的課，而是S.M的練習生課程，只要翹掉晚上的課，就那兩節，三個小時，他就會有足夠的時間做別的事兒。

但一想到昨天上課時接受到的那些批評，想到哥哥們被訓斥的場景，他又沒辦法下翹課的決心，他自己也很清楚的，大多數老師嚴厲都是為了你能學的好，不然誰操這個心啊。

而且本質上來說，人家S.M給他吃住，還付零花錢，也算是交易的一種，只是形式特殊一些，榮幀做不來拿了人家好處又做出承諾，卻事後耍小聰明的事兒，那比不睡覺還讓他不安。

所以到最後他直接認命了，樂觀的想想，至少還有五個小時可睡呢。

非常悲催的是，他認命了，但他的班主任并沒有認，榮幀在下課的時候被他那位幾乎完全禿頂的班主任叫去辦公室，苦苦勸說了整整半個小時，下節課都沒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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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豆是沒有前途的，就算是S.M又怎麽樣？吃的是青春飯，三十歲朝後就沒人氣了，努力讀書就不一樣了……”

榮幀就這麽看着這位姓河的班主任嘚吧嘚了好久，他說的比榮幀之前聽過的所有言論都要直白的多，直言做.愛豆的各種缺陷，事實上，韓國的中年人普遍對愛豆有着各種固化見解，但這種固定的印象并不能說就是錯的。

某種意義上來說，講的還挺對。

但他真的沒想把愛豆作為自己需要為之終身奮鬥的目标，一個周末過去，就連老師也對他恨鐵不成鋼起來。

“幀吶，你去當練習生了？不是開玩笑吧？”同桌看起來非常震驚，比河老師還要誇張。

“幹嘛？我看起來不能做.愛豆嗎？”某種層面上來說，榮幀也是一個接受不了別人否定的人，盡管這件事他原先可能并不在意也不想做，被人說了就會開始起勁。

然而他的同桌陳康佑同學只是興奮的一拍巴掌，“可以！絕對的可以！要不是你成績好，我早就建議你這麽做了！”

于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榮幀有幸認識了同桌新的一面，看那熱情的架勢，他本來還以為這親故是想讓他帶哪個藝人的簽名照，結果人家是想讓他加油出道，好成為粉頭。

這神奇的腦回路，反正榮幀是理解不來。

愛豆在這個國家娛樂圈中的地位其實并不樂觀，永遠是排在演員後面的，還是那句話，什麽跨越階級都要你走到行業尖端再說，但神奇的是，一提起自己喜歡的愛豆，少男少女們幾乎可以稱得上暴.動。

榮幀都不知道自己當練習生的消息到底是怎麽洩露出去的，但只是一個上午，他周圍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其中包括李敏信，難得的再次無視了校長的命令闖進他們的教室。

這都不算什麽，這人走到他面前開頭就是一句：“你……需要投資嗎？”就算是不懂出道流程的榮幀也知道，李敏信的意思，就是可以用錢送他出道。

“你是不是除了錢沒別的了。”本來不想理他的，但這次榮幀确實沒忍住，難以置信這世界上居然還會有這種人。

陳康佑怕李敏信發火，這到底是學長，韓國的前後輩制度在學校裏才是最嚴格的，雖然他還沒看過李敏信在面對榮幀的時候有太過激烈的負面情緒，但還是帶人把李敏信和他的兩個朋友先拉出了教室。

因為幾個小插曲，榮幀上午的心情就不太美麗，下午的練習生課程又比較趕，下課鈴一響，拿上包就跑了，這讓第一時間來教室門口想解釋一下上節下課自己那句話的李敏信直接撲了空。

随便在便利店買了一個紫菜包飯，就着礦泉水吃完，榮幀的午飯就算結束了，看了看手表，現在時間十一點四十五，等他到公司之後再換掉校服，剛好趕得上上課時間，至少接下來一個月，他肯定都得這麽吃飯了。

還是那間練習室，攝像機也還在那兒，今天等着他的依舊是舞蹈基礎訓練，但額外還加了一段律動練習，榮幀第一次發現自己對于節拍如此痛恨。

他聽音的感官很敏銳，足夠捕捉大多數的音節和拍子，但身體卻跟不上，腦子反應再快，控制不了身體都做不得數，這次連僵屍跳舞的程度都達不到了。

“哥，你說我來這兒是不是個錯誤？”舞蹈課之後不再是聲樂，而是榮幀前所未聞的表演課，他之前還以為這東西是演員練習生才學的。

旁邊的都憬秀只是從口袋裏給榮幀掏了塊兒蜂蜜小餅幹出來，“除了上帝和你自己，沒人知道是對是錯，吃點甜食可能會沒那麽不安。”

榮幀一直覺得憬秀哥很哲學，事實證明他是對的，因為這句話他愣是沒聽懂，總感覺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但表演課裏邊，他認識的只有憬秀哥和璨烈哥，本來俊葂哥也有上表演課的，但好像是被公司叫去做別的了，榮幀看看另一邊的璨烈哥，最終還是放棄了繼續詢問的想法。

總感覺那哥哥的回答會更不靠譜。

難得的課間休息，榮幀直接躺倒在憬秀哥腿上，也不在乎練習室的地板到底髒不髒了，反正上節舞蹈課已經流了很多汗。

“對了，還有兩天是憶興哥的生日，你們禮物準備了嗎？”榮幀依稀記得去年自己送的是一個挂墜，但因為那時候剛好有事兒，所以他沒有親自送去，讓俊葂哥轉交的，也就不知道那哥哥的生日是怎麽過的。

在他眼裏，生日無非就是收收禮物，然後帶各路好友下館子搓一頓，吹吹生日蠟燭，吃個蛋糕，一天就過去了。

旁邊兩個哥哥幾乎是和他一樣的淡定，“準備是準備了，不過憶興哥不太在意生日，那天他還要在練習室通宵呢。”

聽到通宵這個單詞，榮幀有些不敢相信，通宵做作業和通宵練舞是不一樣的概念，講的不好聽一點，後者更容易猝死。

有點不太相信的榮幀等到生日當天拿着禮物去找人，那哥哥的宿舍就在他隔壁，早上還是可以碰見人的。

早晨五點鐘的宿舍還非常安靜，榮幀本來想把禮物放在憶興哥床頭就走，今天學校有運動會，他得早點去，和憶興哥同住的抿錫哥醒得早，這會兒輕聲敲敲門應該不至于太打擾。

但他一出門，就在不遠處的走廊盡頭看見了今天生日的主人公，憶興哥背着光，榮幀看不清他的表情，走近了才意識到他是在拿着手機和什麽人打電話。

“我知道了……嗯，沒什麽不好的，過年就回去了……沒有，錢夠花……”

零星的一些中文片段，但榮幀下意識就覺得這是在和家人打電話，這是一種國人特有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