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查出真相

正在此時, 安言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揉着眼睛對程揚道：“你回來啦, 要休息一會兒嗎？”

看着安言寫滿信任的迷茫眼神, 再想到自己竟然答應了大哥的無恥要求，程揚忍不住在心裏唾棄了自己一把。

“那個……我正打算睡一會兒呢。”程揚滿是心虛地道。

安言打了個哈欠：“那你快睡吧，待會兒我叫你起來。”

程揚帶着滿心愧疚躺到床上，沒一會兒的功夫就睡着了。

等他被安言叫醒的時候，已經臨近上課時間了。

在趕去教室的路上，程揚最終還是懷着愧疚之心, 偷偷打開了光腦的錄像功能，還是隐藏鏡頭的那種。

安言并沒有注意到程揚的舉動, 到了教室後, 便開始認真預習準備接下來的課程。

因此他也并未注意到教室裏其他同學看向他的古怪目光，顯然之前發生的事情已經傳得全專業人盡皆知了。

大家開始聽到這件事的時候, 第一反應都是覺得很詫異, 畢竟他們誰都沒有想到在那種情況下，安言會做出那樣的反應。

但後來仔細想想，安言的舉動似乎真的半點問題都沒有, 不僅避免了一場毫無意義的争吵, 也有效維護了自己的聲譽，而且這應該算得上是解決問題的方案中最快捷有效的一種了吧？

中午發生的插曲雖然被同專業的同學在私底下讨論了很久，但這件事本身并沒有對安言造成任何影響。

在他看來，自己不過是在規則允許的情況下，拒絕了一次別人的挑戰而已,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之後的幾天時間，除了不可避免地受到過多關注之外，一切倒是風平浪靜。

直到一周之後，程亦邀請安言去了自己的公寓，然後問出了一個問題：“言言，之前在藥劑店鋪裏做兼職的時候，是不是曾接觸過一瓶E級形體藥劑？而且在接觸過程中，你曾有過一些不同尋常的操作？”

安言微微瞪大眼睛：“學長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Advertisement

“是這樣的，在之前揚揚過生日的時候，趙欣欣曾送給他一瓶精品藥劑，且聲稱這瓶藥劑是她親手制作出來的，”程亦簡單描述了一下整件事的過程，“但後來因為一些問題，我發現這瓶藥劑可能并不是她制作的，我順着藥劑的來源追查了一番，發現它來自一個藥劑店鋪，而這個藥劑店鋪就是你之前兼職的那家，而且這瓶藥劑被送到店鋪裏的日子，就是你負責進行藥劑檢測的那天。”

安言呆了一會兒，仔細把這番話消化之後，便把那天發生的事情詳細告訴了程亦，自責道：“當時是我自己操作出了問題，才會造成那樣的意外，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見安言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自責，程亦不禁哭笑不得起來，他的小家夥怎麽會這麽單純可愛呢？

“言言有沒有想過，這瓶藥劑之所以能從一瓶普通的E級藥劑轉變為精品藥劑，極大可能就是因為你的這番操作？”程亦問道。

安言歪了歪腦袋：“可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應該在操作中出現失誤啊，而且這瓶藥劑并不是我制作出來的，無論它有沒有變成精品藥劑，都和我無關啊。”

面對安言的這番話，程亦竟覺得無法反駁。

好吧，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言言對趙欣欣把別人的藥劑占為己有的行為如何看待？”

安言立刻義正言辭地道：“這種行為當然是錯誤的，是需要道歉和糾正的。”

說到這裏，安言停頓了片刻，然後弱弱地問道：“那我是不是也應該為自己的誤操作，去向這瓶藥劑的制作者道歉啊？”

程亦：“……”這個話題大概可以确定是無法正常溝通下去了。

“這件事我會處理的，言言還是把注意力放在學習上吧，”無奈之下，程亦只好打住這個話題，換了個話題問道，“言言最近在學習上有沒有遇到什麽問題？”

對于這個話題，安言的反應就要正常多了：“确實有一點點吃力，不過我有把課堂上的內容錄制下來，可以在課後補充學習，所以這一點并不是什麽大問題。我覺得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書本上講到的知識和我自己親身經歷的情況完全不同，讓我不知道該選擇相信哪一個。”

就像書本上說了，想要使形體藥劑起作用，就要以作用對象身上所攜帶的動物特征為起點，選取對它擁有震懾力或針對性的動物特征對應的精神力作為藥劑精神力，否則形體藥劑很難發揮作用。

但事實卻是，安言用自己的精神力制作出了許多沒有使用對象限制的精品形體藥劑。

這與書本上描述的知識本身就是互相矛盾的，但事實又擺在眼前，安言就算不想相信都很難。

程亦深深看了安言一眼，柔聲道：“這是因為，你是特殊的，只有當這些知識放在你身上的時候，才會出現這樣的沖突。”

安言卻認真搖了搖頭：“我覺得并不是這樣的，我反倒覺得這件事的正确與否與我無關，而是書本上的知識本身就是錯的。”

程亦微微挑眉：“哦？言言為什麽這樣說？”

“因為我是一只倉……”一個不小心差點說漏嘴，安言吓了一跳，連忙改口道，“因為我是一個身上攜帶倉鼠特征的人，所以我很清楚用于倉鼠特征的形體藥劑對我來說到底有多麽可怕，它的壓制性本身就會造成身體上的巨大傷害，以及心靈上的負擔，我覺得形體藥劑之所以會産生副作用，就與此有關。”

這還是程亦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描述形體藥劑所帶來的效果，但她竟然覺得這種說法确實有點道理。

雖然人類從來不願意承認身上的動物屬性是屬于自己的，但這一點其實是毋庸置疑的。

每個人身上所表現出的動物特征，本就是屬于他們的一部分，即便這些動物特征被暫時隐藏起來，這一點也不會發生任何改變。

而形體藥劑所帶來的壓制性看似是作用于身體上的動物特征，但其實這本身也是對人體的一種壓制和傷害。

程亦思索片刻，繼續問道：“那言言覺得形體藥劑應該是什麽樣子的？”

安言認真幻想了一下，臉上慢慢多出幾分憧憬：“我覺得形體藥劑就應該以人類自身所攜帶動物特征的喜好為起點，投其所好，才能制作出效果更好的身體藥劑。例如帶有倉鼠特征的人類，就應該選取青菜、瓜子、水果等作為藥劑材料，這樣才符合倉鼠的喜好嘛。”

程亦被安言臉上可愛的小表情逗笑了，故意逗他道：“但如果是這樣的話，說不定人體的倉鼠特征反而會被進一步激發，也許最後人類真的就變成一只倉鼠了呢？”

這番話本只是想逗一逗安言，誰知安言聽了之後，眼睛卻是狠狠一亮：“真的是這樣嗎！”

程亦低笑一聲：“難道言言真的想把自己變成倉鼠？”

安言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好像不太對，連忙補救道：“當然不是，我就是……就是之前沒想到會有這種可能。”

程亦卻是将安言從上到下仔細打量了一遍，認真假設道：“如果言言真的變成了一只小倉鼠，似乎也并不是一件壞事。”

“為……為什麽呀？”安言有點忐忑地追問，難道程亦其實并不讨厭倉鼠？

程亦低笑一聲，盯着安言的腹部道：“如果是倉鼠的話，就可以直接烤着吃掉了吧？”

安言：……QAQ救命！

安言被這句話吓得立刻挺胸收腹，一張小臉都憋紅了：“別別別……別吃我，我不好吃！”

程亦徹底被安言逗笑了，他只是故意逗一逗小家夥，沒想到小家夥竟然當真了。

“我開玩笑的，”怕真的吓到小家夥，程亦含笑開口，“就算言言真的變成倉鼠，我也不舍得吃掉你啊。”

然而有之前那句殺傷力極大的話在，這句話的安撫作用接近于零，安言默默吞了下口水：“學長，我……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要做，就先回去了。”

看着小家夥落荒而逃的背影，程亦托着下巴認真反思了一下，他剛剛的話聽起來真的有那麽吓人嗎？好像……也沒有啊？

安言确實被程亦剛剛的話吓得夠嗆，他以為程亦是真的要吃掉他呢！

幸好他現在是人類的形态，不然他可能真的就要被人類烤着蒸着煮着炒着吃掉了，一想到這一點，安言就忍不住瑟瑟發抖。

不過等恐懼的情緒消散之後，安言很快又有了另一個念頭。

如果程亦說的話是對的，那他是不是就可以利用形體藥劑變回倉鼠形态了？

想到最初自己就是因為一瓶廢棄藥劑來到了這裏，如果反向行事，說不定真的可以呢？

雖然以倉鼠的形态呆在這裏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但這個念頭在冒出來之後，就怎麽都壓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