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檢查精神域

程亦看向安言：“言言也想留下來嗎？”

安言連連點頭：“吱吱吱！”對呀對呀！

程亦沒有直接答應下來這件事, 而是先把安言抱回了自己懷裏：“祖父, 言言想去衛生間, 我先帶他過去一下。”

安言歪了歪小腦袋：“吱？”他什麽時候說想去衛生間了？

離開病房後, 程亦并沒有帶小家夥去衛生間，而是下了樓，在療養院的花園裏找了處僻靜無人的地方，挑了個監控無法清晰覆蓋的角度，然後打開光腦，玩起了雙人打字游戲。

程亦：【言言已經陪了我一整天的時間, 晚上應該回家陪陪伯母。】

安言沒有在這件事上表态，而是用小爪子反問了一個問題：【學長能和我說說程爺爺的身體情況嗎？】

程亦微微挑眉, 随即打下了一段文字：【多年前, 祖父曾在戰場上意外受到蟲族的攻擊，身體與精神力受到重創。雖然當時的情況很嚴重, 但醫生卻查不出造成精神域創傷的根源, 更沒有辦法修複精神域的損傷。所以祖父近些年雖然一直在療養院中接受治療，但精神域的損傷卻一直在不斷惡化，邊緣更是瀕臨崩潰, 現在……】

打到這裏, 程亦指尖微頓，無聲地嘆了口氣，才繼續輕點輸入欄：【雖然現在父親還沒有向我說明具體情況，但祖父的精神域狀況恐怕很不樂觀。】

看出程亦情緒的低落，安言伸出小爪子在他的手臂上輕輕拍了兩下, 随即回複了程亦最初的問題：【我明天可以早點回家陪媽媽，今天晚上就讓我留在這裏吧。】

雖然知道自己的存在可能并不會起到任何作用，但安言還是想陪在程亦身邊。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産生這樣的想法，但這個想法就是如此堅定地産生了。

雖然理智上覺得小家夥更應該回家陪伴自己的母親，畢竟他只有周末的時候才能陪伴在母親身邊，而且小家夥的母親之前剛剛經歷過失業的低潮，現在正是最需要兒子陪伴的時候。

但私心裏，他當然更希望小家夥能在這個時候陪着自己。

程亦心中略顯矛盾，确認性地再次詢問：【言言真的要留下來陪我嗎？】

安言立刻用小爪子打下兩個字，連同一個代表态度的感嘆號：【真的！】

程亦伸手在小家夥毛茸茸、軟乎乎的身體上撫摸了一下，微微勾唇道：“謝謝言言。”

安言也用語言回複：“吱吱吱。”沒什麽啦。

一人一鼠又在花園裏坐了一會兒，這才回到病房。

與他們剛剛離開時的情況不同，此時病房裏只有程父和程爺爺兩個人在，病房裏的氣氛帶着明顯的壓抑，程父正低頭坐在床邊，程爺爺則閉着眼睛躺在床上，看起來像是睡着了。

見程亦走進來，程父的第一反應并非是轉過身來，反而微微側過臉去。

程亦腳下一頓，輕聲開口詢問：“母親和揚揚呢？”

程父聲音低啞地道：“他們去幫你爺爺取晚餐了。”

作為一所服務非常到位的療養院，他們不僅會關注病人的健康狀況，還會根據每一位病人的身體情況準備對應的餐品。

本來病人的一日三餐都是由療養院的工作人員送到病房裏來的，這次之所以由程母和程揚去取，顯然是程父為了和程爺爺單獨交流，刻意叮囑他們過去的。

而看病房裏現在的情況，兩人間的交流應該已經結束了。

但程亦還是選擇退了出去：“我過去看看他們。”

“好。”程父仍然沒有回頭。

這一天，因為程爺爺的病情，程家人的心情都很低沉，連帶着安言的心情也很難過。

吃了晚飯後，程父程母又陪了程爺爺好一會兒，被催促了好幾次，這才離開。

因為程爺爺需要好好休息，所以雖然只有八點多，程亦和程揚還是跟着早早躺下了。

安言則是窩在程亦的枕頭邊，乖乖閉上了豆丁眼。

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确定大家都睡着了，程亦的枕邊，一雙小卻晶亮的豆丁眼慢慢睜開了。

安言沒急着行動，他先是抖了抖耳朵，仔細傾聽了片刻，确定大家的呼吸都是悠長而均勻的，這才小心翼翼地掀開身上的小被子，慢慢爬了起來。

他之所以态度堅定地留下來，除了想陪伴程亦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目的。

他想查看一下程爺爺的身體情況，看看自己有沒有可能幫得上忙。

經過入學以來的學習，安言已經接觸到一些精神力藥劑制作方面的知識，知道一些效果精良的藥劑不僅可以達到針對精神力的常規效果，還可以修複精神域方面的問題。

安言倒不是對自己多有信心，只是他現在了解到了自己靈力對藥劑制作可能産生的影響，之前又确實曾制作出一瓶A級精神力藥劑，心裏難免會産生一點想法。

悄咪咪地爬起來後，安言慢慢爬下床，然後支棱着兩只小爪子，踮起爪尖走到程爺爺的病床前，動作輕緩地爬了上去。

他打算用自己的靈力探查一下程爺爺的身體情況，以及精神域情況。

前者他倒是很有把握，至于後者，因為對人類精神領域的情況還不甚了解，安言并不敢保證事情一定會順利進行。

但不論如何，在不會傷害到程爺爺的前提下，他都要先嘗試一下。

站穩身體後，安言慢慢閉上眼睛，探出一縷靈力，慢慢順着程爺爺的手臂延伸進去。

這股靈力順着程爺爺的經脈慢慢流走，突破重重阻礙，很快便形成了一個大的循環。

在這個大循環的基礎上，安言又控制着自己的靈力前往更細微之處，進行更加細致的檢查。

為了不傷害到程爺爺的身體，這個過程進行得非常緩慢溫和，大概過了半小時，這次的身體檢查才終于完成了。

他發現程爺爺的身體本身倒是沒什麽大問題，只是部分經脈是處于阻塞狀态的，如果不是安言的靈力既柔和，又強悍，或許連最初的大循環都很難連成。

确定了程爺爺身體存在的問題，安言索性直接将那些靈力暫時留在了程爺爺的體內，通過持續的循環游走慢慢打通他體內閉塞的經脈。

接下來，就是精神域的檢查了。

安言穩了穩心神，再次探出了一縷靈力。

只是這次，他的靈力并沒有進入程爺爺的身體，而是順着太陽穴的位置試探性地探入了他的精神域。

可能就像程亦之前說的，程爺爺的精神域已經瀕臨崩潰，所以安言并沒有受到明顯的阻礙。

反而在進入精神域之後，安言着實被程爺爺精神域裏的情況吓了一跳。

程爺爺的精神域看起來亂糟糟的一片，一團團淩亂的灰色霧團随處可見，一個個跳動的黑點四處活躍着，安言都還沒仔細探查情況呢，已經明顯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不過按照程亦之前說的信息，程爺爺精神域中最嚴重的問題，應該在于精神域的邊緣。

于是安言便控制着自己的靈力回頭“看”去，這才發現在這個空間的邊緣，是一層覆蓋着無數裂紋，甚至已經閃爍不定的薄層。

原來程爺爺的精神域壁已經破碎到這種程度了，難怪他剛剛進來的時候，都沒有受到什麽阻力。

安言擔心地想着，同時開始控制着靈力往精神域更深處移動。

過程中，有幾個活躍的黑點碰撞上來，雖然沒有直接傷害到安言，但卻消除了他的一部分靈力。

或者應該反過來說，因為在黑點消除靈力的同時，靈力也順利把這幾個黑點融化掉了。

至于那些灰色的霧團，因為它們是相對靜止的，安言謹慎起見，并不敢直接碰觸它們，倒是沒因此産生什麽反應。

程爺爺的精神域空間非常大，安言控制着靈力移動了很久，也沒有找到其他邊界，加之差不多已經對這裏的情況了解了，安言便把靈力撤回了最初的地方。

這裏是他唯一能找到的精神域邊緣。

這一次，他開始嘗試着用自己的靈力去碰觸精神域壁。

安言以為自己的靈力會和剛剛一樣，直接穿過精神域壁，離開程爺爺的精神域。

但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這層看起來千瘡百孔的精神域壁竟然一言不合直接吸收掉了他的靈力。

這是怎麽回事？

安言皺着小眉頭又嘗試了一下，結果和剛剛一樣，他的靈力有進無出，又被精神域壁吸收掉了。

這種情況讓安言一時間有些躊躇，他不确定自己的靈力在被程爺爺的精神域壁吸收後，會造成什麽影響，因此并不敢繼續嘗試。

但問題是，因為剛剛的探查，他已經有不少靈力都進入了程爺爺的精神域，所以這些靈力該怎麽辦呢？

如果直接把靈力留在這裏的話，似乎讓人不太放心，可現在這些靈力又出不去了。

就在安言為這個問題感到糾結的時候，躺在病床上的程爺爺突然翻了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