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閻墨将車鑰匙給了小薯, 步履緩慢,走上了樓。
客廳裏還亮着一盞燈,季澤安靜地坐在那看着手機。
燈光昏暗, 屋裏只聽得到廚房滴水的噠噠聲。季澤穿着白襯衫,幹淨地不沾半點纖塵。
閻墨鼻尖一酸, 趿拉着拖鞋走到他背後。
“回來了?”季澤開口。
話音剛落,一張滾燙的小臉緊緊貼上她的後背, 疲憊地回了句:“嗯, 回來了。”
季澤問:“吃了麽?”
閻墨:“沒吃。”
他側過身,閻墨的臉跟着一次側着,而後鑽到他的懷裏。雙手攬上他的腰:“餓。”
季澤的大手拖着她的臉,将她那張疲倦的小臉脫離手掌:“墨墨,起來。”
“怎麽?”閻墨歪過頭,眼波流媚, 一雙駐水的眸子凝睇着他。順帶, 腦袋還在他的掌心蹭了蹭。
癢癢的。
“我晚上, 已經吃飽了。”他俯下身,回答閻墨, 粗重的鼻息在她的耳際輕喘。
閻墨格格地笑了兩聲, 扳過他的臉:“那我今天給你加餐。”說着, 她勾住季澤的脖子,咬了一口。輕輕地,更騷亂了季澤的心。
他沒有片刻的猶豫,低頭吻住閻墨。他的動作很溫柔, 溫柔地吮着閻墨的雙唇,手上的力道,也逐漸加重。他挪了位置,在茶幾拿了空調遙控器,猛按了幾下,一股冷風嗖嗖刮出。
閻墨被他吻的神志迷離,全身的重量靠在他的身上。
“熱麽?”她睨了一眼空調。
“熱。”他啞着嗓子,舔着她耳骨。閻墨含着笑,小指挑開他的衣扣,冰涼的指尖從他的精壯的小腹一路向上。名為降溫,實則點火。
窗簾未拉,壁燈全亮。閻墨繞到冰箱後問:“不拉窗簾?”
他說:“沒手。”
他的手,一手握着她颀長的腿,一手覆在她胸前的柔軟。
很忙,确實沒空。
“晚上,別吃撐。”她抵着冰箱門,手在季澤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爪痕。
“我”他說:“胃口不小。”
說完,他轉了身,提高閻墨的雙臂。一大片焦黑現在他的面前,他微微一怔,而後,偏頭,小舌輕輕地掃着。
閻墨的手插在他的發梢:“季澤,看我。”
他看向閻墨。
閻墨吻住他。
幾縷金色的陽氣從他體內鑽出,流淌進閻墨的血液裏。但,焦黑還是焦黑,膀臂上斑駁的皮膚沒有一絲的變化。
她的脊背一陣的發涼,思緒倏忽地漫散,像是積蓄多天的大雨泛濫成水災。
她趕忙推開季澤,下一秒,季澤又将她圈在懷裏。
“吸多了可能會···”她甚至不知道如何開口。
“我知道”季澤安慰:“我知道。”他還是重重地吻了下去。
他不知怎的,體內的陽氣突然噴薄而出,閻墨忍不了作為鬼神的原始.欲.望,貪婪地吸食着。她胳膊上的幾塊皮膚逐漸恢複,而季澤的印堂已然黑濁一片。
太多了。
閻墨扭過頭,眼角挂着淚花。
季澤半彎着腰,攬着她,一聲聲地喃喃道:“沒事····沒事····”
白天在醫院,季澤難得的萎靡不振。沒有門診,他就倚着胳膊搖搖晃晃地打着瞌睡。正巧徐攸寧甩着胳膊進來,看到季澤這樣,詫異地卷着報告拍了季澤一下:
“澤哥,夜生活很豐富嘛。”
季澤揉了揉太陽穴,啜了一口熱茶:“你很閑?”
“哪裏閑”徐攸寧拍了拍手上的幾張紙:“面試題弄好了,傾盡我畢生所學,絕對包你滿意。”
季澤斜了一眼,收下:“謝謝。”
徐攸寧哇了一聲:“季醫生,從前都是我求你辦事,沒想到你也有開口要我幫忙的一天。”他嘿嘿地笑着,尾随季澤。
季澤沖了一杯黑咖,撐着桌沿:“時間不夠。”
“哇,季醫生,沒想到呀。”徐攸寧啧了一聲:“美色誤國。”
季澤勾了勾唇,沒有反駁。
“你先回去,我下午還有手術。”他剛說完,閻墨就拎着早飯進了科室。
第一眼,就看到攬着季澤肩膀的徐攸寧。
徐攸寧見了她,刻意躲閃一般,松開季澤朝閻墨點點頭。
閻墨未回他,将粥置在辦公桌上,抽開椅子坐下。
一陣尴尬的沉默。徐攸寧張了張嘴,也不知說什麽。
“那澤哥,我先走了。”徐攸寧擺擺手離開。
季澤還立在原地,靜默地看着她。許久,他問:“你和大壯之間怎麽了?”
“他要和小薯結婚。”閻墨平靜地說着。
“這樣?”季澤眸子沉了下去,眼裏多了很多的情緒。這麽大的事,徐攸寧竟也沒和他提過,而且,他轉而,看向閻墨。
過了半響,她繼續說着:“小薯她,是我在地獄寵物。”
寵物······
季澤一口咖啡差點噴了出來,扶着桌沿不斷地嗆聲。
“嗯。”片刻之後,季醫生才恢複冷靜,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般,将面試的題目擺在桌上。
閻墨瞥了一眼,裝作沒看見。在季澤回頭的一剎,她立刻擡起頭,伸長脖子。
季澤背對着她,嘴角極淡地勾了一下。
“季醫生”她邊看便問:“什麽時候面試?”
“下午,手術之後。”季澤回。
“哦~那還來得及···”
季澤:“嗯?”
閻墨迅速編着理由:“熬粥給你喝啊。”
季澤回過神,将面試題往自己身邊攏了攏:“這樣。”
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內,給實習生面試指導的閻醫生對自己的能力一下充滿了自信。暗戳戳地向實習生透了一些題,明着還要告訴實習生,這是她自己想出來的。
幾個實習生樂了:“沒想到季醫生這種人也會透題。”
閻墨打斷:“想什麽呢,這是我的經驗總結。”
實習生嘿嘿地回着笑:“我們當然相信閻醫生。”說着就抱着資料,有模有樣地背了起來。
只有柏慕一個人站在一邊,懶得和實習生一樣,圍在閻墨身邊。她端坐在辦公室的一隅,百無聊賴地翻着微信。驀地,一條微信跳出,她看了眼名字,目光落到閻墨的身上。
見她還在興奮地和實習生們交代面試事宜,她匆匆捂着手機,踏出了辦公室。
“柏慕怎麽出去了?”眼尖的實習生嘟囔了一句:“有好東西也不來聽聽,”
“你好好聽就行了。”閻墨望向門口,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提前準備好就是不一樣”實習生搓着手:“謝謝閻醫生。”
“這只是我覺得可能會提到的問題”閻墨搖手:“季醫生他可不一定會問。”
實習生都清楚閻墨和季澤的關系,嘿嘿地沖她傻笑。結果真到了面試,季澤面無表情地開口:“在你值班的時候,如果發現群體性亞硝酸中毒你如何做?”
正當實習生興奮地報出答案時,季澤幽幽地又來了一句:“你以為,我會問這個麽?”
他冷冷地問。
實習生:“····”
回了家,閻墨熬着白粥,鹽也不知道放了幾勺。
“曹院和我說了,就留了三個人。”閻墨啧了一聲。
“鹽。”季澤扶起她的手,抽出鹽罐子。閻墨一看,立刻又倒了幾大勺糖進去,鍋鏟在裏面攪拌着。
“我來吧。”季澤嘴角顫了顫,眼看着白粥變了顏色。
閻墨解開圍裙,摟上季澤的窄腰,下颌頂着他的背,酥酥地喊了聲:“季醫生~”說着,将圍裙給他系上。系帶在他腰前打了一個結。
“嗯?”季澤舀了水進去。
閻墨偏頭,手指戳了戳他泛青的下巴:“粥煮好了麽?”
季澤蓋上鍋蓋,轉了個身:“閻醫生,廚房裏少做危險動作。”
閻墨長久凝視着他,眼波流動:“危險動作?”
季澤坐回沙發,閻墨跟着過去。他坐下,她擒着一把剃須刀,跨坐在他的身上。
“給你刮胡子。”她手指點了點季澤紮人的青須。
季澤彎着眼,嘴角泛起笑意。
她顯然是預謀了很久,對剃須的流程很是清楚。只是在抹上泡沫時,有些笨拙。
季澤不動,由着她用那點泡沫在自己的下巴亂抹,抹着抹着,就變成了一場即興地塗鴉,她輕笑了幾聲,身子扭了扭。
季澤感到自己的心髒繞着一圈烈焰,恨不得立刻就回身,将她按到床上。
他忍了許久,看着她打開剃刀歪頭認真地在他的側臉輕刮,靈巧的手腹劃着他的臉頰。
“等等。”他的大手按住她的脊背。
夜恹了,他卻沒有一點倦意。
“怎麽?”閻墨頓住。
“讓我進去。”他輕聲說:“再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留言哦,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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