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夏娅約了聶白爾出來喝杯咖啡, 就在他的醫院附近。

中午咖啡館裏的人不少，這附近就有一個寫字樓, 很多中午休息的白領回來這裏買一杯咖啡。

聶白爾來的準時。

夏娅把咖啡推給他。

“請你的。”

聶白爾輕輕的笑了。

“謝謝。”

“最近還是很忙？”夏娅看着他問道。

“嗯，跟以前一樣，不過忙的算是有意義，每天看着自己手裏的人從病痛纏身到安全出院, 我也感覺自己的職業是非常自豪的，人生也不算白白浪費。”

夏娅點頭, “你是個很好的醫生, 也是個很好的人。”

聶白爾笑道：“不說這個了，你今天怎麽想着約我來喝咖啡？”

夏娅手指輕輕劃過杯壁。

“我有去找顧子澤。”

聶白爾頓時明白了夏娅想要說什麽，靜靜的看着她。

“嗯。”

“你們認識了很久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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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之前他的治療我有參與。”

夏娅點點頭。

“其實無論他好還是壞, 我都想陪着他。”

聶白爾默了半晌。

“夏娅，你還是喜歡他的對嗎。”

夏娅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是, 我承認。”

聶白爾不說話。

夏娅看他，“我……”她停頓了一下，“無論怎麽樣，我都只想說對不起。”

她低頭道：“我一開始從來沒想過要利用你什麽, 但是……”

她抿了抿嘴道：“或許是我們緣分未到吧。”

聶白爾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

“你會讨厭我嗎？”夏娅不太确定的說道。

聶白爾輕笑的看着夏娅：“一直都是你在說, 可以讓我說一些話嗎？”

夏娅：“嗯……可以……”

“其實自從我告訴你他的事情之後，我就沒想過要後悔，也知道可能結局就是你剛才說的那樣, 但是我不想就這麽輕易的放棄。”

“我明白，感情的事情從來都不是可以強迫的，可是我從小就不是一個喜歡輕言放棄的人，我尊重你的任何選擇，也沒有想過要強迫你，但是我可以陪伴在你身邊嗎？”

聶白爾無奈的搖頭笑了笑。

“你可以只把我當做一個朋友，我争取不給你帶來任何思想上的負擔。”

夏娅心裏的感覺極其複雜。

聶白爾這麽好的人，值得一個更好的女人來陪伴他。

“你……”

聶白爾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手表。

“我的上班時間快要到了。”他笑了笑，“我們下回再約個時間見面吧。”

夏娅只好點頭說好。

“對了。”聶白爾忽然回頭道：“其實我們兩個一直是互相了解的階段，你不用對我有什麽抱歉的感覺，你這樣反而我們兩個人都不自在了，你說是不是？”

夏娅點點頭。

“那我們以後還可以一起約飯嗎？”聶白爾眨眨眼道。

夏娅輕輕的笑了一下。

“當然可以。”

或許人生的出場順序，有的時候先來後到真的很重要。

聶白爾走了以後，夏娅也走出咖啡館。

天氣已經沒有前一陣子那麽熱了，但是空氣裏還是有點悶悶的感覺。

夏雅忽然感覺到前面的某個地方有點聒噪的感覺。

她往前面看去，感覺前面很多人的感覺。

夏娅往前走了走。

原來這個人群聚集很多的地方就是咖啡館旁邊的那個寫字樓。

寫字樓下圍繞了一群人。

人群中叽叽喳喳的，有很多議論聲。

“哎呀，這女人可真想不開。”

“是的呗，為男人做到這一地步，也不知道有什麽可難過的，要是我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過自己的新生活呗。”

“其實話也不能這麽說，不是當事人永遠沒法理解那種心情。”

“你說的也是，不過這個報警了嗎？”

“說是已經打119了。”

“那就好，可別真出什麽事情，不然咱們這邊兒也夠鬧騰的。”

“就是說啊……”

“……”

“……”

夏娅擡頭看了看。

樓頂上的那個人影，小小的。

但是越看越有一股熟悉的感覺。

忽然夏娅心裏咯噔的一下。

她莫名的感覺她認識那個樓上的人。

夏娅趕忙拿出手機，相機對準樓上的人放大了一看。

果然是顧煙。

夏娅千想萬想沒有想到顧煙會做出這種事情。

她趕緊給顧子澤打了一個電話。

顧子澤接電話的心情還是不錯的。

“想我了嗎？”

夏娅一邊看着樓頂一邊說道：“顧子澤，出事情了。”

顧子澤聽夏娅的語氣認真，也正經了起來。

“怎麽了？你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嗎？”

“我看到顧煙了，她要跳樓。”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鐘。

顧子澤聲音低沉的說道：“把地址發給我，我馬上就過去。”

“好。”

不過15分鐘的時間，顧子澤就趕到了這裏。

他來到的時候，消防兵已經到了。

顧子澤從車上走了下來，步伐匆匆。

他走到夏娅的面前，“是這裏嗎？”

夏娅點頭。

“我今天在這裏喝咖啡，路過忽然感覺這裏有一些吵，就過來看了看，我也沒有想到會是顧煙。”

顧子澤左右看了看，忽然低聲咒罵了一聲。

“這他媽的是盧曉的工作地方。”

夏娅也明白是什麽意思了。

顧子澤煩燥的抓了一把頭發，“這個笨女人，一天到晚的淨做傻事兒。”

他說：“我上去看看你，好好待在這裏。”

說完，他轉身想走。

袖口卻忽然被人拉住。

夏娅看着他道：“我跟你一起去。”

顧子澤思考了兩秒，點了點頭。

上到樓頂還有十米的距離的時候，他們停下了腳步。

不遠處就是一身黑裙的顧煙。

夏娅站在顧子澤的身後，不由得感嘆愛情有的時候真的讓一個人可以改變。

她以前以為顧煙是那種十分冷漠的人，沒有想到她也可以因為感情的事情做到這種地步。

“顧煙！”

顧子澤忽然大聲的喊了一聲。

顧煙聽到聲音回過了頭。

她沒有想到顧子澤會來，顯然有一些驚慌的。

“你……你怎麽來了……”

顧子澤有些生氣地扯了扯脖頸處的領帶。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你在這裏做什麽？”

“……”

顧煙沉默着不說話。

顧子澤：“爸媽如果知道你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你覺得他們會怎麽想？”

顧煙不看顧子澤的眼睛。

“你為了那樣的一個混蛋這樣做值得嗎？”

顧子澤克制了一下自己的脾氣，胸口劇烈的起伏了一下。

“所以你現在是什麽意思，是想死的比我還早嗎？”

顧煙忽然流下了眼淚。

“我懷孕了。”

空氣驟然安靜。

“我拿着化驗單去找他，可是他也沒有絲毫悔過之情。”

“我不知道為什麽一切都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子澤……我很難過……”

顧煙姣好的臉龐上留下了兩行清淚。

夏娅看着也挺替她難受的。

這個孩子來的很不是時候，但是他也沒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顧子澤沖她伸出了右手。

“有什麽事情我們回去好好商量，你先下來。”

顧煙搖了搖頭。

顧子澤額頭青筋暴起。

“盧曉人呢？”

他掏出手機給盧曉打了電話。

然而手機裏卻傳來無法接通的聲音。

看來他是故意關機了。

顧子澤把手機攥在手裏。

“顧煙，你快下來。”

顧煙搖了搖頭。

“子澤，你一點也不懂。”她忽然捂了一下胸口，痛苦道：“我跟他那麽多年……他竟然一點都不留念……”

顧子澤不打算跟她廢話直接大步上前。

顧煙看他要過來尖叫了一聲。

“你別過來，再過來我跳了。”

顧子澤眯着眼睛道：“顧煙，你這樣做的目的無非是吸引盧曉的注意罷了，但是你的目的達到了嗎？盧曉根本就沒有出現。他是故意不出現的，你別傻了。”

顧子澤的話可謂是一針見血。

顧煙愣了一下。

顧子澤直接走上前去。

顧煙不自覺的後退。

夏娅在後面看得心驚肉跳的。

“小心！”

顧煙的腳已經在站臺的邊緣了，然而他自己卻絲毫沒有發覺。

忽然。

顧煙的一只腳踩空了一下，她自己也吓得叫了一聲。

顧子澤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一只手。

底下的人群傳來了唏噓聲。

顧煙懸挂在高高的樓頂上。

顧子澤一只手抓着她也費勁，額頭冒出了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