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假如青芒回來得晚了（十）

“你既然早就回來了, 為什麽沒有早些來見我呢？”宇智波火核沒有直接回答青芒的問題, 而是如此反問。

青芒張了張嘴, “那是因為……”

“是因為你既不想放過家族, 也不想讓我難做, 同時也不想讓自己為難，對吧？”火核淡然地打斷了青芒的話，“你知道我放不下家族，也知道自己拒絕不了我的請求, 所以才索性不現身的, 沒錯吧？”

“是。”除了這個字, 青芒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

“你糊塗啊！”火核長嘆一聲。

青芒聞言一怔。

火核不等她問什麽，就繼續說道，“你在乎我, 難道我就不在乎你了嗎？如果我求你放過家族, 你寧願自己為難, 也一定會答應, 所以便忍住了不來見我, 可是你怎麽就不想想，我怎麽可能在明知道你會為難的前提下, 還去為難你呢？”

“你對我有多少情誼, 我對你也是一樣的啊！”

“你……難道不在乎家族了嗎？”青芒愣愣地問道。

“家族, 我當然在乎！”宇智波火核嘆息着說道，“但我在乎的，不是某一個, 或者某幾個族人的死活，而是宇智波這個姓氏的延續，是流淌于我們血脈之中的那份傳承，是刻印在寫輪眼之中的無盡榮耀。”

“哪怕是宇智波只剩下了一個人，可只要那個人能夠無愧于自己的姓氏，那麽，即便是其他的族人都因此而犧牲，在我看來，也是值得的。”

“宇智波的榮耀，是無數族人用鮮血和白骨堆砌出來的。”

“現在所有的族人，都以這個姓氏為榮，這沒錯。但我希望看到的，不是他們以宇智波為榮，而是宇智波以他們為榮啊！”

他當初為什麽交權交得那麽果斷，一來是厭倦了權力和利益之争，二來就是因為發現了家族的變化，傷心，憤怒的同時，卻又無能為力，所以只能眼不見為淨。

“現在的家族，已經不是當初的家族了，眼界狹窄，性格傲慢，狂妄自大，這樣的族人，這樣的族人……”說到這裏，宇智波火核不禁又咳嗽了兩聲，待平靜下來之後，才又道，“與其看着家族像現在這樣沒落下去，我倒是寧願以大多數族人的犧牲，換來宇智波的新生。”

現在，他已經埋好了種子，接下來，便只能留給時間來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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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這些種子是生根發芽，還是埋葬在土壤之中，總之，他能做的，都已經做了。

“原來如此！”青芒愧疚地看着他，“是我誤會你了。”

如果早知道火核是這樣的想法，她絕對不會等到現在才來見他。

“不怪你！”宇智波火核微微搖了搖頭，“當年的事情，的确是我的錯。”

如果早知道家族會變成這樣，他當初就該跟着宇智波斑一起離開才是，本來是想幫他看好家，等着他回來的，結果既沒有把家看好，也沒有等到他回來。

說到底，他真正在乎的，不是現在的族人，而是家族！

說得更準确一些，就是那個有他的朋友，兄弟和親人在的家，是他們一起為之奮鬥和努力，承載了他們無數回憶的地方。

在斑，泉奈，青芒和靜子，這些他在乎的人都已經不在了之後，家族，可以說是他唯一能夠抓在手心的東西了。

可是一旦将這些附加條件去掉，家不成家，他的在乎程度，自然也要跟着大打折扣！

能用那些不成器的族人的鮮血，開啓讓家族重新變回到他記憶之中模樣的道路，他是不會猶豫的。

哪怕……這僅僅只是一個可能性！

“你放心，你送走的那些孩子，我不會去動。”青芒沉默片刻之後，終于給出了承諾。

她之前便已經接到了白絕的消息，一直在猶豫要怎麽處理那些人，現在……就當做是給火核臨別禮物好了。

若是火核埋下的這些種子，真的能夠實現他的期望，他泉下有知，應該也會高興的吧？！

若是他們死在了土壤之中，或者是沒有能夠成長為參天大樹，而是泯然衆人矣，那跟死了又有什麽兩樣，從結果來看，宇智波一族，還是覆滅了。

而且，按照她和宇智波斑的計劃，不久之後，天下便會一統，到了那個時候，忍者這個職業，只怕就要漸漸地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了，宇智波一族如果想要中興，并不是那麽容易的。

既然如此，那她答應了，也沒什麽。

“跟你，我就不說‘謝’字了。”火核費力地彎了彎嘴角。

“這些年，很辛苦吧？”談完正事，青芒便跟對方閑聊起來。

“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沒什麽好辛苦的。”宇智波火核依舊笑着說道。只可惜，他連這些該做的事，也沒有做好！

微微頓了一下，他漸漸地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加入木葉，真的是……”

青芒突然冷笑一聲，“靠退讓和妥協換來的茍且偷生，這就是你們追求的和平？當初斑哥和泉奈說話，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沒一個敢不當回事的，結果現在，宇智波一族竟然被打壓得連生存空間都快要沒有了。”

“更加重要的是，面對着這樣的情況，那些族人竟然沒有一個站起來反抗的？！”

“宇智波之于木葉，就跟木葉之于火之國是一樣，都是一步退步步退！”

千手柱間或許的确是個強大的忍者，但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政客，無論是對內還是對外，都是天真得不行，偏偏他的天真，都是要身邊的人來為他買單。

“是我的錯！”宇智波火核嘆了一口氣，“宇智波在我手上沒落，我難辭其咎。”

“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麽意思。”青芒擺了擺手。別說她不可能為了那些所謂的族人來指責火核，就看火核現在這大限将至的樣子，她也不忍心對他說重話啊！

“是啊，的确是沒什麽意思了。”跟青芒聊了這麽長時間，火核是真的有些撐不住了，等着得到了對方的承諾，更是連這最後的一口氣，也快要散出去了。

眼看着眼前的人意識渙散，瞳孔也漸漸地沒有了焦距，青芒的眼淚頓時大顆大顆地落了下來。

“我、我還有最後一個心願！”火核猛地抓緊了青芒的手，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你說！”青芒一邊幫他順氣，一邊毫不猶豫地說道。

都已經這個時候，她想，哪怕是火核想要推翻自己剛剛的決定，讓她放過還在木葉的族人，甚至是要她放過木葉，她都無法拒絕吧？！

然而，宇智波火核還真沒這個想法，只見他本來已經快要沉淪的意識徒然凝聚，目光灼灼地看着青芒，用嘶啞而又蒼老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我死了之後，把……把我葬在舊族地，那裏……那裏才是我的家，我……不要去木葉的……慰靈碑……”

斑和泉奈都在那裏，靜子也被他送過去了，他要到他們身邊去，才不要留在這個令他作嘔的木葉。

“我答應，我答應！”青芒流着眼淚，連連點頭。

聽到這句話，宇智波火核終于釋然一笑，手，無力地垂了下去。

青芒伏在他身上放聲大哭。

……

作為宇智波一族的前任族長，宇智波火核的葬禮隆重而又盛大，青芒隐身在暗處，面無表情地看完了全程，心中只覺得諷刺得厲害。

這麽多參加葬禮的人，真正傷心的又有幾個呢？！

等着葬禮一結束，她便取出了宇智波火核的遺體，遵從他的遺願，把他送到了宇智波一族的舊族地，然後用空間忍術将這裏整個都封了起來，免得有人來打擾長眠在底下的英靈。

跟火核所想的一樣，這裏也是她的家，所以她絕不允許有人亵渎了這個聖地！

……

火核去了之後，青芒對宇智波動手的時候，就再也沒有了顧忌，但她還是略等了一段時間，等着宇智波火核的百日祭過了，才真正開始動手。

宇智波和木葉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