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十九顆糖
沈亦清本來就是瞎找話題, 聽完他的回答也沒再追問。
程敘之聽她在邊上四處尋找各種話題和自己聊天,聽得腦仁都疼。他實在受不了了, 伸手敲了下車門,沈亦清被他這麽一敲,瞬間愣住。
“說完了?”
沈亦清呆呆的點了點頭。
程敘之說:“外面有出租車,我送你。”話音未落,他站直了身子, 拍了下衣服, 将褶皺稍稍弄平整,便往小巷外走去。
沈亦清在原地蹬腳:“程敘之!”
程敘之不為所動, 步子依舊穩定, 沒有一絲的停頓。
沈亦清氣到跳腳,最後只得跟着他走。
程敘之攔了輛車給她,幫她打開車門,聲音清冷寡淡:“上去吧。”
沈亦清巴巴的走上去,上車之前仍舊不甘心, 擡頭問他:“你為什麽不送我回去?”
到底是家裏嬌生慣養慣了,到他面前這麽肆無忌憚。
程敘之的手指在車門處敲了幾下,他直白的說:“不方便。”
說完他轉身就走,背影裏沒有一絲的留戀。
沈亦清扒着車窗,在原地大聲喊:“程敘之, 你再逃也沒用!我是你媽看上的兒媳婦!”
程敘之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終于有所反應,他陰沉着臉,轉回去看她。借着淡泊月色和皎潔燈光, 沈亦清看到他一臉嚴峻,眉頭緊鎖:“所以呢?”
“關我什麽事。”他的語氣裏滿是嘲諷和輕蔑。
沈亦清聽到這裏,怒氣止不住的上漲,她作勢就要追過來,卻被程敘之的話給說的頓住腳步:“在我還沒有生氣之前,回去。”
他字字平緩,卻又力道十足。
沈亦清從來沒見過程敘之生氣,他的脾氣不算太好,但待人溫和有禮,進退有度,也就是這樣的人,生起氣來,會讓周圍的人更害怕吧?
至少她聽到過程歡顏說:“別惹我哥生氣,他要是真生氣,咱們一群人都得跟着跑路。”
沈亦清只好怯怯的鑽進車裏。
程敘之保持着那個站姿久久沒變,等到那輛出租車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他才準備轉身往回走。
卻在直起身的時候一愣,眼間被蓋住一雙手,那雙手溫熱細軟,鋪在他的眼睛處,身後那人似乎個子并不高,手肘搭在他的肩上。兩個人貼的極近,近到她鼻尖處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耳後。
程敘之伸手想要拉開她的手,卻被她制止:“不許動!”
她刻意壓低了嗓音,粗着嗓子說:“猜猜我是誰?”
程敘之的手還停在半空中,他覺得有些許的好笑,幼時程歡顏常與他玩這種游戲,可他一次又一次的戳破她,搞得程歡顏最後扔下一句“我不要和哥哥好了”告終。
這麽多年沒玩,居然有人會玩這種小孩子把戲。
而他偏偏配合的很,沒有伸手把她的手給拉開。
程敘之動了動喉結,嗓音裏透着些無奈:“姜錦茜,不許胡鬧。”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聲音裏,帶了點……寵溺意味。
姜錦茜聽到他的話,恹恹的吐了吐舌頭,收回手,覺得他真是無趣:“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
程敘之折回身走,他語氣淡淡:“配合你?”
“對啊。”姜錦茜無力的點頭,用食指和大拇指比了一下,“就一下下,這麽一點點配合,都不行?”
“不許胡鬧。”程敘之伸手就拍了下她的頭。
“喂——”姜錦茜看他突然就跨大了步子,幾乎是眨眼間,就把二人的距離拉大。月色将他的背影無限拉長,他的影子随着光線照射的角度四處走動,頭卻延長至她的腳下。
姜錦茜看他一個人往前面走,都不帶停的,氣急。
擡腿就踩上他的——“頭”。
就踩你就踩你就踩你!
————
車子從小巷開出。在巷口的時候姜錦茜聽到隐隐約約的戲曲聲,她豎着耳朵認真聽了會兒,發現那竟是京劇!
難怪她半夢半醒之間,聽到了戲曲聲。
她不可思議的看向程敘之:“你帶我來看戲的啊?”南方人是統一叫看戲的,不知道北方人是怎麽稱呼。她說完怕他不懂,打算再說一遍。
卻沒想到程敘之說:“原先是這樣打算的。”
姜錦茜便被他帶過去,掰着手指問:“然後呢?”
“然後?”他輕笑,聲音低沉:“有人在車上睡的,怎麽叫也叫不動。”
啊……
姜錦茜莫名沉默,她擡頭看着車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好半晌才組織好語言,吞吞吐吐的說:“我以為在家呢……我媽是唱越劇的。”一提到自己的母親,姜錦茜的眼睛就是亮晶晶的:“我媽在越劇團特別出名,是我們那片最好的越劇演員。但就是有一個毛病,”姜錦茜皺眉,聲讨她:“她總愛在我午睡的時候唱!”
“剛剛我就以為我在家,我媽煩我呢。”她的聲音細細小小的,像是螞蟻在心尖處爬似的,很小的動作,卻讓他有些心癢。
程敘之聽完她這麽一長串,無奈嘆氣,他問:“睡的怎麽那麽沉?”
“啊?”突如其來的話題轉移讓姜錦茜微怔,她眨了眨眼,轉過大半個身子,想了想,說:“最近在碼字,每天睡的蠻晚的。”
“很開心嗎?”他問了個無厘頭的問題。
姜錦茜疑惑:“什麽很開心?”
“寫小說。”
姜錦茜從寫文最初就被問過許多次這樣的問題了,最開始的時候還會認真思索一般,到這個時候已經爐火純青了,她不假思索道:“開心啊。”
“為什麽?”
她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倚着靠背,一字一句說的極慢而又無比堅定,“因為可以把自己喜歡的故事告訴大家,可以讓大家知道,這世上有千百種愛情,總有一個人,是為遇見你而來。”
想要傳遞更多正能量,想要這世界少一點不美好的部分。
聽她說完,程敘之扭頭看她。她的眼裏閃着細碎的光,亮晶晶的,仿佛是彌補了今日天上無任何繁星的缺點。
“嗯。”卻只是簡單的一個回答。
姜錦茜長篇大幅說了一堆,沒想到他一個“嗯”字來回複自己。
“嗯?”她瞪大了眼睛看他。
程敘之專注的開着車,目視前方,沒理她。
姜錦茜又:“嗯?”
程敘之食指輕擡,敲了下方向盤。
“什麽啊……”姜錦茜小聲嘟囔。
內心腹诽:大悶騷!臭悶騷!悶騷怪!憋死你算了!
車子很快就到兩個人住的地方。
姜錦茜慢吞吞的解了安全帶下車,見他從另一旁下來,繞過車頭走到自己面前,他逆着光,看不清表情,但聲音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回去吧。”
“哦。”她低聲應道。
結果身子絲毫未動。
過了一分鐘,兩個人都沒有動作。
程敘之往後退了一步,說:“還不走?”
姜錦茜放在口袋裏的手不停的玩着裏面的線頭,她心裏藏着心事,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腦子和身體同時停住,她張大嘴,有些許的微愕:“你走呗,我看着你走。”
程敘之有點郁結。
“我的意思是,你回去。”想了想,覺得姜錦茜的腦回路異于常人,補充道:“我看着你回去。”
姜錦茜先是一臉驚喜,接着便是苦着臉,一臉糾結的表情看着他。
程敘之看她欲言又止,耐着性子問:“怎麽了?”硬生生的把那個“又”字給吞了下去。
似乎真的是在遇到她,或者說是在面對她的時候,他的忍耐度越來越高,按照往常,他大概會直接轉頭就走,理都懶的搭理。
姜錦茜深吸了一口氣,悶悶的說:“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哦不,是兩個。”她說完之後又改口。
程敘之蹙了下眉,好聲好氣的問:“什麽問題?”
“你能回答我嗎?”姜錦茜期待的看向他。
程敘之覺得她眼睛是真亮,比她頭頂那盞路燈亮的不止幾倍。
他在那滿懷期待的眼神中,那句拒絕生生的轉圜成了:“你先問。”
姜錦茜吐了吐舌頭,她撇撇嘴:“你就不能給我個确定的答案嗎?”
“第一個問題?”程敘之面無表情的問。
姜錦茜連忙擺手:“不是不是。”
程敘之忍不住蹙眉,就聽到她說:“你不要總是皺眉。”她總是這樣,細軟的聲音,用着江南那邊特有的腔調,和他說,
——程敘之,你不要抽煙。
這次是,
——你不要皺眉。
程敘之下意識阖上眼,把所有的,能用目光或者是任何外物能看到的情愫都統一隔絕起來。他閉着眼,想要讓自己冷靜一點,卻沒想到自己眉眼中間,竟有人伸手過來,溫熱的皮膚碰上他冰冷眉心。
那一瞬間,程敘之不是不動情的。
但他極快的抽身,往後退了一步,眼裏的情緒再三湧動之後歸于平靜,他淡淡的說:“我都回答你,你問吧。”
姜錦茜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中,他突然的抽身讓她有點尴尬。
卻被他的話給驚到,不敢置信的說:“真的呀?”
“真的。”
姜錦茜擡頭,眼神澄澈看他,聲音溫婉清澈,“你今天怎麽會出現在我們學院樓下?我沒有和你說我在學院啊。”
程敘之含糊回答:“我爺爺給我發了短信。”
“嗯,程老給你發了短信?”姜錦茜呆住了。
程敘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再問:“第二個問題。”
姜錦茜回神,她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思前想後許久,終于問了出來:“你送她上出租車……那個女生……又是你的相親對象嗎?”
程敘之聽完她的問題,又好氣又好笑,他無奈道:“目前為止我只有一個相親對象。”
“哎?那就不是咯。”姜錦茜立馬恢複體力,生龍活虎起來。
他是單身,只有一個相親對象——于歡,那那個女生,就是普通朋友咯。
姜錦茜笑眯眯的,得到了滿意的回答,她招手和他告別:“那我就上去啦!”
“嗯。”他點頭應道。
姜錦茜眉開眼笑的回去,又蹦又跳的,打開單元樓的門之後又探出頭來,“晚安,程敘之。”
程敘之神色淡淡:“晚安。”
四下無人的夜。
他擡頭,看着樓上她住的地方亮起燈,樓層并不高,所以能聽見她哼歌的歡快聲音,并不好聽,還有點跑調,程敘之下意識的勾起唇,嘴邊有着明顯的弧度。
他偏頭,看到天邊一輪明月。
想到一句話。
今晚夜色真美。
作者有話要說: 嗷……拼死拼活的把萬字更新給趕了。
還是37個紅包啦~
明天請個假,為了後天的夾子上個好位置。
其實不是……因為周一到周五,每天都有考試,有幾天還是兩門。
我是學語言的,複習的東西很多,要記要背的也很多,因為自己也是黨員,所以考試必須得達到前百分之多少,要不然會寫一萬字檢讨!!!
明天就不更新了,你們乖乖的~
後天的話,會更,可能得有點晚。下午四點考完,我碼一章大概得四個小時,所以八點更新不大可能,畢竟我要吃飯!!!吃五碗米飯!補充體力!
以上,希望大佬們能體諒我一下。
下周更新不穩,但還會盡量保持日更~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