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Chapter 17

喬顏看到手機屏幕上閃着“段明過”三個字的時候,還有過幾分是否接聽的猶豫,旁邊馬盼眼疾手快幫忙按了通話鍵,他聲音變如水似的流過來。

“市人醫,立刻過來。”

喬顏一時間有些懵,想問問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那頭段明過又說:“在哪呢,我讓司機去接你,你弟弟好像犯癫痫了,我現在就在他旁邊呢。”

喬顏吓得一個激靈,差點把手機給弄摔了,馬盼聽到對話,立刻替她拿主意,說:“趕緊去醫院啊,還傻愣着幹什麽。”

攔車的時候,盡管挺不道德的,但心裏那叫一個樂,喬顏弟弟病的這叫一個及時,這叫一個巧合,怎麽那麽好就讓段明過給撞上了呢?

馬盼幫着拎這拎那,親自送喬顏去了醫院。門外,段明過司機已經等着,他樂得差點咧嘴,說:“今天真是多虧了段先生。”

一行人風風火火來到病房,喬恒病情已經纾解,正閉眼躺在病床上挂點滴。旁邊一個穿白大褂的護士不知跟段明過說什麽,洋溢着一臉喜悅的笑容。

有人走入,那份暧昧的氣氛終于被打破,護士紅着臉往後退了幾步,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回頭看段明過兩眼,低聲道:“先生,你真會說笑話。”

另外三人幾乎是心照不宣地看了眼段明過,當事人卻像沒事人一樣走過來,說:“還好,警察處理得不錯,這小子沒受什麽額外的罪。”

段明過這時才看清喬顏寬大的T恤裏是一身運動專用的壓力服,緊身的布料将她曲線完全修飾出來,稍一傾身,他就從她寬大的領口看到裏頭鼓鼓的胸脯。

她今天很是鮮見的将頭發整個紮起,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因為運動,整張臉紅撲撲的帶着細小的汗珠,像是閃着露水的蜜桃。

段明過一時間喉嚨有些發癢,搓着手指往脖頸上刮了刮,又不動聲色地将她T恤往身後拉了拉,問:“要不要找主治醫生來讓你問問。”

司機和馬盼都是很有眼力見的,這時候主動請纓去找那個不知姓名的主治醫生,臨走的時候又幫忙把病房門關得嚴實。

喬顏覺得空氣一下被抽走,氣氛立馬變得局促起來,偏偏段明過肆無忌憚地擠到她身邊,手如滑魚地摸上她腰,掐了把,又急匆匆松了。

“你這穿得什麽玩意兒?”喬顏還沒興師問罪,他先責怪起來:“就塊薄料遮住半邊,連條褲子都不穿。”

他是擺明了找碴,喬顏也就懶得費口舌解釋這是正正經經的運動裝,公式化地說道:“謝謝段先生送我弟弟來醫院,費用我稍晚一定打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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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意劃清界限,段明過也就不跟她鬧了,說:“行嘞,馬上賬號發給你。”

他手機鈴聲恰好響,走一邊急忙接了,又換上惹人遐思的親密語調,說:“到了?今晚過不去了,這邊事還沒解決……嗯,你早點睡。”

挂了電話,對面兩道視線照得段明過不适,一擡頭,果然是喬顏冰冷冷地看着她。她那萬年平淡的面色,如今終于顯現出某種叫幽怨的神情。

段明過看着居然很受感動。

喬顏幾乎是咄咄逼人的,說:“段先生在女人叢中左右逢源,想必很是得意吧。可你有沒有聽說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就不怕有一天雞飛蛋打玩翻船嗎?”

她語氣很重,段明過倒沒生氣,又是一副看人好戲的模樣,歪着頭,仿佛第一次見她似的,細細打量她,反問:“你倒是說說看,我玩誰了?”

喬顏一時間像是吃了很大的苦,這一天來心裏壓抑的那點東西都被勾了出來,她松緊拳頭幾次還是沒忍住說出來。

“段明過,你應該知道我媽媽去世前受過什麽樣的折磨,你也應該知道我最讨厭的就是小三。我以前得罪過你,我向你道歉,可你別讓我做我最讨厭的那種人。”

她認真的時候就會很認真,生氣的時候也會很生氣,做什麽都是執拗而堅定的,就像明明他從不認真理會,她還是一封接着一封給段家寫信時一樣。

段明過看喬顏這麽嚴肅,還真不好再做火上澆油的事情,盡管他頑劣的性格讓他一直特別喜歡冷眼旁觀別人的喜怒哀樂。

他瞥了一眼病床上眼珠滾動的喬恒,牽着喬顏的手往一邊房間走。她起初掙紮幾下,被他瞪過幾眼也就老實了下來。

段明過推門而入,關鎖的時候,順勢将她推上堅硬的門板。她後腦猛地磕上,疼得眉目一陣糾結,他拿手墊住了,嘴唇銜在她尖俏的下巴上。

莫名其妙的門咚教人摸不着頭腦,喬顏還沒掙紮開,又被他軟乎乎熱乎乎的嘴唇攪得腦中一片稀爛。

他沿她下颔一路往上,最後厮磨在顫抖的唇角,再一點點含進她柔軟的嘴唇。

嘗過滋味的身體最先淪陷,腦中明明說着不能,她還是能看見自己一點點放開,一點點癱軟,最後由上至下的融化。

段明過也比她好不到哪兒,吻到後來,身體的接觸已經不足以熄滅心頭的火焰,緊按着她腰緩了半天,這才聲音啞暗地說:“你好像對我有什麽誤會?”

兩個人連喘帶顫地彼此對峙了許久,這才分開,段明過坐去一邊的椅子上點煙,眼神玩味地看着煙頭那一點猩紅。

半晌,他笑起來,說:“幾月前再見那晚,風緊夜深,你不上樓,反而特地來給我點煙……哎,我說,你那時候的溫柔勁去哪兒了。”

一句小小的激将,喬顏當聽不懂,跟着坐到一邊的椅子上,随手抓了瓶礦泉水來喝。無奈勞碌一天,此時手軟的連蓋子也開不開,抓着瓶子就是一陣發抖。

段明過嗤笑一聲,拿牙咬着煙,支起身子接過水,不費半點力氣的打開了,再塞進她懷裏,說:“今天去錄節目了?安排得還滿意嗎?”

喬顏仰面喝了好幾口,聽到這話,視線涼涼地探過來,揣度這人到底是什麽意思呢。她擦了擦嘴角的水,說:“就那樣吧。”

段明過仍舊是笑,說:“國內一線綜藝,到你這兒也就‘那樣’,我哪還敢給你介紹拍戲,片酬萬一不夠你買一打鉑金包,你豈不是要在心裏罵死我。”

喬顏一怔,腹诽這人城府真不是一般的深,一早就聽到她說話,偏偏拐了這麽大一彎在這兒等着她。她有些氣短:“你偷聽我說話。”

段明過說:“我也不想聽,可那麽靜的夜,你們聲音又那麽吵。說壞話的不知道避開人,反怪我這個被害者是偷聽了?”

喬顏臉色發白,段明過卻紅潤可人,此刻拉着她手将她環進自己懷裏,玩似的揉着她腰,問:“說說,還想要什麽?”

喬顏掙脫不開,索性由着他,頗有點破罐子破摔道:“想要做女一行不行?”

段明過哈哈笑,說:“果然女人胃口是越來越大,有節目上,有戲演,還不滿足,現在要起自行車了。”

喬顏反唇相譏:“那就要看你能不能滿足我了。”

段明過一挑眉毛,反問:“我還不能滿足你?你不舒服嗎,喊那麽大聲,水又跟開了的龍頭似的……”

喬顏面色緋紅,急咻咻扭身去捂他的嘴。

段明過立馬反客為主,抓着她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吻過去,說:“想做女一也不是不行,但只睡一次我太虧了,起碼也要睡一打。”

喬顏氣極反笑,他也很是得意,夠着她下巴再吻了吻,才一道走了出去。

去找醫生的兩人也才姍姍而來,段明過喊過司機去開車,自己拿手碰了碰喬顏的,說:“我先回去,有空就來看你……跟你弟弟。”

喬顏點頭。

兩人互動的小動作被旁邊馬盼看得一清二楚,娘娘興奮得心髒撲通撲通跳,沒等段明過走出去,就已經迫不及待拉着喬顏問怎麽樣。

喬顏不厭其煩地将人推得遠遠,抓着主治醫師問喬恒的狀況。

餘光卻忍不住往段明過背影飄,心裏若有似無地想着,馬盼這人雖然說話不着調,但有件事倒真是被他說中了。

人都又想當又想立,可世上哪來那麽便宜的事?何況是段明過這種精神貧瘠的人,談感情是談不起來了,索性擺條件談要求,兩個人的相處還能簡單點。

過一天,段明過果然又跑過來,身後還跟着一個眼睛圓溜溜的姑娘。

段雨溪一進來,就嘴甜地追着喬顏喊大美人,又招呼自己小叔去帶人下去吃點好吃的。她伶牙俐齒:“喬美人,你都瘦了!”

喬顏知道這裏頭的彎彎繞,找個借口還想留下來,卻拗不過段明過,被他連拉帶拽地拖了出去。

段雨溪看着這兩人打打鬧鬧的背影忍不住感慨:“都一把年紀的人呢,還跟小年輕似的鬧別扭呢,也不嫌羞。”

喬恒坐床上,收起面前的報紙,黑着臉問:“你瞎說什麽呢?”

段雨溪扭過頭來,朝他飛了個媚眼,說:“我小叔看上你姐了,在家成天愁眉苦臉的,看到她才跟活過來一樣。”

喬恒一臉懵,将手裏的報紙揉得咔擦咔擦響,說:“你想象力太豐富了吧,胡說八道也要有個限度。”

段雨溪撅嘴,說:“誰跟你胡說了,不相信你再接着瞧,總有露馬腳的那一天。你以為我想他們在一起呢,他們要結婚了,我以後是喊你哥還是叔啊。”

喬恒心裏焦急,恨不得立刻喊他姐上來詢問,看着段雨溪滿屋子亂轉,實在不耐煩,問:“你過來幹嘛?”

段雨溪說:“當然是來看你的,一聽到你生病,我連早飯都不想吃,拽着我小叔立馬就開車過來,你還這麽兇的對我。”

喬恒白她一眼:“懶得理你。”

段雨溪嘴上哼哼,心裏還是癢癢的,趴到他床邊上,說:“喬恒,今年暑假你有什麽安排不,我們打算一道騎車去小橫山,你要不要跟我們一道去?”

段雨溪兩只大眼睛像剔透的玻璃球,看向人的時候blingbling的,這本應該是個人見人愛的大小姐,偏偏到了喬恒這兒就優點變缺點,沒一處可愛。

喬恒連看也不願意看她,說:“你們?誰們?馬上都高三了,還成天盡想着玩,誰愛去誰去,我反正不去。”

段雨溪不服氣:“你說話怎麽那麽難聽呢,不就是看不起我們差生嗎,我告訴你,這次活動還真不是我們這些差生組織的,是白靜她想在高三前徹底放松一次,才拉着我們一道入夥的。”

喬恒聽到那名字忽然就愣了下,慢慢擡起眼簾向她看,清咳一聲說:“是白靜組織的?”

段雨溪癟癟嘴,說:“嗯,她還說要騎車帶我呢。”

喬恒冷嗤:“你的大小姐脾氣能不能分點場合,別見個人就發,自己沒手沒腿嗎,非要別人寵着你才舒服?”

段雨溪被數落得擡不起頭,嘀咕:“那不是她說的嗎,是她要帶我。”又悄摸摸瞥他,帶點小期待地問:“你到底去不去嘛。”

喬恒靠到床背上,過了會,說:“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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