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Chapter 27

12月25日, 聖誕節。

這個節日并沒有什麽特別，選擇不過這個節日也無可厚非。聖誕節似乎只是年輕人喜歡過的節日，特別是情侶和小孩。

【我當然也不喜歡這個節日。】

早晨, 齊木站在商業街中心的綠化花園附近, 雙手揣着衣服口袋，一動不動地站立着。

【表面上看上去人們都很開心, 洋溢着幸福的氣息，但是人是複雜的生物, 心裏的陰暗也只有自己知道。】

【綜上所述, 我對聖誕節這個節日一點也不感興趣, 也一點也不期待。】

【不如說，因為這個節日，很多情侶都會在外面約會, 心靈感應接收到的信息反而會變多，越來越吵。令人煩躁。】

【所以說，完全不知道大家期待聖誕節的原因……】

米色長發的少女遠遠地跑了過來，停在了齊木的面前。

奈央杵着膝蓋輕喘了幾口氣, 直起身子看向齊木：“日、日安，齊木同學，抱歉久等了。”

她今天把長發攏作一束編成個蓬松的馬尾垂到左肩, 看上去清純不少。因為跑着過來，臉頰還泛着微微的紅。

奈央右手握拳輕輕擋在唇側，視線與齊木輕輕一觸，兩人各撇頭看向兩側。

齊木輕咳一聲, 轉身向着某個方向走去。

走出去幾步，步子稍頓側頭往回看的時候，剛好看到奈央背着手腳步輕快地趕了上來，走在自己的身邊。

【唔，怎麽說呢……】

【……也不是完全沒有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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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木看了眼走在自己身側的女孩子，想了想，默默地摸出一個扁扁的盒子遞給她。

「這是禮物。」

【沒什麽特別的……畢竟是一起過聖誕節，正常都會準備聖誕禮物吧……】

【所以為什麽西島同學你要一臉受到驚吓的樣子啊？我送聖誕禮物是這麽令人吃驚的事情嗎？】

“真的是給我的嗎？”奈央傻乎乎地接過盒子，“……可以拆開看看嗎？”

「随你高興。」

齊木這麽說着，放慢了腳步。

奈央眨了眨眼，拆開了盒子，取出了裏面的東西。

“诶？相框？”奈央擡頭看向齊木，後者依舊給了她個無動于衷的側臉。

奈央笑着摩挲着相框邊緣，聲音溢滿歡快的情緒：“謝謝，齊木同學，我一直想要新相框呢！這個也是心靈感應知道的嗎？”

「白癡，怎麽可能，只是随便買的……」齊木瞟了她一眼，慢吞吞地說，「你不讨厭就行了。」

“非常感謝！”

【普通人在這種情況下，收到了對方送給自己的聖誕禮物，那麽不論怎麽說，也應該拿出自己給對方準備的禮物吧？】

【但是為什麽呢？】

齊木側頭看着拿着相框笑吟吟的奈央。

【這個家夥完全沒有這個意思。】

【……十有□□是沒準備吧。哈……】

「我的呢？」

“唔？”

「禮物？」

奈央的視線頓時飄忽起來了：“那個……”

「果然是沒準備。」

“不對不對不對。”奈央慌忙大聲否認，随後她壓低聲音盯着地板，“待會會給你啦。”

「借口。」

“是真的啦！”奈央瞪了齊木一眼，“我晚、晚點會給你。”

「……啧……」

“……”

禮物自然是準備了。

花了小半個月織好的手工圍巾，暗紅色，奈央自己倒是很滿意。

圍巾已經整整齊齊地疊好，放在了精心挑選的牛皮紙口袋裏。

不過，就在奈央臨出門的時候，她忽然就……慫了……

回憶開始：

【“再怎麽說，手工圍巾也太暧昧了吧？！”

奈央崩潰地捂着頭跪坐在房間的地毯上。

“匠君提議的時候不自覺地就采納了，不自覺地就織完了，不自覺地就打包好了……現在仔細想想，我跟齊木同學，還沒有到可以送這種暧昧的東西的關系吧？！”

“……不不不，送也是可以的，頂多被他誤會我喜歡他……”

“那不是很糟糕嗎？！”

奈央伸手把牛皮紙袋塞進衣櫃。

“不行，絕對不能送齊木同學這個。”

“哈哈……十有□□齊木同學也不會送我聖誕禮物吧，我忽然送他會不會很奇怪……？”

“果然很奇怪！嗯，那就算了，裝作沒準備！不對，裝作不知道要送禮物這件事！”

奈央堅定地點了點頭，轉身看了眼床頭的鬧鐘。

“啊啊啊——這個時間了！遲到了要！”】

以上，奈央回憶完畢。

奈央長長地嘆了口氣，小心地瞥了眼走在她稍微前面一點的齊木。

【……真是沒想到齊木同學居然會送我禮物，吓了一大跳。】

【于是，怎麽收場呢？……送圍巾嗎……？】

【啊啊啊為什麽沒多準備幾個禮物選項，現在除了圍巾腦袋裏什麽都沒有。】

【而且對方完全誤會我沒有準備了，看起來似乎有點不愉快的樣子。】

【總、總之，先把這個話題揭過！】

“齊木同學，”奈央開口打破兩人之間尴尬的沉默氣氛，“……我們要去哪裏啊？”

齊木停下了腳步，看着奈央：「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呢。」

“？？？”奈央睜大眼睛，“不知道你帶着我往哪裏走？！”

「誰知道呢？」

“……”奈央噎了一下，無語地瞅着已經停下腳步看着自己的齊木，“笨蛋，不知道目的地不要亂走啊。”

「有什麽關系？」齊木撇開目光。

“游戲中心怎麽樣？”奈央興趣盎然的樣子，“有娃娃機哦，齊木同學會夾娃娃嗎？”

「……你如果想去的話。」

奈央雙手一拍，興沖沖地走到前面帶路：“我從以前就一直想着，如果有了男朋友……！”

瞬間反應過來，奈央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剛剛說了什麽？」

“沒有，你聽錯了。”奈央正直地直視前方，聲音平穩，“我什麽都沒說。”

「是這樣嗎？」齊木嘴角勾了勾，鎮靜地說。

游戲中心的娃娃機有很多種，各式各樣的玩偶，還有美少女手辦之類的。

奈央率先跑了過來，四處張望了一下，鎖定了一個裝着兔子布偶的娃娃機，興高采烈地撲了過去。

「你是出來春游的小學生嗎？」齊木慢吞吞地走了過來。

“因為，很可愛嘛！”奈央眨眨眼，“我的話不擅長這個，齊木同學呢？”

「還行。」齊木已經站到了娃娃機前，「哪個？」

奈央掃了眼裏面形态各異的兔子，一眼就看到了一只耳朵垂下來幾乎要包住臉一般的眯眼兔子：“那個那個。”

「……為什麽我要幫一個沒給我準備禮物的女生抓娃娃？」齊木投了幣，握住了搖杆。

奈央臉一紅，反駁：“才不是沒有準備呢，待會會給你的啦，你着急什麽？”

「我只是懷疑你的話的真實性。」齊木拍下按鈕。

“剛剛這個話題就說過了啦。”奈央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說了會給你就肯定會給你的！”

「那麽我就不抱希望地期待着了。」齊木瞟了奈央一眼，「好了，掉出來了。」

“太、太厲害了……”奈央看着手裏的白色垂耳兔，“……一發入魂。”

齊木已經投了第二個幣，把一只一模一樣的灰色垂耳兔抓了出來。

奈央蹲下/身從出口撿起了小灰兔，跟另一只手裏的小白兔對比了一下：“咦，長得一樣的呢，好像是一對？”

「這樣的話就給我一只好了。」齊木聲音平穩，「你要白的還是灰的？」

“………………”奈央差點嗆到，用驚恐地眼神看着齊木，“……白的。”

「那麽灰的就給我吧。」齊木輕巧地從奈央手裏把灰兔子勾走，捏着兔子的耳朵，轉身張望了一下，「接下來去哪裏？」

“……”

奈央一臉懵逼地看着齊木：

【這個人是認真的嗎？為什麽會在我說“是一對”之後，這麽自然地接話“這樣就給我一只”？】

【正常的同學關系不應該是這種劇情走向吧。】

「沒有想去的地方了？」齊木眯着眼睛看着奈央，「有了男朋友之後就只想夾娃娃？其他就沒有想法了嗎？」

“！！！”奈央瞪着他，“你聽到了啊，我那是口誤。”

「我知道，我是開玩笑的。」齊木很鎮定，「反正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去處，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就行了……僅限今天。」

“……唔，這樣嗎？”奈央咽了咽口水，“那麽，我想去……看電影？”

「………………」齊木抽了抽嘴角，生無可戀，「唯獨這個我拒絕。」

“為什麽呀？”奈央鼓了鼓腮幫子，“我很想去看的。”

「西島同學，電影院與我相性不好。」齊木板着臉，耐心地解釋，「不管看什麽電影，進門就被劇透一臉不說，周圍的人絮絮叨叨的心聲簡直是吵死了。」

他頓了頓，補充：「而且今天是聖誕節，人只會更多。」

聽他說完，奈央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現在齊木同學也聽到周圍的聲音嗎？”

「嗯。」齊木蹙着眉，「很吵。」

一根白皙的手指輕輕搭在了齊木風衣袖子的搭扣上。

奈央抿着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說：“要不要我牽着你？或者挽着你？”

「……」齊木低頭看了她一眼。

她耳根有點泛紅，目光與齊木的視線一觸立刻就向下移動。

“……不要就算了。”她飛快地收回手。

「想去看電影嗎？」齊木淡淡地問。

“想。”奈央瞥了他一眼，“不過你不想去的話就算了。”

「你想去的話我可以陪你。」他聲音依舊非常平穩，「如果你一直挽着我或者牽着我的話。」

齊木放松了手臂，兩手松松垮垮地揣在衣服口袋裏。

奈央咬了咬唇，看着面色如常緩步走在前面的齊木，默默地将手伸了過去，搭在了他的臂彎裏。

“……去、去看電影吧，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