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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雨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我真的沒放一百塊。”她聳聳肩,“反正你是不會相信我的。”那雙眸子一片坦誠。
許博衍收回目光,從錢夾裏拿出了一張一百遞給她,表情淡漠。
朝雨硬着頭皮收下。她知道現在自己再解釋什麽,他也不會相信了。她默默去把剛剛買的東西拿回來。分別裝了兩個袋子,回來的時候遞了一個袋子給許博衍,“喏。”
許博衍瞄了一眼,他沒接,轉身上了車。
朝雨咬了一口粽子,糯米又軟又香,她很快解決了。洗了手,她重新上車:“你不吃點東西嗎?一會兒上大橋,大橋要是堵了的話,我們可能得到2點才能進城。”
他抿着嘴角,一言不發。
朝雨覺得他很奇怪,她側頭打量着他。她伸手拿過另一個粽子,“你不吃的話,我吃了啊。”她慢慢撕開粽葉,咬了一口,“咦,這是紅棗餡的。”
他恍若未聞。
朝雨看了他一眼,許博衍好像有什麽心事。他來墓園是祭拜什麽重要的人吧。“咳咳——”吃東西分心,瞬間被噎着了。朝雨臉色脹得通紅,一手抵着胸口,難受!
許博衍連忙将車緊急靠邊停下來。
朝雨眼裏含着淚水,求救:“噎住了。”
許博衍無暇顧及,趕緊下車,走到另一邊,讓她下車。他一臉肅然,站在她的背後,将她拉入懷中。
朝雨整個身體繃直,嘶啞地問道:“你……幹嘛!”
“別動。”她被他扣得死死的!他一手握着她的腰,另一手握拳抵在她的肋骨下緣與肚臍中間,一下一下向上推壓。
兩人的身子貼的緊緊的,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火熱的身軀。
在許博衍的推壓下,朝雨終于吐出了那顆紅棗。她無力的一手撐在車上,睫毛顫了又顫,尴尬地不想擡頭。
許博衍松開她,黑眸看着她。
朝雨:“謝謝。你怎麽懂這個?”
許博衍冷哼:“以前養過一只狗,有次它被骨頭噎了,我就這樣幫它弄出骨頭的。”
真是夠惡劣的,指桑罵槐啊!朝雨惡狠狠地轉頭,視線正好撞上他的,一瞬間她就弱下來。剛剛他抱着她,他精壯的身軀,有力的懷抱……現在她的心髒在劇烈的跳動,不是因為劫後餘生,而是面前這個男人。她的鼻尖似乎能聞到汗水的味道,夾雜着荷爾蒙,充斥着她渾身每一個細胞。
她的眼睛在他的身上來來回回,許博衍皺了皺眉,“沒事的話上車。”
她沒事了,喉嚨酸澀,鼻子也難受,一股濕濕的液體緩緩而下。
她流鼻血了。
許博衍眼疾手快,一手托着她的下巴,扶她上車。他的嗓音拂過她的耳邊:“上火了,多喝水。”
車裏一片安靜。朝雨默默将此次事件取名:一個粽子引發的血案。
車子終于開上了大橋。一路低速,又堵又慢。
朝雨此刻的心情異常複雜,她一直重複着各種小動作。
許博衍開了車窗,江風吹進來,空氣中夾雜着江水的味道,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想打破尴尬的氣氛:“我小時候住江邊。”也沒指望他會給她反應,她自說自話,“有一年夏天,江水上漲,家裏的房子還給淹了。來了很多武警官兵。我那時候只有五六歲,我媽把我放在木盆裏。我一點都不害怕,甚至覺得好玩。”她很少回憶童年時期的事,今天算是觸景傷情了,才會對許博衍說這些。
“我小時候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名水利工程師。”她笑着,眉眼彎成了月牙,裏面滿滿的憧憬。
“為什麽做記者?”他突然開口。
朝雨側首:“你終于說話了啊。我還以為你失聲了。”
許博衍微微握緊了方向盤。
朝雨眨眨眼:“因為我理科差啊,數理化永遠在及格線徘徊。高二開學兩個月,我爸看不下去我的成績,把我轉到文科班了。”她沒好意思說,她爸是教數學的。
許博衍冷着臉:“幸好你理科不好。”
朝雨被他一噎,憤憤地轉頭,也不說話了。
世界終于安靜了。
許博衍接了一個電話,聲音低沉:“恩,估計一個小時能到,我走石頭路高架。你在石頭路等我。”
他挂了電話,朝雨弱弱的說道:“那我在石頭路下吧。”
許博衍抿了一下嘴唇,側眸看她。
四十分鐘後,他們終于進城。
朝雨收包時,發現口紅滾落到座位下了。她貓下身子,撿起口紅,眼睛又看到一個藍色小盒子,順勢撿起來。
“這是你的東西嗎?”她拿在面前看了一眼,登時臉色大變。用力地把盒子扔到車臺上。“我在前面下車。”現在她渾身難受,車裏放避孕套,她突然有了一些想法。
許博衍瞄了一眼那盒子,再看朝雨雙頰通紅,他輕扯了一下嘴角:“這裏不能停車。”
朝雨如坐針氈,緊緊地抱着包,神色複雜地悄悄打量着他。
車子開到花園路路口停下來。
朝雨快速地拉開車門,咬牙說了一句:“謝謝。”她也不去看許博衍。
許博衍嘴角閃過一抹戲谑的笑容:“下周我們要舉行應急排水防汛演練,你過來。”
朝雨錯愕,他在邀請她嗎?
“你不是要做防汛專版嗎?”
朝雨掐着掌心,問道:“為什麽?你不是覺得那一百塊是我賄賂你嗎?”你不是很讨厭我嗎?她一瞬不動地看着他。
許博衍看着她的眼睛,薄唇微動:“你叫朝雨,難道真想讓我炒你鱿魚。”他和小孩子計較些什麽。
“是你自己聽錯了。我從來沒有說過自己姓曹。”
許博衍眯着眼,可她明知他叫錯,卻不糾正。他勾了一下嘴角:“朝記者,建議你以後出門帶張名片。”
朝雨不甘示弱:“名片我沒有,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寫給你。”說着拿出口紅和面紙,快速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朝雨,連漢語拼音都注上了。
轉身走人!後會有期!
現在的男人真夠小氣的。
許博衍看着那張紙出神,這時候一個年輕的男子跳上車。“哥——剛剛那個女的誰啊?”
許博衍睨了他一眼,團起那張白紙,幽幽回道:“蹭車的。”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啊。你會輕易讓人蹭車?沒事,弟弟我懂,二十八歲的男人都有需要。”他随手挑起那個小盒子,“下回我在車上多放幾個,給你備用。”
許博衍嘴角微微一揚:“席哲,我看你又想去訓練了。”
“你別這麽對我笑,我瘆得慌。開車吧,爺爺奶奶等着你呢。”席哲又好奇地問了一遍,“剛剛那個女孩子遠遠的看着挺可愛的啊,誰啊?”早知道他早點時間出門了,就能看清人了。他哥的單身問題是他們家的一大問題,二十八歲的男人還沒有對象,甚至連個女朋友都沒有談過,真是讓人捉急。
許博衍輕飄飄地說道:“看來你最近挺閑的。”
席哲笑容止住了:“純屬關心,純屬關心。開車,哥!”欲蓋彌彰。兩人今天一身黑,明顯就是約好的。說不定,他哥今天是帶着女朋友去見他大姑了。
許博衍的媽媽是席哲的大姑,兩人自小一起長大。許博衍比他大五歲,席哲小時候就是許博衍的跟屁蟲。
到了席家,老太太拉着許博衍的手。“快過來,給我瞧瞧,又黑了不少。”
席哲連忙說道:“奶奶,我哥這叫健康黑,帥爆了,多有男人味啊。”
“有男人味怎麽樣啊?到現在還不給我找個孫媳婦。”
席哲哈哈一笑:“快了,我今天看到他帶着女孩子……”
許博衍瞪了他一眼,眼含警告。
老太太就知道有情況,她知道許博衍的脾氣,悶葫蘆一個,永遠不會自己說的。“小哲他媽今天買了很多楊梅,你們嘗嘗,我吃了兩顆,可真甜啊。”
許博衍順着老太太的脾氣,拿起一個嘗了嘗,楊梅汁水甘甜,他嫌手指被楊梅染了顏色,吃了兩個便不動了。
老太太嘆口氣,“你媽媽最愛吃楊梅了。”
客廳的氣氛瞬間沉了。
老太太的眼圈紅了,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下來。
許博衍握住她的手,當年他只有十三歲,周六,他在外面上跆拳道課。小舅匆匆趕到課堂把他送到醫院。
他的媽媽閉着眼安靜地躺在床上。他拉着媽媽的手,再沒反應。
一眨眼十五年過去了,今天是他母親的忌日。
許博衍和席哲安慰着老人,總算把老人的情緒安撫好。
老太太又念道:“博衍啊,你搬回來住吧。一個人住宿舍總是不方便的。”
許博衍:“外婆,我又不是小孩,習慣了。”
老太太心疼,“那你有空常回來陪陪你外公和我。”
“好。我會的。”
這一天,席家人習慣都會聚在一起,緬懷席溪。
席哲的父親席瀚問道:“我聽你們周局說,有人把你挂網上?”
“純屬誤會。”
“現在是非常時期,平時也注意一點。”
“我知道,舅舅。”
席哲最怕聽他爸吃飯的時候還說這些官場的話,他舉起杯子:“走一個。祝我哥早日升官發財。”
“怎麽說話呢!”席父冷聲斥責。
許博衍舉起杯子,和席哲碰了碰。
不一會兒,許博衍就和席哲幹了半瓶白酒,這酒後勁大,席哲感覺超好。
席父算是看明白了,他這缺心眼的傻兒子今天肯定把外甥給得罪了,知道他們不會過的,他也不管。
晚上,席哲喝的醉醺醺的,拉着許博衍絮絮叨叨地說着他創業的事。“哥,周六我們同學聚會,到時候你和我一起去。”
席母給他擦着臉,“你同學聚會,你帶博衍去做什麽?”
“我把我們女生介紹給他啊,我們班有幾個女生單着呢。”
“你以前不是說你們班女生是恐龍嗎?”
許博衍:“舅媽,你去休息吧。我看着他。”
席哲抱着許博衍的胳膊:“哥,我要帶你去見個人……”
許博衍扯開他的手,把他扔到床上。“好好睡一覺。”
席哲呢喃:“朝雨。”
許博衍的動作一怔,他微彎下腰,靠近他,“朝雨?”
“恩,朝雨。”席哲卷着被子,慢慢進入夢鄉。
許博衍坐在一旁,陷入了沉思。他想到了白天,她靠在他的懷中,身體軟軟的,他聞到了淡淡的香味。
他走到陽臺,從口袋裏拿煙盒時,帶出了那團紙。展開紙,口紅化了,她的名字也花了。
許博衍扯了扯嘴角,現在的小丫頭脾氣可真爆,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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