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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檬做賊心虛,被大孫子抓到真是太羞恥了。

她剛剛還和邱可可叫的那麽大聲,要是以後被他知道,豈不是嚴重毀形象。

寧檬整理了一下形象,問:“時戚你怎麽在這?”

時戚說:“一眼就看到了。”

寧檬:“……”這回答真是夠戳心的。

後面細碎的腳步聲逐漸傳過來,洗手間那邊的兩個女生走了過來。

劉萱臉色非常難看,質問道:“你們偷聽?”

她這件事誰也沒告訴,都準備爛在肚子裏,今天晚上被同桌逼的才說出來,沒想到一下子就被偷聽了。

同桌看到是高三的學姐,想到之前的事,有點疑惑:“學姐你們為什麽這麽關心劉萱的事?”

邱可可轉過身說:“你們一開始突然那麽大叫,任誰都會被吸引過來好吧。”

她原本好奇心就重,大晚上的還這樣。

寧檬拽了拽她,解釋道:“我們不是故意的。一開始你們兩個吵架我們以為發生了什麽,後來就聽到了。”

劉萱沒說話。

一開始的确是她們聲音沒放小,這樣來說被喊過來也不奇怪,只能說她們太粗心了。

寧檬最後還是忍不住問:“劉萱,你剛剛和你同學說的話是真的嗎?”

臉上有面具,而且還是活着,花紋還在動……怎麽聽怎麽都像是寫的故事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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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萱說:“這不關你們的事。”

寧檬鼻子動了動,沒聞到她身上有什麽味道,轉而問系統:“她身上有死氣嗎?”

系統說:“有啊,你看到的黑氣就是的。”

怕她不懂,系統又很快解釋道:“死氣,當然是死人的氣息啦。和怨氣有點像,但是有點區別,聞着差不多腐爛的味道吧。死氣附着濃烈,說明離死不遠了。”

在寧檬的眼裏,劉萱的五官已經看不清了,濃濃的一層黑氣萦繞着,顏色非常深。

如果不是見過之前的她,她是絕對不會相信一個普通的女生會變成這個樣子。

時戚将寧檬拉到自己身旁,輕描淡寫道:“是嗎?看來你也不需要解決面具的事情了。”

邱可可默默地自己走到他身邊。

劉萱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知道怎麽解決?”

旁邊的同桌比她要淡定,禮貌道:“學長你知道怎麽救我朋友嗎?這件事能平安解決嗎?”

她一開始是不信的,但現在一想,劉萱根本沒必要騙她,而且這段日子她的表現她都看在眼裏,不是害怕到了極點不會這樣的。

寧檬拽了拽時戚的衣袖,“你……上次臉色好白的。”

怕是沒想到她這麽說,時戚都是一頓,忽然笑了笑,低聲說:“只是那時候不舒服而已。”

他轉向劉萱,又恢複了往常的淡漠:“我需要知道所有的情況。”

劉萱有點不敢相信,同桌小聲地勸道:“死馬當活馬醫,我早就聽她們說,高三這個學長家裏不普通,指不定知道什麽。”

她這樣說也是心理安慰。

劉萱最終還是同意了,她說:“找個空教室吧,這裏我說不下去,希望你們也能相信我。”

學校每天晚上到十二點才會關門,現在才十點,她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利用。

空蕩蕩的,又黑漆漆的,看着就很可怕。

寧檬又偷偷問時戚:“你真的要去嗎?”

這件事她幫不上忙,但也不希望大孫子受傷,畢竟保全自己才是上上策,只能說自己自私。

時戚眉心微皺,又很快展開,僵硬道:“既然是同學,幫忙也是應該的。”

邱可可撇嘴,明顯言不由衷。

她是個旁觀者,時戚肯定不是因為這個才去的,她早已看穿了一切。

幾個人去了劉萱的班上,那裏面人已經走光了,最後一個人被劉萱叮囑過沒鎖門,所以開燈就行。

等人坐齊,劉萱理了理思緒,說:“我……”

她才開了頭就停了下來,想了好幾分鐘才重新開口說:“還是從一個月前說吧。”

寧檬下意識的往時戚那邊靠了靠。

他們坐在窗邊,外面一片黑,只有這個教室亮着燈的,有種詭異的陰森感。

時戚輕輕瞥了一眼,沒說話。

劉萱沒注意到他們的動作,自顧自地說:“一個月前還是國慶節,我在家閑着沒事幹,正好幾個初中同學找我出去玩,說是聚一聚,然後他們選的地方。”

地方名都是她沒聽說過的,她們說是因為太不出名,所以根本就不知道,但實際上挺好玩的一個地方。

那地方是一個很長的河,一眼看不到頭。

那天晚上她們在河邊上的一個村子裏留宿,準備第二天去那邊燒烤釣魚,玩一玩野營,而且水庫邊上很涼快,不用擔心熱。

劉萱從沒體驗過這樣的生活,當時就覺得十分刺激。

村子裏的人只知道他們來這邊體驗農家樂,後來第二天得知她們要去河邊玩時,還叮囑說不要亂跑,不能下水。

劉萱她們也沒放在心上,本來就不準備下水的,因為這個暑假溺水的新聞不少,也不敢試。

第二天下午她們就帶着帳篷和吃的去了河邊。

将宿營地紮好之後,她們對這條河十分好奇,準備先探查一番,再釣魚吃飯。

于是幾個人就沿着河流往上走,周圍是濃密的樹林,後來越往上越稀疏,還是沒看到頭在哪。

不過她們倒是發現了一座橋,橫跨着這條河過了對面,對面也是一個森林,和這邊差不多。

好奇心重,劉萱還是和她們一起上了橋。

這座石橋看得出來年紀非常久遠,石頭上面很多痕跡,還有雜亂的樹葉在上面。

幾個人在上面拍了幾張照,準備到對岸去瞅瞅,那邊是不是和這邊差不多,還是好玩一點。

河水的流動聲就響在耳邊。

劉萱落在最後,靠近橋墩,腳下一不留神就踩上了一個東西,歪倒在地。

她拿起來一看,是一張面具。

面具整體是黑色的,上面什麽都沒有,只有五官處被剪了洞,露出捏着面具的手,還被刮花了不少。

幾個人都好奇地湊了過來,劉萱腳也不疼,嘻嘻笑笑地将面具貼在臉上問她們好不好看。

面具又沒有花紋,眼睛露出來動來動去,很不搭,而且還是黑色的,女生們當然都說不好看。

劉萱就不太高興,把面具随手給扔了,站起來和她們回了原來的宿營地,一頓燒烤就忘了面具的事。

後來野營回來,她也沒将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開學後不久。

劉萱不敢碰自己的臉,“家裏有面穿衣鏡,那天我買了新裙子,在家裏試的時候,感覺臉上一閃而過的黑色面具。”

真的是一閃而過,她自己都沒看清楚。

當時壓根沒想到什麽,只覺得自己眼花了,心思都在新裙子上,轉眼就把這件事忘到了腦後。

後來第二天出門上學照鏡子,在浴室裏,再次看到了那個面具,和她在橋上發現的那個一模一樣。

這一次停留的時間較長,十幾秒,讓她看的一清二楚。

劉萱說:“我當時吓了一跳,後來面具就又消失了,但這件事怎麽也忘不了。第三次就是在洗手間遇上你們的那次,這次我看到的是黑色的面具上開始出現了花紋。”

她停了下來,不知道該怎麽描述那花紋。

時戚突然出聲:“畫。”

劉萱微微一愣。

她自然是知道這個學長的,高一剛入學時班裏就傳遍了,高她們一屆有一個長的特別好看的學長,基本上教室裏每天都有議論的。

而且因為同在一樓,每天都有女生結伴去洗手間,就為碰上一次……雖然她聽說從沒碰見過。

同桌搗了搗她,劉萱回過神,趕緊應道:“好。”

雖然畫畫技術不怎麽樣,但簡單的還是可以畫出來的。

她在草稿紙上很快畫好了花紋的模樣,轉過去給她們看,“就是這樣的,這是一開始出現的花紋。”

寧檬伸頭去看。

白紙上只有面具的輪廓,還有五官,都是非常簡單的随便一畫,花紋呈條形,勾勒在面具的左邊臉上。

劉萱又轉過來,一邊畫一邊說:“後來幾天後,我就發現能看到面具的時間越來越長,從幾分鐘逐漸變成一小時……上面的花紋也多了。”

寧檬盯着她的臉看,還是只能看到一層黑氣。

那個面具肯定是不詳的,也許是受到過詛咒,也許是鬼戴過的,反正不是個好東西。

時戚伸手夾過這張紙,目光定在上面。

花紋越來越多,不重複,但交疊着,雜亂無章地覆蓋着整張面具,線條複雜。

劉萱舔了舔唇,發現很幹燥,“半個月前開始停留時間到幾小時,現在已經基本沒有空閑時間了,我就像是一個整天戴着面具過日子的人。”

天天看,她都能背着默下來面具的模樣。

每一次問別人,別人看到的總是自己原來的臉,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

有時候她在想,她是希望別人告訴自己,看到的正常,那她看到的是幻覺。

有時候她又覺得自己看到的是真相,別人看到的正常不過是虛幻,總有一天她會失去自己的臉。

久而久之,就不問別人了,自己一個人爛在肚子裏。

她說的輕松,聽的人卻背後發毛。

劉萱還在說:“我想去那個地方找回那個面具,但我不記得那個地方怎麽去,而且那幾個同學都在寄宿學校,只能等放假聯系。”

正好就是明天。

她覺得事情的關鍵肯定就在那個面具上,只要找到那個被她随手扔了的面具,肯定就能解決自己的問題。

時戚放下紙,目光放在她黑氣缭繞的臉上,輕輕吐出幾個字:“再晚幾天,你就沒救了。”

劉萱渾身一震。

這裏只有她同桌和邱可可能看到她的本來面目,只覺得她臉上的恐懼更加嚴重了。

她和以前一樣。

總是關心這關心那。

不過,最關心的還是我。

——《時戚偷偷藏起來的小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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