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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靜成不是張揚的人,但他現在确實做了一件張揚的事情。劉明超是眼睜睜地看着他直接沖上去跳到舞臺上。當時他心都跳到嗓子眼裏, 生怕他真的在衆目睽睽之下, 幹出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畢竟這全營的戰士, 還有這麽多攝影師, 都在呢。
他要是真做出什麽事情,那真是蓋都蓋不住。
可就是現在這樣, 下面的戰士已經像瘋了一樣地為他鼓掌, 這樣的熱鬧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
言喻低頭看着自己面前這只修長手掌, 手心并不是十分光滑,觸目可見是老繭。
她将抱在自己懷裏的吉他遞給了他,蔣靜成低頭看她, 聲音清潤:“謝謝。”
因為蔣靜成是臨時跳上來的,所以後面的表演者只能暫停上場。他穿着一身筆挺軍服,整個人看起來英氣勃勃, 俊臉在舞臺燈光的照射下, 如染上了一層金色光輝,耀眼地不可方物。
他環視着在場所有的人, 直到目光落在言喻的身上。
她的位置也在第一排, 所有嘉賓此刻都坐在第一排。
蔣靜成不是個愛說大話的人, 可剛才言喻懷抱着吉他, 追夢赤子心的歌環繞在禮堂內的時候, 他是真有點兒忍不住。
此刻他難得地認真,連語氣都那樣正式:“我知道你們很多人都遠離家鄉,遠離親人, 來到這座軍營,保家衛國。或許有很多人不知道你們所做的事情,但是我想說,總有人會記得,也總有人在意。剛才聽到她們唱的歌,我也有一首想送給你們。”
整個禮堂像瘋了一樣地躁動起來,下面士兵鼓掌和歡呼聲真的差點兒掀翻屋頂。
就連導演組都沒想到,這位連上鏡都不怎麽願意的營長,居然在最後一天來了這麽一出。不過導演自然是開心,吩咐攝像一直要拍好了。這個很有可能就是節目的爆點。
蔣靜成坐在了言喻原先坐着的那張凳子上,一腳搭在椅子腿上,一腳撐在地上。
他擡頭看着臺下,嘴角一揚,淡聲問:“你們想聽嗎?”
“想,”所有人異口同聲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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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低頭撥弄琴弦,那把吉他拿在他手上的時候,又和拿在言喻手上完全不同。言喻一低頭,透着一股溫柔的味道,而他即便垂着頭,處處都是堅毅。
“我多想回到家鄉再回到她的身旁,”當音樂聲響起時,熟悉又經典的歌曲,似乎一下子就擊中了衆人的內心。
這裏大部分都遠離家鄉,遠離那個她。
蔣靜成的聲線一直都很沉,有點兒厚重磁性,此刻緩緩地唱着歌,如同一副動人的畫。
言喻就坐在位置上,安靜地看着,舞臺上那個男人,撥弄着吉他,他的歌聲裏仿佛能打動人心。言喻突然慶幸,她遇到的是他,大概也只有這樣的蔣靜成,才會花六年的時間,去等待一個人啊。
言喻啊,不管你這一生再發生什麽,可最起碼都是值得的。
在唱到後半程的時候,所有人都開始跟着唱。
身邊的葉連心偷偷地抹了眼睛,憋着嘴說:“不要哭,不要哭,不要沒出息。”
當這首歌結束的時候,蔣靜成站起來,他此刻穿着一身軍裝,筆直地像是迎風挺立地白楊。他看着底下的兵,淡淡一笑。
誰知他還沒開口說話,突然在人群中喊了一句:“營長,你有那個她了嗎?”
此刻是晚會,就連一向都有紀律性的士兵,都難得放肆一回。
這人問完了,全場都哄笑了起來。
又是一陣鼓掌。
幾個嘉賓一看已經有人替他們趟雷了,也跟着起哄,反正他們馬上也要走了,再不怕蔣靜成罰他們了。
“營長,回答。”
“回答。”
一個個還真是看熱鬧不怕事大。
蔣靜成淡淡地看着他們,膽子是真的大啊。誰知他居然舉起放在旁邊話筒架上的話筒,淡淡開口:“已經有了。”
卧槽!!!
這次是真炸鍋了,所有人跺腳吶喊。
坐在最前排的汪丞第一個站起來,喊着問道:“營長,你女朋友是誰啊?”
這孩子是真有點兒傻,旁邊幾個嘉賓都笑了。估計營長朋友應該就是普通人吧,真告訴他,難不成他還能認識啊。
誰知這話被蔣靜成聽到了,他低頭看着前排的位置,視線最先看着汪丞,可最後卻是落在了言喻的身上。
直到他淡聲說:“我不告訴你們。”
這故意吊人胃口啊。
說完,蔣靜拿着吉他下去,一個個喊再大的時候,他都沒搭理。說真的,要不是今天言喻在臺上,他還真不會上臺。
明明就不是那種高調愛炫耀的人,就是在她面前的時候,他沒忍住。
雖然其他人都不知道,這首歌他唱給誰,但是言喻一定知道。
謹以此歌,獻給我的言言。
她懂。
當晚會結束的時候,士兵陸續退出禮堂。幾個嘉賓也要跟着車子離開了。
蔣靜成和劉明超自然是要送他們的,還有王朝陽班長。當幾個嘉賓上了大巴車,許俏和葉連心坐在一塊,把車窗打開,沖着下面喊道:“班長,你保重。指導員,保重。”
結果和其他人都告別之後,衆人都看向站在燈下的高大男人。
此刻他單手插在褲兜裏,大概是看見他們都望過來,他居然伸出手,不緊不慢地沖着他們揮揮手,這次他是笑着說:“再見啦。”
“營長,你是最帥的。”
“營長,你是最離開的。”
最後汪丞猛地喊道:“營長,結婚的時候,記得喊我們。我可以在你婚禮上唱歌。”
許俏一聽,趕緊揮手,猛地也喊了一句:“營長,我也可以,我也行。我唱過我電視劇的插曲。”
蔣靜成:“……”
于是大巴載着一群,死活要在蔣靜成婚禮上唱歌的人,緩緩離開。
蔣靜成是第二天早上回去的,國慶營區裏的幹部是輪流值班,今天正好他休息,所以就回來了。至于回來,卻是奔着言喻家裏。這裏的鑰匙,早給了他一把。
孟西南都沒有,就他有。
屋子裏頭靜悄悄的,他也是累了,就想着先洗個澡。
誰知剛推開門,就見卧室的床上,安靜地躺着一個人。他以為言喻放假會回大院兒的,沒想到她還真的在這裏等着自己。
其實這是言喻的家,她在這兒才是對的。
可他心底就覺得,言喻在這裏,是在等着他。
他低頭就親,原本還睡地挺沉的姑娘,就是被他生生親地缺氧,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就看見身上半壓着一個人,他用手臂撐着沒把自己的重量壓下來,就是低頭親她。
又軟又暖,過了十月,清晨透着一股淡淡的涼意。
蔣靜成幹脆鑽進被窩裏,言喻伸手推他,随口:“你幹嘛?”
結果蔣靜成突然住手,言喻也徹底醒了,她下意識地說:“不許說那句話。”
哪句?幹你?
蔣靜成壞笑,低下頭含着她的耳垂,輕聲道:“嗯,我不說,我做。”
事實證明,禁欲了一個多月的男人,是匹狼。
節目是十月下旬開播的,這次因為贊助商是聯合集團,所以公司還在首都電視臺投放了廣告。言喻親自監督,這次廣告是主打的手表,找的國內頂級男模當了廣告模特。
開播的時候,連成媽媽都特意打電話過來問道:“是那個首都電視臺上嗎?幾點啊?”
言喻認真地回答,等成媽媽聽完了,一旁的成實才把電話接了過去。
他無奈笑道:“其實我已經跟媽說過播放的時間和電視臺,可她一直怕我記錯了。”
“哥哥也要記得看啊,”言喻開心地說。
成實溫和地笑聲從電話那頭傳過來,言喻就那麽窩在沙發裏,和他打電話。直到孟西南過來,聽到她一口一個哥哥,在旁邊站了半天。
等言喻挂了電話,看見他還像一堵牆一樣站在面前,就問:“有事兒?”
孟西南忍了半天,才堅定地說:“以後,你也要叫我哥哥。”
言喻:“……”
就在此時言奶奶正好過來,言喻眨了下眼睛,突然沖着言奶奶喊,“奶奶,孟西南又欺負我。”
“你要死哦,都多大了,還欺負妹妹,”言奶奶過來,一巴掌就狠狠地拍在了孟西南後背。老人家這手勁可不小,疼地他登時龇牙咧嘴的。
他再看着言喻,早在沙發上笑得直不起腰。
節目首播那天,蔣靜成要值班,所以就在營地裏跟戰士們一起看。在家裏,奶奶都難得沒早睡,跟着他們一起在客廳看電視。
言喻早讓公關部的人,注意網上的評論,還有節目的效果。
畢竟節目的收視率就會影響到廣告的效果。
結果出乎所有人意料,又在所有人意料中,當節目結束之後,讨論度最高的居然是蔣靜成和言喻兩個完全不是娛樂圈的人。英俊冷漠的嚴厲教官,各項技能點滿又不服輸的小姐姐,簡直不要太搭啊。
特別是言喻射擊那段,節目組特地剪輯到第一期節目中。
當她的射擊成績報出來,居然不比當了好幾年的老兵差時,簡直是厲害到飛起。
果不其然,節目播完之後,蔣靜成和言喻攜手上了熱搜。
不過蔣靜成連個微博都沒有,當然不關心這些。他此時正在和言喻打電話,問她:“明天要過來嗎?”
“咱們部隊?”言喻有些驚訝。
蔣靜成低笑一聲,說道:“今天我和他們一起看節目,他們都說我和你很配。”
明明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還算平淡,可言喻都能想象到他此刻在對面得意的表情。
“那我以什麽身份去啊?”是前戰友,還是……
“當然是我媳婦。”
言喻是自己開車來的,蔣靜成今天還要繼續值班,到晚上才能回家。到了門口的時候,蔣靜成已經在警衛那裏等着了,看見她就把人往裏面領。
“上次你來,還沒見過我宿舍吧。”
那會她是女兵,哪有營長把女兵往自己宿舍帶的。可這回她是女朋友,自然可以去看看。
誰知在去的路上,遇到王朝陽他們。
王朝陽本身就是班長,,所以才會被挑選為班長,帶嘉賓那個班級。這會兒隊伍裏還有張潮和秦亮亮,兩人上回還為蔣靜成打了一架。不過這兩人都是隊裏的優秀士兵,上次節目組來,他們也參加拍攝了。
幾人都認識言喻,看見她跟着蔣靜成,還以為她是回來看他們這幫戰友的。
特別是王朝陽,是真激動。
雖然他是班長,可真到社會上,那些都是大明星,他們可沒奢望這裏面有誰會回來看他們。
“班長,”言喻開口喊道。
王朝陽他們給蔣靜成敬禮之後,都問道:“言喻,你是來看我們的?”
言喻沒說話,旁邊的蔣靜成已經冷着臉,淡淡道:“想什麽呢。”
一幫人望着營長。
然後就看見蔣靜成伸手搭在言喻的肩上,揚了揚下巴。
“你們現在可以叫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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