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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回校,成績排名當然已經貼出來了。
王啓輝一進門, 後排男生就開始對他起哄了,“哦呦,來了啊!”
“找你爸爸有事?”
何玉雄笑得一臉欠揍,拖長語調:“我有句話一不知當講不當講。”
王啓輝把書包往桌肚一扔,回頭罵道,“有屁快放。”
“那我就說了啊。告訴你以後,你也別太往心裏去。”
“……”
“你又考了倒數第二!”
“閉嘴吧!”
衆人笑得七歪八倒。“萬年倒數老二,王啓輝。”
不時有人來看自己的成績。
看兩眼又走了。
季若雲站在後黑板的成績榜前,神游了下。忍不住思考人生。
她這次的名次排在第二。
班級名飲後還跟着個小小的年級排名2,顯然已經是很好的成績了。但是薛城,她的三科總分兩百九十六分——高得可怕。足壓了季若雲五分。
依舊是坐穩年段第一。
不是季若雲投發揮好,問題在薛城那兒。她三科總共就扣了四分!
意味着,她很可能是雙百,加上語文的作文分扣了一點。
怎麽回事。
她還是人嗎。
回過神,季若雲不禁又想到了周輔陽。
他也一直是年段第一。
現在長得好看的人,連成績都要-起那麽好看?
真殘忍,不給別人留活路了。
她心底是真的有點惆悵。
戈秦文站在她旁邊,看完了自己的成績,喜滋滋地說道:“真懸呀,我差點就要做值日了。我們宿舍的好像都不用值日,雲雲你……靠,你考那麽好呢!”
季若雲笑着嗯了下,說道:“運氣好吧。”
算了,來日方長。
晚自習結束。幾個人走回宿舍的路上,戈秦文忍不住地道:“你跟王啓輝是什麽情況啊?一天到晚老大來老大去的,他是想追你嘛。”
自從和他打了一架之後,就像收了個跟班小弟。實在甩不掉。
季若雲抛了抛手裏的罐裝啤酒,問道:“你會給喜歡的女生帶這個?”
她頓時無言以對了。
過了會兒,戈秦文又道:“其實他長得也還可以。重點是,他家裏特別的有錢,整個市估計沒誰家比他家更有錢了。”
葛佳文好奇地道:“那麽厲害,他爸媽是幹什麽的?”
“你猜。”
“總不能是五百強公司老總吧。”
俞婷聞言大笑,“老總兒子要像他這樣,夠嗆吧。”
“我講通俗點,”戈秦文神秘一笑,說道:“他家就是挖煤起家的。礦也好,新能源也好,他家都有生意。”
葛佳文和俞婷都是一臉驚訝。
真土豪!
正好,走到宿舍門口了。
季若雲把啤酒塞進包裏藏好,接話道:“他再有錢,不關我的事啊。”
“嘿嘿,我就再和你們八卦一下,怎麽形容他家裏的有錢呢?他家要給學校捐樓,就跟別人家給老師塞個小紅包一樣輕松。所以,你們別看他現在的成績差,将來絕對是去讀常青藤大學的。”
她們都若有所思地點頭。
關于這方面,季若雲什麽都不懂。
“真的都不用看自己的成績嗎?”
“申請大學是要交一些考試的成績,但他這種是特殊……總之,只要錢到位,想要什麽分數就有什麽分數。而且他家給學校多捐兩棟樓,誰會真的去審他的成績。”
俞婷嘆道:“萬惡的資本主義美利堅。”
季若雲一臉受教,又問道:“那你們以後也要留學嗎?”
“當然了。不然我幼稚園就念雙語學校,辛辛苦苦把英語學那麽好幹什麽。”
戈秦文很随意地道:“ 我本科肯定去美國念金融專業,看情況,到時候再去倫敦或者東京念個碩士。反正對科研沒什麽興趣,博士就算了。”
季若雲一下沒有接話。
她這話其實特別成熟,對于一個才初一大的孩子來說。
陵蘭的人多數都是這樣的。
他們年紀很小,心裏就已經有了穩定的目标,或是未來的大致方向。在周圍大人的精心培養下,自己也一直在努力着,由夢想拆分成的一步步的目标。
而沒錢的孩子,“普通”孩子這時都在想什麽?
像她上輩子的初中同學,忙着玩耍嬉戲,學習好的人也是聽話在學習。未來對他們只是很缥缈的抽象概念,讀到大學都未必清楚自己以後要做什麽。
有錢真好。
從小接受着最好的教育,站在父母的肩膀上看世界。
永遠不擔心努力會背叛自己。
“雲雲,你以後讀什麽大學?”
季若雲笑着,半開玩笑半認真,說道:“清華北大。”
“真的啊?”
戈秦文眼裏一亮,語氣崇拜:“你是季若雲,絕對可以的。”
當然,未來想去哪裏哪裏留學,季若雲是說不出口的。戈秦文可以很游刃有餘,她身後的家庭拿得出大筆美金,父母撐得起她。
自己的家庭呢。
貧困單親家庭真的很苦,媽媽一人扛起生活的堅強勇敢,季若雲打從心底的欽佩和感恩。但也得承認,媽媽的思想還很愚昧,覺得男孩女孩不是平等的。
還有個不成熟的弟弟;一心盯着她賣個好價錢的奶奶。
家人從來不會幫她的忙。
甚至,還要小心防着——冷不丁就會把她往下拖。有時都不需要有特別大的利益驅動。
她不禁有點心悶。
這種身邊人一出生,就擁有你一生都未必有的東西的感覺。
大概是太羨慕,都快嫉妒了。
季若雲長嘆了一氣。
回宿舍,季若雲幹了那罐啤酒,也開始想自己以後的打算。
她上輩子想學醫,可惜讀的是文科,大多數的醫學院都不能報。
想當醫生的原因其實特膚淺。
一身白大褂多帥啊……
她琢磨着,自己當個醫生應該還不錯。
救死扶傷的心她有,同時還很擅長打架。
像周輔陽這樣的人,以後會讀什麽專業?
下次可以問問,說不定能稍微參考一下。
……
半夜,夜深人靜,月都藏在了雲層後。
季若雲夢見了一個剛出生的小嬰兒。
血淋淋的被裹在一堆舊衣服裏,她在啼哭,黑皺的臉看不清五官,周圍有人絮絮叨叨地說話,“送走吧,送走吧……”再接着一陣啼哭聲遠去,越來越遠,再也聽不見了。
季若雲驀然醒來。
她一半的魂還留在夢裏,耳邊卻想到了奶奶的話:
“你當初扔了大丫頭,我曉得你心裏還記着,想對二丫頭好點。”
當初扔了大丫頭。
初冬的天,季若雲背後滲出了一片汗。
恍然大悟過來。
她旋即被這個想法扼住了呼吸。
從夢裏回神,季若雲的手伸出被子,緊攥着床邊冰玲的護欄,大力的好像要把手嵌進去一樣。嘆了口長氣,眨了眨眼,視線立刻朦胧成了一團。
眼睛還睜很大,有種難以置信又仿佛怔愣住了。
轉眼枕頭濕了一片。
季若雲哭得有點喘不上氣了。
她拿被子按住臉。
怎麽會這樣。
她還有個親姐姐,剛出生就被送走的親姐姐!
腦子裏一片白茫茫。忽又想到了,小南山後有口枯井,常年惡臭圍滿蠅蟲。以前井底扔滿了女嬰屍體,交錯重疊,一起爛在淤泥裏 。
那時季飛剛出生,親戚都開玩笑說她會被扔掉。
有好一陣子做夢,都是夢見自己被扔到了井裏。
那時季若雲的爸爸還在世,總護着她,對亂開玩笑的親戚冷臉。
媽媽也安慰她,說永遠不會扔掉她的。
她爸爸在大工廠打工,錢賺了不少,一家人和剛出生的弟弟,也算其樂融融的。
她一直以為不幸,是從爸爸得了重病才開始的。
之前一切都算順遂,為什麽她的親姐姐會被送走。
到底是送了還是賣了……總不至于是填枯井吧。
一身冷汗。
她牙齒情不自禁地打顫,從心底害怕得發麻。
前一會兒媽媽還是季若雲心裏的英雄,堅強勇敢,一個人撐着家。雖然有些愚昧,但也不能全怪她。她愛自己的兒子也疼女兒,和別家重男輕女的不一樣。
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媽媽也是會扔掉親生孩子。
到底是為什麽? !
季若雲裹在被窩裏,發着呆。
想了會兒自己的媽媽。
又想了會兒以後的路該怎麽辦。她有點……意味闌珊了。
窗簾遮擋住了所有光線。宿舍裏漆黑一片,什麽聲音也沒有。
她想着這些酣眠的室友。
她們光明燦爛的錦繡前程。
而她可憐的親姐姐不知身處什麽地方。
被送去了城裏,還是鎮上,領養她的人又是怎樣的。奶奶會不會把她賣去了遠地方——這老太婆很有可能。
季若雲一下子又精神了。
胸腔裏滿是憤怒的感覺。
叫嚣着報複!
憤怒之後,又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做。怎麽辦。
氣得淚在眼眶打轉,依舊是無解。
為不知生死的親生姐姐。
她心裏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孤寂,冰凍九尺之寒。
季若雲睜着眼一直等天亮。
祈禱着,她素未謀面的姐姐,一定要,至少……好好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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