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036

柴駿被溫多娜拖到一旁後聲色不動,緩緩抽回自己的手,聽着她的話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直到溫多娜說夠停下,他方才極為簡潔地用南湘話說了句什麽。

溫多娜忽又變得十分不解。

柴駿冷冷看沈畫一眼,隧問了她一句不知什麽話。

溫多娜好似有些不服氣,卻恨恨地認真回答了。

柴駿即刻惱怒異常,不等溫多娜将話說完幾步走到沈畫身邊,随手拖了她進院子,嘭一聲将院門關了起來。

沈家看門的小九與正在一進做事的下人均被這陣仗吓得趕緊回避,統統忘了沈畫這平素對他們情深義重的主子。

這可是她家院子呢!某人會不會太嚣張了一點?

其實沈畫也懵了,加上方才還在考慮需不需對溫多娜當面與她奪夫的行為表現得在乎些,所以被柴駿一只手壁咚在一進院牆上時很無辜地擠出一絲微笑,“莫非王女後悔了?又想與你在一處?我雖有幾分難過,但完全可以接受,你真真不用如此。”

自己的未婚夫為了別的女子來向她興師問罪,為什麽她竟然沒有一點不開心,甚至還十分慶幸?她是不是有病?

可她為了“大業”必須表現出寬容,這樣才能讓他對她刮目相看。

柴駿冷冰冰咬牙切齒,好一陣子才惱怒狀低吼道:“沈畫,為了你這條命,我費盡心力。你竟如此不知珍惜!我做這些又有何用?”

沈畫原本以為他開口會罵她水性楊花、朝秦暮楚,或者與他惹來如此麻煩等等諸如此類的話,沒想他卻不按套路出牌。

因此完全不知如何應對,将将準備好的解釋也毫無用武之地。整個人生生被他這幾句話定在牆上動彈不得。

“那個,”回過神,沈畫讷讷提高手裏的籃子,“我親手為你做了點心。要不試試,先消消火?”

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引開他的注意力。以免自己被他的怒火焚盡。

柴駿壓根兒不伸手來接,卻忽然直起身子,将手收回,似乎費了很大勁才暗暗壓下火氣,冷冷的:“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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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明明給他了呀!

“要我喂麽?”沈畫問。不然他這舉動實在無法理解。

“畫畫。”柴駿很認真。他千算萬算獨獨算漏了這一點,差點兒因此功敗垂成,也差點兒……

為防範于未然,唯有将畫畫收回。

沈畫這才恍然大悟溫多娜與他說過什麽,前半段她姑且繼續不明,但後面應該是在告訴他,她是如何勾搭上她哥的。看來溫多娜描繪得相當細致,估計連她如何英勇救狗的細節都告訴他了。

但他眼下如此憤怒,沈畫怎敢将柴小狗給他,好歹她對它才是真愛,它也不會出賣她任何秘密。遂語重心長道:“其實它替你占着半張床确實不錯,沒功勞也有苦勞。橫豎我也慣了,沒它,我睡不着,你體恤下。好麽?”

在他眼裏,原來她尚比柴小狗重要。因為他方才說的是拿來,只有東西才會拿來,作為直立行走的人類絕對夠不上這拿來的地位。

許是沒想到沈畫竟會說出如此不顧禮義廉恥、極是豪放的話,柴駿那繃了許久的冷臉終是繃不住了,嘴角幾不可見一動,冷冰冰道:“下不為例。”

柴小狗終于逃脫了被他大卸八塊的悲慘命運。沈畫又再次揚了揚手裏的籃子問:“這個,你還要麽?滅火神器--甜品。”

若他拒絕,她正好可以讓小翠拿回去大快朵頤,安撫那丫頭脆弱的小心肝兒,以此留住人心。

誰知柴駿板着臉一把拿過,“要。為何不要?你也懶了有兩年了。”

他這話說得铿锵有力,卻十分蹊跷,仿佛再次間接應證了什麽,沈畫故作狐疑地問:“什麽意思?”

柴駿不答,倨傲地微微揚起下巴,“他們還在外面。先将你惹的麻煩了了。”

沈畫趕緊知情識趣重新挽住他胳膊,欲用事實向那兩兄妹證明她情比金堅。誰知尚未出門便被柴駿無情甩開,“規矩點兒!我來處理。”

規矩?到底是誰不規矩?半張床比起她挽着他的舉動,究竟誰龌蹉過誰?沈畫卻忍不住偷笑。眼睜睜看着他将籃子遞給匆匆出來“護駕”的小翠,讓她送去給更闌。

重新打開院門出去,南湘國那王子與王女果真還在原地。見二人出來,蘇力青趕緊施禮,用他那極不地道的燕國話說:“小王不知是小侯爺夫人,方才多有冒犯,還望二位勿怪。”

沈畫正想說她與柴駿尚未成婚,最多只能算是準夫人,卻被柴駿搶在前頭一揖,“內子胡鬧,弄出這等誤會,應該她致歉。”

說完轉頭冷冷順上一眼。

內子?他竟然叫得臉不紅氣不喘,甚是自然。就好似練習過無數次一樣順口。這才一月多時間,先從沈畫變小畫,今天又升級到夫人、內子,感情升溫的速度完全超過沈畫的預期。能不能悠着點兒?

但礙于柴駿高貴的面子,沈畫忍下将出口的解釋,沖那兄妹二人施禮,“望王子、王女海涵。”

蘇力青看上去倒已是無所謂,想來此前應該只是看沈畫順眼罷了,作為一種政治聯姻的手段,無論是蘇力青,亦或柴駿想必大家心知肚明,不過為了利益,真談不上什麽感情。果然有一國儲君的風範,只是他好似仍有幾分疑惑,許是想不明白柴駿這樣的人怎麽會看得上沈畫。

可溫多娜依舊對沈畫有些莫名其妙的憤然,又與柴駿說了幾句什麽,柴駿只是肅然點頭,神情堅定,她這才勉強将情緒收拾好,卻依舊對沈畫心存芥蒂,絲毫不願與她接觸。

沈畫對溫多娜的态度着實不解,她一會兒陰一會兒晴,一會兒又好似來了場暴風雨,未免接下來幾日再遇上她惹出什麽不愉快,得罪了外國友人,一不留神身首異處,遂偷偷扯了柴駿衣袖一下,壓低聲動嘴不動唇問:“她這是什麽意思?”

說起來這麻煩可是他惹回來的,本就應該他來負責。

柴駿順勢握住她的手,轉過臉低聲道:“你今日做過什麽,忘了?”

沈畫前思後想都不明白哪裏得罪她了,忽記起燕圖之前與她說的那番話,方如夢初醒,“林子裏的另一群人是她帶來的?”

原本以為燕圖口中的衣衫怪異是指大白天見到了夜行衣,原來本就是異族服飾麽?不過沈畫卻松了口氣。被溫多娜看了去,最多不過向柴駿告狀,說她不守婦道,用情不專,與別的男子私會,若是嚴氏的人就麻煩大了,指不定會借此大做文章。雖不至于解釋不清,卻得費一番精力。

隧又想起當時的情形,趕緊亡羊補牢鄭重坦白:“燕謹找過我。”

顯然她這句根本就是後知後覺的廢話,柴駿冷冰冰一眼,用沉默應證了她的猜測。

呵呵,沈畫尴尬解釋:“其實他也沒與我如何,只是……”

柴駿打斷道,“信你。”

于是沈畫也甚是通情達理地說:“那麽,我也信你。”

“我不值得你信?”柴駿劍眉微蹙,似欲用事實證明什麽,很認真地将二人握在一起的手放到沈畫眼前,“此生不負自己不負你。”

沈畫明知他是故意做給人家看的,可不聽使喚的小心肝依舊被他撩得歡天喜地,面紗下一張臉好似貼過熱鍋底。沒好氣地甩開他,背轉身。

不過就是為了騙人,需不需要說得這麽鄭重其事?萬一她傻,信以為真怎辦?最恨一本正經認真說謊的人。關鍵是她竟然在他臉上,或是目光中都尋不出一絲虛情假意,甚至覺得他說的都是真的。

卻聽身後蘇力青朗聲大笑,“豐城侯與夫人還真是……鹣鲽情深。方才您說她是您夫人,小王尚有幾分不信。眼下看來真是不信都不行。小侯爺,小王與您相交一年,一直納悶您會喜歡什麽樣的女子,卻不想……是這樣的。”

“見笑了。”柴駿十分平淡,仿佛這本來就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許是見兩人你侬我侬,蘇力青這才說道:“在此逗留許久,我兄妹二人也該告辭了。就不打擾兩位了。”

沈畫趕緊轉過身,欲與柴駿一道送別二人。誰知将将站穩便聽柴駿用南湘話對這二人說了一句。

兄妹倆好似即刻改變了主意。

随後沈畫便聽他三人輪流用南湘話交談,好似在聊什麽十分要緊又十分嚴肅的大事。這點她是從三人一絲不茍的神色判斷出來的。

沈畫雖不懂他們說什麽,卻懂得察言觀色,溫多娜幾次偷偷看她,目光雖比之前友善許多,卻也弄得沈畫一頭霧水。

她看她時明豔的瓜子臉上微微帶着一絲淺淡又暧昧的笑容,隐約還透着女子見到情郎的羞澀。若不是沈畫眼下女裝打扮,差點兒以為她對她有什麽非分的遐想。

隧又不自覺聯想到斷袖與百合的異曲同工之處,尋思莫非溫多娜當初看不上柴駿,是因為她有這難以啓齒的百合情結?沈畫的的确确是女子不假,卻也是女子中的一枚漢子。被她看上,也沒什麽奇怪。

被溫多娜幾次看得有些毛骨悚然後,見自己被晾在一邊,沈畫知情識趣地四下看了看,打算找處地方坐着等。順道避開那垂涎三尺的目光。可這才剛轉身,柴駿一伸手便又将她捉住拖了回去,“去哪兒?”

沈畫發現從認識他第二天起,他就總愛問她這個問題,好似離不開她一般,笑着答曰:“聽不懂你們說什麽,找個地方歇會兒。”

他淡淡着體貼道:“回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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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更3000,第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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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取下本接着日更,天天3000字。

今天香香吃完飯發了再去健身房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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