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063

沈畫覺得這是個最好的時機,至少可以在他面前表現表現。

柴駿哪能想到她腦袋裏在想什麽,幾不可聞一聲輕笑,“你倒是會哄人。這本書看了多久?”

呵呵,沈畫望着床邊挽起的錦帳,“也沒多久,就一晚上。”

“外面還是裏面?”他突然拍了拍床沿,似乎不打算追究她說謊,也沒打算等她回答,“我看,還是裏面好了。方便我夜裏起身。燈別熄了。”

就他這年紀,也不曾縱欲,所謂的起床定然不會指的是腎虛引起的夜尿,看來真是有某些需要。

只是沈畫想着一旦躺上去,便已是将自己交給他了,難免有些不大自在。糾結一陣方從他腳邊爬上床,卻坐着不敢躺下,“閉眼!你該休息了。”

柴駿輕笑一聲,乖乖閉上那雙深邃好看的鳳眸。

沈畫自欺欺人地和着衣衫在他身旁找了處地方躺下,背對着不敢轉身。

屋裏靜悄悄的,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還有油燈偶爾發出噼啪的聲音。

心中似乎巴望着什麽,又抗拒着什麽。畢竟沈畫要真算起來也三十好幾了,身邊有這麽一位驚才絕豔的顏值擔當,又是自己的意中人,沒點兒非分之想才不正常。

正思索着非分之想這件正事,身後傳來沉沉緩緩的聲音,“外套脫了。”

“不要。”沈畫幾乎不用思考便拒絕了,看來她的非分之想也的确只是想想而已,尚未奔放到一發不可收拾,“方便夜裏起床。”

“聽話。睡着會涼。我這樣做不了什麽。”柴駿沉沉的聲音聽上去坦坦蕩蕩。

其實沈畫很清楚,他的确什麽也做不了,只是不大習慣在他面前脫衣裳。莫非他對她也有非分之想?那他倆還真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要我動手?”

“不要!”沈畫被他這句略帶威脅的話吓得将心一橫,坐起身扒拉掉身上的衣衫,卻在這初冬的季節裏感覺有些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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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将躺下,身上一暖,柴駿已将錦被搭在她身上,“過來,我冷。”

這床上就一床錦被,若不貼過去的确空出的地方會進風,不冷才怪。可他這借口在她身上已用過一回,真是毫無建樹可言。就不能花心思想個別的?這人真是越來越懶了。

他眼下身子不大好,若再惹上風寒的确麻煩,也不想他多費心神和唇舌。滿滿的都是套路啊!不過不知是自己套路他,還是他套路她,或者都有。畢竟要留下這事是沈畫執意幹出來的,他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橫豎她這是自找的,沈畫幹脆轉過身去鑽進他懷裏,扭扭捏捏實在不是她的性子,一次成全他好了。

這成全雖做得行雲流水般自然,小心肝卻控制不住猛跳,甚至都不敢擡頭看他此時是什麽表情。或者她是故意将二人的距離壓縮到最小,以避免某人瞧見她臉已紅得一塌糊塗的囧樣。

方才在書房中時,柴駿僅披了件鬥篷,躺下前便已随手挂在了床頭,許是怕沈畫不自在,他穿着墨色中衣便上了床。

而沈畫雖也褪去了厚實的外套,但尚有兩層衣衫擋着,卻也能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陣陣暖意和那股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紫檀馨香。

沈畫故意埋首在他胸前,感覺有指尖輕輕劃過她額頭,停在臉側,“其實……傷得挺值。”

柴駿低沉沙啞的聲音在這昏黃的夜色中,顯得有些迷離,沈畫被他弄得心似鹿撞,略略不安地在他懷裏蹭了蹭,“不許再傷了。等你好了得跟着我學學功夫,這樣也有自保的能力。”

“好。大意了。鄭伯替我趕了十幾年馬車,只是沒想到……”柴駿說了一半,沒再繼續。

其實不用他說得太過明白,沈畫也能猜到事情原委。只有三種可能,要麽這人一直掩藏得很好,要麽便是見錢眼開,再則只怕是有什麽事被別人要挾。

可他依舊叫人家鄭伯,不用想前兩種可能性已經可以排除。

嚴氏為除去阻礙他們的眼中釘的确不擇手段,但畢竟也是為了自保,或許是那車夫不忍,才不至于令柴駿傷勢更重,或者直接要了他的命。這種事若一旦出手,一次不成功就實難再有第二次機會。這位鄭伯算是拼了性命給他和柴家提了個醒。

沈畫想着有些後怕,輕輕摸着柴駿胸前順滑的錦緞,喃喃:“這些事你先別想了,好好休息段日子好不好?”

“好。”柴駿應得爽快。

沈畫不大敢信,這趟渾水他已經淌進去了,哪能說抽身便抽身?即使他想,燕帝也不會同意,嚴氏更不會收手。說白了,這場暗鬥一旦開場,若沒有一方被徹底清除,是絕不可能停下的。

但眼下他真需要休息,沈畫擡頭看着他精美的下巴說:“要不……我們帶着小五去別的地方住住?”

唯有承諾加上暫時的離開,她才能真的安心。其他的事還有她和蕭譽。

柴駿微微側身,與她面對面躺着,目光淡淡,“提議不錯。明早我安排下。去別院住上段日子。快過年了,走得太遠趕不回來。我倆的婚期也快到了。”

“可你這身子……”沈畫略略有些擔憂,但他已讓了半步,總不能逼得太緊。

“放心,”他在她額頭留下一抹唇溫,“睡吧。夜了。”

沈畫伸手攬住他的腰,又大膽地往他身上蹭了蹭,方閉上眼準備睡覺。

卻聽他聲音沙啞地喚道:“小畫。”

“嗯?”沈畫不明所以,重新睜開眼睛。

忽然腰上一緊,牢牢貼在他不知什麽時候已火辣辣的身軀之上。擡頭看他,唇上卻傳來一陣輕咬。

許是這錦被太厚,她竟感覺有些燥熱,閉上眼任由他的唇在她唇上、臉上、耳垂上游弋。這舔舐漸漸向下滑動,脖子傳來一陣他噴灑着灼熱氣息的酥麻,卻在鎖骨處生生停下。

沈畫巴望着他繼續,可他好似忍了下來。

“你抱着我,睡不着。”柴駿沉沉的聲音帶着些許隐忍的沙啞。

事到如今,沈畫也不知道是誰自作自受了。

“可我舍不得放。”他又不舍道。

“那就抱着好了。”沈畫笑了笑,只要他喜歡便好。

柴駿在她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極無奈地說:“算了。睡覺。”

這一夜,沈畫睡得不是那麽好,或許因為身邊多了個人,她尚不大習慣,又或許的的确确有些認床。

因此夜裏柴駿幾次起床,她都感覺到了。

還依稀聽見更闌起身問他要不要緊,卻沒聽見柴駿回答,似乎只是有些反胃難受。

第二日大早天将将亮,沈畫便醒了,柴駿方才安穩睡下沒多久。見屋裏油燈尚亮着,沈畫偷偷起身準備穿衣,卻不料還是驚醒了身邊的人。

“去哪兒?”柴駿尚未睜眼便朦朦胧胧地問。他的睡姿十分規矩,或許是習慣了,醒來時手已放到了自己身前握着。

沈畫局促答曰:“起床。我該走了。萬一……”

柴駿睜開那雙深邃漂亮的鳳眸,一聲輕笑,“這個時辰出去,怕是會真撞上我爹。再等會兒。”

說完不由分說将她拽進懷裏摟着,“等我睡醒,陪你回家收拾衣裳。”

“私奔麽?”沈畫躺在他胸膛上,感覺這裏挺溫暖。

他擡手在她額頭輕輕一彈,“我與你能算私奔?”

“偷情?”

他猛地一翻身,将她壓住,“你腦子裏成天想的都是什麽?怎的近來處處引誘于我?”

呃!沈畫不知該不該認。興許是有那麽一點兒。誰讓他生了一副讓人垂涎三尺的俊朗模樣?

因此沈畫點點頭,“看來你今日似乎好些了。”

“嗯。我也有夫人這般同感。或許是……有你陪着。”說着柴駿低下頭,又是一陣輕咬。

看來這覺真不用睡了。

正被他折騰得全身燥熱,腦子裏全是這雷池該不該逾越的掙紮,卻聽見外間傳來篤篤篤幾聲敲門。沈畫趕緊鑽進被子不敢露頭。

柴駿差點兒沒忍住笑出來。

“駿兒。起身了麽?”屋外傳來的聲音略略有些老沉且有些熟悉,不用想也知道是他爹柴西詞來關心兒子了。

柴駿趕緊在床頭坐好,替沈畫理了理被子将她藏好,“起了。”

門扉吱呀一聲被人推開,沈畫這才想起昨晚他倆竟沒栓門。還真有點兒被捉奸的味道,又想笑,又想捂頭,可最終什麽也不敢幹,只能一動不動地躲着。

“好些了麽?聽門房說昨晚……”柴西詞沉穩的腳步聲越走越近。

沈畫小心肝一陣猛跳。

“爹。”柴駿突然打斷柴西詞的話,“該早朝了。”

屋裏好一陣子靜默,還好一只溫熱的大手靜悄悄伸了過來,在隔着被子沈畫背上輕輕拍了拍,以示安撫。

只聽柴西詞咳嗽一聲,“身子尚未養好。好好歇着。”

“嗯,孩兒打算今日帶上五殿下與小畫去別院住住。年前回來。家中之事暫時交由二弟打理吧。”

柴西詞嗯了一聲,“好。注意身子。對人家女兒好點兒。我這便去上朝了。”

良久,總之沈畫覺得很久,終于聽見門扉再次吱呀一聲。她方從被子裏小心翼翼探出頭很是吸了幾口外間不算清新的空氣。方才正幹柴烈火燒得正旺,猛地藏到被子裏,差點兒将她活生生憋死。

透完氣方對着眼前這似笑非笑、略顯妖孽的人鄭重道:“你的房門該修繕下了。”

柴駿噗一聲忍俊不住,“還是別修的好。”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3000。第二十二天。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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