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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宇翰坐在電腦前發呆, 電腦屏幕上的畫面是“雙周CP官方微博”的雙周七年之戀總結長圖。

他想起周轅無數次的提醒, 懊惱自己的豬腦袋怎麽就聽不懂人話。

他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丢人丢大發了。

敲門聲響起, 柯宇翰重重舒了口氣，調整好坐姿，才說：“進來。”

門推開, 進來的是康曉淇。

康曉淇臉上挂着淺淺的笑意，看不出心情有受到任何影響。

她拉開椅子坐下, 沒外人在, 她慢慢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看來你心情很郁悶啊。”

柯宇翰揉了揉臉蛋：“被自己蠢的……”

康曉淇輕聲問他：“你打算怎麽辦？”

“什麽打算怎麽辦？”

“大少爺, 你被人耍了，你不會就這麽算了吧？這也太沒脾氣, 太沒血性了！”

柯宇翰：“我都說了是我自己蠢。周轅跟我說過好幾次，他喜歡周芽，周芽也喜歡他……”

康曉淇瞪大了眼，有點不敢相信：“他跟你說過這種話？”

“是啊, 他還告訴我網上有他們的CP粉，他讓我去查。我那時候腦子抽了，根本就沒多想，就只想着他說的‘喜歡’是指兄妹感情……”

“你真是……活該你吃啞巴虧！”康曉淇被柯宇翰氣死, 這大少爺腦子燒壞了, 關鍵時候怎麽能這麽蠢笨如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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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宇翰嘆了口氣沒接話。

康曉淇還是不服氣：“他既然告訴你了，為什麽不告訴我呢？他要是告訴我, 我肯定會去查。”

柯宇翰：“我是明着去追周芽的，你又沒明着追他, 你就在哪裏暗戳戳……”

“我是女的！我當然是希望表達了足夠的意思，時機成熟了再……再行動呀。”

“但是周芽也有告訴你周轅有女朋友了……”

柯宇翰不說還好，他一說，康曉淇更氣了：“這更可惡。她怎麽不直接告訴我她就是周轅女朋友呢？”

“大小姐，她敢說嗎？她剛說周轅有女朋友，你就說要去撬牆角，那她說了豈不是當衆打你的臉啊？”

康曉淇睨着柯宇翰想要發飙：“你怎麽我說一句你反駁一句？你在我面前抖機靈有屁用，在他們面前蠢的要死！”

柯宇翰不想聊了：“好了好了，別說了。”

康曉淇換了個話題繼續說：“你看了內部選拔賽的最新成績了嗎？”

柯宇翰一下午都沉浸在“雙周CP”的事上，還沒去看。

康曉淇：“周芽排名登頂了。”

“啊，真的？”

康曉淇盯着柯宇翰：“你還挺高興？”

“作為朋友還是替她高興的。”

康曉淇甚是無語：“作為領導呢？你不徹查一下這件事有沒有貓膩？”

柯宇翰對于康曉淇的每一個話題都有些警惕，他不喜歡複雜的人事關系。

“有什麽貓膩？”

“內部選拔賽是誰提出來的？”

“周轅。”

康曉淇激昂陳詞：“對啊，周轅。周轅來公司第一件事就是搞了這麽個‘內部選拔賽’，說是提拔人才，你看看結果，就提拔了他的女朋友。你敢說這裏面沒有貓膩？”

柯宇翰搖頭：“這個比賽成績完全看A股的走向，就連證監會都摸不準A股怎麽走，周轅怎麽去做貓膩？”

“是，誰也摸不透中國股市的走向。”

“你知道就行。別因為感情的事，去給人扣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什麽莫須有的罪名？你想過沒有，沒錯，A股股市大家都摸不透。但是個人的水平那還是有高有低的吧？周轅的水平肯定都在我們的基金經理之上，萬一周芽的所謂成績都是周轅的呢？為了讓女朋友轉崗更吃香的基金經理，周轅替她選股，替她操作，這不可能嗎？”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

但是……

康曉淇繼續說：“周芽是做風控的，她要是排個五六名，那都還勉強說得過去，結果人直接把公司這些成績優秀的骨幹基金經理擠下去，自己排到第一名了，可能嗎？只有周轅有這個可能性。”

柯宇翰：“你不能自己拍拍腦袋想當然，這需要證據。”

“當然需要證據，那我們就去找呀，總不能坐以待斃吧。”其實康曉淇手裏已經有一些證據，但她還不能提前透露給他，誰知道這慫貨最後會不會出賣她。

“你這人複仇心怎麽就那麽強？”從小到大就沒變過。

康曉淇直言不諱：“我是複仇心強。但是首先他們要做到沒有把柄可以給我抓，如果他們作弊了，憑什麽我不能查？唉，柯宇翰……”

她直呼他的名字。

柯宇翰擡眼瞧她，等她說完。

“如果我找到了證據，你作為領導，你要怎麽處理？”康曉淇就是想要他一個态度。

“處理誰？”

“處理作弊者呀。”

“你覺得我能處理誰？處理周芽嗎？”

“除了周芽，還有周轅。都要處置。”

“大小姐，周轅是投資人。他是投資人！你要搞清楚。”

“是，他是投資人，但他是LP投資人。LP投資人是什麽概念？那是不參與管理的有限投資人。他憑什麽來做我們分公司的首席執行官？那他做他的投資人直接年底分紅就好了。他來參與管理，結果一摻合把自己女朋友給捧上去了，可笑至極。”說着她手機輕輕敲桌面，她不止要把周芽趕走，還要把周轅也趕走。

她就不想再看見他們，她要把他們趕走，她要徹底忘記自己曾經被他們當猴耍的經歷。

柯宇翰明白康曉淇的想法，他冷冷一笑：“那要問我爸和你爸了。這是我能做主的嗎？你覺得我手上有實權？開什麽國際玩笑。”

“行。你要是做不了主，我就去請我爸來！”

“你盡管請。”柯宇翰受不了她的大小姐脾氣，不想搭理。

兩個人最後鬧得有點不歡而散。

公司內部關于“雙周CP”的帖子傳得滿天飛，幾個心懷少女心的女同事，邊吃瓜邊感嘆，無比羨慕這偶像劇般的愛情故事。

反而是周芽，跟往常一樣，加了會兒班就下班回去了。

本來周芽今天是要跟周轅一起出去吃晚飯的，她想起冰箱裏還有半只雞和蔬菜，便答應給他做一頓飯，算是提前慶祝內部選拔賽她基本奠定了勝利的基石。

她回到家，把雞肉拿出來放在冷水裏解凍，電飯鍋煮上米飯，随後開了電腦，時間還早她打算先把夜報寫好。

過了沒多久，門鈴響。

周轅也回來了，他今天一天都在外面忙。

“你回來正好。”她吩咐大佬：“雞肉還在醒凍，你幫我把其他食材準備好吧。”

“可以，交給我。”

周芽把山藥、土豆、大蒜子、姜、青椒等都放在了水池旁，大佬卷起衣袖一時不知從何處開始動手。

“會刨山藥嗎？”

真不會。

周芽拿了刨刀給他示範，“你刨好切成一片片放水裏泡着，然後用同樣的方式處理土豆，不過土豆要切大塊點。”

大佬虛心向學：“土豆切多大？”

“像麻将那麽大吧，最後你再把大蒜子剝了。青椒和姜你放着不用管。”

大佬點頭：“先刨山藥是不是？”

“是。”

從來沒下過廚房的大佬，做起事來粗手笨腳，一刨刀下去，結果太用力了，刨掉的山藥肉比皮多。

周芽輕聲提醒：“你力道小點。”

她話音剛落，因為山藥有黏液，大佬手滑，整根山藥掉在了水盆裏。

周芽忍不住笑着吐槽：“笨死了。”

周轅有點頭大，想鑽空子：“要不，我幫你寫夜報吧……”

周芽一口回絕：“我不要求你會做飯，但是起碼得學會打下手。你不學就永遠也不會。”

會打下手，這是作為男友的基本素養。

大佬妥協：“我學。我學。這難不倒我。”

周芽端着筆記本電腦坐在沙發上，邊碼字邊監督大佬幹活。

等她寫完夜報，走去看他的勞動成果時，周轅把山藥和土豆都刨好切好泡水裏了，他此時正在剝大蒜子。

周芽表揚他：“土豆切的挺好。”

“山藥呢？”

“山藥不夠薄，我等會兒切給你看。”說着她低頭看他。

只見他邊剝大蒜邊撓手，手背被他抓的通紅。

“你手怎麽了？”

“不知道，很癢。”

周芽看了眼山藥，馬上反應過來：“你這是過敏了。”

“是嗎？已經癢很久了。”

“癢很久了？”

大佬“嗯”了一聲。

“手癢你也不說。”周芽把水龍頭熱水開到最熱，然後拿起一個水盆放在水龍頭下。

周轅癢的有點難受：“我要怎麽說？我說，親愛的，我癢？”

周芽被他逗笑了，腳輕輕踢了他一下。

“山藥表皮有皂角素，你是對皂角素過敏，所以手會發癢。”周芽把裝了熱水的水盆放流理臺上，“你別剝了，用熱水泡手可以止癢。”

周轅洗幹淨手，然後把通紅的手放進了熱水裏：“這水好燙……”

剛喊完好燙，大佬下一句就是：“哇，好爽。”

周芽笑：“受虐狂徒。”

“真的很爽。手不癢了。”

周芽：“熱水可以降解皂角素。”

大佬乖乖地點頭誇贊：“還是老婆知識面廣。”

周芽白了他一眼：“誰是你老婆？”

周轅笑，周芽也抿着唇笑了。

泡在水裏的雞塊已經完全解凍，周芽把雞塊撈起瀝幹，然後快速切好姜和蒜。

周轅邊泡着手，邊問她：“做幾個菜。”

周芽說：“土豆焖雞，炒山藥，就兩個菜，可以嗎？”

“非常OK。”

周芽打算先做土豆焖雞，爆炒姜蒜之後把雞塊倒進去翻炒。

周轅問她比賽成績：“你現在比譚文紅領先多少？”

周芽道：“今天大盤不是走了一個深V嗎？下午開盤往下探的時候，譚經理抛了一部分股票，結果十多分鐘後觸底反彈，我的成績開始超過她，現在盈利率高她2%左右吧。”

高那麽多。

周轅點頭：“那她明天基本上沒有贏你的可能性了。”

“按照常理說，是的。除非出現沒辦法預料的極端情況，例如我有好幾個股票同時踩雷……”

雞塊炒成金黃色之後，加入豆瓣醬和料酒繼續翻炒，周芽說：“譚經理的助理說，劉萌在撺掇我和譚經理的關系……”

“劉萌？”

“是啊。我想了好久也想不明白，我跟劉萌沒有過節呀。”

周轅跟劉萌不算很熟，但是他看人很準，“她現在最不爽的應該是康曉淇吧？不過像她這種人，心地不好，估計是誰過的比她好，她看誰不順眼。”

“還有一個可能，她可能發現我知道她一個秘密。”

“什麽秘密？”周轅手不癢了，他拿毛巾擦幹淨手站在一邊。

周芽回頭對他笑道：“這事說起來話可長了，等我炒完菜跟你說。”說着她把土豆倒進鍋裏。

周轅站在一側，看着女友微汗的頸脖有些心猿意馬，不由站在她身後貼了上去，伏在她耳邊摩挲着：“餓了。”

周芽腦袋跟他輕輕靠了靠，也沒往別的地方想，只笑道：“沒那麽快呢，再給我十分鐘。”

“我現在就想吃。”說着他關掉了燃氣爐，手伸進了她的衣服裏，“我們在這兒做一次吧。”

周芽笑着躲閃：“別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