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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琮所料不差, 太子這幾日被皇帝訓了一通, 又從他手裏收回了不少的權利。即使過去為這些東西頭痛欲裂,但是這樣收了回去,他心情的确不好。

廢後的速度比他想象的快很多, 一開始他還能說服自己皇帝是受了向寄芙迷惑。但是随着時間的增長,他自然越來越發現這個說法站不住腳。

皇後是不是還隐瞞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沒走一會, 他就在路上發現有一連串的犯人正排隊出去, 他眉頭一皺,就派身邊的內侍去詢問牢頭。

內侍很快回來,垂眸禀告:“殿下, 今日押送一些人去荒州。”

荒州……太子閉了閉眼, 看着那些死氣沉沉的犯人, 一個一個過去,其他人他并不認得,直到期間有個老婦經過,老婦看見太子,顯然一驚,咿咿呀呀的就朝着他說什麽。

退遲了好幾日的游玩, 終于在今天得到了應諾。因為要走山路,喬悅換了輕便的衣服, 紮了袖子,又換了一雙舒适的鞋。發髻高绾,看着有幾分英氣利落。

已經入了秋,天氣沒有了夏季的炎熱, 風拂過面頰的時候還帶了幾分舒适。喬悅掀開了簾子一角,看向外頭廣袤無垠的蒼穹,入了秋,樹木也是整天蔽日,更顯得幾分清涼。

山路曲折,已經不好架馬車了,承安便在山腳停下來。

趙琮扶着她下來,輕輕的問一句:“可喜歡?”

喬悅瞟了他一眼,之後就挽住他的手臂,笑容清甜:“喜歡。”

看着趙琮和喬悅徒步上山,承安有些為難:“公子不多帶一些人麽?”

“不必了。”趙琮拉住喬悅上了前面一個高高臺階,又看了看她雀躍的側臉,“太多人上去多有不便,你們先回去吧。”

這山頭不算偏僻,長公子又向來有分寸,既然想和夫人單獨相處,他照例問過之後也便沒有再勸。行了一禮,便讓其他人在山腳止步,他自遠遠跟在後頭。

喬悅一路挽着他手臂,眼眸發亮。他甚少遇見她這樣欣喜的笑容,忍不住揉了揉她的發,輕聲道;“你喜歡這裏?”

喬悅不宜有他,環住他的胳膊,四下無人,她蹭了蹭他的胳膊撒嬌:“喜歡,以後我們每月都出來一趟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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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琮挑了挑眉;“想我帶你出來?”

喬悅點點頭。

他再笑了笑,聲音有些暧昧:“若是想求我,你會給我什麽好處?”

喬悅先是有些納悶,等到再擡起頭,見他神色促狹,怎麽還會不明白。趙琮便看着她,繼續道:“嗯?帶你出來,我有什麽好處?”

想起之前趙琮答應帶她出來的原因,喬悅的臉色就紅了紅,再她看了看周圍,見得四下無人,承安也識趣的站遠了。再看了看他的薄唇,她惦記腳尖,剛剛想破釜沉舟的吻下去。忽然,再觸及他雙唇的瞬間,一陣響亮的哭聲打破了周圍的沉寂。喬悅被吓了一跳,立刻就後退了一步,目光轉了一圈,便落在邊上大樹下。

聲音,是從那裏發出來的。

聽着年紀并不大,是個小孩子。喬悅疑惑了一陣,上前了一步扒開了草叢,便看到裏頭坐着的孩子。

果然是這個小女孩,看起來大約五六歲的模樣,身上被泥土蹭的有些髒,但是眼睛卻很亮。喬悅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陣,最後就蹲了下來,聲音柔軟:“你迷路了?”

這種情況下,喬悅只能想到這個可能了。

小女孩愣了愣的看着前頭來的兩個人,沒有說話。

趙琮那時候正攬着她腰,正打算享受嬌妻主動獻上的親吻。但是一轉眼,她卻掙脫了自己的懷抱,去面前看一個陌生的小姑娘了。

趙琮摸了摸,跟在她的身後。

看着小姑娘似乎傻了的模樣,喬悅只能再問了一句:“你迷路了麽,可記得周圍什麽标志,我們帶你回去?”

小女孩這才抽抽噎噎的反應過來:“我沒有迷路,但是我腳扭了,走不動。”

喬悅看了看她的腳踝,她不懂這些,也不敢亂動。但見小女孩應該是認識路的,只是腳傷了不能動。喬悅現在有些後悔不讓承安他們跟上來了。

她力氣在女子中不算小,但是如果抱着這樣一個小姑娘走山路,暫且還是辦不到的。想到這裏,她忍不住就把目光投向趙琮。

好不容易出行一趟,小妻子卻注意了一個陌生的小女孩。趙琮有些好笑,便打了個手勢,之前不知在這裏的承安很快就過來了。趙琮淡聲吩咐:“帶她回去。”

小女孩起先還有害怕,但是前頭那兩人生的這麽好看,想來也不是壞人,所以乖乖就讓後頭過來那人背在身上,低低道謝。

看着小姑娘指揮承安走遠了,趙琮才轉向她,卻見喬悅若有所思的那個小女孩。他的目光柔和下來,卻沒有說什麽。

到了快傍晚的時候才下了山,但是承安卻還沒有回來,喬悅有些疑惑,等了一會也不見他過來,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承安不是迷路了吧。”

趙琮微微蹙起眉,這座山并不太大,承安應該早就回來了,但是這時候卻不見人影,的确有些不對。他思索半晌,還是搖了搖頭:“不會的。”

承安算是趙琮的親衛心腹,既然趙琮說不會,她也沒什麽好說的,便點了點頭,就鑽進車廂。一路回去的時候,喬悅就托起下巴:“那個小姑娘看着挺可愛的。”

趙琮摸了摸她的發頂,臉上有淡淡的笑意,見她說可愛,也便輕輕的“嗯”了一聲。

喬悅看了他一眼,見他似乎沒有發現自己這句話的意思,她憋了一會,再推了推她:“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趙琮這才明白過來,看了她一眼,拂了拂她微微泛紅的臉頰,想了想:“今日出行簡便,車廂普通。”

她再說孩子,怎麽會拐到車廂上?喬悅含糊的應了一聲,和他說起這事有些羞赧,但是今日看見那個小姑娘,喬悅還是忍不住有些憧憬。她倚在他的懷中,喃喃道:“我想先男孩比較好,這樣就有哥哥了,我小時候一直想要一個哥哥。”

趙琮攬着她的腰,思索了一會:“若你想試試,明日我們換個車廂?”

話題屢屢被他拐到車廂上,喬悅實在想不明白了,從他懷裏擡起了腦袋,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她的臉色有些遲疑:“……車廂?”

趙琮“嗯”了一聲,眼神有些暧昧:“簡裝出行,這車廂不是我用的形制,和普通的無異,隔音恐怕不太好。”

喬悅如果現在還聽不懂就是傻了,她又氣又惱,推了推他,臉色漲紅。剛剛想反駁不是一件事,但是自己一想,他和趙琮說的還是一件事。頓時就反駁不出來了,憋了一會,只能憤憤的錘了錘他。

或許是因為今日喬悅說的話,趙琮晚上格外放縱。喬悅都感覺有些收不下去了,一直胡鬧到後半夜。最後差點連洗澡的力氣都沒有,就縮在他的懷裏。趙琮抱着她回來的時候,褥子已經被換好。她現在累的很,睡的迷糊間,似乎感覺到有人過來說話。

但是她那會實在沒什麽氣力,就下意識的朝着邊上撲過去,卻撲了一個空。她這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看見趙琮過來。聲音含糊:“怎麽了。”

看見她撐着身子坐起來,趙琮就把她重新放下了下去,蓋好被子:“我有些事情出去一下,你先睡一會。”

喬悅實在困乏的很,就點了點頭,迷迷糊糊應了一聲:“時間不早了,你快點回來。”

趙琮似乎笑了笑,幫她掖了掖被子。喬悅眯着看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有些飄渺還有些恍惚。她打了哈欠,鋪天蓋地的睡意襲來,再也忍不下去,終于終于睡了過去。

趙琮先去了書房,承安已經等在那裏,似乎是剛剛回來,神色有些凝重,看見趙琮過來,便立刻作了一揖:“公子,今日送那位姑娘回去的時候,臣下遇見了一人。”他奉上一封信,“請公子過目。”

這麽承安還會過來,趙琮已經知道這件事十分緊急,但是等到他打開信看了之後。神色微微一滞,之後緊緊拽着這封信,力道極大。

趙琮極少露出這樣的情緒,承安看着有些心驚膽戰:“公子之後打算如何行事?”

趙琮深吸一口氣,把信放在燭火上燒掉,他閉了閉眼,複又睜開,聲音有些辨明不清:“今日皇後宮人都去荒州了。”

不知怎麽會忽然說起這個,承安微微一愣,之後垂首答道:“早上已經都被壓着去了,至于那人……臣下已經想法子給他放走了。”

趙琮思量一會,再道:“我記得皇後宮中有個金嬷嬷。去查查她的下落。”

承安一愣,不知趙琮會和會有此命令,過了一順,才低聲應是,推出書房。

這事太過複雜,承安寫了信過來,趙琮看着火焰一點點把信舔舐幹淨,臉上的笑容不辨。

兩個人接生的婦人都死了,哪有這麽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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