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季府裏卻是如雨眠所言的那般,雞飛狗跳,此起彼伏的犬吠聲讓她心裏升起一股煩躁。
婢女手中提着燈籠,廊檐下也懸挂着四方燈,光線尚足,季黎看了一眼在她們周圍撒丫子跑的兩條大黃狗,眉頭微皺:“黑哥呢?”
“不知道,黑哥一晃眼便沒了影子,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黑哥應該是追賊去了吧。”
黑哥确實追賊去了,身為季府狗圈兒的老大,黑哥吃完了最大份的狗餐後繞着狗院兒小跑了一圈消食,看了看天色覺得時辰差不多了想着好好睡一覺。
月上柳梢,它睡的正是酣甜,卻聽牆角噗通一聲,有什麽東西掉了進來,黑哥大驚,昂起自己高高的頭顱,發着綠光的眼透着森森寒氣,身體一躍撲了過去。
狗院兒沒有點燈,今日月光不亮,裏面黑漆漆只隐隐約約能看到些輪廓,謝雲邵呆愣愣地看着那一雙發着綠光的雙眼和那白色的獠牙,呼吸間拔腿就跑,他也就前幾天的時候來過一次季府,而且就待在前院兒,如今到了內裏根本分不清東西南北,只得漫無目的地四處亂轉。
他覺得自己最近絕對撞了煞神,不然為什麽那麽倒黴?
今天晚上他翻來覆去睡不着,一時想不開就去爬牆了,本來也沒打算下來的,誰知道院牆上長了一撮草,踩上去踩滑了,噗通一聲就掉了下來,他……也不想的,說真的,他只是心中突然有感,想着爬牆賞月而已。
掉下來也就掉下來吧,為什麽還掉在狗堆裏?誰家養狗養一院子的,這季府的人有病吧?
“汪汪汪!”
謝雲邵躲在牆角樹叢裏,緊捂着嘴大氣都不敢出,聽着犬吠聲稍微離得遠了才微微松了口氣,偏了偏腦袋,一個黑衣人突兀地鑽入眼簾,他瞳孔瞬的微縮,借着微弱的月光暗自打量了一番,這人除了那一雙眼睛外,其他地方均是捂得嚴嚴實實,着實瞧不出長什麽樣。不過……瞧着這身打扮着實不像是正經人。
謝雲邵擺正了頭,也不再看他,張了張嘴:“你是賊?”
那黑衣人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他還以為這人會大叫一聲呢,出乎意料的淡定。
“你居然敢來偷季黎的東西,膽子挺大。”
黑衣人放在身後的手微動:“你不也是來偷東西的嗎?膽子一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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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的聲音沙啞的厲害,很難辨別此人究竟是男是女,謝雲邵眼睑微垂,盡量讓自己顯得輕松些:“我走錯了地方,去了季府關狗的地兒,現在季府那一院子的狗全被放出來了,哥們兒你小心些。”
黑衣人動作一滞,他對于季府的情況不是很清楚,今日來季府就是為了探探底的,也好在心中有個大概。他在季府外面徘徊了好幾天,大概摸清了裏面的作息規律。
今日天将暗未暗的時候他就來了,季府東南兩面的燈火一滅他才翻了進來,誰知道剛落地還沒走兩三步,一連串的犬吠聲就把他吓了個夠嗆,為了不被人發現,他只得找個地兒躲了起來,不過一會兒,他便看見一只又一只的狗在府中亂晃,無法,只能縮在這兒大氣都不敢出。
這季府的人有病吧?沒事兒養這麽大一群狗!
他原以為是自己不小心驚動了狗群,哪裏知道居然是這個人惹的禍。
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冷光,有風迎面吹來,樹葉飒飒作響,風中夾雜着常人難以察覺的水汽,謝雲邵心中一動,趁着風未停他輕輕撚起衣角邊的小石頭,反着風向側身将其悄悄的扔了出去。如果他沒估算錯誤的話,這條小道應該臨近小湖,石頭入水的聲音足夠把不遠處的狗引過來。
不過兩息之間,果真有咚的聲音傳來。
“汪汪汪!”在暗夜中對聲音極為敏感的大狗們,相繼朝着聲音發出的地方跑來,邊跑邊叫,一時之間小湖邊犬吠盈天。
黑衣人默默地把掏出了半截的小刀移了回去,現在最主要的是全身而退,還是莫要多生事端的好。
謝雲邵聽到那一群狗叫聲,竟然生出一股安心之感,緩緩舒了口氣,暗自琢磨着該怎麽脫身,卻突的手臂一涼,身體一歪,狠狠地倒在了地上,轉頭一看,卻見那黑衣人運起輕功掠過了圍牆,轉眼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一群狗望着黑衣人離開,轉而将大嘴對上了謝雲邵。
謝雲邵尴尬地動了動,他發誓從明天開始他一定好好學習武功,就算做纨绔他也要當一個武功高強的纨绔!
“寧世子真有閑情逸致。”
突然出現的亮光有些刺眼,謝雲邵皺了皺眉眼,手中拿着長劍的女人笑眯眯的,一副頗有興致的模樣。
“寧世子,請吧。”爾宜握着長劍的手對着身邊的青石小道揮了揮。
穿堂而過的涼風,幽幽的蟲鳴鳥叫,這是一個寂靜的春日夜晚,萬家燈火已歇,偏偏她還得熬夜。季黎抿了口茶水,唇齒間的茶香讓疲倦的頭腦漸漸松緩下來,這才有閑情搭理起沒事兒跳狗院兒的寧世子來。
他坐在大堂左側,微閉着眼面色發紅,在這個尚且涼爽的夜晚裏,他竟是滿頭大汗。
季黎擰眉,平寂的目光從男子的面頰移到了他的手臂上,這人今日穿的是一身白玉色的長袍,從袖口而上的翠竹繡紋被一道血痕攔腰砍斷,白色的衣袖上沾了少許鮮血,那傷口不算深,瞧着也就淺淺的一道,但傷口處露出來的血肉隐隐發黑。
“去把蕭大夫叫來。”吩咐了婢女,季黎起身走到謝雲邵面前。
鼻尖有淡淡的安神香的味道,謝雲邵摸了摸額上的冷汗,睜開雙眸輕舒一口氣來:“我能走了麽?”
“不能。”季黎從腰間掏出白色的繡帕,放在謝雲邵的傷口處輕輕一擦,略顯暗黑的血痕印了淺淺的一道在繡帕上,季黎将其放在鼻尖輕嗅了兩下,在謝雲邵驚疑不定的神色下淡定地将帕子收好。
謝雲邵湊着自己的傷口邊聞了聞,眉頭緊皺:“一股奇怪的味道,我這不會是中毒了吧?”
說完這話連忙擡頭看着季黎求證,就見那人略帶贊賞的目光:“難得聰明了一回。”
謝雲邵:“……”雖然是誇獎,但他表示自己高興不起來。
蕭大夫本就住在季府,不過小半炷香的時間便出現在了正堂,年過半百的老人家摸着胡須,看了那傷口幾眼,直接開口道:“青葉痕,這毒很好玩兒的。”
季黎挑了挑眉:“怎麽個好玩兒法?”
蕭大夫眯了眯眼,笑呵呵地伸着手在謝雲邵面前晃了晃,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片小樹葉:“大人,你有所不知啊,等到這毒發作,你這位小情人全身上下都會長滿青葉的紋路,一片兒一片兒又一片兒,好看得很。”
季黎輕笑,坐回到上首位置上,又端起茶杯,氤氲的水汽從大開的茶盞中悠悠升起,似薄霧輕紗拂面,潤水的目光落在那半是呆愣半是茫然的人身上,言語緩緩:“小情人?你說……他?”
蕭大夫動了動粗粗的眉毛:“難不成不是嗎?”大晚上的出現在季府,還叫他來親自問診,哼,不是小情人那就是大情人。
後知後覺的謝雲邵猛地站起身來,瞄了一眼輕笑的季黎,頭皮一麻:“誰、誰是她情人!!”
蕭大夫仰了仰頭,渾濁的眼珠子裏露出一絲精光:“不就是你啰。”
那頭季黎依舊淡笑着不言不語,謝雲邵被蕭大夫那略帶鄙視的目光看的腦門一熱,微昂着頭道:“我不是她小情人,我是她丈夫!”
一道道意味不明的目光相繼彙聚他身上,謝雲邵忍不住後退了一步,結結巴巴道:“未、未來的。”
蕭大夫哦了一聲,他知道了,原來這位是住在隔壁的寧王世子啊,哎喲,他老人家這些年不出門,這真不認識,不是故意把正室說成側室的。
“失敬失敬,原來是寧世子啊。”
謝雲邵尴尬地四處亂看,不期然地和季黎的視線對上,那雙杏眸裏似含着細細碎碎的微光,就像是暗夜天幕裏布滿了星辰,他臉皮突地有些發燙,心尖兒亦是一顫。
謝雲邵眨了眨眼,這青葉痕的毒…大概…可能…或許…蔓延到他腦子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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