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寡婦門前
方梅昨天晚上就想起了這回事,所以今天提出要來挖婆婆丁,其實就是來找人參的。
八九十年代做老師,并不比二千年的時候,只能勉強飽肚子。往後母親的身體會越來越差,而妹妹方靜又要讀書,方梅知道需要花錢的地方實在太多。
她想要照顧好家人,為她們鋪一個好的未來,唯一的辦法就是像前世一樣繼續做生意。
帶着前世的記憶,方梅知道接下來就會迎來改革開放的浪潮,未來幾十年都是國家飛速發展的黃金時期,她要比從前更快更準确地捉住時機才行,所以得從現在就開始準備,首先就是錢。
方梅小心挖出人參,連須根都沒有弄斷,擦掉上面沾染的泥土,用随身帶的帕子把這個手掌大的人參包好裝進褲兜裏。
為了今天上山,她專門穿的寬松有大口袋的褲子,就是為了藏人參,這個東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找到了人參,方梅就準備回去了,溝邊長着一些鮮紅的覆盆子,方梅摘下來用布兜包好才原路返回。
“小靜,我找到了覆盆子,你先過來吃。”方梅招呼正在山頂挖藥材的方靜。
方靜拎着簍子來到方梅面前,興奮把簍子遞到她面前,“姐,你看我挖了好多。”
“小靜真厲害,臉都曬紅了,休息一下,我們就回去。”方梅把兜裏的覆盆子一股腦兒倒進方靜的衣兜。
“姐你不吃嗎?”方靜擡頭看着方梅。
“姐不喜歡吃酸的,你吃吧。”方梅揉揉方靜的腦袋,在草地上坐下來,“坐這兒吃完了再回去。”
方靜聽話的坐在方梅身邊,一口一口秀氣的吃着東西。
“小靜,好好學習,等你明年中考,姐就送你去城裏上高中,練更好的學校。”方梅盯着方靜的腦袋,心疼道。
以前是她太軟弱了,如果能多回來看看,小妹絕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可是姐的工資都給大哥了。”方靜雖然不愛說話,但是并不傻,知道家裏的錢都在大哥的手裏,大哥不給錢,她就不能去上學了。
“沒關系,姐會賺錢供你上學。”那二十塊是她願意給出去,要不然方慶也別想得到。
“姐是不是又其他的打算啊?”方靜仰頭看向方梅。
方梅扭頭看向遠方,“我不想一輩子都留在這裏,以後我會走的很遠,小靜跟我一起好不好?姐保證一定會照顧好你。”
方靜想了想,點頭,“我相信姐,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會支持你的。”
在這個家裏,姐對她最好了,比媽對她都好。
方梅領着方靜回到家裏,便叫方靜把婆婆丁倒進蛇皮袋,準備下午再去挖一點第二天拿去城裏賣。
進屋之後方梅就回了房間,偷偷把人參藏在衣櫃裏面,遮掩好了才出去。
眼見都要中午了,江真真還沒回來,方靜又叫着肚子餓了,方梅只能自己去廚房做飯。
米缸裏的大米快要見底了,方梅嘆了口氣,用升鬥舀了一升米準備做飯。
方家自己有菜園子,吃菜不用擔心,但是這個季節也沒什麽菜好吃,方梅就炒了個青椒,一個青菜,涼拌青瓜還有家裏做的醬菜。
飯剛做好,馮伍妹跟方慶就回來了。
“你嫂子不在家?”馮伍妹看見從廚房走出來的方梅,臉色有些不太好。
“媽,真真肯定是有事兒,咱們先吃飯吧。”媳婦是要跟自己過一輩子的,方慶自然要幫着說兩句話了。
一直到大家快要吃晚飯了江真真才回來,看到桌子上的菜,她驚奇不已,“喲,這是誰做的飯啊,看着不錯啊!”
方梅低頭吃飯,她下午還有事,不吃飽沒力氣。至于這些菜,她在外拼搏十幾年,什麽不會,為了能讓自己過得好一些,她還學了不少廚藝。
馮伍妹卻不高興了,“做大嫂的還要大姑子照顧家裏,你一上午都去哪兒了?”
江真真臉色一僵,急忙解釋,“不是的,媽,早上仇大花不是冤枉梅子嗎,我擔心她還會做什麽,所以就跟着仇大花去了。後來回來的路上碰到幾個嬸子說了會兒話,回來的就晚了,辛苦梅子了。”
馮伍妹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江真真見機插話,“媽,你不知道,今天的事兒啊,可真是把羅家的臉都丢盡了。”江真真啧啧兩聲。
“哪個羅家?”
江真真這才想起來羅有財也姓羅,“是書記家,今天書記都來了呢,把仇大花訓斥了一頓,搞得她灰頭土臉的。”
馮伍妹聽得懵然不已,忍不住詢問,“說清楚,怎麽回事?”怎麽書記都出面了?
“是這樣的……”江真真開始講述後面發生的事。
知道羅有財是去了寡婦張家,仇大花直接沖去了,要找羅有財算賬。
也是仇大花運氣好,跑到張家的時候,羅有財正好站在張家門口,寡婦張正倚在門上兩人還在說話,羅有財的手裏還拿着件黃色的衣裳。
仇大花一看正是自己丢了的那件衣裳,沖出去就是一巴掌。
打得羅有財往前一撲,趴在了地上,吓得寡婦張瞬間站直身體,一擡頭就看見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的仇大花。
“你……”寡婦張正要詢問原因,仇大花已經指着她鼻子開罵了,“好你個不要臉的寡婦啊,自己男人死了就到處勾引別的男人,你男人要是知道非得氣的從棺材裏跳出來打死你個婊子,也不對,你男人是被淹死的,到現在都沒找到人吧,活該。”
“我看你才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一大清早跑到別人家門前吠,是你男人沒滿足你吧。”寡婦張能一個女人霸占了夫家所有財産在羅家村立足,本來就不是個好欺負的。
一大早還沒睡醒就被羅有財敲門叫醒,非要送件醜死的衣裳給她,她都還沒發火呢,又被人指着鼻子罵了一通,她不諷刺回去,她就不姓張了。
“你……”仇大花罵人就會那幾句,腦袋轉的也不快,哪兒比得上寡婦張的一張利嘴,“不是你勾引羅有財,這狗崽子能偷我衣裳來送你?”
“你說啥呢,我什麽勾引羅有財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了。”寡婦張嫌棄地瞥了一眼羅有財。
“他手裏的衣裳是我的。”仇大花指着羅有財。
羅有財連忙将抓在手裏的衣裳藏在屁股下面,好像這樣大家就看不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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