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有氣無力

田敏敏原本還想說什麽，一看方梅這個樣子，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方梅是個說動就動的主兒，第二天就去市場進貨，她背着一個大袋子去市場，進貨完再坐公交轉車回磚廠外的出租屋，将東西擺好。

老爺爺家以前還留下很多木板子，所以方梅只在房子門口用磚頭堆了一個臺子，這樣把木板拼在磚頭上面就能賣菜了。

今天第一天做生意，方梅心裏也有些沒底。

等到磚廠的下班鈴聲一響，方梅立刻站起來，看到第一個人出來，立刻吆喝起來，“賣菜了，賣菜了，新鮮的蔬菜啊！”

許是方梅清脆的聲音與周圍的環境太不相符了，一開口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方梅再接再厲，繼續推銷，“大哥大姐過來看看菜吧，都是很新鮮的，剛從市場拿來的，現在買了晚上就不用再跑去市場買剩的菜了，都過來瞧一瞧看一看啊！”

等田敏敏出來的時候，方梅架子上的菜幾乎都已經賣完了。

“哇，你這已經賣完了？”田敏敏難以相信。

方梅笑而不語，這時候又有人過來問青菜的價格。

“您要是願意的話，五毛錢這些青菜全給您。”方梅大手一揮，對來買菜的阿姨說道。

“這麽便宜啊？”對方顯然也有些不敢相信。

“您也看到了這是最後兩捆青菜了，賣完我就收攤了。”

“那就全給我吧，明天早上也夠了。”阿姨也是個爽快人，聽完方梅的話，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好的，我給您用繩子綁好。”方梅手腳麻利的用尼龍繩把兩捆青菜裝在一起遞給阿姨。

“這是錢，你也收好。”

方梅麻利地将錢都裝在口袋裏，田敏敏看的一臉詫異，要不是她知道方梅的底細，也真的要懷疑方梅是個長年做生意的。

“好了，收拾完東西我們去吃飯吧，今天我請你下館子。”方梅滿足的拍拍口袋，對田敏敏說道。

“你賺錢了？”田敏敏感到很懷疑，剛剛她明明看到梅子虧本賣菜。

“差不多五塊錢吧。”菜價是她早就訂好的，早前她已經預估過了，刨除成本跟來回路費，差不多是這麽多錢了。

“這麽多？”田敏敏一臉不可思議。

“快點幫我收拾東西，等會兒我再跟你細說。”方梅把板子搬進房屋，田敏敏也一起幫忙。

雖然方梅說要請田敏敏下館子，但是田敏敏還是拒絕了，兩人去路邊攤吃面條。

“老板，兩碗瘦肉面，再加一份排骨。”這時候的面條都還很便宜，一碗面才五毛錢，加排骨也就八毛。

“吃這麽多。”田敏敏可不想花方梅破費。

“不給你吃飽，不然以後哪兒有力氣給我幹活。”方梅一臉的理所當然。

“我也要幫忙？”田敏敏差點吓出了雙下巴。

“當然，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幹活的，以後每個月給你十塊錢工錢。”方梅兩根食指加在一起比劃。

田敏敏搖頭，“我不是嫌少，十塊錢很多了，但是我每天要上班，等我出來你都賣完菜了。”

“不會，這兩天是因為我不用上班，等我上班以後就沒那麽快了。到時候你先幫我開門，趕得及我們就一起把桌子搬出來，你幫我一起賣就行了，下午我會給你一把鑰匙，我要是來不及你就先幫我開門。”

“那也不用給我這麽多啊！”

方梅拍拍田敏敏的肩膀，“女人還是要手裏有點錢保險，你現在存着，以後自然有用得上的時候。”

“那我就把錢存着，以後留着做私房錢。”田敏敏也點頭。

她每個月的工資都是要上交郝的，自己只留五塊錢的零花錢，因為她自己存不住錢，錢要是在她的手裏鐵定保不住的，所以郝玉華才幫她保管。

“我們一起賺錢，以後買大房子。”方梅抱住田敏敏，希望她以後能過得更好。

“我現在覺得跟着梅子你一定能賺錢的。”田敏敏已經對方梅五體投地了。

賣菜的事方梅做的很隐秘，田敏敏也沒告訴家裏。

方梅提前一天晚上就搬回了學校宿舍，不然她早上肯定來不及，等到第二天一早四點半她就起床，收拾收拾就出門去買菜，再去小房子把菜分類裝好，擺在木架子上，再趕回去上班。

一般第一堂課都是語文，方梅的第一堂課是給五班上課，學校擔心她會不适應，所以專門安排了一個老師帶她進去。也順便留在在教室裏聽一堂課，看看方梅的水準怎麽樣。

五班的确是很亂，上課鈴都響了，教室還是亂糟糟的，甚至還有學生來回走動。

方梅注意帶她進來的老師眼底的不耐煩，他是二年級的語文老師，對五班很是不喜，但是學校安排他來，他也沒辦法拒絕。

“都上課了。”帶方梅進來的男老師站在講臺上敲桌子，揚起的粉筆灰把他的手都給染白了，男老師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看看你們哪裏還有一點學生的樣子。”男老師張口就指責坐在座位上的學生。

“鐘老師，還是先上課吧。”方梅見狀連忙叫住他，免得他說的越多，下面的學生叛逆心理越重。

方梅長得漂亮又這麽有禮貌，鐘老師也不好意思對她擺臉色，緩和了一下臉色對臺下的學生說道：“這位這是你們班新來的語文老師，方梅方老師，以後方老師就負責你們班的語文，有什麽不明白的都可以問方老師，知道沒？”

“知道了。”一片有氣無力的迎合。

“現在鼓掌歡迎方梅老師。”鐘老師帶頭鼓掌，把講臺讓給方梅。

方梅對他點頭致謝之後才走上講臺，她首先對着所有學生四十五度鞠躬，這才進行自我介紹，“大家好，我叫方梅，今年剛來一中，是三班跟五班的語文老師，我希望的是大家能愉快相處。”

自我介紹完，方梅就轉過身去擦黑板，一邊擦一邊說道：“以後還是請同學們下課的時候就把黑板擦好，不然老師上課來給你們擦黑板，耽誤大家的上課時間，同學們就只能盯着老師的後腦勺看了。”

略帶俏皮的話讓一些學生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了，我們正式上課了，先學習第一單元，魯迅先生寫的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

“不知道同學們對魯迅先生了解多少？”方梅首先抛出一個問題。

“著名的文學家。”第一排的一個男生舉手回答。

“還有呢？”方梅鼓勵的看向大家，“魯迅先生的家是哪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