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京城來的女子

回到楚府,霍庭燎依舊等在那裏,院子裏那一襲白衣迎風飒飒。 .他坐在那裏,聽得她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唇角的弧度漸漸揚起。

他知道,是她!

徐紹領着衆人下去歇息,楚羽獨自一人走到霍庭燎的跟前。

瞧着他那張俊美無雙的臉,看着他永遠波瀾不驚的表情,那雙始終沒有焦距的眼睛,倒映着她的影子,也唯有她的影子。

“楚兒。”沒聽到她說話,他覺得不安心。招了招手,她便很是順從的走近他。

握住她的柔荑,輕輕将她帶到自己的懷中抱着。直到這一刻,他才覺得一顆心終于放下,如釋重負的笑了笑,“被趕出來了?”

“柳姨娘死了,杜家要辦喪事,自然不許外人在場。何況我若不走,方遠山怎麽有機會殺人滅口?我前腳出了城門,他緊趕着就讓人來殺我們,可見他也是真的着急了。”楚羽坐在他的膝上,輕輕靠在他懷裏。

霍庭燎抱緊了她,“因為柳姨娘一死,杜城就得回來。老丈人回來,若是人多口雜的……他這女婿怕是要惹出禍來。”

楚羽颔首,“這人真是歹毒,還吃着碗裏瞧着鍋裏的。不知餍足。”

“不知餍足的人多了,若人人都能知足常樂,哪來的戰争與糾紛?”霍庭燎輕嘆一聲,“旁的我不在意,只要你沒事就好。”

“可方遠山要殺我。”楚羽不悅。

“所以我會讓他付出代價。”霍庭燎拂過她的面頰,“好像有些瘦了。”

“你哪次不是這樣說的?”楚羽撇撇嘴,“我這廂吃得好睡得好,怎麽還會瘦呢?分明是你每次都拿瘦了來占便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點小九九。”

他一笑,“是嗎?那這一次我認準一些。”

說着,突然将她打橫抱起,徑直朝着屋子走去。

“廷業。”她低低的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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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了一聲。

她道,“你說人為什麽非要追着榮華富貴不放呢?方遠山如今身在朝堂,家中有了良妻美眷,為什麽還要追求那些荒唐的身外之物?”

“因為他心裏有魔,窮怕了。”霍庭燎輕輕的将她放在床榻上,唇瓣輕輕摩挲着她白皙的面龐。

楚羽一愣,“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他應了一聲,“出了杜家,我便讓人去調查了,消息很快就到,你可以先休息一下。”轉眼間,他已娴熟的解了她的腰封。

肩上一涼,楚羽一怔,“霍庭燎,這青天白日的,你也不怕……”

“霍夫人。”他音色暗啞,“為夫什麽都不怕,就怕你會離。”說話間,他不安分的欺上她胸前,“霍夫人,我想你。”

楚羽笑了,“這才多久沒碰面,你這人不老實。”

他竟是一本正經,“每個時辰都過得像百年一樣長久,聽不到你的聲音我就覺得不安。你在身邊的時候,我才覺得自己是活着的。”

她不解的望着他,“你這是怎麽了?”

“霍夫人,說你像我想你一樣的想我。”他像個索求的孩子。

楚羽噗嗤笑出聲來,“別鬧了。”

他不肯,“霍夫人?”

“好,我想你。”她笑着說,“行了嘛?”

他點點頭,如同得到了心愛的玩具,笑逐顏開,“霍夫人真好,那為夫得更賣力為霍夫人辦事才行。”

她一怔,他已徹底癫狂。

婉轉纏綿間,唇齒相濡。

有時候楚羽自己也分不清這是什麽感情,是喜歡還是愛?她始終覺得喜歡和愛是不太一樣的,喜歡是一種好感,可愛卻需要奮不顧身和全身心的投入。

她不覺得自己可以全身心的,無所顧忌的信任這個男人。雖然她無法否認自己的心動,否則怎麽會願意與他耳鬓厮磨。

他的愛是溫柔的,但也是霸道而充滿占有欲。就好像他們這兩人,是一條命。

楚羽不懂,這霍庭燎為何會這般不顧一切的付出。

真的是為了她?還是為了她所相似的某些人?他永生不死,會不會是愛上了她的前世或者……

她不敢再想下去,睜眼看着在眼前的男人,精壯的胸膛,有力的臂膀,就這樣将她蜷在安全的保護區內。她的快樂與巅峰都是他給予的,這人在現實中習慣掌控,床弟之間也是游刃有餘。

感覺着她連擡手指的氣力都沒了,他這才罷休從她身上下來。聽得她時而急促時而如窒息般的呼吸聲,心裏頭甚是餍足。輕輕拂開她散落面頰的發,不自覺的揚起唇角。

最幸福的事情,莫過于你心愛的人就睡在你的身邊。呼吸均勻,面帶微笑。

饒是看不見,卻也能感知。

一覺睡醒的時候。晚飯的時辰都過了,楚羽坐起身來,瞧着身上那些斑斑點點,無奈的用被褥遮着,免得被端水進來的梓桐瞧見。

梓桐報之一笑,“夫人洗把臉起來吃點東西,公子那頭已經為夫人尋了消息。”

“什麽消息?”楚羽忙問。

“夫人先起來吃點東西,否則餓壞了,公子那頭得生氣了。”梓桐放下臉盆便退了出去。

洗漱完畢,吃了點東西,楚羽走出門伸個懶腰。

墩子在外頭的院子裏樂呵呵的吃着大雞腿,“俺瞧着你這氣色不錯,果然這世上陰陽有序。”

楚羽翻個白眼,“吃你的吧!那麽多廢話!”心裏頭卻是歡喜的。

霍庭燎在書房等着,手中拿着一封信。聽得楚羽的腳步聲進來,他當即起身朝着她走來,“睡飽了沒有?還累嗎?”

聞言,楚羽紅着臉。

梓桐悄悄退出房門,沒敢跟着進來。

房門關上,楚羽一記軟拳落在霍庭燎的胸口,“那麽多人在,真不害臊。”

她落拳的時候,他一把扣住她的手,大手包小手的握着,“為夫的世界裏本來就只有你一個,何來的外人之說?”

“你看不到,可我……”楚羽翻個白眼。

他轉了話題,将她帶到了軟榻上坐着,将書信遞給她,“給你個好消息,你自己來看。”

楚羽一怔,當即細細查看這封書信,上頭說這方遠山在京城也只是個碌碌之輩,但一次偶然的機會遇見了當朝大司馬趙康和之女——趙月茹。

擡頭,楚羽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不敢置信的望着霍庭燎,“這信上所言,可當真嗎?”

“這是我在京城的探子給的确切消息,不會有錯。”他是誰?霍庭燎活了千百年,歷經朝堂更替,歷經改朝換代,走哪不得留個後路呢?

楚羽抿唇不語,瞧着上頭寫着:此二人私交甚深,經常悄悄私會。

合上書信,楚羽一語不發,良久才苦笑一聲,“果然生得太好,心一歪就成了禍害。”

“所以關鍵還是心。”霍庭燎抱緊了她。

楚羽望着他,意味深長道,“你也生得好,看樣子得盯緊點,免得一不小心你也成了禍害,而我就是第二個曉慧表姐。”

“所以你要盯緊我嗎?”他有些期待。

楚羽翻個白眼,“想得美!”

他笑了笑,不語。

“杜家的人為方遠山做嫁衣,不知這方遠山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如今還打算攀高枝與這大司馬的女兒在一處,這如意算盤打得可真響亮。都說虎毒不食子,難怪如今方遠山連兒子都要了。”楚羽冷笑。

“大司馬乃當朝一品大員,與斛将軍都是平起平坐之人。大司馬趙康和膝下唯有一個女兒,向來是百依百順的。所以只要方遠山能擺平趙月茹,這大司馬的女婿當得可比這杜家女婿要風光得多。”霍庭燎道。

楚羽點頭,“而且前途更無量。”

若方遠山真的能當上大司馬的女婿,這以後還怎麽可能只是個朝廷五品官員,來日的飛黃騰踏,榮華富貴幾乎是無可限量的。

“所以說,人心比鬼神更可怕。”楚羽輕嘆,“這人都自私自利,涼薄到這份上了,那趙月茹是瞎了眼嗎?這人有什麽好?他現在能抛妻棄子。來日也可以抛棄趙月茹。”

“寵壞的千金小姐,是不講道理的。得不到的自然是最好的,所以趙月茹需要的是一種征服感。”霍庭燎解釋。

楚羽抿唇,“好奇怪的感情。”

她想着,既然方遠山外頭另有打算,那麽蛇君在淵提及的那個曼妙女子,難不成就是趙月茹?

思及此處,楚羽微微直起了身子,“難道趙月茹也跟到了睦州?”

是等得太着急了,所以這刁蠻任性的千金小姐便再也無法忍耐。是以這方遠山也着急了,趕緊的弄死了柳姨娘,然後又急着殺人滅口。

楚羽恍然大悟,定然是如此。

真是心腸歹毒!

這麽一想,楚羽便急了。“若是趙月茹來了睦州威逼方遠山,那方遠山會不會提前行動,到時候我姨娘和曉慧表姐,還有小鶴鳴……會不會有危險?”

“危險是肯定有的,畢竟杜家的煞也是真實存在。”霍庭燎肯定的告訴她,“梓桐說,你覺得府中有兩股力量,一股是煞一股則是在幫扶。”

楚羽颔首,“對!”

“這大概也是這麽多年來,為何煞氣那麽重卻沒能殺死杜曉慧母子的原因。”霍庭燎輕嘆一聲,“世間有善惡,鬼神也不外如是。”

“那股力量在保護曉慧表姐和小鶴鳴?”楚羽愣了愣,“這是為何?”

霍庭燎搖頭,“因果輪回。又有誰知道呢!”

楚羽起身,略帶不解的望着明滅不定的燭火,“興許找到了煞氣的所在,就能知道為何那股力量要保護曉慧母子。”

那麽這股煞氣到底在哪呢?

驀地,她又想起了那些水井。

水井和荷塘都有水,水為陰,乃互通。難道說這兩股力量都在水中,所以水的陰氣能遮蔽他們的存在,是以狐小步很難發現?

“眼下,找一找這趙月茹便知道此事是否為真。”霍庭燎一語道破。

楚羽颔首,外頭便傳來了徐紹的叩門聲,“公子!”

開了門,楚羽問,“何事?”

“行刺夫人的人已經都扣下,除了幾個負隅頑抗的,其他的都被生擒。”徐紹面無表情,“為首的那個阿六也被抓住了,人還活着。”

楚羽颔首,梓桐又道,“夫人早前吩咐過,讓奴婢在杜家附近查找那名女子的下落,果然發現了端倪。探子回禀,有京城來客如今就住在福來客棧裏,這客棧被這女子包圓了,不許外人靠近。”

“排場還不小!”楚羽嗤鼻,“阿六在何處?”

徐紹俯首,“在後院裏派人看着。”

“我要見一見。”楚羽道。

徐紹不敢答應,擡了眼皮看着霍庭燎。

霍庭燎當然知道。沒有自己允準,徐紹是不敢帶着楚羽去見阿六的,否則萬一出點事,誰都擔當不起。橫豎這是他的地盤,他便執起楚羽的手,“我與你一道去。”

音落,徐紹在前頭帶路。

阿六被嚴嚴實實的綁在院子裏的木樁上,嘴上勒着繃帶,免得他咬舌自盡。墩子在旁邊守着,随時謹防他出事,這可是活的人證。

楚羽站在阿六跟前,甩開了霍庭燎的手,瞧着那目瞪口呆的男子揚唇笑道,“阿六是嗎?自以為功夫和計謀都挺溜的,可惜啊——再滑頭的泥鳅也逃不出這天羅地網。”

她瞧了一樣同樣綁在一旁的那幾個黑衣人,“這麽多人作伴,倒也不寂寞,來日把你們往京城的大司馬府上一送,也不知這大司馬是什麽臉色,會不會當場活剝了你們的皮。”

聞言,阿六瞪大眼眸,駭然盯着楚羽。

“喲,還敢瞪眼睛。”墩子起身,将手上的油花往阿六身上擦了擦,“俺告訴你,別以為俺們好欺負,敢拿着刀子追殺俺們。俺雖然不會殺人,但俺有一百種方法,能讓你生不如死。知道啥叫生不如死嗎?”

墩子跟阿六比劃着,“俺可以把你的肚子破開,把腸子掏出來剪一斷拿去炖鍋吃嘞。剩下的俺再給你接好裝回去,把你這肚子給你縫回來。隔兩天,俺再吃一段。”

語罷,墩子舔了舔嘴唇,示意阿六,他真的很能吃也很喜歡吃。

阿六的眼睛都快瞪出來,差一點掉地上,額頭的汗珠子吧嗒吧嗒的落下。

墩子繼續道,“俺跟你保證,俺不會殺人,殺人是造孽,下了閻王地府還得割舌頭。上刀山下油鍋,下十八層地獄。俺不殺人,俺會讓你活着,不給你止痛就給你治傷口續命。”

他拍着胸脯,“俺是個有良心的好大夫,俺治過好多人,俺醫術很好。所以俺不殺人,你別怕,就是開腸破肚的時候有點痛,你咬着點木棍或者布條就木有事嘞。俺發誓,俺不殺人!”

說着,墩子沖着徐紹道,“去把剔骨刀拿來,那個比較鋒快。下刀子不太疼。”

這不殺人的,比殺人更讓人害怕。殺人還不過頭點地,這都開腸破肚要吃人了,能不害怕嗎?

驀地,狐小步一聲驚呼,“哎呦我的媽呀,尿褲子了。”

衆人低頭一看,別說是阿六,就連邊上綁着的那幾個,都跟着尿褲子。

阿六眼一翻,腦袋一歪便暈死過去。

“暈了。”徐紹道。

墩子撇撇嘴,“真不禁吓,俺這還沒上真功夫嘞。”

楚羽笑了,“你真要吃腸子?”

“俺開個玩笑,這人辣麽壞,俺吃了他一定也會變成黑腸子。”墩子搖搖頭,“俺可不要變成壞人,俺是個有良心的好大夫。”

梓桐揉着眉心,不置一詞。

狐小步一聲輕嘆,繼而低低的道了一句,“混賬。”

人心壞到這樣的地步,也真是讓人憤懑。可義憤填膺有什麽用,如果不是遇見了他們,來日這方遠山必定殺妻棄子,然後做了大司馬的女婿,繼而風風光光的位極人臣,做那人上人。

“那麽現在該咋弄嘞?”墩子問。

楚羽想了想,“這阿六被吓壞了。想必能說實話。方遠山那頭陰狠狡詐,肯定不會束手就擒,咱們得找他的弱處下手。”

“弱處何在?”梓桐問。

楚羽輕輕戳着霍庭燎的心坎,他握住了她不安分的手指,望着她寵溺的笑着,“你說什麽便是什麽。”

見狀,梓桐恍然大悟。

墩子一臉茫然,“弱處是啥?小羽,你咋不說清楚嘞?俺木有聽明白。”

“往心尖上捅刀子!”狐小步嫌棄的望着墩子,“笨!”

墩子撓着頭,“這是要殺人嘞?”他想了想,還是有些不太明白,“殺誰嘞?你們還木有告訴俺,俺該幹啥嘞?”

狐小步擺擺手。跟着楚羽等人漸行漸遠,“看好這阿六,讓他說實話。”

“喔!”墩子愣了愣。

那他們這幾個要去幹啥嘞?咋不帶着他呢?

幹啥?

當然是幹大事。

杜家那頭已經張羅開來辦起了喪事,但柳姨娘畢竟是妾室,要大肆鋪張也是不可能,否則就是壞了規矩。嫡庶有別,妾始終是妾。

趁着夜色,方遠山悄悄離開了杜家。

一進門,趙月茹正坐在梳妝鏡前卸妝。

見着方遠山進門,她也沒有回頭,倒是底下的奴才們會意的離開,然後小心翼翼的關上了房門。自家的小姐脾氣不太好,所以底下人誰也不敢多言。

“怎麽,舍得來見我了?我這廂都快等成黃臉婆了。來日你不是也要像對她一樣對待我呢?”趙月茹冷飕飕的開口。

聞言,方遠山上前,從後頭輕輕圈住她的玉肩,“府中有喪,我這還是偷偷抽空出來的。”

聽得這話,趙月茹當即起身甩開了他,然後冷睨着眼前的方遠山,“府中有喪?方遠山你可別忘了,你是我的人,是我大司馬府的。這杜家,可不是你家也不是你的府上。”

“是是是,小祖宗,你不管說什麽都是對的。”方遠山帶着笑哄,“月茹。你在這兒終究不太方便,不如明兒我讓人送你回京。”

“你跟我回去。”趙月茹道。

方遠山輕嘆,“杜城要回來了,我怎麽敢先行回京?”

“那杜城只不過是個朝廷四品,怎麽能比得上我司馬府?”趙月茹冷哼,“那杜城是個什麽東西,也敢跟我司馬府叫嚣嗎?”

方遠山輕笑,攙着趙月茹坐下,“這不是為了咱們長遠的歡好嗎?如果這個節骨眼上出點什麽事,對你的名聲和大司馬府的聲譽都會有損。”

趙月茹想了想,好像有些道理,畢竟她這是搶人丈夫,她始終是個未出閣的姑娘,這流言蜚語的難免會惹怒父親。

“我爹已經答應了我,等到時機合适,你廢了家中的黃臉婆就可以與我在一起。”趙月茹道,“到時候加官進爵都不是問題,總好過你現在當個什麽芝麻綠豆的小官強得多。”

方遠山笑道,“是,一切以夫人之命是從。等柳姨娘的喪事結束,我與這杜曉慧也會和離。”

“真不要孩子了?”趙月茹試探。

方遠山輕嘆一聲,“這孩子根本不是我的,是杜曉慧與外頭男人的私生子,自然不能留在我身邊。”說起這個,方遠山竟是一臉的委屈,“想她杜曉慧可是大家閨秀,沒想到……”

“也就是你這般好脾氣,換做是我。”趙月茹冷眼望着方遠山,“來日你若是對不起我,在外頭跟別的女人有什麽私生子,我一定把你剁碎了喂狗。連同那孩子一起,讓你們死無全屍。”

方遠山苦笑,“我方遠山也只想要個一生一世一雙人,哪敢什麽三妻四妾。”語罷他輕輕握住趙月茹的手,“我此生只要一個你就夠了,旁的女人我是看都懶得多看一眼。可惜你我兜兜轉轉的,實在太多磨難,讓你等我至今,實在是我有愧于你。”

“說這些作甚?”趙月茹笑道,“只要你來日待我一心一意,我什麽都可以不計較。”

說完,趙月茹頓了頓,略帶猶豫的開口,“我本該這兩日來月信的,可是……”

方遠山眉心一皺,“此話何意啊?”

趙月茹推了他一把,面色微紅,“傻不傻?如果我這個月沒有來月信,那你就等着當爹吧!”

聽得這話,方遠山大喜過望,“真的?我真的要當爹了?”

“再等等,如果再沒來月信我便去找個可靠的大夫把把脈,如今這睦州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敢去醫館,免得讓人認出來到時候壞了我的名聲。”趙月茹笑吟吟的垂着頭,一副羞澀的模樣。

方遠山連連點頭,當即将她抱在懷裏,擡步朝着床榻走去。

“若是我有了……”趙月茹笑得羞赧。

方遠山伏在她耳畔低語,“我會盡量溫柔,你放心就是。”

趙月茹淺笑,“我便是喜歡你這樣細心。”

簾幕下,鴛鴦成雙。

你侬我侬,忘乎所以。

杜家還在愁雲慘霧的悲傷之中,方遠山卻是精神抖擻的回來。面上有些紅潤,看得出來心情很不錯。他抖了抖衣襟,若無其事的走進杜家大門。

進了門,卻見杜文慧堵在回廊裏。

想了想,方遠山便朝着另一邊去了,準備避開杜文慧。

哪知杜文慧卻是不依不饒,當即沖上前攔住了方遠山的去路。“你去哪了?”

“這話是你該問的嗎?”方遠山冷哼一聲,“我去哪用不着你管。”說着,擡步又想走,可杜文慧怎麽可能輕易放他走。

杜文慧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怎麽,覺得殺了我娘就能高枕無憂了嗎?方遠山,你別忘了自己有多少把柄捏在我的手裏,我……”

下一刻,方遠山已經捂住了杜文慧的嘴,拽着她快速去了書房。

關上房門,方遠山冷着臉低聲呵斥,“你發什麽神經?這種話是可以随便亂說的嗎?你知不知道,如果被人聽到,你跟我都跑不了。”

杜文慧冷笑。“怎麽,現在知道害怕了?當初你殺我娘的時候,怎麽就那麽果斷決絕呢?”

“你到底想怎麽樣?”方遠山背對着她。

杜文慧深吸一口氣,“我沒有了母親,這杜家很快就會把我趕出去,草草的把我嫁人。”她笑得悲怆,“我只想得到我該得的,可最後呢?我什麽都沒了,連我娘都死了。如果不是為了你,我不會答應讓你殺了我娘。”

“杜文慧,你要搞清楚一件事。你母親不是我殺的,是你自己下的手。”方遠山輕哼,“你不點頭,她如何能絕望呢?是你親手送她上路的。你都忘了嗎?”

“住口!”杜文慧身子劇顫,突然無力的撐在了桌案上,“別說了!方遠山,你的心好毒!我只問你,我為你做了這麽多,你到底什麽時候會娶我?”

方遠山輕嘆一聲,“你要知道,有杜曉慧母女一日,你這庶出的女兒就不可能與我在一起。”

“我為你付出了這麽多,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杜文慧紅了眼睛,“方遠山,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我不可以被趕出去,我……”

“你放心,就算你爹回來也不會拿你怎樣。你母親剛剛亡故,你至少得守孝三年,所以……”方遠山輕輕掐起她精致的下颚,“三年的時間,足夠了。”

杜文慧略顯遲滞的望着方遠山,“三年?三年之後呢?三年之後你會跟我在一起嗎?”

方遠山笑了笑,“當然,三年之後杜曉慧肯定早就熬不住了。只要杜曉慧一死,這杜家就剩下你這麽一個女兒,你爹肯定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一定會答應讓你跟了我。到那個時候你就不必這樣苦大仇深的,你與我雙宿雙栖,這杜家的一切都會是你我的。”

“真的?”杜文慧淚落,“你莫要騙我,如今我什麽都沒有了。連母親都故去,若連你都騙我背叛我,那我就真的是一無所有了。方遠山我告訴你,若是有朝一日我一無所有,你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咱們兩個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出了事誰都跑不了。”

方遠山含笑将她擁入懷中,軟語寬慰,“那是當然。”

下一刻,卻是眸光狠戾,自有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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