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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于江家,沈家的親戚就多多了。沈老頭有一個兄長一個大姐一個妹妹,一些表親已經不走動了,沈老頭的兄長家還沒分家,家裏孩子多地不夠分,老太太又攥着家裏的銀子,兩家人年輕的時候有過争執,大老太太一直覺得婆母偏心小叔子一家,然而分家的時候沈大爺占了大部分。

沈老太年輕的時候就同這個嫂子關系不好,深覺一大家子窩在一家矛盾多,影響感情,所以個,等她做婆母的時候,就一個個都分出去了,反而幾個兒子感情好得很,正所謂近臭遠香。

不過村裏頭的人家大多數都是沈大爺家一樣,老頭老太都不樂意分家。

沈老頭沈老太分出來之後,也是卯足了勁要掙出一份家産,家産這種東西,只守本那就會越分越少的,像沈大爺家就是,不是沒有家産,是不夠分,大老太太私心也厲害,盡想着讓上頭幾個兒子貼補小兒子。

這麽多年下來,兩家人的情分一般,沈老頭這一房是越過越好,沈大爺那一房整日雞飛狗跳的,一房有一房的私心,反正錢都是交給公中的,總感覺這不是為了自己奮鬥的。一家子就像是靠着祖上那點老本混吃混喝等死了。

親戚情分就是這麽一代代地更替下來,祖輩的情分會慢慢淡去,每一輩都會增加新的親戚,要維持一份親戚情誼并不容易。沈大爺和沈老頭的情分本就沒有多少,在年輕時兩家人吵吵鬧鬧,分家的不公正,到老,孫子滿堂了,情分就更淡了,兩家基本上就只維持了每年過年的時候吃一頓,有大事的時候才會請客吃飯。

沈老頭和他大姐關系也一般,主要年紀差了不少,他大姐同他大哥是龍鳳胎,關系好。他小妹倒是個好的,同沈老太關系也不錯,姑嫂兩平時還有來往,這小姑婆起先生不出孩子,都是沈老頭沈老太給她出得頭,後來生了個兒子,日子才好了起來,現在孫子也有了,姑婆在隔壁村子,有時候常常抱着小孫子到這邊來坐坐。

沈老太的娘家幾乎是沒多少聯系的,沈老太是原配的孩子,同後娘關系不好,後娘生了幾個弟弟,在她老爹走後,也沒了聯系。江家那邊幾乎是沒什麽需要走動的親戚,江老秀才有個兄長,但因為江老秀才和江老夫人不願意過繼他家的孩子,早就鬧翻了。江老夫人的娘家倒還在,也在鎮上,開着鎮上最大的糧鋪,江老夫人的娘是個長壽老人,如今身子還健全着。

過個年要走訪的親戚不少,走完一圈親戚也就是年初十了,一圈人也都吃得疲憊,小蜜娘這個年收入也頗為豐滿,甚至超過了沈興淮,這些小紅包自然也是落入了江氏的手中,江氏拿個小盒子都放好,自己再加了點銀子進去。

“每年的錢都給她存着,再給她每年存十兩銀子,等她大了就給她打首飾做嫁妝。”江氏細細地打算,女兒家的嫁妝都是要慢慢攢起來,等到歲數大了,哪裏能一下子就拿出這麽多。

江老夫人在給小蜜娘做一條新的圍兜,剪刀頓了頓,笑容有些感慨:“我和你阿耶在你小的時候也攢嫁妝,人算不如天算,都快要把你嫁出去了,他卻倒下了……”

江氏想起自己的父親,那個溫和的男人,眼眶也是一熱,抱着懷裏的小蜜娘,嗅着她身上的奶香味讓自己平靜一點。

“我沒能給你生個兄弟,對不起你阿耶,想着就算過繼一個或者把你留家裏招個女婿也是好的,你阿耶想也不想就說不行,他說過繼來的畢竟不是親兄弟,若是他走了,不是親兄弟那會對你真心疼愛,還要分你的家産,若那些狼子野心的人,就更不好了。又說,願意招女婿的男人十個裏三個賭鬼四個酒鬼外加兩個軟蛋,是個沒用的。”江老夫人絮絮叨叨的,念起亡夫,江老夫人目光柔和。

江氏讓小蜜娘站在她膝蓋上,小蜜娘腿上已經有不小力氣了,可以蹬起來,江氏牽着她的手,嘴角含笑,小蜜娘說着雜亂無章的字,一會兒叫媽一會兒叫耶。

“又快要到阿耶的忌日了,姆媽,今年用蜜娘的名義給他做一盞長明燈吧,下個月帶小蜜娘去慈雲寺拜個佛吧,之前小蜜娘身子好了,我們就簡單地在家裏上了幾炷香,這次得好好去廟裏拜拜菩薩。”江氏說道。

江老夫人用牙齒咬斷線,認同地點點頭:“是該去的,振邦的書局要動工,求佛祖菩薩保佑,可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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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節一過,年味就淡去了,年剛過,地裏還不需要耕種,男人們都會尋一點短工,沈三就找了村裏的一些壯漢,把兩間鋪子隔着的牆給敲掉了,沈二這一段日子都住在鎮上,盡量早一些把店鋪裝修好,好重新開業。

店鋪主要把牆粉刷一遍,地上鋪上瓷磚,格局并不多改變,做上一些裝飾,讓書局看上去更文雅一些。

沈三請了不少人,只求能快些完工,好早日開業,半個月緊趕慢趕,可算是裝修好了。下面只擺兩排書櫃,其餘的地方買筆墨紙硯,大部分書都放二樓,原先書局就有四個書櫃,又讓沈二做了四個,新做的四個高大美觀,簡潔的雕花,比原先那四個好看不少,沈三想着過一段時間把之前的四個也換了。

上邊六個書架子一擺,就不顯空曠了,靠窗的地方擺上桌椅,沈三還做出了幾個小雅間,僅用幾個屏畫、雕花木屏就隔出了幾個小雅間,擺上一張小圓桌,文人們講究意境,這種附庸風雅之事便是他們的心頭所好。

二月中旬,沈記中旬終于重新又開門了,兩家店鋪的門面一敞開,開闊敞亮。

挂出了一塊牌子:可租書,店內有座。

不少讀書人駐足在此,議論紛紛。

小夥計笑眯眯地站到門口:“各位官人可盡管進來瞧瞧,咱們家進了不少新書,借一本書只要三文錢!看不完第二天繼續來看,不過只能在咱書局裏看,不能帶走,咱書局裏頭有位子……”

那小夥計說着一口流利的官話,字正腔圓,讓人心生好感。

書生們相互議論:“竟有此等好事?看一本書三文錢?”

家境不寬裕者有些心動,那小書生問道:“小哥兒,可曉騙我,三文錢看一本書可真的哩?”

小夥計:“官人,小的雖比不的官人們,可老板、掌櫃的交代的事兒小的可不敢瞎說哩!官人們可進去瞧瞧呀,小的也說不清,咱家大官人寫了告示,且去瞧瞧!”

書生們面面相觑,三三兩兩地一塊兒進去了,屋裏頭明亮開闊,一股書香墨味,正是他們熟悉的味道,掌櫃的笑着作揖:“官人們随意瞧瞧,上頭還有,如要租書,可瞧瞧這上頭的告示。”

櫃臺那邊的牆上貼着一張大紙。

“噫!竟還要半兩銀子!剛剛豈不是騙人!”有書生驚呼。

小夥計腦子靈活,立馬接話道:“官人,那是押金,只要官人退還了書,這押金自會退給官人,那銀子還是官人的。”

掌櫃的颔首:“正是,咱這兒也是小本生意,官人們放心,咱家不砸自個兒招牌,讀書人都愛書,若是租書,只消到咱這櫃臺上寫個字據,押個錢,便可去上頭或者後面讀書哩,咱書局都有位子給官人們。等當天看完了要走,到櫃臺來還書,書沒有損壞,這銀子便可退給官人。”

書生:“若是書壞了呢?”

“按照書的價格賠給店裏,若是哪位官人字好看,也可抄上一本,只需付個紙費。我家老板說了,這讀書人愛書,熟讀孔孟之道,哪會想着去壞書!”掌櫃的給他們戴高帽子。

那群書生心理一算計,若是能夠在這兒看些書,月把下來可省下不少銀子,再說了,看過之後方知那書好不好看哩,再想着要不要買。

書生們雖還有些顧慮,但已沒有起先的懷疑,紛紛在書局裏逛了起來,小夥計機靈,帶着他們到樓上去,六大櫃子的書給人的震撼還是挺大的,有四個窗口,窗口邊上都擺着桌子,窗明幾淨,走到裏頭,還有幾個雅間。

書生們都還年輕,對這般風雅之事都有一種附庸之心,若是起先還有些矜持,此時竟有些狂熱。

書局這些事兒只能靠着口口相傳,這時代讀書人畢竟少,小地方更是不多,鎮上的讀書人就像是一個圈子,靠着口口相傳得知這事兒,倒是吸引了不少家境一般的讀書人,這些人大多數家境尚可,但也并不寬裕的,想為家中省些錢,租書這一項就尤為合适,半兩銀子尚且拿得出,卻每月算計着如何省錢買自己喜愛的書。

剛開業幾日,基本上都是來租書看的,其中妖魔鬼怪也不少,全賴掌櫃的和小夥計火眼金睛。那雅間的上座率是最高的,其次便是後院裏頭。春天日漸暖和,院子裏景致好,引得不少讀書人當場寫下幾篇詩詞。

沈三日漸心安,又給書局找了個小夥計,讓之前那個小夥計看管樓上,以防那些存着僥幸心的人。

江老夫人也喜不勝收,每日對着菩薩的像更為虔誠。

二月二十五日,江老秀才的忌日,一家人都上慈雲寺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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