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噗通——噗通——”
一聲一聲激烈的心跳聲,在這個靜谧的房間裏,似乎顯得格外響亮。
姜君引情不自禁地捂上胸口,閉上雙眼,輕輕地吸了一口氣。
直到耳邊低低傳來一聲呼喚——
“引引。”
那聲音,透過手機微弱的電流,傳到耳內,印刻在腦海深處,在這寂靜無聲的夜晚裏,磁性而又撩人。
姜君引覺得自己全身的神經仿佛都敏感起來了,一陣難以言喻的悸動溢滿她的身體。
她重新拿起手機,放在枕頭上,然後把身體翻轉,趴在床上。
她托着下巴看向手機,看向屏幕裏的季少軒。
她這時才開清了,季少軒的頭發還帶着微微的水珠——該是剛洗完澡。
季少軒看着她,嘴角無聲上揚,好聽的聲音帶着獨有的溫柔:“還痛麽?”
姜君引就這麽托着下巴搖了搖頭,道:“不痛了。”
她沒注意到,随着她搖頭的動作,上半身也動了起來,領口往下滑了滑,露出精致的鎖骨和隐隐的溝。
季少軒看到了。
他呼吸一滞,繼而又輕微地急促了些。他沒有提醒姜君引,只看着她,慢慢和他說起了今日拍攝的一些事。
姜君引聽着他講,時而笑一笑,時而問幾句,時間過得飛快,很快便快半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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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依依不舍地告了別,挂斷視頻,各自睡去。
挂了視頻後,姜君引才看到安琪給她發的慰問微信——她今晚才在葉之秋的告知下,得知姜君引左腿受傷了。
姜君引回了一條信息過去。
很快,安琪就回複了過來,讓她早點休息好好養傷,自己有空再去看她。
姜君引笑着道了聲“晚安”。
阮綿來的時候,姜君引正和季媽媽在花房裏打理花草。
阮綿一進去就看到姜君引坐在凳子上,帶着手套,一手扶着花盆,一手拿着小鏟子,往花盆裏鏟土。
“腿受傷了怎麽還不好好躺着啊?”
姜君引擡起頭看了她一眼,無奈道:“我只是傷了腿,又不是半身不遂。”
“喲,不錯啊,成語竟然沒用錯。”阮綿走到了近處,桌面上正放着一排十幾顆可愛的品種不同大小不一的多肉植物,以及一些花盆和土。
姜君引和季媽媽正在種它們。
“這麽熱的天種,會不會死啊?”阮綿家裏也有幾株多肉,自然知曉夏天對它們來講是個難關,死一堆是常有的事兒。
季媽媽一邊把一株多肉埋進土裏,一邊說道:“前段時間音音整了個多肉大棚,這不,給我郵寄了一些,今天剛好收到。”
音音是季媽媽弟弟的女兒,名叫時音,和姜君引同年,比她還要小幾個月。
季媽媽繼續說道:“音音說夏天只要保持通風,放在散光處,不要暴曬,基本就沒問題了。”
“這樣啊。”阮綿點了點頭,看着她們的動作,也升起了種肉的心情,道,“我也來幫忙吧。”
“手套在那邊,自己帶。”姜君引擡頭,往旁邊擡了擡眼神。
阮綿戴了手套,拿了小鏟子和花盆,也坐下來開始種肉了。
阮綿不是個能安靜下來的主,她種了幾盆多肉後,便打開了話匣子。
她手上動作不停,擡了下頭,看了她一眼,問道:“诶,你還沒告訴我你這腿是怎麽受傷的呢。”
話落,季媽媽也看向姜君引,她只知道是在片場受的傷,卻不知是如何傷的。
“呃……”
姜君引擡起頭,看了看阮綿,又看了看季媽媽,正好和季媽媽關切的視線對上。
“是不是我在,不好說呀?”季媽媽笑道。
“不是不是。”姜君引忙擺了擺手,猶豫道,“只是我也不知道怎麽說……”
“那就從頭到尾說。”阮綿說道。
“好吧……”姜君引說道。
接着,她便把李心緣利用自己帶資進組的身份強壓導演改劇本,被她告訴了夏哲,夏哲施壓,劇本不會再改,而李心緣氣憤,接着自己和葉之秋去片場,李心緣和一個抱着木頭的工作人員撞了,木頭落在她身上劃傷了她左腿的事情簡略地講了一遍。
講完後,阮綿狠狠拍了下桌面,憤憤道:“這個李心緣就是故意的!”
季媽媽卻憂心忡忡道:“他們李家的人都不是什麽好人。這樣吧,我安排幾個保镖暗中保護你。”
“阿姨,哪有這麽嚴重啦。”姜君引笑道。
“我倒覺得阿姨說得對。”阮綿沉吟道,“圈子裏衆所周知,李心緣一有機會就死追着少軒不放。而你和少軒親近,她自然看你不爽,找盡機會欺壓你。誰知道急了會不會做出什麽心狠手辣的事來。”
“沒錯。”季媽媽也點了點頭,鄭重道,“這事兒必須重視起來。”
“在B城還不至于有誰會明目張膽地欺負我吧?”姜君引睜大了雙眼,還是不太相信。
“你呀,就是太純善!”阮綿戳了戳她的額頭,苦口婆心道,“這世上壞人多得是呢,別總是把他人想得太美好啊!”
季媽媽卻笑道:“小引純善是好事兒,在這個圈子裏已經很難得了。”
阮綿撇撇嘴,道:“純善過頭了就是蠢了。”
“綿綿姐,”姜君引揮了揮手,佯怒,“好人壞人我還是分得清的!”
“沒說你分不清,只是那李心緣,你真的得小心。”阮綿正色道。
“不錯,我立刻去給你安排保镖。”季媽媽說完,便脫了手套,摘了圍裙,匆匆往外走去。
姜君引根本來不及阻止。
阮綿撞了撞她的身體,道:“聽季媽媽的吧,讓她安心些,讓我們也安心些。”
姜君引無奈,點了下頭。
姜君引就這麽在季家住了幾日。
這一日,她接到了快遞的電話。
快遞在大院門口,進不來。
姜君引腿腳不方便,忙喊了季媽媽,請她去門口幫忙。
不一會兒,快遞車開了進來,接着,五個大箱子被擡到了季家的院子裏。
姜君引簽了幾個名字,快遞車重新開了出去。
季媽媽看着箱子上貼着的快遞單子,唔,都是外國文字,看不懂。于是她好奇問道:“這麽多,是什麽啊?不會是你媽媽寄來的吧?”
姜君引笑着解釋道:“不是,是我之前在意大利時買的毛線、手工工具和其他一些手工材料。随身帶帶不回,只能郵寄了。”
想當初,Katherine一聽到她要跨國郵寄這麽多東西,頓時瞪大了雙眼,直道“有錢任性”。後來沒想到剛回來便去了劇組,而B城的家裏又沒人,也不方便寄,就一直沒寄。直到前段時間Katherine說她要去旅行一段時間,快遞再不寄就只能等幾個月了,于是沒辦法,姜君引和季少軒商量之後,決定先寄到季家。
季媽媽點了下頭,招呼季家的做飯阿姨晴姨一起搬箱子。
幸好箱子雖大,卻不重,很快便全都擡了進去。
姜君引倒了兩杯水,一杯遞給季媽媽,一杯遞給晴姨,說道:“不好意思啊,若不是我腿受傷了……”
季媽媽喝了一口水,笑道:“你這傻孩子,說什麽傻話呢。”
晴姨也笑道:“姜小姐不用這麽客氣的。”
姜君引摟住季媽媽的胳膊,撒嬌道:“謝謝阿姨,謝謝晴姨。”
季媽媽戳了戳她的額頭,道:“剛讓你別這麽客氣的。”
姜君引嘻嘻一笑。
晚上,姜君引照例和季少軒視頻。
她坐在床上,包着紗布的腿伸着,另一條腿拱了起來,她一手拿着平板,放在膝蓋上,一手摸了摸肚子,對着視頻上的季少軒憂慮地道:“我覺得這幾天好吃好喝,肚子上的肉都多了。”
“哪兒呢?”季少軒不懷好意地笑道,“把視頻對下去,我看看。”
姜君引一愣,繼而微紅了臉,罵道:“流氓!”
季少軒輕笑,眉目瞬間如綻放的花般舒展開,臉上說不出的溫柔。
姜君引看着他輕微上挑的眼角,看着他眼底蘊含着的璀璨的光,看着他英俊而輪廓分明的臉龐,一時有些癡了。
倆人對視了許久。
直到季少軒又輕笑起來。
那含着無限溫柔又含着絲揶揄的笑聲頓時驚醒了姜君引。
她“嘤嘤”了幾聲,突然埋下腦袋。
“引引。”季少軒喚了一聲。
姜君引深吸一口氣,暗道要克制克制。
重新對上季少軒的視線時,姜君引覺得臉有些發燙。幸好不是面對面,她心想。
倆人聊着天,聊着聊着,季少軒又提到了“坐上來自己動”的話題。
他嘆了口氣,頗惋惜地道:“這下不知要等多久才能實現了。”
姜君引看着他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想到倆人确實有段時間沒見了,雖然每晚都視頻,但畢竟不一樣。她腦子一熱,瞬間就脫口而出:“至少得等我腿傷好了吧!”
話落,倆人都一愣。
季少軒率先反應過來,滿臉笑意,道:“引引,你剛才說什麽。”
姜君引瞬間紅了臉,連耳垂都覺得燙燙的。她又把腦袋埋了下去,“嘤嘤”了幾聲。
季少軒愉悅的笑意透過屏幕傳出,回蕩在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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