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大寒

吳然在第二天出了院，腦部檢查說明沒有什麽嚴重的傷。但讓吳然一直耿耿于懷的還是手表的問題。那是和陳軒配套的情侶表，意義不同。陳軒讓她不用太介意，再買一個就好了。

在從醫院出來的當天，陳軒就帶着吳然去了手機店買了一個最新款的手機。還去了移動營業廳補了號碼。握着手機才有了一種新重開始的感覺，陳軒坐在吳然面前點菜，吳然低頭擺弄手機裏的系統，畢竟是新手機，很多東西要重新開始。

“這下好了，通訊錄裏的號碼都要一個個存起來，我以前沒有存在卡裏。”吳然哭喪着臉，擡頭看陳軒。

“沒關系，慢慢來。”可以說這幾天陳軒一直都陪着吳然，用他的話說，他非常過意不去。陳軒認為如果不是自己當時又留了吳然一段時間，或是堅持把吳然送到家門口，就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為此陳軒很自責，說身為男朋友卻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女朋友。

吳然讓陳軒安心：“這是意外，不用放在心上。最近我那麽倒黴，你說要不要去廟裏拜拜啊。”吳然也是開玩笑的說法，說是去廟裏，不如說是想趁着還在休息和陳軒出去走走，要不然，陳軒也要回去上班。

此時的兩人坐在陽光碼頭靠窗邊的位子，吳然還在醫院時，就在念叨着想號火鍋，還說冬天哪有不吃火鍋的道理。上次已經去吃過小肥羊了，這次想換家地方，所以就到了這裏，陽光碼頭與大潤發超市一街之隔，菜品新鮮，價格中檔。

陳軒充當了吳然助手，總是涮好了放到吳然碗裏，吳然夾起一筷遞到陳軒嘴裏。“你也吃啊，我一個人又吃不了那麽多。”她啊，笑得自然又純樸的模樣，雖然臉上的氣色還不是很好，可她還是笑着。

陳軒伸手摸摸吳然的臉：“你要答應我，以後都要由我來保護。”

吳然笑着說：“好啊。”

“哎，是吳然和陳軒嗎？”就在兩個人吃着火鍋時，旁邊有個經過的人問了一聲。就在兩人同時擡頭時，那個确定自己沒有認錯人。“我是陸文月，你們的初中同學。能在這裏遇到你們太好了。我們想開個初中同學會，可還有很多同學沒聯系上。”

兩人确實記得有個中學同學叫陸文月，看着确實有記憶中的影子。兩人被陸文月拉進初中同學群，才發現裏面已有近三十個同學在聊同學會的事。看到這一幕，吳然又想到了高中同學群，只在在建群初期和開同會學這段時間才會熱熱鬧鬧，到現在，只是偶爾才會有人發一條信息，不是投票就是廣告。

現在聊得熱火朝天的初中同學群，早晚也會變得和高中同學群一樣。除了聊同學會的事，自然也少不了被問起近況。才知道有些同學都有生了二胎的。當然，也有像吳然這樣，沒有結婚的。

吳然看了眼陳軒，陳軒嗯嗯點頭：“我會加快進程。”

“又不是你一個加速就可以。”吳然心不在焉地說了一句。對初中同學會，她有一個不想去的理由。可陳軒以為吳然還在想手表的事，就說吃完飯帶吳然重新去買一個。吳然說了好幾次不用買，已經讓陳軒很破費又麻煩他，手機也是他買的，還帶着一去銀行裏被卡之類的事，吳然認為都是在麻煩陳軒。

陳軒說這些自己必須要做的事。這話，聽到了吳然心裏，她很慶幸自己堅持了下來，在喜歡陳軒的路上從沒有動搖過。确實，也有過那麽一瞬間的搖擺，只是馬上又回到了正确的道路上。終于，得到了陳軒的回報。

最終，陳軒還是堅持要買一個新的手表。這次陳軒要求吳然，必須好好戴着，另再舍不得這，舍不得那。“你要會花錢，我才會的動力賺錢。知道了嗎？”陳軒刮了一吳然的鼻子，吳然咯咯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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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會，訂在大寒之後第三天，也就是周日這邊。正好，學校裏也放了假，以前的班長在聯系上以前的班主任之後借了學校的教室，說是先回教室回顧一下從新。搞搞活動之後再去酒店裏吃飯。

吳然和陳軒一直去中學，在新江路上的一所中學，在C市的市區有好幾家中學，公立的或是私立的，西門中學是其中很普通的一所學校，那時只有兩幢教學樓，和一個兩百米跑道的操場。現在操場變大了，教學樓不但進行過了翻新，也多了兩幢出來。

哪怕是以前的教室，也不是以前的模樣。吳然還在感慨時，有個同學過來把兩個人攔在門口。“等一下，等一下再進去。先告訴我們，你們是什麽關系。”雖然人長大了，但某些地方還是沒變，同學之間還是會因為這種事情起哄。

不過畢竟不是讀中學那會了，兩個人稍微好一點就怕會被人說成是早戀。陳軒大大方方拉起吳然的手說：“男女朋友的關系。”現在哪還會在乎同學的起哄呢，陳軒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

幾個男同學哈哈笑着推搡着另一個人：“我們說吧，陸文月親眼看到了，怎麽會錯。你就死心吧，愛情的小火苗快滅下去，滅下去吧。”

被幾個男同學推掇的人，叫陶榮樂。吳然記得，中學時高高瘦瘦的，現在看上去仍是這樣，不像其他男同學，有些都發福大了肚子。被其他同學那麽說陶榮樂也沒有不承認的意思。“破滅就破滅，她喜歡不就好了，你們起什麽哄。”

“我們哪有起哄啊。是你不相信陸文月的話，我們就好心替你問問。”某個同學說，“哎哎，大家散了，散了，班長有話要說。”

因為是按照中學時的坐位坐，所以吳然沒有和陳軒坐到一起。陳軒那時是坐在吳然隔壁一排的前一位子。而陶榮樂則坐在吳然後面的位子。初中不像小學，初中都是男生和男生坐，女生和女生坐。

只是吳然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麽事，就問同桌。讀中學時，吳然跟同學還蠻好要的，彼此都去過對方家。只是在高中之後少了往來，到後來，幾本上就沒有再過什麽聯系。

同桌看了眼坐在後排的陶榮樂，悄悄對吳然說：“你不知道陶榮樂中學的時候很喜歡你嗎？”

吳然馬上回頭看了一眼陶榮樂，不想正好與吳然撞上視線。她只好尴尬地笑了笑，這是她很想忘記的一件事。也是她不怎麽想來參加同學會的原因，陳軒說還是來參加吧，就帶着她一起來了，陳軒哪會知道吳然在想什麽。因為同學會上有個她不想看到的，或者說不想跟對方有任何接觸的人。

“剛才陸文月在說看到你時你和陳軒在一起，就說你們兩個是在交往。只有他不相信。”同桌說，所以才有剛才被同學攔住要求證實這一幕。這下子，吳然不敢再回頭看陶榮樂。

“都是過去的事了吧。”吳然說，都快過去十多年了。還有什麽可說的呢。後來做游戲時，他們把桌子椅子搬到一邊，玩游戲的玩游戲，講空話的講空話。有說自己，也有說其他人的變化。那時班花，還是那麽漂亮，那時的班草已經成了中年大叔。

反而有些那時不起眼的人，卻像醜小鴨似的來了一個蛻變，成為衆人矚目的焦點。吳然和同桌都沒有去玩游戲，兩個人都屬于嗨不起來的人，有幾個同學很積極的參與游戲，陳軒也是。吳然的視線落在陳軒身上，果然還是陳軒好啊。

看看其他幾個男同學，長殘的長殘，長胖的長胖，還是陳軒，一直都保持得那麽好。不過太出色也會讓人擔心，吳然注意到有個女同學老是喜歡跟陳軒搭話玩游戲。不過，吳然對陳軒還是很放心，視線對上時，兩人都笑了一下。

“這裏有人眉來眼去。”某個男同學看到了，把吳然拉了出來，“做為我們班裏唯一一對男女朋友，你們要談談當年是如何地下情的，我們全都竟然沒有一個發現。”

“我們當年沒有地下情。”吳然被拉開陳軒身邊，順勢擠開了剛才一直出現在陳軒身邊的女同學。“我們都是很認真讀書的學生，好不好。”吳然才不承認自己在中學時就已經在暗戀陳軒這件事，不然的話，那些男同學說不定又會起哄。當然，更不能讓他們知道另一件事。

“我們不信，你們兩個什麽時候打算結婚啊，到時要不要叫上我們全班同學啊。”

“你們要來我都歡迎。”陳軒說。

“哎，不要光說，我們怕到時來不了，現在親一個給我們看吧。”男同學剛說完，其他人紛紛拍手起哄贊同，都鬧着說親一個，親一個。

吳然的臉早就紅成一片，陳軒到是無所謂。低頭對着吳然的嘴唇就親了下去。

“不行，不行，是互相親，你看吳然都沒有反應。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不要鬧了。”吳然紅着臉推開陳軒回到剛才的位子上，而陳軒則被他們圍着笑。

她坐下時，同桌看了一下時間說：“你們也別鬧了吧，趕快拍好照片去酒店吧。班長，你也說句話啊。”為了避開某個人的視線，吳然假裝跟着一起看同桌手表上的時間。

吳然愣了一下，剛才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剛才同桌手上戴的手表和自己手表是一樣的。“那麽巧，和我的手表一樣。”吳然伸出手，“你這個哪裏買來的。多少錢啊。”這是屬于女孩之間的打聽，就像問起衣服，或是化妝品在哪裏買來的一樣。

同桌說：“這個啊，沒花錢。”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