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樹王喬葉(二)
地上的菜菜仙們氣急敗壞地朝空中飛人怒吼:“我詛咒你們——只開花不結果,沒種子不發芽!”
蒜蒜無語。這是什麽詛咒?太沒威力了……
誰知花寒兮反應卻很大,“太過分了!我們只是路過,居然咒我們斷子絕孫。”
蒜蒜驚呆了!什麽,這麽惡毒?
聰聰也很氣憤,“殿下,飛慢點。就不離開,氣死他們!”
花寒兮果然飛得更慢,地上的豌豆軍簡直氣急敗壞,雙方較上勁,你飛我彈,好不熱鬧。
就這樣,他們一邊挑釁地低空慢飛一邊欣賞地上彈來彈去的豌豆。蒜蒜看着那些白白浪費掉的豌豆感到很可惜,不知道這規模浩大的豌豆可以炒多少盤菜了。
唉……浪費食物實在太不應該了。
由于花寒兮有意與蔬菜界為敵,導致她們在空中飛了很久很久……飛到花寒兮餓了為止。蒜蒜早已餓得神經呆滞,就像老年癡呆一樣傻呆呆地張口直視前方。
花寒兮提議道,“我們飛出菜菜源領空找塊地滋潤一下。”
聰聰立馬一副殿下你永遠是對的模樣連連附和,“好呀!好呀!”
蒜蒜深覺他二人很般配,是彼此出門旅游的必備良品。一個負責鬥智鬥勇,一個負責加油助威,再加上她這個路人甲,多圓滿的一場戲。
為了鬥氣,餓死自己,就是完美結局。你倆演的一場好戲,差點要了我的命。
餓啊——
花寒兮找到一片水窪,他一臉我是老大我罩你的表情戳了戳蒜蒜,“蒜蒜你最小,讓你蹲最中間。”
蒜蒜盯着那一片水窪,微微瞪大眼眸,“殿下,這樣不好吧?”蒜蒜在水窪邊看着自己小小的倒影,一臉苦逼。這哪是滋潤,根本就是洪澇啊!她沒有跳水自殺的打算。
花寒兮蹲在一旁瞅着神态游離的小蒜蒜,用一根手指頭在她眼前恍了恍,“蒜蒜,快跳進去啊?”
同是小種子的聰聰看出蒜蒜的顧慮後安慰道,“蒜蒜別怕,這是快速補水的辦法。你不會被淹死噠!”
蒜蒜滿臉悲壯地看着他倆,“給我換個坑位不行嗎?”
可是花寒兮完全一副沒得商量的口吻,“快跳吧!”
“噢……”蒜蒜閉着眼睛視死如歸地跳進了水窪紮進底下的土裏,水面只瞧得見幾根苗。差點變成幹瓣蒜的蒜蒜被水淹沒,出乎意料的是身體的每一塊地方都被滋潤得很舒服,紮進土裏的蒜根迫不及待地吸收土裏的營養充饑。
沒有仙液靈果的補給,她們只能以這種老土的方式補充能量。
見蒜蒜在水裏呆好了,花寒兮又催着聰聰紮進水窪,然後自己變回一株墨魁牡丹在蒜蒜旁邊紮根。
和預想的不一樣,與紮根土壤相比,蒜蒜覺得自己似乎更适合泡在水裏。她感到通體舒暢,不過只泡在水裏一會兒,她的葉子似乎比往常精神了不少。蒜蒜甚至有一種錯覺,仿佛她生來就應該待在水裏。
蒜蒜太過享受水的浸潤,以至于花寒兮呼喚了她好久她才醒過來。
“蒜蒜,咱們要去暮雲森林的水瀑結界了。”重新化成人形的花寒兮半跪在地撥了撥蒜蒜的幾根苗。
蒜蒜這才戀戀不舍地拔腳從水窪裏跳了出來。
她們本已到暮雲森林的地界,故而花寒兮沒有踏雲而行,他帶着聰聰和蒜蒜步行而至,大約一刻鐘後到達暮雲森林邊界的水瀑結界。
水瀑結界顧名思義,就是一片水牆,是樹王喬葉神力所化,只有暮雲森林裏的生靈可以自由進出。
花寒兮雖為樹王之子,卻不是暮雲森林的一份子,他被水牆抵擋在外。
聰聰為花寒兮感到心酸,“殿下,我們怎麽進得去?”
花寒兮溫柔地安慰聰聰,“守衛會替我去傳達我的請求的。”可是花寒兮眼中一閃而過的受傷卻出賣了他,蒜蒜預感到事情并沒有他說得那麽容易。
花寒兮一擡手一道掌力劈向水瀑結界,他剛收回手勢立即有兩名守衛從水牆後穿出。
沒有蒜蒜料想中的呵斥,那兩個守衛一看到花寒兮便一臉無奈,“花族太子殿下,你不要再為難我們了。您又不是第一次來求見了,您也該知道王上是不會見您的。”
花族太子?花族太子!這個稱謂狠狠地敲打在花寒兮的心上。樹王喬葉是他的父親,身為樹王的血脈,樹仙們卻特意稱呼他為花族太子。如此傷人,如此無情,将他置于何地?這是表明樹族從上到下都不認同他的身份嗎?每到這一刻,花寒兮就憎恨自己繼承了母親的牡丹花靈力。如果他繼承的是樹族的靈力,是不是他們就無話可說了?
“不久後,寒兮将前往北庭就任雲河星君。請幫我轉告我父親,這恐怕寒兮是最後一次來這裏了。”
兩位守衛相視一眼同時嘆了口氣,不情不願地穿入水瀑結界。
蒜蒜和聰聰看着一臉傷心落寞的花寒兮同情心爆棚。平日裏令人如沐春風的花寒兮在這裏這麽不受人待見,實在太說不過去了。
守衛進去了很久都沒出來,天空突然滴下幾滴雨,不一會兒就淅淅瀝瀝飄灑而下。花寒兮用法力給聰聰和蒜蒜化出兩個泡泡避雨,卻由着自己淋成落湯雞。
聰聰為他不值,“殿下,不要為難自己。你避避雨吧!”
在泡泡裏的蒜蒜一跳一跳地蹦到花寒兮跟前勸他,“殿下,你這樣折騰自己,你父親看得到嗎?你光想着你父親,就不怕你母親心疼嗎?”
花寒兮的眼睫毛這才抖了抖,可他仍倔強地站立在雨中一動不動,直到有一個守衛從裏面出來,花寒兮才挪動腳步沖過去迫切地追問:“怎麽樣?父親肯見我嗎?”
守衛遺憾地搖了搖頭,“太子回去吧!王上希望你不要再來了!”
花寒兮猛烈地搖晃守衛的肩膀傷心怒喝,“為什麽?”
守衛大哥遲疑了片刻後還是沒忍心原話轉達,他擅自将那句“他不是我的兒子”去掉,“太子,君上說您的母親會告訴您答案。另外,他再也不願意從別人口中聽到和你母親有關的人或事。當年他為免花樹兩族生靈塗炭才沒有追究到底,不要逼他手刃花飛絮!”
不僅花寒兮,就連蒜蒜和聰聰都被這番話震到了。
這話對花寒兮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他呆愣地松開了對守衛的鉗制踉跄後退差點摔倒。母親從不輕易談起父親,但花寒兮怎麽也料想不到兩人之間有這樣大的仇怨。這才是生父不肯見他的原因嗎?因為憎恨母親,連帶着憎恨這個女人給他生的兒子。
花寒兮沒有像蒜蒜想的那樣離去,守衛早已回去,瓢潑大雨中花寒兮獨自跪在水瀑結界前。大雨将他的哭泣聲淹沒,往日颀長有力的身軀此時蜷縮在地,被淋濕的錦袍皺巴巴地貼他身上顯得他的背影單薄脆弱。
蒜蒜無比憂傷地站在他身後語重心長,“殿下,咱們回去吧!反正他從來都沒有參與你的人生,你又何必那麽在乎他?”
然而花寒兮不聲不響,不言不語,他将腦袋埋入地底,任雨水沖刷。
蒜蒜見自己勸說無效,只能又心疼又無奈地跳回聰聰身旁。
聰聰怔怔地看着不遠處的花寒兮悄悄對聰聰說:“殿下真可憐!我曾聽花族裏的老仙背地裏議論,樹王當年和仙主曾大動幹戈,聽說傷亡不小。不過正巧當上妖族突然襲擊雲河邊界,上任帝君出面調和要求神界統一禦敵他們才暫時放下恩怨一致對外。”
蒜蒜沒有想到聰聰居然知道的比花寒兮還多,“那你知道他們倆為什麽會打起來嗎?”
“聽說當年樹族和花族共居,樹族高大并以其繁茂的枝葉庇護樹下的花草。樹王和當年的水仙花芳主淩輕月青梅竹馬,大約因為愛屋及烏,在淩輕月成為水仙花芳主後,樹王允許水仙一族在他的樹根下生長。
可是樹族長老卻希望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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