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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參合莊回到嘉興之後,樂遠岑過得比之前更加充實,她除了研習那些殘卷武學之外,也向黃藥師請教了陣法之術。因為她從來沒有接觸過陣法,可以說從零基礎随着黃藥師學起。
很客觀地說,黃藥師算不得一位好老師,他做的就是扔幾本書讓樂遠岑自己去摸索,偶而解答一二問題。陣法之術包含甚廣,天文地理、星相易理是其根基,想要精通陣法之術,沒有十幾年不可稱大師。
黃藥師心知肚明是他理虧在前,否則才不會在鑽研殘卷之際還抽出時間教導樂遠岑,幸好樂遠岑并不蠢笨,無需他耗費耐心。
樂遠岑認為黃藥師根本沒有耐心,虧得她不是他的徒弟,只是讓黃藥師以教授了她陣法之術還清了她被連累到追殺一事。一個人就算自身本領了得,但也不一定就會傳道授業解惑,反正黃藥師不屬其中。
樂遠岑知道是她臉皮夠厚,才會毫不在意黃藥師是冷言冷語的譏諷,更是因為她心懷寬廣,才不介意黃藥師有時把負面情緒帶到授課之中。
如果換做一般的學生被黃藥師教導幾年,必是畏懼他到了有什麽話都要憋着的地步。若是天資聰穎、抗壓能力強的弟子也就罷了,否則難說是否能學到黃藥師的幾成本領,更怕的是某天不知怎麽就被他遷怒了。
如今黃藥師是既嚴厲又缺乏耐心,等過了二十多年,說不定年歲漸長的他稍稍寬和些許,那時候再收徒弟對誰都好。
樂遠岑說出此話就看到黃藥師臉色微沉,這就說明黃藥師也知道他自己是什麽脾氣。而沒等黃藥師開口譏諷,她就将身側的布包放到了桌上。
“當然了,收徒是你的事情,我沒有資格插手。還得多謝這一年來你的指點,我總要聊表心意。你有意想要譜出一曲音攻,我看你缺少一件順手的樂器,就順手帶了一根竹簫來。”
黃藥師就看到樂遠岑打開了布條,裏面是一根品相很不錯的紫竹簫,他的一口郁氣堵在了喉嚨口。樂遠岑很會把握分寸,上一刻不輕不重地踩了他一腳,下一刻就會來順平了他的火氣,像是今天這樣的情況絕非第一次了。
“我難道買不起一根簫嗎?還需要你來送不成。”
“你怎麽會買不起。眼前的竹簫不值幾個錢,你随便用用,當做劍使被劈壞了也不心疼。等你練得差不多了,想來會去買一款玉簫,眼下就拿它練手吧。”
樂遠岑笑着将布包推到了黃藥師手邊,看着黃藥師面露幾分不情願地收下了竹簫,她在心裏不住搖頭。依照黃藥師如此性格,她怎麽邀他同去臨安,這才是自我折磨。
黃藥師沒說謝謝,如果樂遠岑沒說前面那句讓他晚點收徒的勸言,他也不至于不願意道謝。将來不管他在什麽時候收徒,都一定會選聽話的徒弟,才不至于氣到自己。絕不是樂遠岑這樣性格的人,看上去溫和無比,實則能笑着當面就給人溫柔一刀。
這可不是他的胡亂臆測,島上的啞仆都是他抓來的大惡之輩,他是毒啞了他們。而樂遠岑借用了其中的兩三位,請他先別下.毒毀去他們的聲音,因為她想要練習點穴之術。在那一個月裏隔着老遠的距離,他都能聽到那三人的慘叫聲。而樂遠岑卻說那幾人必須是叫出聲來,她才能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被點到穴位。
黃藥師曾經去臨安砸過孔廟,而此次樂遠岑不是去砸了皇宮而是去查些舊檔,應該不會鬧出大動靜。他也不必多為擔憂,“想來你也不會走不出皇宮,那就白學陣法了。你若是真的被關入天牢,我不會去救你的。”
“我知道那是因為你遠在終南山,有心也無力趕不上劫囚。”樂遠岑笑着為黃藥師編了一個理由,這人就是不會說句好話。
她才不是惹是生非的人,不像某人見到了作奸犯科的就動手殺人,她此去皇宮是為了找到舊日地圖。地圖在這個年代是禁.書,民間不得收藏,山川堪輿涉及到了可能的軍隊布局,故而要一觀詳盡的地圖只能去皇宮問皇帝借來一觀。
在參合莊找到的殘卷中提及了靈鹫宮,而樂遠岑翻閱了近兩百年的地方志,終于是在宋朝建朝之初的方志上找到了有關參合莊的記載,慕容家是在那個時候建立了燕子塢。
而且,以參合二字命名山莊也許并非毫無憑據。再往前翻閱史書,那就要追溯到五六百年前的五代十六國時期。在那段混亂的歷史時期中,後燕太子慕容寶率領八萬軍隊進攻北魏,卻是被北魏拓跋珪以兩萬北魏軍打敗,這個舊日燕國皇室慘敗之地就在參合坡。
樂遠岑并不認為這是一個巧合,燕子塢的慕容家與六百多年前的燕國皇室應該有些關聯,否則誰會以一場慘敗的戰役命名山莊,而不是取一個寓意吉利的名字。
一旦涉及到了皇權鬥争,不管是內鬥也好,或是兩國相鬥也好,總是離不開陰謀詭計。
可是參合莊已經完全破敗了,最後的主人應該就是殘卷中提到的慕容複,他也已經死了。在他的時代裏,必然發生過一場驚心動魄的故事,裏面有慕容複、喬峰、那位殘卷記錄的段某人,還有提及的靈鹫宮虛竹。
樂遠岑通過蛛絲馬跡得到了如此推測,她是起了好奇心想要探尋靈鹫宮,而那在西夏境內。因為不想兩眼一抹黑地進入西夏,就不如去先去臨安皇宮裏找些線索。
章掌櫃也隐晦地透出了一二,雖然靖康之難後朝廷南遷到了臨安,也已經沒有了北伐收複失地的雄心,但對于西夏、金國等北方的情況,當屬宮中存有最多的資料,比如地形圖或許還有一些江湖秘密檔案。
朝廷看上去并不插手江湖中事,但不會徹底撒手不管。江湖上發生過什麽,廟堂之高了解地不一定詳盡,但說不定會有大概的一二可尋。
如此一來,樂遠岑就打算去走一趟皇宮,以夜探為主,并且附之以非常奇妙的易容術,也可以不時裝扮宮中人。
這種易容術也是來自于參合莊的書庫殘卷中,它主要談及了無需武功高深的易容之法,易容成為他人并不在于變,而在于洞察力,因為外表的相同只是初步入門,而更重要是氣質相似,這就要考驗易容者的聰明才智了。
樂遠岑告別了黃藥師與章掌櫃,她來到臨安城之後,盯上了能進出皇宮的侍衛,跟蹤觀察了兩個多月後,終是潛入了皇宮。
臨安的皇宮很早就建造了,一百多年前朝廷仍以汴京為都城時,則以臨安為南京。後來遭遇靖康之難南遷,此處的皇宮本是以不能再似舊日汴梁宮廷奢侈為訓,可是日久偏安,也就不斷修葺增建宮室,其中占地面積不小,而且樓宇繁多。
不過,樂遠岑要找的書樓就在一處少有人來的冷僻之處。或者說皇宮中本來沒有冷僻之處,正如沒有冷宮的存在,皇帝的不重視與冷待就讓那裏成為了人跡罕至的地方。朝廷不再想着北伐,更是偏安一隅對于江湖中事不聞不問,這棟藏着舊事的書樓自是無人問津。
對于樂遠岑來說,此處沒什麽人來是好消息,可是她漏算了一點,她尚未學過開鎖的技術,難道要砸了書樓的鎖?但是其中必然不會只有一道鎖,每一道都砸的話,鬧出的聲響會不會把巡邏的人引來?那還不如先把鑰匙偷來。
正當她設法想要弄清鑰匙在哪個太監之手,無意之中發現皇宮裏又來了一道暗影。
那人不是沖着皇帝去的,也不是沖着後妃去的,總是在禦膳房周圍徘徊着,裏面的食物香味吸引着他。他倒是有一手非凡的開鎖技術,才能接連三天偷出了禦膳房的食物,等吃完了之後就會在荒僻的宮殿上休息一晚。
樂遠岑便是計上心頭,既然兩人都是來宮中尋寶,何不合作一番。
于是在新月殘照之時,她早早等在了那人的休息地點,聞着風裏傳來的淡淡味道,今夜那人偷吃的是西湖醋魚。
那人剛要去伸手打開宮殿門,卻只見那扇有些破敗的門從內緩緩打開了,他的腳步一頓,心裏微微發毛。他在此處住了三天,并沒感覺有深宮老鬼。
宮門緩緩開啓之後,月光照入了殿內。
樂遠岑站在月光的明滅之處,對門檻外的人點頭笑了笑。“這位朋友看來愛極美食,禦膳房的魚味道不錯吧?”
“嗝——”
那人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他沒能忍住的飽嗝聲打破了緊張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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