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玉門關外, 向來都是廖無人煙的黃沙漫漫。

三人騎着駱駝向地圖所示的目标位置而去。

依照常理而言, 這一路應該看不到什麽人影,畢竟沙漠都是沙子,即便上午有人走過三人要經過的前路,但那些足跡很快就會被風沙掩埋。然而, 越是靠近目的地,沙漠裏的情況就越是有些不對。三人還是沒有見到活人,但已經見到了不只一撥的屍體。

李二将腦袋埋在沙子裏的屍體翻了個, 死去的人大約四十歲左右, 他曾在多年之前見過此人。“關中混元刀馮罡, 也是混鬥中而死。他是我們發現的第十五位死者了。”

在沙漠裏發現了十五具分散在不同處的屍體,只能說明還有更多沒有被發現的屍體,已經被風沙吞噬。

這些屍體的死因大致相同,身上被利器所傷致死,但是那些利器并非出自同一人之手,可以看出來身前他們是經過了一場混鬥, 動手的對象都不一定相同,因為兵器并不相同。

這般死亡指向了一件事, 盜墓賊說了去鬼城探寶的人一去不回, 那些人并不一定是被鬼纏身回不來了, 更可能是幾波人先後撞上了,為了寶物大打出手而葬命大漠。

“東西說不定已經被盜走了。”

陸小鳳覺得他們可能來晚了,也許已經有人盜出了寶物,那東西引得幾波人相互争奪, 否則也不必在半途就打起來。

話雖如此,還是要親眼去看一看才能确定猜測,都走了大半的路,也不能半途而廢。

某日的夕陽下山之際,三人終于找到了傳言裏的鬼城。

它并不能被稱為城,因為在地面上根本見不到城池的蹤影,只是一寸寸搜尋了方圓百裏的荒漠後,終于找到了所謂的半截宮殿入口處。

那是一扇半露在沙地上的半掩石門。如非附近有着不少近月來留下的屍骨痕跡,還真不好斷定它就是要找的地方。

推開了半掩的石門,趟過了湧入石道的沙粒,又經過了幾道門後,火把的光亮照清了眼前的情況。

眼前是一條長長的石磚甬道,甬道裏回旋着‘哧呼哧呼’的古怪風聲,有些像是地面上風吹動沙石後傳入地下就變形的聲響,只是這裏再也沒有了黃沙的蹤跡。

一旦少了能掩埋蹤跡的沙粒,地面上也就多少留下了來往者的蹤跡,像是一串腳印,不僅是又朝裏而行的,也有朝外而去的。

那麽寶物已經被盜走的猜測很可能是真的。

三人謹慎地穿過了甬道,一路沒有聽到詭異風聲之外的聲響。

不過,樂遠岑在撇除了甬道內的風聲後,她還從石縫中傳來的極為細弱的空氣流動聲确定了另一件事,這條甬道之側必然還有很多其他的甬道。

說得明白一些,此處真的是一座地下城池,不僅是一扇門連這一條甬道通向一個石室,而是交錯縱橫的地下迷宮。

恐怕露出地面的半扇門僅僅是冰山一角。

“你猜得對,東西已經被取走了。”樂遠岑看着甬道盡頭敞開的石室。

石室并沒有客棧的大堂寬敞,裏面放了十幾口箱子,只是大多都被掀開了蓋子,裏面的東西都已經被半空了,有幾口還有一二金塊沒被人取走。

李二彎腰看向了木箱蓋子的內側,上面一一刻下了箱內所裝之物的清單,大多都是金銀珠寶,但是有一件東西讓他微微皺眉了。

“金絲甲。原來真的有這種寶物。”

箱子裏已經空了。

裝着金絲甲的這口箱子,還裝了暗雨飛針、追魂鐵鎖等器物,可見這口箱子原本存放的都是不太一般的武器。

“金絲甲?是不是傳聞裏刀槍不入的寶物?”

陸小鳳好奇地問了一句,“江湖上古往今來沒少流傳類似的傳聞。像是這樣的東西,說的人多,但也沒幾位真的見過。”

“陸兄弟,你說得沒錯,見過金絲甲的人是寥寥無幾。正因如此,它才會被奉為防身的寶物,它不單是刀槍不入,更是水火不侵。”

李二似是想到了什麽,沒忍住拿出了随身的酒囊喝了一口酒,“十幾年前,有很多人都希望能擁有如此寶物就能逃過一劫。”

陸小鳳才二十幾歲,十幾年前他與江湖還沒有半塊銅板的關聯。“當時發生了什麽事情?”

李二并不喜歡提起過去。“金絲甲曾被藏于此處,而今又被取走了,但也應該沒有多大問題。那個人應該已經死了。”

李二不願多提,陸小鳳只得再繼續去翻看箱子。

每個人都有不願提的事情,那也就不必勉強對方說起。

石室內有些安靜。

樂遠岑聽着兩人的對話,她繞着石室走了一圈,站定在了一面牆的面前。

雖然尚且不知道機關在哪裏,但可以肯定這面牆後面是與地下迷宮相連。這間石室并不是甬道的盡頭,恰恰相反,它是進入地下宮殿的入口。只不過,前面來的人極有可能只看重了箱子裏的寶物,将箱子裏的東西搬空也就離開了。

樂遠岑忽而轉身看向了發呆的李二,“我有一個問題。李二,你究竟為什麽要來沙漠,因為這裏是個好地方?你從何而知它是個好地方?”

掩蓋在幽幽黃沙下的地下城池,以它的建造規模來看,很難說是出于何人之手。它在樓蘭古城的附近,有可能與樓蘭古文明有關,但千百年來并非空置,這些木箱就證明了百餘年內,此地曾經有人使用了地下宮殿。

樂遠岑因為追查逍遙侯的蹤跡來此。

這不是一拍腦袋就覺得逍遙侯會在關外留下蹤跡,而是因為一個罕見的複姓‘哥舒’。

有證據表明逍遙侯與曾經哥舒部有關,那是源于南北朝時的突厥族,而後西突厥的領地正在西域大漠一帶。逍遙侯的武功非常高,也根本不是中原武學,他的武功只會是從塞外而來。

也許,這個秘密就藏在沙漠鬼城裏,眼前的石室已經表明此處有過不一般的主人。那麽,李二也總要有些原因才來到此地。

李二并沒有說什麽他是放心不下而來,“我就不能是猜的嗎?猜到此地是個好地方。”

樂遠岑卻是繼續追問了下去,“你當然可以是猜的,而你也猜準了。這裏曾經有過金絲甲,再看這些箱子裏的藏物都不簡單。那麽你再猜一猜,它們曾經屬于誰?”

陸小鳳不知道十幾年前江湖上有過什麽風浪,讓不少人對于金絲甲生出了渴求之心,但是樂遠岑讀過原身的捕快手劄,包括了幾十年來的一些要案,其中就有一位讓江湖人恐慌的梅花大盜。梅花大盜的出現讓很多江湖人意圖求得金絲甲,方才能夠免遭他的毒手。

李二經歷過那一段江湖風雲,他來到此地絕非是因為猜測與感覺而已。

陸小鳳停住了掀起箱蓋的動作,他覺得石室內的氣氛變得古怪,有了一種類似捕快在審嫌疑犯的錯覺。這時候,他應該說些什麽。三個人一起行動,不就是為了能夠有一個人起到調節作用。

不過,李二沒等陸小鳳說話,他在樂遠岑的直視下說出了三個字,“快活王。”

“在我年幼的時候,聽聞過西域快活王的傳聞。快活王出沒在黃沙之中,他的武功蓋世,更是坐擁天下的許多奇珍異寶。”

李二對于傳聞裏的快活王也所知不多,“二十多年過去了,江湖上沒人再提起快活王,他應該是死了。只是有的人死了,并不代表他就無害了。如果這裏曾經快活王住的地方,那麽只怕潛藏着不少機關。”

正因如此,李二想要走一次大漠鬼城,來驗證他的猜想。

“你早點說,不好嗎?”樂遠岑笑了起來,她已經很了解李二的性格。

如果什麽都順着李二的意思來,那麽就別想從他口中得知什麽,他就是要人迫近一步,才願意開口多言幾句。

現在事情大概清楚了。

樂遠岑懷疑此處與逍遙侯有關,李二懷疑此地與快活王有關。

陸小鳳暗中松了一口氣,他并不希望兩人在石室裏鬧僵。看來這兩人對彼此的性格都挺了解,一般情況下是鬧不僵硬。

如此想着,他就放心地打開了最後一個尚未開啓的木箱。

與其他木箱一樣,裏面已經什麽都沒有了,但與之前的木箱不一樣,這個箱蓋被翻開之後,霎時間有很多道的石板落地聲傳入了石室。

陸小鳳即刻伸手去關箱蓋,但是已經毫無作用,連石室的入口處也已經落下了一塊堵門石。

“不用麻煩了。”樂遠岑并沒有在堵門石落下之前沖出去。因為沖了也沒有用,聽着剛才的那些聲響,适才來路的那條甬道上已經落下了很多堵門石頭,想要原路返回已經不可能了。

陸小鳳将眼前的這個箱子又仔細檢查了一邊。這會他發現了箱子是固定在地面上并不能移動,只怕箱蓋牽動着某些機關。之前的來人為何沒有能啓動如此機關,也許有很多的原因,比如說必須要把箱子搬空才會啓動機關,或者是開開合合到了一定的次數才會啓動機會。

樂遠岑聽到了面前石牆上的輕微咔噠聲,石室被關上了一扇門,但同時也被開啓了另一頭的通道。她按下了那塊發出輕微響聲的石磚,只見這堵牆緩緩向左右兩側移開,前方出現了一道幽暗冗長的走道。

“陸兄,看來你的運氣不錯。不管這裏曾經住的是誰,這條路應該會帶我們找到答案了。不如我們猜一猜,到底會不會有快活王?”

陸小鳳尚在默哀他古怪的手氣。即便是打開了一道門,但為何會關上了之前的門。這是完全不給他們選的餘地,只能往未知的方向走了。

“依照李先生之言,快活王消失了二十多年。我覺得他就算在這裏也已經是一具屍體了,人死了就成不了大的威脅。”

“希望如此。”樂遠岑拿起了火把朝前走去,她随意地說到,“屍體确實不是威脅,只要不是從天而降堵路就行了。”

等到三人都踏入了甬道,在走了一段長路之後,他們聽到了身後的石牆又緩緩合上了,而沒有過多久就來到了三扇緊閉的石門前。

三人面面相觑了一會。還是陸小鳳先開口了,“我們裏面誰的運氣比較好?”

這個問題就很紮心了。

李二又咳了起來,如果倒退十幾年,他會以為自己的運氣很好。不論文武,他都是天資過人,又有着青梅竹馬的表妹,當時他不知後半生還缺什麽。只是十多年過後,兩鬓的青絲已經多了華發,他才知道當年的少年有多天真。

“陸兄,既然是你開了木箱的蓋子,那麽就由你來選吧。”

樂遠岑将選擇權交給了陸小鳳,她對很多事情都很有信心,唯獨運氣這一點上,她不願意做一個自負的人。

陸小鳳瞬間就感到了重擔在肩,其實他的運氣也很奇怪,不然怎麽能随便騎一匹馬就攤上了一匹有故事的老馬。

“那我就選了。我看就中間這扇,不左不右,希望是中正平和。”

陸小鳳伸手推開了門,僅是站在門口無法得知石道的遠處會有什麽。

三人進門之後,石門又是合了起來,而沿着石道往前走,他們看到了兩側的石壁上畫着奇怪的紅色圖案,這些紅色印記并不是朱砂,卻也無從得知是什麽東西的粉末。為了不去招惹麻煩,誰也沒有去觸摸紅色的印記,只是目不斜視地朝着前方走去。

只是,當三人走到了一處彎道之際,猛然感到一側的石牆上竄出了一道強風,這股風将三只火把熄滅了兩只。

正在此時,三人都感到腳下的石板一動,他們踩到了某個機關上。

“我們剛好走了九九八十一步。”樂遠岑默數了進門後的步數,盡管她也不知道會有什麽用,但是陣法之中這些特殊的數字總會帶來一些變化。下一刻,她就聞到空氣裏多了一絲若有似無的股腥味,“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蛇的味道?”

“後面有東西來了!”

李二才說了這句,三人身後才走過的石道頂上裂開了不少縫隙,只聽得有一堆東西從上面掉了下來。那正是一條條拇指大小的紅色小蛇,它們的蛇頭都成三角形,無毒的可能性非常低。

這些小蛇也不知道以什麽為生,也許本是沉眠已久,卻被三位人類打擾了睡眠。一般來說睡醒了,自然就是要進食了,那就必然會急速游動去追殺前方的三份口糧。

樂遠岑三人還能怎麽辦?當然是往前跑!

也不能光是一味地被動逃跑,一邊跑一邊也要轉身就那些游動速度極快的小蛇殺死,否則跑了也是白跑。

李二不知從哪裏取出了幾把飛刀,但是他并沒有立即動手,實在是因為刀的數量遠遠趕不上蛇群的零頭。

“用石頭。”樂遠岑不多廢話說着就一掌拍向了岩壁的磚石,這會也別管是不是會觸發其他的機關了,先就地取材再說。一塊石磚在掌風之下碎成了些許小石頭。

這些碎石從李二的指間射了出去,尚未看清他究竟是如何射出了這些石子,已經有好幾條小蛇應聲倒地了。

此等手法已然到達了飛刀之術的極高境界,才能瞄準快速高速行動中的小蛇七寸,不偏不倚地将它們都擊殺了。

如此急促的一追一逃之間,樂遠岑選着不同的磚石位置,她要确保不能拍着石頭把石道給弄塌了把三人給活埋了。正在她的一擊石磚,李二迅速接手碎石,攻擊着怎麽也殺不完的蛇群,三人已然穿過了許多的彎道。

陸小鳳跑在最前面負責選擇往哪個岔道逃。

此時,他真覺得學一門攻擊性強的功夫也是好的,那就不必擔着領路的重責了。然而,這一座地下宮殿不知是占了多大的面積,三人都已經跑了半個多時辰,還是沒有能甩開身後的紅蛇,更闖入了尖兵誅殺陣。

兩側的石道變得越發狹窄,只能讓一個人通過。

石壁的兩側竟是伸出了一排排鋒利的刀刃,這些刀刃只怕都是吹毛斷發的兵器,它們似是受到了某種機關的控制,一下又一下地揮動在狹窄的石道中,讓三人無法再繼續迅速朝前跑。

當下後有緊追不放的紅色毒蛇群,前方是難以讓人寸進的刀刃陣。

這并還不夠倒黴,更倒黴的是在刀刃陣的盡頭是一堵石牆,很難說他們是不是走到了死胡同。

樂遠岑先解開了身上的背包。不管怎麽樣都要穿過刀刃陣,她看着刀刃陣的變化,趁着一個空檔将背包往半空一抛,背包急速地穿過了刀刃陣,沒有破損地落在了另一側。

“陸兄,你只要像背包一樣飛過去就行了。”

陸小鳳也是解下了背包,人在大漠必須要随身攜帶水與幹糧,不到最後一步不可能丢下背包。這會他也是參照了剛才樂遠岑的找到短短空檔投出了背包,他的背包也毫發無損地落地了。

只是,陸小鳳看着自己的個子,他能與小小的一團背包等同嗎?偏偏,此時此刻,等同不了也要等同了。

“我從沒有比現在更希望自己能再苗條一些了。我先去了——”

說時遲,那時快,這也就是幾息之間而已,陸小鳳以一種極為靈巧的身姿,幾乎是成波浪形的橫穿過了刀刃陣。不過在最後收腳的那一刻,被利刃割去了鞋尖的一縷布料,讓他露出了大拇指。

陸小鳳看着腳尖慶幸地說到,“幸好,腳趾頭你沒有舍我而去。”

“李二,你先走!”樂遠岑說話間就撕下了衣服包住了一小堆碎石,往刀刃陣另一側扔去。

李二需要抓住蛇群沒來的間隙先走,樂遠岑能趁勢擋一陣,等李二過去之後隔着刀刃也能發射石子攻擊來襲擊的紅蛇。如果讓他最後再走,反倒是沒人能精準地斷後了。

“你也要快。”李二沒有在此時多加猶豫,他将七把飛刀全都交給了樂遠岑。“石頭不行就用刀。”

樂遠岑拿着飛刀,她是真不喜歡對戰蛇群,而且越細小的蛇越麻煩,大的蛇目标明确,殺起來更容易。但這些小蛇們一條條分散開來更難擊殺,沒有兵器只以掌力去攻擊不知要攻擊多久,而它們似乎沒完沒了一樣。

這石窟裏到底養了多少蛇?還有為什麽一言不合就養蛇?難道就不能換其他的動物嗎?

樂遠岑卻是沒有往下去想,因為毒蠍毒蟲會更加麻煩,而她此刻居然聽到了身後李二低聲喚了一聲‘詩音’。

陸小鳳是被李二吓了一大跳,這人差一點就要竄出刀刃陣了,卻是不知怎麽一下就神情恍然了。幸而,陸小鳳眼疾手快急速地拽了李二一把,才沒有讓他被刀刃劈去一只腳。

陸小鳳才想問這是怎麽了,他也覺得腦袋一昏,竟也有些無法凝起內力,眼前仿佛出現了司空摘星。他是很想與司空摘星探讨一下,下次買馬的時候別再貪便宜了。

幻覺!這絕對是幻覺,司空摘星不可能來此。

陸小鳳一回神就見李二的嘴角流下了血,這是李二為了保持清醒咬破了舌尖。

李二只覺體內的內力受到了阻隔,他拿着碎石朝蛇群射去,但是恐怕堅持不了太久了,他的眼前再度出現了林詩音的人影。“老板,你要快!”

樂遠岑在刀刃陣的那一側,也是緊緊咬住了嘴唇咽下了一個名字。她似乎聞到了蛇腥味裏又添了一絲微微的甜味。

只是,此時卻很難去分辨那到底是什麽毒物。

他們逃過的這一路,定然是遇到了能夠引起幻覺,又能夠遏制內力的藥物,也許就是石壁上的紅色印記。這都很難說,可能是越是動用內力越是會迅速催發,也可能是越是有所念就越有所思。

趁着李二的石子擊殺再度追圍而上的蛇群,樂遠岑找準了空檔以一種詭異的身法穿過了刀刃陣,但她站穩之後就不得不面對前方沒有了路,而他們三人都中了古怪的毒物一事。

“這堵牆的背後應該沒有路了。”

樂遠岑附耳聽了牆的聲音,他們是走到了死路,這堵牆後面沒有風,可能它的後面是一段長長的地基。

“那我們要往上逃嗎?”陸小鳳不認為以他們的情況能往回逃,他話還沒說完,李二就掙脫了他的手,想要沖着刀刃陣而去,“李先生!你——”

樂遠岑一個側步就将李二給敲昏扔給了陸小鳳。“站到牆根,看好他,別讓他亂動。我們定是中藥了,找一個地方先歇一歇。”

樂遠岑說着就閉起了眼睛,她知道李二一定是見到了他想見卻已經不能再見的人,因為她的眼前也是出現了這種無法忽視的幻覺。

陸小鳳的話沒有錯,前面的路不通的話,那麽只能想辦法往上面走了。

樂遠岑縱身一躍附耳到了頭頂的石壁,也許是天無絕人之路,上面确實是中空的。這會也管不了幾掌下去會否弄塌甬道,趁着蛇群未至,趁着她還能夠動用內功,三掌擊向了頭頂的石壁。

哐當作響的石頭碎裂掉落聲之中,竟是夾雜着咚咚的兩聲物體墜落聲。

陸小鳳就看到兩個緊緊相擁的人從亂石堆裏掉了下來。

這是一男一女兩具屍體,也許是因為石室的幹燥,他們的屍身像是被風幹了一般,而進一看才發現不是相擁,應該是相互挾制住了對方,至死誰也沒讓誰逃離。

“樂捕頭,剛才你是不是說了,只要不是屍體從天而降堵路就行了。”

陸小鳳扶着李二借着微微火光擡頭看向窟窿的上方,那裏是一間大屋子,“我看是你說中了。不過,還好這屍體堵得不是我們的路。”

當下,樂遠岑沒有閑情去管這兩具屍體到底是誰,她已然深知話不能亂說的道理。“你別快玩笑了,先上去避一避,我們再找其他的出路。既然我說得準,那這次我看定會有別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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