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029

定北王的帖子上邀請的是宋家二少爺宋司儀, 宋司傑代他前往可以,再帶蘇錦繡就不合适了。

于是初三這天傍晚, 蘇錦繡穿了一身書童服跟在宋司傑身後進了定北王府。

定北王爺在諸位王爺中排行第六,和如今封地在外的永安王一母同胞,為已經過世的淑妃所出。

但他不似永安王那般有作為, 還是皇子的時候這個定北王就是出了名的不靠譜,不學無術,不求上進, 好美色, 好酒,好玩樂, 除了殺人放火外, 纨绔子弟有的習慣他統統都有,并且是過之無不及。

充分印證了什麽叫做‘努力不如命好,游手好閑也比別人過的舒坦’的躺贏人生。

這樣的不靠譜一直延續到他封王,有了府邸後更是放縱, 舉着我是王爺我父皇會養我的旗幟,将一個廢物王爺做到了極致。

而他之所以還能留在上都城裏, 沒有像其他幾個王爺那樣去封地, 也是因為他是個廢物王爺, 就連皇上都不願說他,更是沒誰會覺得他有威脅。

誰能想到這麽個廢物王爺最後會變成皇位的争奪人之一,就如現在蘇錦繡站在四哥身後正聽上座的定北王講他的人生格言。

“人就活這麽一輩子,怎麽痛快怎麽來, 本王就喜歡喝酒聊天,這些朝廷政務啊交給你們就行,我啊,一點都不想聽。”定北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肉圓的臉上堆着酒糜的笑意,拿起比平常人要大一半的酒盞喝了口,朝着那邊候着的侍從喊,“人呢,怎麽還不上來!”

十幾個衣着暴露的舞女從蘇錦繡這邊的過道魚貫而入,撲面而來就是一陣脂粉香,蘇錦繡忍不住皺眉,而坐着的宋司傑也十分不習慣這樣的場合。

定北王養的這些舞女簡直太庸俗了。

蘇錦繡掩着鼻子打了個噴嚏,沒忍住又打了一個,擡起頭掃了一圈這些受邀而來的人,視線在定北王的右下方定了定,那人果真在這兒。

晏黎一手拿着酒盞,另一只手靠在椅背上,整個人顯得輕松惬意,幾個舞女也特別愛往他這兒湊,長袖薄紗輕輕掃過,觸碰到臉頰上引的人心sao癢。

晏黎擡眼看向那舞女,嘴角揚起一抹迷人的笑,勾人魂魄。

不怕客人膽大,就怕他們沒反應,舞女見此跳的越發露骨,就差貼到晏黎身上了,而他也是順勢迎着,對這樣的場合十分熟稔,玩的得心應手。

一旁的定北王看的哈哈大笑,沖着晏黎舉酒杯:“晏兄,看來我這小沫兒是看上你了,今晚留在王府裏,叫她們好好招待招待你。”

Advertisement

晏黎回敬他:“多謝王爺款待。”

相較于晏黎的放得開,坐在定北王左下方的一名年輕男子顯然拘謹許多,這些舞女靠近時下意識朝後避讓,還鬧了臉紅。

“碩恒啊,你這樣可不行,之前我送給你的幾個美人呢,該不會還沒碰吧。”定北王示意一旁跪着的侍女給他倒酒。

這些侍女穿的也暴露,季碩桓避過視線鬧了臉紅:“六叔,你就別取笑我了。”

“連個婢女都不敢摟,今後等你娶了妻,不是要被管的死死的。”定北王十分不贊同侄子這縮手縮腳的樣子,這哪兒算個男人,“哎,你帶來的那個施解元呢,坐哪兒了,叫他喝酒。”

“六叔,別,他的傷還沒好全,不能喝酒,您就別難為他了。”季碩恒忙阻攔他叫人倒酒,今天本就是他帶子凜來的,要是出了什麽問題,他怎麽向太子交代。

“這怎麽叫難為他。”定北王聽着就不樂意了,他定北王的宴會上就沒誰是喝茶的,他請人喝酒那是給人面子,誰敢不從。

就怕六叔喝高了耍個酒瘋,到時誰都下不來臺,季碩恒當即端起面前的酒杯自罰了三杯:“六叔,是我說錯話了,您可別因此掃了興致。”

宴會上的酒很烈,季碩恒這樣的年輕人本就不勝酒力,三杯連灌下去更是有些暈了,向來沒什麽長輩模範樣的定北王見此才松了口,“行了,下回還受着傷的就別帶來了,掃興。”

季碩恒松了一口氣,扶着桌子穩住了身子,要是真喝醉了今天可就白來了。

這一幕落到蘇錦繡眼裏,對小郡王的在場倍感意外。

同為皇室之人,定北王的帖子別人推不開,這小郡王肯定是推的開邀請的,他既對這些沒興趣,上這兒來做着什麽。

還有那邊坐着的幾位,明看着是來喝酒玩樂的,但蘇錦繡觀察到,他們其實喝的并不多,舉杯的次數看着很頻繁,卻都是抿了一口,一旁的侍女許久才會幫忙添酒。

不止是蘇錦繡疑惑,宋司傑也覺得這宴會中的人有些怪,微側了側頭低聲道:“有問題。”

蘇錦繡低頭,佯裝給他倒酒,輕聲回道:“宴會過後這些人中起碼有一半會留在王府過夜,現在這麽清醒,是準備一個不留回去了?”

宋司傑跟着宋司儀查過幾宗案子,也通曉些常情,他與蘇錦繡的看法一樣:“不像是來玩樂的。”

定北王的酒樂宴在上都城中十分有名,一來這宴會主辦的人身份高貴,而來宴會上聲色酒糜,可比那些花樓裏來的更賞心悅目,宴會過後還會留一些客人下來過夜,伺候這些客人的就是定北王府中養着的歌女舞姬。

敢這樣留下過夜的,也都是縱情聲色之人,既然來玩樂,又豈有不喝夠酒的道理,而他們保持這麽清醒做什麽呢,如果今晚留下來的是這些人的話那就值得玩味了。

縱觀定北王之後的種種,從沒到過定北王府參宴的蘇錦繡覺得,他們好像意外撞進了不得了的事裏。

“總說這定北王日子過的荒唐,我看也不然。”蘇錦繡放下酒盞,站回去時說的極輕,“要不然他請二哥是出于什麽目的。”

宋司傑舉杯,掩了嘴角:“你進去看看。”

趁着這群舞姬朝前擁去遮擋了定北王的視線,蘇錦繡轉過身走下臺階,快步出了舉辦宴會的花園,借着也夜色隐入花壇小徑中。

……

定北王府很大,光是這前院都大到令蘇錦繡詫異,像是額外擴建,從外邊兒看怎麽着過了回廊就應該是圍牆了,可蘇錦繡從回廊摸出去時,看到的卻是一個人工湖,堪比三個池塘這麽大,對面還有亮着燈的樓閣,蘇錦繡四周看去,發現并不是繞着湖岸就能到那些樓閣,而是要從回廊過去,再經過個園子,出了園子上橋才行。

夜色烘托下,暗色的湖面透着月夜下的粼粼,碎銀子一般灑落在上面,閃閃發光,幾座樓閣設計的精巧,與湖對應,猶如踏入森林月湖,瞧着就賞心悅目。

這樣的設計蘇錦繡只在皇宮中看到過,沒別的原因,只因為別的府邸沒有這麽大的地方經得起折騰。

蘇錦繡扶了下有些歪斜的書童帽子,又返回回廊,朝那兒走去。

進了個無人的院子後蘇錦繡很快找到了出口,誰想才剛出去就被攔了下來,幾個王府護院站在橋下,說這是王府重地,需令牌才能進。

還有令牌?什麽樣的王府重地防的這麽嚴實。

蘇錦繡裝着有些着急,壓低着聲音求道:“幾位大哥,這令牌在我家大人那兒,你先行行好,我給他把東西取了就出來。”

幾名護院無動于衷。

“幾位大哥等等,我這就去拿。”再糾纏兩句就要惹人懷疑了,蘇錦繡邊說着往後退,轉過身走入無人花園。

這邊不行,那邊試試呗。

蘇錦繡打定主意,繞過幾個花壇後四處溜着,恰進了個石門,擡眼看去,又是個小池塘。

怪了。

蘇錦繡心裏嘀咕着,定北王的愛好也真是特別,偌大的園子什麽都沒有,就中間挖了個池塘,因着假山繞了半邊,月光傾斜不到的地方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到,乍一眼還透出些陰森來,冷風一吹惹人毛骨悚然。

錢多的沒處使了,偌大的王府裏什麽樣兒的園子都有。

蘇錦繡忍不住哈了一口氣搓了搓手,真覺得比在宴會上冷多了,之前人工湖那兒都沒覺得這麽冷。

沒什麽值得看的,蘇錦繡轉身要走,安安靜靜的環境裏,她進來的門那兒忽然多了個人。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要不是認出了是誰,蘇錦繡會以為撞鬼了。

“看來我沒認錯。”

見她有意避讓的樣子,晏黎刻意堵在了門口不讓她出去,飲了些酒的臉上泛着微紅,憑着樣貌,倒更顯的他迷人。

蘇錦繡擡起頭看他,沒說話,眼底的意思都透露了清楚,他不在宴會上摟摟抱抱那些舞姬,在府裏溜什麽。

晏黎朝前一步,蘇錦繡謹慎往後退了步,他也不介意她刻意與自己保持距離,笑意溫潤:“喬裝打扮成這樣,錦繡姑娘在找什麽?”

她小心翼翼着才到了這兒,看他那樣應該是在王府裏來去自如的,那他和定北王的關系該有多親密。

深知這場酒樂宴不簡單,蘇錦繡的神情卻是無辜的很。

剛要開口,晏黎的話直接堵了她的下路:“這王府裏到處有侍奉的人,錦繡姑娘總不至于是迷路了。”

蘇錦繡的心一沉,他這是專程來堵她的。

難道是因為那天醉霄樓的事。

“不知錦繡姑娘是哪家小姐。”

“晏公子說笑了,我只是替我家大人出來讨些解酒的茶,卻不料在湖畔迷了路,越走越偏才到了此處。”

聲音同時響起,蘇錦繡坦坦然看着他,王府這麽大,還不容許人迷路了?

他明明聽到那個丫鬟喊她小姐,誰家的丫鬟氣勢這麽大,晏黎便問:“你家大人是哪位。”

不問清楚是不讓走了?要是打起來鬧到了宴會那兒,豈不讓定北王起疑,再說她也打不過他,明知是要吃虧的何必動手,可要繼續這麽糾纏下去,四哥見她遲遲不回肯定會來找她,這一找,不是又要暴露。

此人和定北王關系匪淺,她只能裝作迷路,什麽都不能反問。

蘇錦繡輕輕嗯了聲:“我家大人……”

晏黎垂眸看她,眼底染了笑意,就要看她怎麽繼續往下編。

不能說是四哥,蘇錦繡腦海裏過濾着今天在場的人,着實犯了難。

正糾結着,晏黎身後忽然有聲音傳來。

“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蘇錦繡驀地擡起頭,施正霖站在門外,略顯蒼白的臉上帶着不容置否的肯定,他是來找她的。

怎麽是他。

兩個人都惹不起,可眼下總得想辦法出去,蘇錦繡反應極快,即刻變成了一個自知犯了錯的丫鬟,垂下頭去,既委屈又擔心主子責罰。

“少爺,定北王府太大了,我沒找着廚房。”

真是個丫鬟?

晏黎定眸看施正霖,施正霖卻只朝着蘇錦繡淡淡道:“過來罷。”

蘇錦繡走到晏黎面前,沒吭聲,施正霖這才轉而看向晏黎,謙恭有禮,卻之疏離:“她沒到過王府,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有點意思。

晏黎揚起嘴角,見她急于出去,卻沒有動,而是對施正霖直接讨要蘇錦繡:“這丫鬟挺有趣的,不如送給我。”

蘇錦繡緊握住拳頭,壓着要打人的沖動,深吸了一口氣,她不能在這節骨眼壞事。

施正霖皺了下眉:“不行。”

“你要是怕我虧待了他,等會兒見了王爺,讓他做個證也可以。”

拿定北王出來要挾人,四哥要是知道了還不炸。

施正霖沒有理睬他這句話:“她是我施府的丫鬟,由不得別人做主。”

“既然是你府上的丫鬟,我買下她。”

“我說了不行。”施正霖臉色驟冷,跨了兩步越過晏黎拉住了蘇錦繡。

原本門口讓晏黎堵在中間,就剩下一半兒可以擠,蘇錦繡之所以剛才不擠是怕靠太近了會被他拿捏住。

施正霖拉她出去的時候她還撞到了晏黎,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力氣,竟直接把她拉出來了,攔都攔不住。

站穩後蘇錦繡要掙脫他的手,施正霖卻拉的很死,擡起頭看到兩個人對峙着,空氣裏似有暗流湧動,形勢越發緊迫。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