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1)

薛晨在電話裏和時見鹿說了那般絕情的話之後,接連好長一段時間她都沒聽到時見鹿的消息了。

倒是叢珊,竟然每天提前到家門口等她,下班的時候也是提前來接她,弄得公司群裏各種傳言都有,薛晨覺得有點苦惱。

當天晚上下班,薛晨搭乘了張蔓的車先一步離開,還發短信告知了叢珊不用來接自己。

“薛總,你這樣下去也不行啊。

張蔓好奇:“叢小姐是在追你嗎?”

薛晨臉色一變,不太好看,“不是。”

張蔓小心的觑了她一眼,嘀咕道:“不是的話為什麽每天都來接你?就因為車送去檢修了?這也太熱情了一點……”

“你還挺好奇,要不去問問叢珊本人?”薛晨一開口就把張蔓吓到了。

“不,不用了吧。我随便說說,薛總不要放在心上。”

薛晨前腳剛到小區門口,後腳就聽到後面的車叭叭響着,從後視鏡看過去,不是叢珊的車還能是誰的!

張蔓驚嘆:“這也太巧了吧。”

薛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後面車上的叢珊已經動作利落的下了車朝着她走過來。

薛晨擡頭,對上叢珊的口型,她說着:“不下來嗎?都到門口了。”

她只好下了車,讓張蔓回去。

張蔓偷看了兩人好幾眼,開着車走了。

薛晨朝着小區裏面走,叢珊跟在她身後兩步,“不坐車?還是不坐我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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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晨搖頭,“我自己走進去好了,沒多長一段距離。每天都麻煩你我過意不去。”

叢珊腳步微頓,看着薛晨頭也沒回地往前走,她停了下來,“薛晨,你是不是和我相處尴尬了?我說過了,不用覺得不自在,我們還是朋友。”

薛晨和叢珊并肩走着,快要到目的地的時候,她停了下來,格外認真地看向叢珊。

“叢珊,我們談談吧!有些事情……需要說清楚。”

叢珊細致的觀察到薛晨表示緊張的一些小動作,心頭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兩人身後繁盛的樹木郁郁蔥蔥,偌大的樹冠擋住了遠處漸漸暗沉下去的黃昏色彩,只留下一點暖黃的光亮,逐漸路

燈亮了起來。

黃昏的天色格外短暫。

薛晨有些艱難的開口,“叢珊,之前我就給你說過,我暫時沒有再碰感情的想法。”

叢珊臉上的笑一點點落了下去。

“我不合适,我只是把你當做朋友相處,和你相處的時候很舒服放松,僅此而已。你明白我的意思對吧?所以不要再花心思——”

“你說和我相處很輕松,那麽為什麽不能是我?薛晨,我之前說喜歡你沒讓你立刻給我回答。我可以等,等你敞開心懷再次接納一段新的感情。在此之前你反正都沒喜歡的人,為什麽一開始就想着拒絕我?”

“你的心理疾病還沒治好呢,我不能再被以前的人和事纏住腳步,你該往前看,往前走,不是嗎?”

“所以,別那麽急着拒絕我。以後如果你要考慮其他人了,可以先考慮我。”

叢珊深吸一口氣,“我不想給你負擔,我們就還是像朋友那樣相處就好了,只是我追你是我的事情,如果讓你不舒服了,你可以直接告訴我,明白嗎?你的情況不适合憋在心裏。”

薛晨無奈,知道一時半會說服不了對方,只能由她去了。

送了叢珊回家,她直接回了老宅。

“小姐,您回來了,太好了。你快過來看看,時小姐她好像不舒服——”

薛晨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時見鹿來了。

她忙走進去,就看到時見鹿正彎腰捂着腹部縮在沙發上,旁邊她媽媽正着急的詢問着:“見鹿,你這是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我沒事…就是肚子有些痛。”

時見鹿聲音聽上去很虛弱,薛晨目光落在她臉上,發現她的臉色慘白,緊緊咬着嘴唇,額頭滿是大顆大顆的汗水。

她心頭一急,猛地湊過去問,“怎麽了?肚子哪裏痛?”

時見鹿被她扶着躺在了沙發上,整個人痛得忍不住蜷縮成一團,嘴唇都被她咬出血了。

“痛!薛晨,我肚子好痛!”

薛晨見她這副痛苦的模樣,立刻說:“你還能起來嗎?我開車送你去醫院!”

時見鹿聲音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被薛晨扶着站了起來,站起來的瞬間,渾身軟的沒有力氣差點摔下去,

好在被薛晨及時給攬住。

薛禮趕緊幫忙把人扶起來坐在沙發上,趕忙催促:“你先去把車開出來,我扶着人出來。看這樣子好像是闌尾炎,得趕緊送醫院。”

薛晨立刻跑去開車,薛禮扶着痛得說不出話來的時見鹿走出去,短短一截路就出了一身汗,直到目送跑車離開,這才松了口氣。

二十分鐘後,薛晨坐在手術室門外疲倦地打了幾個哈欠。

手術中三個字亮着燈,她聯系了時媛幾次都沒能聯系上人。

跟着來的薛禮也是一臉着急,“手術沒事兒吧?晨晨,你趕緊把衣服穿上,這麽冷。”

“急性闌尾炎,沒事的。媽。我在這兒等着就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薛晨縮了縮脖子,四月的深夜,還是挺冷的,剛才沒空去感受,如今一坐下來就覺得冷了。

薛晨連打了三個噴嚏,看得薛禮更是着急,“等會兒手術之後我就回去,瞧瞧你這樣,連件外套都沒穿,要是再感冒了可怎麽辦。我回去炖湯來,你喝點。再熬些米粥,等她能喝了再喝。”

薛晨點點頭,捂了捂凍僵的手。

薛禮遲疑了一下,問:“還是聯系不上她媽媽嗎??”

“聯系不上,不接電話。”

薛禮似乎還想說什麽,最後張了張嘴又噎了回去,薛晨看出了她神色中的躊躇,猶豫了一下開口問。

“媽,時見鹿突然去我們家做什麽?”

薛禮嘆了口氣,說:“時媛……的情況不太好,見鹿希望我能去看看她媽媽。”

“那您……”說了一半,薛晨又轉了話題,“您先回去休息吧!時間不早了,我留在這就行。”

提起往事,母女倆都有些尴尬,薛禮也沒再說什麽,打電話讓司機過來接了她離開了。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手術,時見鹿被昏睡着推出手術室,直接被護士推進了vip病房裏。

薛晨松了口氣,趴在沙發上淺眠了一會兒,感覺自己才閉上眼睛,就被手機鈴聲給吵醒。

為了不吵醒時見鹿,她拿着手機去了外面接聽。

“叢珊?”

時間指向了早晨八點,外面天光大亮,今天又是一個大晴天,薛晨站在走廊窗

前,眯着眼曬着太陽。

“薛晨,時小姐還好吧?聽阿姨說是急性闌尾炎。”叢珊溫和的聲音傳過來,一如既往的沉穩。

薛晨內心平靜,刺痛了一晚的腦神經總算是安定了下來。

“還好,手術成功。人還在睡着。”

“需要我去看看時小姐嗎?”叢珊又問。

“你今天不上班?”薛晨在太陽下曬得渾身懶洋洋的,“不用麻煩。”

叢珊聲音頓了頓,笑得有些複雜,“不麻煩,我是擔心你。”

“她現在睡着,不知道什麽時候醒過來,你來了也沒什麽作用。”薛晨說完之後沒聽到叢珊的回答,腦子裏突然精光一閃,頓時明白過來自己這話說得有些不對了。

“我的意思是你過來一趟麻煩,別來會跑了,我等會兒也要走了,已經聯系了護工。”

叢珊輕輕吸了口氣,重新揚起笑容,“好,我明白了。那我就不去了。不過你呢?直接從醫院去公司?還是我來接你?”

“我開我媽的車。你直接去上班吧,免得繞遠路。”

挂斷了電話之後,薛晨曬了一會兒太陽,轉身往回走,剛一進去就看到床上躺着的叢珊已經醒了。

她正在掙紮着要起來。

“躺着,別動。”薛晨大步走過去,把人輕輕摁在床上,“你才做了手術幾個小時,醫生讓你好好休息,過段時間再下床。”

時見鹿愣愣的看着她:“你送我來醫院的?我怎麽了?”

她在路上就已經痛暈過去了,完全沒了知覺,根本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情,一聽薛晨說做了手術,心頭一驚,有點害怕,“我是不是得了什麽病?”

薛晨見她神色不太好看,解釋道:“急性闌尾炎。手術很成功,得好好休息。今天需要禁食。”

時見鹿松了口氣。

“再休息一下吧,應該還很困?昨晚沒休息好。”薛晨給她捏了捏被角,“冷嗎?”

“不冷。”時見鹿搖頭,然後目光如炬的看着薛晨,“你會走嗎?在我睡着之後?”

薛晨避開她的目光,說着另外的話,“我聯系了你媽媽,一直沒人接聽。怎麽回事兒?”

時見鹿突然沉默下來。

氣氛不太對,薛晨皺了下眉頭,“不方便說就不用勉強,我也已經給你找了全天候的護工,等人到了我就走。”

時見鹿嘴角一撇,看樣子好像快要哭出來似的,薛晨看得眼皮跳了跳。

“薛晨,我媽媽來不了,你要讓我一個人留在這裏嗎?我不想一個人呆着。”

窗外陽光漸漸灑進來,透過窗棱被分割成好幾塊絢爛的光影,落在了地上,搖搖晃晃。

薛晨目光從窗外的綠植上移了回來,“給你找了護工。”

時見鹿有些偏執的緊盯着薛晨,“我不想要護工照顧我。”

“你今天下午就能下床,明天就能出院。”薛晨不為所動,“我還要上班,最近很忙。”

“你就不能留下來照顧我一天嗎?”時見鹿柔軟了态度,精致美豔的臉上甚至帶着一絲示弱的意味,“留下來好不好,薛晨求你了?”

薛晨心神一動,撇開臉沒再去看時見鹿,大步往外邊走邊說,“你好好休息吧!你不習慣護工的話,我讓王姨來照顧你幾天。”

時見鹿的眼眸瞬間就暗淡下來,她想攔住薛晨,最後還是死死忍住了自己的沖動。

多次碰壁已經讓她明白,死纏爛打只會讓薛晨更加讨厭她,她不能讓薛晨更厭惡她了。

腦子裏亂糟糟的,時見鹿這一覺睡得不太踏實。

她夢到了一些很奇怪的讓她心慌意亂的畫面。

等到她被噩夢驚醒,睜開眼看着黑漆漆的陌生環境,再也睡不着了。

她竟然夢到了薛晨死了。

後腦勺留了好多血,她怎麽捂都捂不住,薛晨倒在她懷裏一點點沒有氣息,而她喊叫呼喊卻無論如何也救不回人來。

時見鹿捂住發熱的眼睛,才發現自己留了滿臉的淚。

她愣愣地擦幹臉上淚痕,坐起來拿過手機找到了通訊錄裏“薛晨”兩個字。

她的備注一向都是全名,以前被薛晨改過幾次親密的稱呼,最後都被她不耐的改了回來,然後薛晨也退了一步,不再改其他稱呼,在她名字前面加了一個大寫字母A,她說這樣能在通訊錄裏第一眼就找到號碼。

而她在薛晨通訊錄的備注以前是“親親寶貝”,現在已經不知道是什麽了,恐

怕也改成了冰冷的名字吧。

時見鹿無聲笑了笑,輕輕點了點屏幕上的備注名字。

她很想給想的人打個電話,可是指尖摁到數字又停了下來,死死的捂住臉,她眼眶一點點變紅,只覺得胸腔悶的難受,一點點辦法也沒有,不管她做什麽,似乎只會讓薛晨離她越來越遠。

她到底該怎麽辦?

誰能告訴她該怎麽辦?

——

時間一晃而過,時見鹿倒是識趣了不少,沒再糾纏她。

薛晨的車檢修後被人送了回來,她和叢珊的見面時間突然減少了大半,這讓她松了口氣的同時,卻又被突然傳來的消息搞得心煩意亂。

之前她讓私家偵探調查當年的事,恩恩怨怨雖然已經大概清晰,可她父親和時見鹿的父親雙雙慘死卻一直讓她覺得不太對,所以一直再讓私家偵探繼續調查。當年她父親的遺體找的了,屍檢結果确實是跌落山崖導致的死亡,但時見鹿父親的遺體卻一直沒有找到,最後檔案上寫的也是失蹤,剩下一直沒有別的進展。

她幾乎已經把這事忘在忙後的時候,偵探卻又突然給她發來了一份新的調查結果。

和兩人父親的死亡沒有關系,卻和時見鹿關系重大,原來當年時媛出國生下孩子沒多久,孩子居然就丢了,也是從那開始時媛精神出現了極大的問題,後來她精神狀态好轉一些,又領養了時見鹿。

時見鹿根本不是時媛的親生女兒!

薛晨看的倒抽一口涼氣,可細細想來,這一切又十分合理,因為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時媛才能狠心把她當做複仇工具去培養,給她不停的灌輸報仇的事情。

她心底瞬間五味雜陳,時見鹿可憐卻又可恨,一時更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真相,而且兩個人已經離婚了,實在不适合去蹚這趟渾水。況且說了,以時見鹿的性格,她又會信幾分?

思忖許久,薛晨直接把資料塞進了保險箱裏,選擇暫時封存了這個秘密。

她按了按眉心,努力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媽媽即将到來的壽辰上。

薛禮的壽辰在五月十八。

薛晨提前了大半個月開始準備,因為薛禮喜歡熱鬧,甚至特意親朋好友還有一些關系親厚的合作夥伴們也發了邀請函

張蔓拿着最後兩張邀請函走進辦公室。

“薛總,董事長壽辰的邀請函已經發出去了,只是有一份邀請函不知道……”

“什麽?”薛晨頭也沒擡的問。

張蔓為難的說:“就是時……時副總,還需要邀請她嗎?”

聞言薛晨頓了頓,想到時見鹿一周前就在熱情的說在給她媽媽挑禮物,猶豫了一下輕嘆道:“把邀請函給她發過去吧!”

她在心裏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下次不會了。

邀請函發出去的當天,就有新聞媒體報道了這件事情,特意用上了薛氏董事長的噱頭,還把薛晨的照片給刊登上去了,強調是現任薛氏總裁的媽媽。

市內某家療養院裏。

看着新聞上播放的薛氏董事生辰宴邀請衆多大佬名人,正在吃着飯的時媛眼睛一紅,整個人癫狂起來。

飯盒被她掀翻在地,灑了滿身的飯菜湯水,刺耳的尖叫和暴躁的聲響立刻吸引了外面護工人員的注意。專業醫生帶着人進來控制住了她,很快一針鎮定劑打進,時媛漸漸倒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兩個護工面不改色的收拾了房間裏的狼藉,然後悄聲離開。

醫生看了看昏睡過去的時媛,好奇的探讨着:“這段時間情緒還挺穩定的,今天怎麽突然犯病了?”

“剛才病人接觸到了什麽?去調查一下,然後盡量避開。”

“好的。”

時媛是不願意來療養院的,可是時見鹿直接找了醫生把她半強迫性的勸說了進來,花了不少錢讓她一個人住着舒服明亮的房間,就連療養院裏的醫生和護工都是請的最好的。

時見鹿一有空就來看看她,和她說說話,不過這個做法頗有成效,至少時媛的狀态穩定了許多。

時見鹿來看時媛的時候,就聽醫生說了她昨天晚上發病的情況。

“是因為什麽?”

醫生回答:“通過監控觀察,時女士當時是在看電視。看的內容僅僅是一個娛樂新聞,可能因為某件事情牽扯到了她的情緒,才會導致突然犯病的。時小姐,您等會兒進去好好和您媽媽談談吧。開導一下您媽媽的身心,我們相信她會很快好起來的。”

時見鹿道

了謝,朝着時媛病房走去,路上還在不斷的想着她到底是看到了什麽娛樂新聞才會導致突然犯病的。

媽媽之前從來不看電視,也不認識什麽明星……

對了。

娛樂新聞不一定是明星之間的八卦。

昨天晚上的新聞……

薛阿姨的生辰!

這是唯一和她媽媽有關系的新聞了。

時見鹿想到自己看見的消息,還有薛氏寄來的一張邀請函,心頭有了底,推開了時媛的房間門。

“媽,我來看你了。你身體還好嗎?”

時見鹿一進去,就看到時媛坐在窗臺邊的躺椅上,放松的在曬着太陽。

聽到聲音後時媛回頭,臉上竟然還帶了幾分笑意,“來了。”

“我身體挺好的。”

時見鹿微不可見的松了口氣,現在時媛的狀态是正常的。

“我給你帶了果幹,你最喜歡的水果幹。”時見鹿拿出袋子裏的一大包零食放在旁邊,又抽出兩三包時媛喜歡的口味遞過去,順帶着她也坐在了旁邊的位置上。

“謝謝。”時媛道謝,接過去之後吃了起來。

時見鹿曬着太陽,也跟着放松了下來。

“媽,聽醫生說昨晚你又控制不了情緒了?你沒受傷吧?”時見鹿看向媽媽,小心的問:“有什麽事情你可以給我說。”

時媛諷刺的笑了笑,眼神略微閃躲,“我能有什麽事情。只不過是看到薛禮的生辰宴不高興罷了。”

時見鹿見她坦然的說出昨晚的事情,沒有一點隐瞞,心頭提起的那口氣一點點松散了下去。

只要不再是提起薛禮就發病,時見鹿就已經很滿意了。

她媽媽的症狀真的一點點在減輕。

時見鹿臉上的輕松真實了許多,試探着說道:“我昨天也收到薛氏發來的邀請函了。半個月後薛董會舉辦生辰宴會。”

時媛笑得平靜,“那你去吧。又不是不能去。”

時見鹿小心的看着她:“你讓我去參加嗎?合适嗎?”

“怎麽不合适?你還和薛晨有過一段,怕被人說閑話?”時媛毫不在意,“別人說什麽你不要在意,過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時見鹿不敢置信的看向她。

這還是她那個經常發病的媽媽嗎?

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對上時見鹿驚訝的目光,時媛好笑:“不相信我?在這裏待了一段時間,我才明白過來,自己的生活應該過得快樂一些,這一輩子都為他人活着實在是太傻了。”

午飯之後,時媛午休,時見鹿愣愣的從療養院裏出來,頭頂的太陽照得她有些睜不開眼睛。

坐到車裏她才反應過來。

時媛是真的想明白了。

醫生說她情況很穩定,甚至在逐漸好轉。

相信再療養一段時間就能完全穩定下去。

———

薛晨趁着平時有空,給薛禮準備了不少的生辰禮物,全都堆在了公司,只為了給薛禮一個驚喜。

半個月時間一晃而過,薛禮生辰宴那天來了不少人。

生辰宴在薛氏酒店舉行,薛晨特意讓人把這一天全部空出來,酒店也只招待邀請的客人。

從早晨開始,就有賓客到來,薛晨出來打了招呼,讓工作人員招待好大家,去了酒店總統套房。

薛禮正在做造型,房間堆滿了禮物,都是大家送來的。

“媽,已經來了很多人了不過你不用着急,等到中午再出去。現在趁着這會兒好好休息一下,免得今天累着你。”

薛晨吃了幾口水果,含糊不清的說着。

“你這孩子,一點規矩都沒有。人都到了,你不去招呼?”

“我才招呼了回來。”薛晨把水果盤遞過去,“你知道我為了你這場生辰宴付了多少心思?這可是你五十歲大壽,不能馬虎,可是我也不想讓你累着了。您放心好了,都交給我。”

薛禮笑着說:“能放心交給你嗎?”

“當然能,小瞧您女兒?”

過了一個多小時,來往的賓客越來越多,薛晨一直在到處社交,有些熟悉的關系好的人就帶到房間和薛禮說說話,其餘時間她幾乎滿場亂竄。

叢珊來的時候,薛晨正準備坐下休息一會兒,看到她來了,又招呼人把她帶到房間去,沒過一會兒時見鹿來了。

薛晨打了聲招呼,對方卻立刻找了過來。

“薛晨,阿姨呢?我去打聲招呼……算了,阿姨不是很喜歡我,你把禮物帶給她吧。”

時見鹿打扮得很漂亮,穿着一身墨綠色的旗袍款式長裙,帶着簡單的鑽石耳墜,全身上下配了一個淡黃色的高定包包,臉上的笑容很甜,加上精致的妝容,一進場就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有些人想要上前打招呼,卻在看到時見鹿直奔薛晨而去,頓時就打消了念頭。

誰不知道薛晨和時見鹿的關系。

本來以為這兩人離婚了肯定會不相往來,誰知道竟然在這種宴會上薛氏母女兩都毫不介意的邀請了時見鹿,看來傳言有誤,誰說他們鬧得難堪的?

薛晨看了她一眼,淡淡的收回目光,“好。謝謝。”

“你自便。”

有人來找薛晨洽談,她起身暫時離開,只剩下時見鹿一個人坐在那裏。

薛晨被不少人圍着說了許多有的沒的,她心不在焉的看了幾次時間,最後眼看着時間差不多了,這才突出重圍,找到了薛禮那兒。

“媽,差不多到時間了。你準備好了吧?走吧,我帶你下去。”

薛禮起身,穿着一身深灰色旗袍,樣式看起來還有點眼熟,薛晨多看了幾眼,“怎麽不穿昨天試好的那件禮服?”

“這件好看。”薛禮朝着她招手,薛晨走過去就被她挽住,聽到她說:“再等幾分鐘,珊珊在整理妝容,馬上出來。”

薛晨看了一眼裏面的房間,壓低聲音問了句:“你不會是想讓她和我們一起出去吧?”

薛禮眼睛一瞪,“怎麽?不可以?”

“媽,你不是不知道今兒是什麽日子吧?你生辰宴,叢珊跟着我們一起出去這算什麽?會有人誤會的。”

“誤會?”薛禮打斷薛晨的話,“離了婚的前妻都能來,還能有什麽可誤會的。”

薛晨:“……”

這都是些什麽事兒啊。

薛晨妥協的後果就是,她和叢珊被薛禮一左一右的挽着,一起出現在衆人面前。

一些賓客好奇的看着她們三,還有不少人拿着手機拍照,薛晨完全不知道這些人在拍什麽。

叢珊很有分寸的沒再跟着母女兩登臺,站在下面最前方,面帶得體微笑注

視着說話的薛晨。

時見鹿站在人群裏,面色很不好看,卻強撐着露出笑容來,笑也變成了苦笑。

從薛晨母女兩出現的時候,她就震驚于叢珊竟然陪在她們身邊,甚至看情況,薛禮很喜歡對方。

不只是她驚訝,今天到場的不少賓客也很驚訝,紛紛讨論着叢珊的身份。

時見鹿聽到有人說,叢珊是薛禮看中的下一任媳婦,再也忍不住站了起來。

那人注意到她臉色的難看,也不再她身邊讨論了。

“謝謝大家賞光,來參加我母親的生辰宴,接下來讓我媽媽薛禮女士說兩句。”

薛晨站在一邊,看着自己媽媽侃侃而談,當着衆人的面好一番感謝了自己,心頭有些好笑又很暖。她心情挺好,薛禮帶着薛晨敬酒的時候,叢珊一直跟在她們身邊,也不乏被問到。

“這位是?”

薛禮熱情的介紹着,“這是我的一個晚輩,也是晨晨最好的朋友,叢珊。”

叢珊立刻有眼力見的接話,“各位伯母叔叔好。我叫叢珊,叫我珊珊就好。”

薛晨站在一邊神游天外,沒怎麽注意她們的談話,中間突然瞥到一個熟悉的人影,臉色突然變了變。

“我去接個電話,諸位失陪一下啊。”

避開人群,薛晨低調的跟着剛才看見的人離開。

一邊跟着人走,她一邊打了通電話出去。

坐在角落裏玩手機的時見鹿應付了幾個前來搭讪的人,楊傾邀請她去玩玩桌游也被拒絕了,一個人百無聊賴的坐着,突然接到了薛晨的電話。

她手一頓,立刻點了接聽。

“喂,薛晨?”

薛晨壓低聲音問道:“今天你是一個人來參加我媽生辰宴的嗎?”

“對啊,怎麽了?”

時見鹿眼皮跳了跳,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問你,你媽媽現在在哪裏?”

聽到薛晨聲音嚴肅,時見鹿心頭一個咯噔,“我媽怎麽了?你為什麽突然這樣問?”

“你回答我,你媽媽現在在哪裏?”

“療養院裏城東的彩虹療養院。”

時見鹿有些着急,在人群裏到處搜尋薛晨的身影

,“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你現在在哪裏?我去找你?”

薛晨冷眼看着車庫裏圍繞着自己的跑車打轉的人,躲在暗處回道:“我只是突然想起,她的病情好些了嗎?”

時見鹿腳步微頓,“你就是想問這個?真的不是出什麽事兒了?”

“沒什麽,先這樣吧!我還有點事,讓楊傾陪着你好好玩玩,我挂了。”

這通電話結束得很快。

薛晨冷着臉看向時媛。

沒錯,她在大廳裏看到的人正是時媛。

不知道對方怎麽從療養院裏跑出來的,現在她的舉動可不像是病情穩定的模樣。

只見時媛鬼鬼祟祟的靠近她媽媽常坐的車,動作利落地躺進了車下方,一陣輕微響動之後,又從車底爬了出來。

薛晨拿着手機完整的把這一幕錄像了。

即使不知道時媛到底做了什麽,但也能猜到不是什麽好事兒。

她對她媽媽開的車做了手腳。

薛晨看着她迅速的朝着車庫外走去,很快消失了身影,這才慢慢走出來。

她立刻去調取了監控,對保安隊長說:“把這份監控先複制一份,發到我的郵箱,這件事情先保密。”

“好的,薛總。”

——

薛晨離開沒一會兒,時見鹿正在和幾個以前認識的圈子裏的朋友說話,接到了療養院打來的電話。

“什麽?!我媽怎麽了?”

“時小姐,您先冷靜一下。如果可以,現在能不能過來一趟?時女士從我們療養院私自逃出,已經報警也派人調查監控去找人了。”

時見鹿面色大變,給周圍幾個人告別,急忙朝着酒店外面跑去,跑了幾步突然想到自己今天是打車來的,就算跑出去一時半刻也不一定能打到車。

她掉頭回去,給薛晨打了好幾個電話,卻一直無人接聽。

給楊傾打電話也不接,找了一圈沒找到楊傾的人影,她也不好找其他人開口借車,圈子裏的人本就不認識幾個,還都是薛晨的好友,她實在開不了口,最後咬牙朝着人群裏唯一能看到的薛禮小跑了過去。

“阿姨,我有點事情需要請您幫忙!”

時見鹿的突然出現

打斷了談話中的薛禮,不只是薛禮詫異的朝着她看了過來,連帶着幾個貴夫人還有叢珊也都看了過來。

“薛阿姨,您生辰快樂。抱歉,我真的有點急事兒需要您幫忙。”時見鹿滿面的急色,“您能單獨給我兩分鐘嗎?”

薛禮看眼她的神色,的确不像是作僞,“你想說什麽?這邊來。”

兩人走到稍微人少的僻靜處。

“說吧,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薛禮臉上的情緒淡了許多,“薛晨呢?”

“抱歉阿姨,本來不想來打擾您的,但是我找不到其他人幫忙了。我剛才接到電話,我媽媽從療養院跑出去了,現在不見蹤影,已經報了警,院長讓我現在過去一趟。”時見鹿慌亂的說:“我想找您借一下車,我回去找到我媽了就給您開過來。”

薛禮眉頭緊皺了一下,“你媽媽從療養院裏跑出來了?療養院的人都是幹什麽吃的?”

“阿姨,我現在也不知道具體情況,所以我得趕回去,我怕她出什麽事兒。”

薛禮皺眉道,“司機去接人了還沒回來,你去找管家拿鑰匙吧!車就在酒店地下車庫,車牌號是5000。等找到人記得給我打個電話報平安。”

“謝謝阿姨。”

時見鹿道謝之後就去拿鑰匙了,留下站在原地一臉擔心的薛禮。

薛晨重新回了大廳,兩人乘坐的電梯正好錯過。

觥籌交錯的人們談笑議論着,一派光鮮亮麗的場面。

薛晨目光落到薛禮身上,走過去壓低聲音問道:“媽,你今天是李叔送你來的吧?開的哪輛車?”

薛禮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就那倆車牌號5000的奔馳,怎麽了?”

“沒事。”薛晨笑道:“今天我開車親自送您回去,就不用麻煩李叔了,我讓他回來把車開去保養一下。”

薛禮詫異道:“保養過幾天再去吧!車讓見鹿開走了,她說有點急事。”

薛晨:“!”

“媽,你說什麽?”

薛晨一把拉住薛禮,慌張惶恐的看向她:“你怎麽能讓她把車開走!”

“她說有點急事兒需要離開,今天又沒開車來,所以我讓管家把車鑰匙給她了。”

察覺到薛晨臉色很難看,薛禮一頭霧水,“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你着急成這樣……”

“媽,我現在和你解釋不清楚,我得先去找時見鹿,你自己注意安全。”

薛晨說完就往外跑,叢珊攔住她慌忙問:“怎麽了?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了,我拜托你一件事情,叢珊。”薛晨拒絕之後說道:“拜托你一直跟在我媽身邊,等我回來。”

“當然,今天我就貼身照顧薛阿姨了。你有事情就去忙吧。”

“謝謝。”

薛晨飛快的跑去地下車庫,看到那倆車已經不見了,她接連不斷的給時見鹿打了電話過去,可全部沒人接通。

好在家裏的車都是有定位的,調取了那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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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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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