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薛氏才接了大訂單,從早忙到晚,這幾周都會忙下去,薛晨接到電話去了書房,離開之前看到時見鹿一臉的不滿,無奈的嘆了口氣。
最近她忙,公司的事情也多,沒辦法陪她,更沒辦法帶她去醫院再做檢查治療。
也不知道她的病情好些了沒有。
薛晨也聯系了楊傾她們,可是無一不是毫不猶豫的拒絕,讓她帶着人去,好了解後續治療情況。
訂單很急,薛晨聯系的是之前收購的一家和薛晨以前合作過的工廠,加急趕制訂單。
五天過去,需要的訂單量已經完成了百分之三十。
直到一個周末過去,薛晨再回公司收到的消息卻是,工廠的材料出現問題,不能趕制。
對方給出的回答是需要一周的時間重新備貨,備完貨才能繼續進行趕制。
薛晨:“……”
“這是他們給的回答?”薛晨沉着臉,“白老板的電話給我,我來聯系。”
陸琪搖頭,“薛總,白老板聯系不上。周末兩天給他聯系了不下十遍,一次都沒接聽,今天早晨也聯系了三次,直接是關機狀态。”
薛晨額角跳了跳,“你先出去,我來聯系。”
陸琪退出去之後,薛晨給人打過去,果然沒人接聽,直接是關機狀态。
她又發了郵件,聯系了對方的助理和負責人。
“白總?我們老板出差了啊,兩天前就出差了,可能得一個月之後回來。請問您有什麽事兒嗎?我給您預約一下?”
對方助理秘書說出來的話讓薛晨心頭一驚,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席卷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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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晨看了眼通訊錄,想了想聯系了楊傾。
此刻正在家補覺的楊傾睡得昏天暗地,根本沒聽到電話鈴聲。
以至于另一頭的梁心悅接到了薛晨的電話。
兩人的關系相比以前已經和諧了許多,甚至因為楊傾在幾人中間和誰關系都不錯,也漸漸成為了朋友。
“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有事找我啊?”
梁心悅被梁父逼着回了公司,做了個副總混日子。
“以前薛氏一直合作的那個白老板你還記得吧?現在和
你梁氏也有合作。”薛晨問道:“你能聯系上他嗎?最近我公司和他有合作,前幾天都還好好的,今天突然聯系不上,訂單也因為突然缺貨停了。我打電話問了他的秘書,才知道他兩天前去國外出差,一個月後回來。”
梁心悅聲音驚訝的傳過來,“聯系不上?跑路了?”
“不知道。所以讓你聯系一下。或者找梁叔叔要個聯系方式發給我。我覺得他在避開我。”
梁心悅來了事兒,還是自己感興趣的事兒,立刻興奮的要到了聯系方式打過去,這一次接聽了。
薛晨收到梁心悅的回電也不過半小時左右。
“喂,薛晨?我打通了,就是白老板。他還真是故意避開你的。說有急事兒要出國,我問起你公司的事兒,他還反問我和你這家小公司是什麽關系?還問袁老又為什麽推薦你的小公司。”
梁心悅臉上滿是嘲笑,“哈哈哈哈真沒想到有一天你竟然會混的這麽慘。”
薛晨面無表情地打斷她的話,“所以真是躲着我?為什麽?”
“我怎麽知道——”
“你幫我查查,查清楚了再聯系我。我現在有點忙。等你的消息,盡快在明天下班之前聯系我。”
薛晨說完,梁心悅就拍了胸脯保證,“交給我了,你知道我最擅長這樣的事兒。不過,我給你查清楚了,你要怎麽感謝我?”
“你可以提一個條件,我能做到的。”
“可以可以。交給我吧。”梁心悅高興的聲音都能從那端直接傳過來。
薛晨啪的一聲挂斷了通話。
這件事兒弄得薛晨心情不好,連帶着公司的幾十個員工也都知道了,傳得沸沸揚揚的同時還想着辦法怎麽解決這件事兒。
“如果不能解決,我們公司可是會面臨天價違約金。你們說對方是不是故意的?明明前一周還按照計劃在定制。而且薛氏集團這訂單太急了,薛總就沒考慮過會出現問題?”
“不知道唉。感覺薛總也很年輕,可能着了對面的道。那我們怎麽辦啊?該不會破産,然後我們被辭退吧。”
“沒那麽容易破産。你們沒發現薛總穿的衣服鞋子根本沒吊牌?前幾天看到她那一間黑色的西裝外套……”
薛晨沉
默的聽着員工在八卦,看了眼時間。
她面不改色地出現,吓了幾人一跳。
“工作都做完了?”
幾個人讪讪地分開,回了自己的工位。
喝着熱水的薛晨站在辦公室的大落地窗前,神色平靜地看向外面的車水馬龍,眼神眼波流轉。
天價違約金……
原來時媛的打算是這個?
薛晨冷笑一聲,這樣算計她,真以為她好欺負。
梁心悅一整天沒發消息,薛晨也不擔心,安排好其他工作按時上下班。
回到家後迎接她的還是時見鹿熱情的款待,薛晨都覺得自己像是個客人了,每天被時見鹿這樣對待,如果有一天她走了,自己會不會有些不習慣?
這個想法在腦子裏一閃而過,薛晨迅速抛在腦後,由不得她多去想。
她對時見鹿的感情和某些想法不能去深思。
然而時見鹿多了解薛晨,就和薛晨了解她一樣,一眼就看出薛晨的不對勁,或者說看出薛晨的煩惱和壓力。
她裝作不經意問了兩句,得到的卻是薛晨避而不談只說沒事兒的回答。
第二天一大早,薛晨吃過早餐出發去公司,走到一半想起昨晚拿回家的文件放在書房忘記帶走,煩躁的掉頭回去。
把車停在大門口,她直接進去上了樓,越靠近書房,越能聽到聲音。
她皺着眉頭,靠近書房,準備擰開房門的時候,裏面說話的時見鹿卻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
“……嗯,我很擔心。時媛如果是故意的,薛晨會面臨天價違約金,我也覺得她是故意的。”
薛晨不但是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而是從時見鹿嘴裏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還是說出的這樣正常的話。
她……沒病了?
薛晨靜靜站在門外聽着。
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麽,又聽到時見鹿的聲音傳來,“嗯。如果薛晨有事兒,我也很擔心。時媛的事情,現在怎麽樣解決我也不知道……可是薛氏本就是薛晨的,總該幫她拿回裏,就算是我媽媽也不行。”
薛晨眼皮狠狠眨了眨,一股怒氣從心頭升起,直升上她腦子裏。
時見鹿,時見鹿。
她驀地擰開門把手,一臉黑沉地進去,下一刻對上了時見鹿還沒來得及挂斷電話就驚恐看過來的眼神。
“薛、薛晨?”
她手忙腳亂的挂斷了電話,那頭的楊傾一頭霧水,剛才聽到時見鹿叫誰的名字來着?
可是等楊傾再打過去的時候,對面已經打不通了。
此刻,書房裏,時見鹿慌亂的看向薛晨。
“你怎麽又回來啦?”
時見鹿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可惜說出的這句話還是暴露了她的害怕和強裝的鎮定。
薛晨深深的看着她,就這樣看了兩分鐘,看得時見鹿越考越心虛,越來越不知道該怎麽說話。
“你說我怎麽回來了?”薛晨深吸口氣,“你剛才在和誰打電話?”
時見鹿捏緊了手機,“什麽啊?我沒和誰……和楊傾打電話。”
在薛晨的眼神注視下,時見鹿不得不說了實話。實在是薛晨的眼神太吓人了。
好像下一刻她就會對自己發脾氣。
時見鹿戰戰兢兢的模樣讓薛晨看了更覺得生氣,一股無名怒火沖天,走過去拿起文件,面無表情,頭也不回的離開,離開之前只丢下一句,“離開我家。”
時見鹿慌了,急忙去拉薛晨,卻沒拉住,于是緊跟着追到了樓下,還差點崴了一腳,可惜薛晨都沒回頭。
“薛晨薛晨。我真的錯了。我不是要騙你的,我一直沒想到怎麽和你說出口。我覺得只要自己一說出口你就會趕我走。就像現在這樣,所以我不敢說。”
時見鹿臉上滿是慌亂和祈求,“你別趕我走好不好?我真的不是要騙你,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麽?”薛晨站在門口,冷靜的看着她,這一刻她的臉上因為面無表情所以顯得格外的冷厲,再不負往日的平和。
“不是要騙我,所以瞞着我?你什麽時候病好的?”
時見鹿心頭着急,卻也不敢再說其他話,老老實實說道:“上次我們出去逛街,被人不小心撞到了,那個時候我就感覺自己模模糊糊的清醒了過來。”
薛晨仔細回憶着之前的事情,還真被她記起來了。
的确帶着時見鹿去逛街,然後被人不小心撞了,那個
時候時見鹿下意識地護着自己,這個舉動讓薛晨記憶尤深,沒想到啊,那個時候她就清醒了過來,竟然一直僞裝到了現在?
好個時見鹿,簡直厲害啊。
騙她一次兩次不說,還把她耍得團團轉,還差點害得她又這樣相信下去了……
薛晨有些氣急敗壞,更多的是對自己又對時見鹿産生那麽一點同情的惱羞成怒。
“薛晨,我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說。其實我這段時間一直都想要和你說清楚,可是每次都會發生一些意外錯過時機開口。我怕你趕我走,也害怕再一次失去你。”
時見鹿拉緊薛晨的胳膊,這一次卻被她毫不客氣的揮開,“好了,不想聽你說話了。趕緊離開這裏,以後最好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她是真的後悔在時見鹿身上一次次泛濫自己的同情心了。
薛晨要走,時見鹿偏偏扒拉着她不松開,“薛晨,薛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好了,我可以給你做飯菜,做清潔,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還有,我真的不會打擾你的,我就是、就是不想失去你。”
“失去我?我早就和你沒關系了。”薛晨冷漠地觑着她,“請你離開,下班回來之前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否則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
“薛晨,別趕我走,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很——”
“說了,請你離開。”薛晨面無表情的看着她,“不要再讓我說一遍。”
走出去兩步的薛晨突然想到什麽停了下來,一字一句的說出讓時見鹿不敢置信的言論。
“對了,有件事情一直沒有告訴你。”薛晨冷漠的側臉看起來格外無情,“時媛不是你的親生媽媽,你只是被她收養了。這些年她也一直在找自己的親生女兒并且聯系上了,最近想要把自己的女兒帶回身邊所以才抛棄了你。”
薛晨回頭看了一眼時見鹿,“你好自為之。”
時見鹿怔愣震驚之餘還想要苦苦哀求,薛晨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大門被砰的一聲關上,震得時見鹿渾身忍不住的抖了抖,整個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絕望裏。
她……不是時媛的女兒?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不可能的。
薛晨一定是在說謊,因為自己欺騙了她,所以她也在騙自己。
一定是這樣的。
時見鹿剛沉浸在否定中,薛晨頭也不回決絕離開的背影卻深刻留在了腦海裏。
這讓她更顯得絕望。
時見鹿渾身發軟,竟然支撐不了自己,癱軟在了玄關的木板上。
薛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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