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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定中,徐末在Z市的遭遇非常驚險,差點就載在了這裏。
而甘藍,也确實知道周星文的背景和目的。
于是她抱着本子點了點頭。
“告訴我。”徐末道,語氣中帶着命令的口吻。
甘藍抓着紙張的手指猛地抽搐了一下,這個語氣讓她有些不舒服。
然而,自作孽不可活,若是還想活下去,暫時就只能依靠徐末,只有他才能拯救一切。
于是她默默地摸出筆想要将周星文的一切和他将要做的事情寫出來。
可是,可是她的手僵在了紙上,無論心裏怎麽用力,怎麽呼喚,握着筆的那雙手始終無法挪動。
她伸出左手抓住右手試圖挪動一下,很輕易地就将手從紙上挪開了。她疑惑地舒展着右手,沒有什麽問題,只有前一天晚上因為寫字太多,手還很疼,但是勉強慢慢寫也能寫出來。
然而當她再一次想要寫的時候,她的手依舊僵住了。
不能寫不能寫不能寫,一個聲音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心裏在阻止她。
這個念頭無比強烈地出現,影響着她的動作,甘藍瞪大了眼睛試圖要反抗,手臂上的青筋鼓起來,她的表情也變得可怕起來。
她才是作者,她才是掌控這本小說的人,就算是她做錯了,現在她想彌補,為什麽不可以。
可是無論她怎麽努力,手依舊像是失去了控制,變成了木頭,一動不動地攥着筆。
徐末一直盯着她的動作,見她這個樣子,瞬間明白了過來,他的眉頭緊皺起來,很肯定地道。
“不能說。”
甘藍點點頭又搖搖頭,用左手将右手從筆上拔了起來。
難道以後都不能寫字了麽,若是這樣,她怎麽與人對話。
于是她又進行了一次嘗試,目光盯着那只筆,慢慢地寫出了一個我。
“我控制不了。”她寫了這幾個字之後就啪一聲放下了筆,眼淚幾乎是瞬間就湧上了眼眶。
她極少哭,就算被掐着脖子瀕臨死亡,就算被怪物襲擊命懸一線,她都沒有哭,然而現在她忍不住了。
甘藍固然有錯,但是在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之後,她一直在想辦法糾正劇情,每一次看到有人死亡,每一次看到那些醜陋的怪物嘶吼着撲向人群,她心裏的黑色就增加一份。
這些全都是因她而起,她能做的只有盡快結束這一切。
可是現實沒有想象的那麽美好,卻比想象的更加殘忍。
而她,越來越無能為力。
“我做不到,什麽都做不到。”她攥着筆歪歪扭扭地寫着。
徐末沉默了良久,眉頭慢慢地舒展了開來,最終,他上前一步,手在甘藍的頭上輕輕地拍了一下。
這種感覺就像在他發現自己的一切都被人控制着,而他卻無力反抗的時候一樣,他仿佛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心裏對甘藍的恨意似乎也淡了一些。
沒有人不希望自己能掌握自己的人生,也沒有人喜歡被別人控制做出違背意願的事。
他是如此,甘藍亦是如此。
也許她是錯了,但是誰又能知道,也許她做的一切也并非出自她本意呢。
在确定甘藍沒辦法告知他之後,徐末想了一個別的辦法。
“現在,我問你問題,是就點頭,不是就搖頭,如果,你連這些也沒辦法控制的話。”之後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但是瞬間陰冷的語氣,也讓甘藍将所有眼淚憋了回去,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他倆這一系列行為,讓圍觀的三人看的很是莫名其妙,甘藍怎麽會知道關于周星文的事,難道他們有關系麽。
實際上對于甘藍,在這三人心裏一直是被忽視的存在,她只是一個普通女人,不僅病怏怏的還被感染了,要力氣沒力氣要能力沒能力,帶着她完全就是個拖累。
只是因為徐末一直帶着她,他們如今必須借助徐末的力量,才默認了甘藍的存在。
在周逵東眼裏,這兩人的關系感覺太微妙,說情侶不像情侶,他們甚至都沒有任何親密的動作表情,就連話都極少說。要說仇人也不太像,徐末确實是曾經眼睜睜地看着甘藍差點被殺而無動于衷,但那之後,徐末就再也沒有任何動作。
此時看到徐末跟甘藍的對話,他們又迷惑了,甘藍到底是什麽人?
“周星文是壞人。”
但是第一個問題就讓甘藍沒辦法回答了,如果一個人既是好人又是壞人,那他該被定義為好人還是該被定義為壞人?
他壞的地方很壞,可是好的地方也很好,這要怎麽說。
于是她先點了頭又搖了頭。
徐末皺了一下眉頭繼續問:“這裏很危險。”
點頭。
“我們離開了Z市。”
猶豫了一下,繼續點頭。
“我父母,不在這裏。”
甘藍愣了一下,艱難地點了點頭。
父母不在Z市,那麽他們呆在這裏就沒有任何意義。
“收拾一下,走。”徐末立即做出了決定。
“現在?可是我們才剛停下來,并且你有不驚動他們就離開的辦法?”周逵東問。
徐末搖頭。
“不是我多說,這裏有四千人,不是怪物,是活生生的人。沒有萬全的準備,難道硬闖?”
而一邊一直默默地聽着他們談話的陳雙,卻突然倒頭栽在了床上。
唐醫生慌忙上前查看,陳雙渾身通紅,額頭極燙,他斷了一臂,之前只是草草地包紮了一下,又經過一夜風吹加上被怪物抓撓,不用問,他這是開始發病了。
“現在只能做普通的發炎處理,退燒消炎,但是,這些都對現在的他沒有用,L市那些人最初也是發燒的症狀,用了退燒消炎藥之後,加劇了他們像怪物的轉化。”唐醫生嚴肅地道。
甘藍擡頭看向了徐末。
只是徐末還沒有說什麽,周逵東先站了起來,從懷裏掏出那把他們一直随身攜帶的刀。
他走到陳雙面前擡起了手,刀刃反射着寒光。
“你幹什麽?”唐醫生一把攔住了他。
“就算是死,也不能讓他變成怪物害更多的人,如果他醒着,肯定也會支持我的做法。當初,就是這樣約定好的。”
唐醫生的手頓了一下,失落地道:“也許,有藥可以治呢。”
“不可能,連Z市都變成這樣自己就知道沒有藥可治,一旦被感染,誰都逃不掉。”說着,他的餘光似乎是往甘藍身上瞥了一下。
甘藍打了個寒顫,手抱着膝蓋,覺得有些熱。
陽光太盛了,整個屋子都燥熱無比,即便是秋日,也沒辦法感受到一點涼爽。
她拿掉遮住臉的衣服,用手拍了拍腦袋,發現臉頰燙的厲害。
然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她慌忙用手摸了摸額頭,而後手又在肚子上摸了一下,就連身上也很燙,她的症狀與陳雙一模一樣。
就是說,她也發病了。
看着周逵東手中的刀,甘藍慌忙将拉下的衣服又套回了頭上,黑貓從角落裏悄無聲息地走過來,蹭了徐末一下。
徐末拍了拍他的腦袋,擡頭看了眼依舊在争執的另外兩人,抓起甘藍的手,轉彎走進了隔壁房間關上了門。
走廊外狀似不經意站在那裏的人回頭瞥了他們一眼,看一男一女急迫地走進了屋,有些了然地轉回了頭。
樓下窗外也有人在巡邏,不時地擡頭看一眼。
到處都布滿了看似松散卻異常嚴密的守衛。
突然被拉到隔壁,甘藍覺得有些奇怪,看着他的表情很是疑惑。
徐末一把将她抵到牆上,一手卡主她的下颚逼迫她張開嘴。
甘藍掙紮了起來,然而她怎麽可能掙得開徐末的力氣,只能用一種難受的姿勢墊着腳尖靠在牆上。
徐末又一次劃開了自己的手腕,血淅淅瀝瀝地落在她嘴裏,滿嘴的血腥味讓甘藍差點吐了出來。
可是徐末在她脖子下抵了一下,她就不由自主地吞咽了起來。
不知道喝了多少,等徐末終于放開她的時候,她摳着嗓子幹嘔起來。
還沒吐出來,就被人又是一把提了起來。
徐末看她的眼神像狼,帶着肆虐的侵略性,他的眼珠又開始泛紅,近距離看到只覺得異常可怕。
他距離上一次瘋狂間隔了有十二小時,之前在試驗所的時候,他清醒的時間只有一個小時不到,剩餘時間一直在癫狂中,否則就是昏睡。
出來後因為種種原因,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久。
這是件好事,也是迫不得已的事。
“慶幸你自己設定了時間是一周。”徐末低啞着嗓音說道。
甘藍先是愣了一下之後才明白他說的是喝他的血可以保持的時間,上次為了郎冬平做了改動,從三天改成了一周。
也就是說她一周只喝一次就可以了。
但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徐末就一口咬上了她的胳膊,昨天被劃傷還沒有好的地方又一次被咬開了口,疼得她整個人一縮。
“我總有一天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在感受着血液一點點流逝胳膊變得冰涼的同時,甘藍的心裏這樣想着,慢慢地失去了意識軟倒在地。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了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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