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止息散

即墨雲岫把顏輕一抱到床上，本想将他放下，顏輕一卻抱着她的脖子纏在她身上，不停地扭來扭去。即墨雲岫并沒有阻止他的動作，只是安撫的拍着他。

顏輕一蹭了一會兒，卻不得要領，先前清爽的感覺消失殆盡，只剩下一股股燥熱難耐，“好難受……”

即墨雲岫看他小臉都皺成了一團，整張臉通紅，眉頭緊鎖，不由得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衣中，貼着自己的皮膚，“乖，等秦旭寧來了，吃了解藥，就不會難受了。”

顏輕一迷迷糊糊的已經失去了意識，只覺得手下的肌膚減弱了身體裏的一些熱氣，更是不自覺的扯開即墨雲岫的衣服，想把整個身體都貼過去。

門外響起敲門聲，即墨雲岫扯過被子把顏輕一包住，才對外喊了一聲，“進來。”他的衣服已經被自己蹭掉了大半，想也知道，她絕對不會讓外人占了顏輕一的便宜。

秦旭寧進入寝殿，就看到即墨雲岫衣着淩.亂的抱着顏輕一，顏輕一在不停地掙紮，看到即墨雲岫深鎖的眉頭，和空氣中彌漫的低氣壓，秦旭寧難得的沒有開口調笑，上前抓住顏輕一的手腕，“中春.藥了。”

秦旭寧還沒有動作，顏輕一卻突然抽回了手，即墨雲岫布滿陰霾的臉色才好看些，“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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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輕一吃完藥，體內的點點燥熱被壓下，才覺得好受一些，看着滿頭大汗的即墨雲岫，顏輕一有些愧疚，心裏也有些堵得慌，“你為什麽不要我？”他雖然對這方面的事情了解的不多，但也明白剛才的感覺意味着什麽。

“傻瓜。”即墨雲岫掏出手帕溫柔的拭去顏輕一額頭上的細汗，“你若不是自願，我怎能要你？”

她的眼裏都是認真，顏輕一一時有些發愣，即墨雲岫很少這樣看着他。過會兒才反應過來她的意思，心裏有些喜滋滋的，臉上還沒有露出笑意，心髒處卻突然傳來一陣錐痛，顏輕一驚呼出聲，身體也不自覺的蜷縮。

“怎麽了？”即墨雲岫沒想到突然出現這種變故，上前抱住顏輕一，卻見他雙手捂住心髒。

“好痛，好痛……”顏輕一忍不住叫出聲，突然傳來的疼痛讓他承受不住。

“哪裏痛，是心髒嗎？”顏輕一的額頭上又滲出汗水，順着臉頰滑落，即墨雲岫忙去覆住他的心髒，卻見他雙手又按向別處。顏輕一只覺得渾身抽痛，卻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在痛，眼淚不自覺的掉了下來。

大顆大顆的眼淚砸在即墨雲岫身上，讓她的心抽痛不已，即墨雲岫直接咆哮，“秦旭寧！”

秦旭寧本就沒有走遠，此時聽到即墨雲岫的吼聲，倒是一愣，但立刻腳下生風的趕了過去，一眼就看到顏輕一痛的煞白的臉色，上前握住他的脈，卻是漏出了為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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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雲岫雙眼陰寒的盯着她，聲音卻很平靜，“怎麽了？”

“是……是止息散……”止息散，是最狠毒的毒.藥，剛開始，只是像中春.藥一樣，等藥效過了一段時間，就是蝕骨的疼痛，雖然只有五個時辰，但卻讓人痛不欲生，中此毒.藥的人，還沒有聽說過有活得下來的，全都是不堪忍受自盡而死。

即墨雲岫眼中陰霾更甚一層，“有什麽辦法可以緩解？”

秦旭寧有些心驚，她從未見即墨雲岫如此這般過，看着咬着牙低聲呻.吟的顏輕一，秦旭寧立刻開口，“有，但是會導致不孕。”止息散這種霸道的毒.藥，她自然也一直在研究，但卻無法根治，只能緩解大部分的痛楚，但副作用卻是不可避免的。

“還不快去！”即墨雲岫看着秦旭寧踟蹰的動作，眼裏的瘋狂幾乎要爆發。

“不……不要……”顏輕一不知道什麽是止息散，但卻對那一句“不孕”聽得真真切切，睜開眼睛看着即墨雲岫，眼睛裏全是懇求。他沒有想過要為即墨雲岫生孩子，但若是剝奪他這項權利，他卻是痛不欲生的。

“吃了藥就不痛了，我們吃藥好不好？”即墨雲岫面對顏輕一的時候，眼睛裏全剩下疼惜，用誘哄的語氣勸着他。

“可是……我想有你的孩子……”又一陣疼痛傳來，顏輕一難耐的扭着身體，小臉已經變形，但卻依舊固執的看着即墨雲岫，“岫，求求你，求求你……”

“……好……”即墨雲岫艱難的開口，顏輕一終于松了一口氣，卻又因為疼痛猙獰了面部。即墨雲岫把他的臉埋在胸口，擡頭對秦旭寧點點頭。她不想剝奪他做父親的權利，但卻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承受這般痛苦，那麽多英雄豪傑都沒有挺過來，她怕……顏輕一堅持不住，會棄她而去。

秦旭寧出去大半個時辰，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即墨雲岫急的滿臉是汗，還要抓着顏輕一的手讓他不會抓傷自己，顏輕一痛的已經沒有力氣去呻.吟，但看到她的到來，卻防備的咬着嘴唇。

秦旭寧把手中的香囊遞給即墨雲岫，藥是喂不了顏輕一了，即墨雲岫也不可能會強迫他吃下，只能把藥混進香囊裏，通過呼吸進入顏輕一的身體，這樣雖然藥效大打折扣，但對身體的傷害更小一份，秦旭寧只能抱有一絲僥幸，畢竟她知道這些藥有多霸道。

顏輕一看即墨雲岫把香囊放在他的胸口，本來脫力的身體卻想要掙紮，即墨雲岫馬上抱住他，“別亂動，這只是緩解一下你的疼痛，對身體沒有害處的。”

顏輕一看秦旭寧點點頭，才放心的癱軟在即墨雲岫的懷裏。秦旭寧推門出去，只看到即墨雲岫把顏輕一汗濕的鬓發挑到一邊，看不清她臉上的情緒。

這一夜靜王府通宵未眠，全都守在寝殿前，聽着裏面傳來顏輕一的痛呼聲，和即墨雲岫低聲的安慰，直到天亮才停歇。雲雪在門前跪了一夜，不管如何，顏輕一在他跟随的情況下，還是出了事，他都有不可替代的責任，如果主上因此要取他性命，他也心甘情願。

巳時一刻，即墨雲岫打開房門，衆人才擡起頭來，她衣着淩亂，頭發披散，渾身籠罩了一層淩厲，眼神陰寒的掃過雲雪，“自己去領罰。”

“是。”雲雪抱拳起身退下，雲雨方松了一口氣，不管怎樣，主上還是留了雲雪一命。

“去熬點小米粥。”顏輕一一夜未眠，此時早已昏睡過去，但她總要給他哺喂一些食物。

即墨雲岫吩咐完，就又進入寝殿，先前她已經為顏輕一簡單的擦過身子了，好讓他睡得更舒服一些。顏輕一的眼睛都哭腫了，用毛巾幫他敷了很久，才稍稍有所緩解。

即墨雲岫随着顏輕一一起躺下，透支的身體早已不堪重負，但她卻不想睡過去，不想陷入昨日那般的夢魇。

顏輕一醒來，就看到即墨雲岫直勾勾的盯着他，渾身的酸痛提醒他，昨天發生的一切是真的，剛想開口，卻發現嗓子火辣辣的疼，根本說不了話。

“不要說話。”即墨雲岫看他想開口，馬上出口阻止，“你嗓子啞了，一會讓秦旭寧給你開些藥。”

顏輕一乖巧的點點頭，卻是挪到了即墨雲岫身邊，她看着很不好，眼窩有些凹陷，眼底更是濃濃的黑色，顏輕一想到昨晚伴随着疼痛的溫聲細語，鼻子一酸，險些又要落淚。

“想不想吃點東西？”

顏輕一沒有胃口，剛想搖頭，就看到即墨雲岫憔悴的面容，她大概一直照顧自己，也沒有顧得上吃東西吧。乖巧的點點頭，不管怎樣，要讓即墨雲岫陪他一起吃些。

即墨雲岫直接把飯端到了床前，扶着顏輕一讓他靠坐在床頭，舀了一勺粥，吹涼，才遞到他的唇邊，顏輕一老實的喝下，卻在即墨雲岫再次遞過來的時候推到了她的面前。

即墨雲岫心裏微酸，他越是乖巧，越讓她心疼，昨晚他寧願咬破自己的嘴唇，都不願意咬着她。

一人一勺的分食了那碗粥，顏輕一卻再也吃不下了，即墨雲岫看他面露倦意，扶着他躺好，給他掖好被角，袖口卻被抓住，低頭就看到顏輕一期待的眼睛。

“想讓我陪你睡？”

顏輕一點點頭，即墨雲岫脫去外衣躺到顏輕一身邊，小心的把人摟在懷裏，才開口道，“睡吧。”

顏輕一把手覆到即墨雲岫眼睛上，即墨雲岫會意，閉上了眼睛。顏輕一看即墨雲岫閉眼之後，才窩在她的懷裏沉沉睡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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