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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境野回到包間已經是十分鐘之後了，他拿起手機，看到柯幼凡的回複結結實實愣了一下。

如果換做平時，他興許還能認為柯幼凡這是在跟他撒嬌，但看剛才柯幼凡講話時毫不客氣的态度，怎麽看都跟“撒嬌”兩個字無關。

霍境野無可抑制地将緣由引申到柯幼凡喜歡的那個男生身上，柯幼凡的一喜一怒好像都是圍着那個人轉的。

窒息感又再一次将他湮滅。

度過了剛開始面對柯厲凡的緊張感，一桌子人這會也逐漸放松下來，席面上變得熱絡異常，畢竟大家都是搞冰球的，這會兒面前又坐着一位大神，能聊的話題簡直不要太多。

唐峥一晚上嘴就沒停下，一會兒問問題一會兒吹彩虹屁，忙得不亦樂乎。

他話說多了便随手拿起桌子上的酒來喝，沒一會兒說話就飄起來了。

谷嶼先忍不住笑出聲，伸手按着唐峥的肩膀拍了兩下，“霍境野選的酒也敢這麽喝，牛逼。”

谷嶼先話音剛落，轉頭卻看見霍境野一言不發仰頭灌了一杯子下去。

谷嶼先：“……”

眼見霍境野又拿了酒瓶要給自己滿上，谷嶼先忍不住伸手攔了一下，“啧，你別光喝酒啊，讓你坐厲神旁邊你倒是陪厲神說說話啊。”

谷嶼先可不是唐峥這種神經大條的，一早看出來柯厲凡頗為賞識霍境野，剛才單航也是點名要霍境野坐柯厲凡旁邊的，可霍境野不知道今晚上發的什麽瘋，自從坐下來就一直一個人喝悶酒。

霍境野似是在出神，半晌才恍然轉頭看了谷嶼先一眼，只是他還未做出反應，柯厲凡的手倒是先伸了過來。

柯厲凡拿着手裏的酒杯主動碰了一下霍境野手裏的酒杯，一點也沒有被冷落的不爽，反而笑着舉了舉杯子，“沒關系，小霍，再來一杯吧。”

谷嶼先心想：得，大神也是個酒鬼，算他多此一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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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柯厲凡和單航并肩在洗手間小解，單航轉頭瞥了一眼柯厲凡，忍不住說：“我怎麽感覺你一直在灌霍境野啊……”

柯厲凡聞言好整以暇看過來，臉上沒有一點心虛的表情，無比坦蕩：“我是啊。”

單航無語，“……不是，怎麽，酒量也是你厲神考察球員的一個方面嗎？”

“那倒不是，”柯厲凡拉好褲子拉鏈，沖着單航挑挑眉，“想聽一點……酒後真言罷了，不過這小子酒量還不錯，到現在還沒醉。”

柯厲凡轉身向外走，單航趕緊穿好褲子跟上去，“搞什麽……你別跟我說你還要繼續灌他啊。”

柯厲凡關掉水龍頭看了單航一眼，氣定神閑，“那不然呢。”

單航：“……”

多大仇多大怨。

兩人洗好了手一起往包間的方向走，都快走到了柯厲凡卻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來一般轉身問：“對了，柯幼凡最近在學校沒出什麽事兒吧？”

單航被這突然的發問弄得梗了一下，想矢口否認的時候發現已經有點來不及了。

柯厲凡可是頂級冰球手，眼神好得很，

單航尴尬地哈哈兩聲，垂死掙紮，“我一個老師講學生的八卦是不是有點不好……”

“是不好，”柯厲凡笑容森森，露出一口白牙，“但是現在是下班時間，你是哥哥的朋友。”

單航頓時像是洩了氣的氣球，他措了措辭，湊到了柯厲凡耳邊，“是這樣，那天，學校論壇上……”

……

當唐峥開始抱着谷嶼先發酒瘋喊“老婆”的時候，聶施元終于到了。

聶施元一點沒客氣，直接上手揪唐峥的耳朵，“幾個小時沒見，你丫還換老婆了是吧？”

這熟悉的聲音讓唐峥渾身一哆嗦，遲鈍回頭，吓得酒醒了一半。

“行了，別秀恩愛了，快把人弄回去吧，他真喝了不少。”

谷嶼先幫忙把唐峥往樓下扶，包間裏頓時又少了一個還清醒着的人。

曲侃前半段還冷靜自持，現在也安安靜靜趴在桌子上了。

唯獨一個因為要開車所以沒喝酒的單航，孤零零地坐在一群酒鬼中，顫顫巍巍将視線投向身旁的兩個人。

柯厲凡三分醉意七分清醒，此刻正拿着酒杯猛碰霍境野的杯子，“你怎麽不喝了啊小霍，喝啊。”

霍境野被灌了不少，這會子眼底終于失去了一些清醒，但是還沒失态，就是動作多少帶上了些遲緩。

“……喝。”他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而柯厲凡則扯扯嘴角，舔了一口杯子裏的酒，把杯子放下了。

霍境野似乎總記挂着什麽似的，這會又拿起自己手機去瞧，他打開手機看了微信一眼，而後又默默關上了。

柯厲凡冷眼旁觀，而後微微眯起了眼。

他緩緩湊近了霍境野，漫不經心地開口，倒真像是個和藹可親的長輩，“小霍，有對象沒？”

霍境野感覺有人湊過來便把手機放下了，他反應了一下對方的話，而後搖搖頭，“沒有。”

柯厲凡諄諄善誘，“我看你老是看手機，不是在跟對象聊天？”

霍境野聽到“手機”兩個字像是想到什麽一般，眼底跟着一沉，多少是帶着點醉意，話不經腦子便說出來，“那不是對象。”

柯厲凡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哦，是嗎？”

……

冰球隊一行人從餐廳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時分了，單航載了曲侃、管萩幾個醉得不太厲害的回去，谷嶼先肩膀上靠了個已經喝得狂飙外星語言的周擎，這會他們車到了，他有點擔心地回頭看倚靠着牆站着的霍境野。

谷嶼先知道他喝了不少。

“沒事兒，我自己能回去。”

霍境野今天确實是喝多了，但是這會兒在外面吹了吹風多少找回了一點理智。

不過周擎醉得太厲害，谷嶼先也實在是弄不了第二個人了，又不好意思直接開口說讓柯厲凡幫忙，只得猶豫着點點頭。

柯厲凡這會倒是主動開口：“沒事兒，你去送周擎，這還有我呢。”

“謝厲哥。”谷嶼先也不再客氣，馱着周擎上了出租車。

人都走沒了，柯厲凡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看着霍境野，“喂，醉了嗎？”

霍境野搖搖頭，“還成。”

柯厲凡笑起來，“那……去整兩把？”

霍境野：“？”

……

一個小時後，霍境野穿着整套防護服躺在冰面上，看着冰球館天花板上的燈光快要轉成了萬花筒。

柯厲凡一個急轉彎滑回來，用球杆撐着冰面喘了兩口氣，笑着道：“暈嗎？”

霍境野暈得厲害，以至于閉上眼半天都不說出話來。

柯厲凡擡頭看了眼時間，又往前滑了兩步，底下頭看着躺在冰面上的人問：“還能自己回去嗎？”

霍境野像是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柯厲凡說的是什麽，半晌硬撐着說了句“能”。

柯厲凡簡直要笑出聲，卻點點頭，“老年人反正是撐不住了，酒沒醒你就再滑兩圈，這兒的老板我很熟，你在這睡一覺都沒問題……”

柯厲凡見霍境野又不答話了，最後擡起球杆碰了碰對方的胳膊，“好好打球，珍惜天賦，少玩手機，不然……下次你可就沒那麽走運了。”

說完這話柯厲凡便轉身向場邊去了，他一邊滑一邊念叨：“啧……這小子還真行，喝這麽多還能打成這樣……将來要真給他腿打斷了還有點可惜的……”

第二天一早，柯幼凡是被一陣輕微的開門聲吵醒的。

其實他并不是睡眠很淺的人，但是他心裏有事，一晚上都睡得不太沉。

原因無他，昨天晚上他給Q發了條消息，Q卻一直沒有回複。

柯幼凡迷迷糊糊把手往枕頭底下伸，只是他還沒摸到手機，卻跟鬼鬼祟祟溜進宿舍的蒲曉草對上了眼神。

柯幼凡：“？”

蒲曉草先是一驚，而後露出一個過分飽滿的笑容，擡起手機械地擺了擺，“嗨，早上好。”

“你……一夜未歸？”柯幼凡一句話把話題扯回重點。

“我回家了。”蒲曉草反應很快。

柯幼凡上下打量了一下穿得仿佛去參加選秀的蒲曉草，猶豫着接話：“回家……相親？”

蒲曉草很不自然地吞了一口口水，放下手裏的外套，在下面一通折騰，然後抱着換洗衣物飛快往浴室跑，“那個那個……我先洗個澡再出來跟你說。”

柯幼凡一臉狐疑地看着蒲曉草，而後從枕頭底下摸出了自己的手機，打着呵欠打開了熟悉的APP。

打開私信聊天界面，柯幼凡的心便陡然變得輕快起來，Q回複他了！

但是這輕快僅僅持續了一秒鐘。

他盯着Q的回複看了好幾遍，一張小臉緩緩皺起來。

Q在說什麽啊，怎麽感覺……像是發錯人了？

【yoyo：Q，在嗎？[貓貓探頭]】 21：00

【Q：為什麽突然生氣？】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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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境野：媽的，切錯號了

大哥說腿打斷開玩笑的哈，不許較真……他自己也是運動員不會這樣的（滿滿求生欲）

晚了晚了，久等，發20個紅包~~